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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大祭司！”它嘴里发出淡淡的声音，哀伤无比。
“出什么事儿了？饕餮，大祭司没事儿，你快快告诉我，是谁害你中毒的。”
第325章 雪崩（上）（）
饕餮刚想开口，眼睛却再度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它剧烈挣扎着，似乎很快就会挣脱我的束缚。我心知不好，再度施加了定身术，并用冰块将饕餮固定住。
“我不问你了。你什么也不要想，现在屏息凝神，解除毒气才是最要紧的。”
饕餮渐渐安静下来，那黑色的烟雾一直在空气中盘旋开来。猩红的气味不停弥散，竟然在空气中囤积成一朵朵花形。慢慢的，那些花朵露出来了形状，正是那开在死生之间的彼岸花。
“彼岸花开，阴阳现世。这不是好征兆。这花开在那不见天日的九重雪渊，更是地狱之花。只要此花现世，天地间一定会出现巨大的浩劫。”英奇不可思议看着天空中的花朵，发出阵阵惊叹。
“你说这是九重雪渊里的花，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花不是一直就有的？”我慌了，我到底是在九重雪渊里，还是早就出了九重雪渊？
“对。九重雪渊自从盘古死去，就彻底被封印住。在九州城的最底层，总共三万里。每一万里，就是一重。第一重会杀死自己最在意的，第二重会杀死自己最爱的，第三重会杀死最无法面对的。九重雪渊的所有镜像，都会成为现实的映射。”英奇悲悯地看着我，“丫头当初带珞伽去了九重雪渊，我一直以为你不曾出来，所以求告了英招，希望它去救你。”
“莫非我早就离开了九重雪渊？这是真实的，这根本不是幻觉？”我惊愕地掐着自己的脸，虽然痛，可我依旧觉得不真实。
“英招救我时，我在甯都的金阙。有人将我用咒术和阵法困住，削弱了我的实力。我用英招的羽毛逃脱，一出来就看见你和饕餮混战。英奇，我是不是犯了大错？”我捏着手心，眼睛涌动着泪珠。
那泪一滴一滴落在了莲花池，让原本黝黑的池水，忽然间变得澄澈了。
“阿影，你……”英奇发出一阵低呼，忽然朝我跪了下来。
我立刻扶起它，惊恐道，“你赶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盘古的心头血，只有你的眼泪可以让这无心莲花池的水变得澄澈。更重要的是，心头血凝聚了盘古所有精华，是他生命里最宝贵的部分。你闯入九重雪渊，带出了生死的花蕾，永生花此刻绽放，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你是我们的始祖，是血族所有族类的起源。”英奇敬仰地望着我，“我希望永生永世守卫你！”
我懵住了。
女娃是对的。我真的是盘古的心头血，我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而又最诡异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却是这个世界的起源。我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忘记了前程往事，却不能磨灭我是世界起源的事实。
盘古身死，却独独留下我活着。我在大地上的穿行，一次又一次播种着生命。血族，人类，神兽，这些都与我有莫大的关联，因为我们有血液的联系。
“你若是不信，可以将血滴进莲花池里。”英奇以为我不信，伸出指甲划了我的指尖，当那滴血液进入池水中，澄澈的池水忽然沸腾起来，让饕餮发出阵阵惊呼。
“可我上一次也在这里，为何没有这样强烈的变化？”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饕餮眼神里的惊恐和痛苦，“为何饕餮这么难受？”
“没有经历过九重雪渊的你，无法发挥出你的潜能。你每一次的受伤和重生，都会让你不断变得强大。而你的血液，也会在逐渐变强的过程中，有着越发强大的能力。甚至是，治愈！”英奇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丫头，你是这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是永生的。不管你会忘记什么，你不会彻底死去。生命因为你生生不息，你是大地存在的佐证。”
饕餮的血肉发出滋滋声，似乎在重新生长。那双微红的眼眸，竟然逐渐变成了深红色。它额头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图案，淡淡的光芒幻化成最后的印记：彼岸花。
我震惊了。
“饕餮在自愈，它的毒解了。而且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但是它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能力，阿影你要控制住它。”英奇不住在我耳边叮嘱，“用你的方式，让它安静下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饕餮道，“饕餮，控制住你自己，你要学会控制你的力量。”
就在一瞬间，饕餮彻底冲破了冰块的束缚，如同一只重生的凤凰，发出巨大的嘶吼。
山外，冰雪脱落，山体坍圮。
山内，摇晃不止，池水晃荡。
“不好，一定要控制住它。”英奇快速冲了上去，与饕餮厮打在一起。它们从洞内飞出，在天际上身体交缠，发出剧烈的吼声。
我恢复了冷静，冲到饕餮头顶，扯着尖锐的犄角，高喊道，“饕餮，控制住你的兽性，不要一辈子都成为一只凶物。”
说完，我手心凝成一个手印，狠狠打在那彼岸花的印痕之上。
饕餮不住朝着山体撞去，就算是身体变小了，也无法阻挡此刻的破坏力。
雪花纷扬，山石跌落。
饕餮终于安静下来，它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红色，发出淡淡的喘息声。只是额间的彼岸花图腾，再也无法抹去。
在它身后，雪块再一次滑落。
雪山滑坡。
我想着凌霄下驻扎的军队，心中一阵揪痛。
如果不阻止这滑落的雪山，那些人只能等死。
慕长安还在那里，我一定不能让慕长安出事。
我心急如焚，拉着英奇道，“有没有办法阻止雪山崩塌？如果山体滑落，下面的生命会怎么样？”
“能与我们无关啊。血族都在九州城内好好的，没有关系的。”英奇唇角勾着一丝微笑，毫不在意。那漠然的态度，刺痛了我的心。
我扇着翅膀，立刻飞了起来。甚至不断地用术法固定住那滑落的雪块，尽可能减缓滑坡的速度。
然，滚雪球一样的雪，一点也不给我机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越来越大的雪球朝着山下滚动，势单力薄。
自然灾害，或许也是人为。
第326章 雪崩（下）（）
我不停俯冲，接住一个个滚动的雪球。那巨大的重量和疾驰的速度让我应接不暇，我所学的法术在此刻似乎并没有派上用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雪球就要砸到我的身上，惯性的作用下，我根本来不及反抗。如果这雪球砸下来，我一定会粉身碎骨。
“英奇快帮我。”我对着远处高喊，呼唤英奇的帮助。它虽然不在意人类，可是在意我。
英奇俯冲而下，身体变得巨大，在山脊上奔驰。它接住即将砸到我的雪球，用力道，“到我背上来。我的身体可以无限变大，你可以用法术固定住山体滑落，随后将这些封冻住。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但只有我们两人，明显不够。”
“不管了，我们尽力而为。”我飞到它背脊上，使出了浑身邪术，不住固定那即将滚落的雪球。
在我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英奇忽然被一个雪球砸中，发出了一丝惨叫声。
“你还好吗？”我心急如焚，已经固定了大半的山体，可依旧在滑落的雪块，很快就会砸向山底的大营。
“我没事。还能撑住。”英奇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坚持。
我心中不忍，朝着天空腾飞，用幽蓝的目光注视着这岌岌可危的下坠雪山，用力念着咒语。只要我用尽心力，这雪山一定会固定住。
忽然，一股白色的力量出现在另一头，引着我的气息不停攻向雪山。雪块滑落的速度减缓了，我睁开眼睛，只见着归来骑着饕餮站在高处，拿着拂尘指向雪球，对我道，“专心。”
我松了口气，用强大的精神力稳定住继续坍圮的山势，聚精会神。
我身体四周出现了猩红色的花瓣形状，随着念力的扩展而不停扩大。我耳边忽然出现了幻听，仿佛有无数人在高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在扰乱我的思绪，同时引起我心中的惊慌与不安。忽然，我脑海里出现了一只手，黝黑干瘪的手掌抓着我，惊恐道，“救我，救我！”
我吓得睁开了眼睛，只看到归来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对我高喊着什么。可奇怪的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满眸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随着那巨大的花瓣形状，一个个干瘪瘦削的幻影似乎在通过我的身体。
漫天盛开的彼岸花，仿佛随着我的不断使用念力的同时，已经从九重雪渊盛开在了人间。
天地似乎被彼岸花连接起来，无数黑色的影子在花瓣铺就的道路上行走，不住对我伸手，发出那诡异而一致的声音，“救我，救我，救我……”
我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胸腔，似乎就快触碰到我的心脏。
我吓坏了，用力扯着那只手，发出一声高喊，“走开，别碰我！”
那只手被被我撕扯下来，发出沉闷而钝重的声音。
“聂影，清醒过来！”归来满脸吃痛，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见我丝毫没有反应，忍着手臂的剧痛，拍在我的脖子上。
我双眼一黑，从高空中直直下跌。那越发猩红的彼岸花海，渐渐消失了。
天地恢复了清明。
飞滚的雪球逐渐消失，凌霄山清晰的山体轮廓。淡淡的绿色在山间弥漫，很快覆盖了整座山。
凌霄山的雪，融化了。
归来将手臂归位，看着英奇兽身上沉睡的我，以及额间明艳的彼岸花印痕，发出一丝不可忽略的叹息。
“英奇，你继续守在凌霄山。我带她回去疗伤，这大雪化得诡异，九州城的温度也会受到影响。你应当召集更多神兽驻守在此！……”归来向英奇兽传音，却见英奇兽根本无视他，背着我朝着山顶飞去。
“你速速去唤邓凯，让他带兵守在这儿。否则九州城会有危险。”归来无奈，只得向饕餮发号施令。可饕餮此刻根本不听他的指令，他气得一掌打在山体上，发出巨大的震动。
天虞殿。
邓凯一身戎装，召集了天虞的军队赶往凌霄山。
天边出现的猩红色景象，他从未见过。此刻不由心烦意乱，如果是厄运前兆，该如何是好。
“将军，归来大祭司来了。”
邓凯抬头望，见归来白袍上染上血色，不由一惊，“谁会将大祭司伤了？”
原本随口一说，却因为那怪异的语气，反倒是讽刺了。
“不劳邓将军费心。凌霄山的雪大都融化，我要施法造雪，否则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果。邓将军应即刻带着天虞军队去往凌霄驻扎。”归来声音平静，却不难听到里面暗藏的怒火。
“这倒不是不可。只是大祭司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不会出兵。”邓凯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他一直以为归来从中阻挠，才会让他与聂影无法成婚，所以格外地记恨。
“如果是你和聂影的婚事，你就不必说了。聂影虽说是我的弟子，却是独立自由的。她的婚事，我不会干预。”归来心中翻涌着怒意，真没想到在如此紧要关头，邓凯还要讨价还价。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