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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难驯-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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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宅中高僧如云的情况来说,但凡有鬼祟之物想要靠近宅子,不被佛法超度也会被发现,连君宸又怎么能同意让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进入宅子里?

    我心头怀揣着疑问,跟着保镖就下去了。

    楼下做法的铃声叮叮当当的响着,房间里的和尚已经全都撤出去了,全都换成了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道袍的胸前顶着个阴阳鱼,一手摇铃,一手执剑。

    那剑我认识,宋晴爷爷也有一把差不多的,是五帝钱编织的铜钱剑。

    这种铜钱剑按照正牌铜钱剑的规格应该会有一百零八枚五帝钱,五帝钱始于清代,取清代最鼎盛的五大帝王所铸钱币称为五帝钱。

    当然,也有人用明朝,或明代以后的铜钱,编织铜钱剑。

    这些铜钱当中,不乏有比五帝钱效力更加神奇的铜钱,比如以明洪武时期的为上品的铜钱。

    铜钱经人手,吸取国家兴旺之正气,乃是克制邪祟的镇邪之物。

    当然,铜钱剑也分三六九等。

    铜钱剑中也有特别牛逼的神器级别的存在,就好比南宫池墨手中的那柄铜钱剑。除了一百零八枚顺治通宝之外,还多了十二枚明洪武时期的钱币,代表了天干地支。

    这些剑上由浇了公鸡血的红线交缠,一般情况下十分的牢靠,对付起恶鬼更是所向披靡。

    道士们脸上泛着红光,闭着眼睛就跟跳大神一样亢奋,在灵堂里舞剑。那舞剑的姿势很像是南宫池墨那天晚上在别墅的花园里,开坛做法的时候,所舞出的动作。

    看姿势还挺专业的,一点都不像是骗子。

    我有些震惊,“那些……那些高僧呢?”

    戴墨镜的保镖耸了耸肩,直接告诉我原因,“二夫人您昏迷太久了,二公子已经过了三日还魂了。那些高僧超度完,三日还魂一过,便都已经回禅房休息了。眼下……是这些道长在开坛做法,给二公子的魂魄开路。”

    我这一昏睡,时间还真是久,都已经过了凌翊的三日还魂。

    眼下是一群道士陪着我们守孝,大概是要熬过了头七之日,才能有机会收工休息。想想也是,那些在三日还魂期间做法的和尚也需要休息,换这个道士也是应该的。

    若没日没夜的诵经超度,而不休息,恐怕就真的要集体圆寂了。

    换下这些道士们接班,也只要支撑到头七之日。

    道士们发现下来的人中有南宫池墨,虽然手中还在舞剑,但纷纷都是将目光看向南宫池墨投去了一个尊敬的眼神。

    南宫池墨深沉的点了点头,右手一挥,好像是让他们继续。

    这些道士果然是和南宫家有一定的关系,看到南宫池墨这个动作。纷纷又继续投入了跳大神的状态中,收回眼神全神贯注起来。

    整个灵堂乌烟瘴气的飘着纸钱的灰烬,还要烟雾一类的东西,刚走到灵堂就能感觉到眼睛被迷的有些刺痛。

    连君宸亲自跪在灵柩前,脸色苍白而又沉重。

    一只铜盆在他的面前熊熊燃烧着烈焰,他倒是挺直了腰板一动不动,旁边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士不断地往铜盆里加纸钱。

    连君宸兀自摇铃,也不知脑中现在想的是什么,或者是心无旁骛也有可能。只见他深邃的眸中倒影着火焰的火光,却是那样的冰冷,如同海底深处一般看不到尽头。

    灵堂中,大概每隔五分钟,都会有专门的人抛洒一次白色的纸钱。

    纸钱从天而降,恰似白雪坠地,纤尘不染。

    这样一来,弄得满地都是纸钱,堆得厚厚的一摞。

    脚踩上去,都有一种要陷下去的感觉。

    我默默的走到连君宸身边的蒲团上跪下,看到灵柩已经被盖上,透过透明的玻璃棺盖,依旧可以看到凌翊苍白的尸身。

    经过这些时日,尸身已经有了变化。

    肚子已经有些鼓胀,似是聚集了尸气。

    眼窝凹陷下去,嘴唇是那种青紫的感觉。

    大概是灵柩里面没有加制冷器的原因,为了防止尸身腐败,只做了简单地干燥处理。尸身已经少了刚刚他平日里的那股子英俊和威严,和普通尸体一样因为水分蒸发耳边的形同枯槁。

    我曾经解剖过无数的尸体,除了第一次接触以外,从来也没有觉得退缩或者胆怯过。但每每看到凌翊的遗容,总是让人有种心被揪住了一样的疼。

    旁边一个道士递过来一只铃铛,还一叠纸钱给我,然后低声说道:“连二夫人,您可以开始替连二公子守孝了。”

    “我……为想问你们,为什么不采取制冷措施……难道江城第一富的连家连副冰棺都买不起吗……”我看到凌翊的尸身变成这样,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自觉的和那个道士理论。

    连君宸的眼皮子轻轻一抬,才淡淡的说道:“是我让他们用干燥法保存的。”

    “为什么……”我的呼吸节奏有些急促,觉着灵柩中凌翊脱水的身子更加的扎眼,让人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不知道连君宸为什么不让人好好保存凌翊的尸身,也想不明白,他那么在意他们的兄弟情。

    三日还魂过后,依旧是守在灵堂前,跟着这些跳大神的道士一起受罪,公司的事也都暂时撂到了一边。

    他是因为,凌翊娶了和他有婚约的我,所以才心怀怨恨的吗?

    我心乱如麻,痛心的看着凌翊的尸身。

    如果连君宸真的是因为恨,才这么做,那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我七岁以前的记忆我自己的都记不得了,我已经是凌翊的妻子,他没必要耿耿于怀。

    以至于报复在凌翊的尸身上。

    连君宸眯了眯眼睛,审视了我良久,才幽幽的说道:“冷冻会破坏细胞组织,脏器也会跟着衰竭冻坏。如果只是干燥法,万一……万一……只要补充水分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

    连君宸忽略不说的话,似乎在给我希望。

    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说,万一凌翊有一天可以醒过来,他干燥处理的身体只要补充水分就能活过来了。

    我情急之下,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又短促,“你……是不是说君耀有可能可以还阳,对吗?他……他还有机会重新活过来对不对?”

第195章 七日还魂() 
这种想法太疯狂了,大概也只有古埃及的法老们用过这招。

    他们相信死后之国,相信永生的传说,相信自己死后经过处理的尸体有一天能够活过来。所以才会掏空尸身里的内脏,用尼罗河里的水,蜂蜜,以及其他原料干燥保存尸身。

    这样复活了之后,法老们的尸身就能继续使用。

    这就等于是死去的人,还阳了!

    还阳……

    如果有可能,我当然希望凌翊还阳。

    他的灵魂去了鬼域,如果回来以后,依旧能苏醒过来,陪在我身边,那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面对我的问题,连君宸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想和他公平竞争你,还有……我……我连君宸的弟弟,没那么容易死,尤其是被邪法害死的!你们既然住进连家,我就要为你们的生命负责。”

    南宫家有办法救凌翊?

    我整个人木讷了一下,呆若木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南宫池墨。他依旧是故作深沉的站着,清冽的双眸被满屋子乱飞的灰烬烟雾遮的有些看不清晰。

    整个人恰似是沉入了到了一团蕴气中,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一般的飘渺。

    但,他苍白的面容,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条件下,依旧能够看的清楚。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里面已经决定,一定要寻一个机会给老爷子发一条短信,问问南宫池墨身上的解救之法。不问过老爷子得到最终的答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心的。

    “二夫人!死者为大,还请为故去的先夫哭丧。”那个戴墨镜的保镖在我发呆想事情的时候,陡然发声,把我一个给惊醒了。

    “哦,好……”我被突然的惊吓,弄得心跳的速度快了许多,但还是应下来了。

    哭丧也是江城的一个习俗,有钱人家大部分都是请人来哭。

    因为哭丧要耗费力气,更需要投入感情,我就听说我们系里有家庭条件不好的。大着胆子就去殡仪馆给人哭丧,听说有一次感情投入的太过了,居然活活哭晕过去了。

    不过,她哭晕一次也算值了。

    金主特别感动她的敬业,给了一个大红包,让她这一次哭比哭好几次丧都赚的多。只是那一次为旁人哭丧,感情太过投入太过悲伤,哭伤了身子,一连病了好几天才回去上课。

    看现在这个境况连君宸是不打算请人来哭,而是想让我来为凌翊哭丧。

    想想应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这个身体状况,要替凌翊哭丧,不死也要脱层皮。可那个保镖说的也没错,凌翊是我的丈夫,我理应为他哭丧,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我的手指头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那只铜铃,机械的轻轻摇了几下,又扔进纸钱在铜盆中。

    稍一回忆过去和凌翊相处的日子,眼泪止不住的就从眼眶里滑落,心头的委屈和思念变成了浸了水的海绵,堵在了心脏的正中央。

    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汇聚在心脏的时候,都好像融入到了一块冰中。

    唇已经开始颤抖,从嗓子眼里硬是抖出了两个伤痛的字眼,“君耀……君耀……君耀……”

    那一刻,泪如雨下。

    我满脑子都是那天和简烨婚礼上,他从台下跳上来,那般英姿飒爽、冷傲威严的样子。那时候的太阳光明媚极了,哪里想这几天这般阴霾。

    婚礼那天,灿烂的天光把他的侧脸勾勒出了一条带着辉光的线条,就好似一尊不可随意仰视的天神。

    悲伤的情绪已经融入到了我的灵魂心深处,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泪水模糊中,被铜盆的火焰烤的的难受。我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小声的反复的叫喊着,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呼唤,从灵柩里重新站起来。

    “请二夫人大声哭出来!你如此小声的哭泣,如何能让连二公子的魂魄在九泉之下的阴曹地府得到安息?”戴墨镜的保镖再次提醒我,声音冷漠而又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大声的哭泣,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副刁难成功的样子。

    这个戴墨镜的保镖,刚才在和旁边的道士交流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大概了解了,他在连君宸身边具体的身份。

    他叫方左一,现在是连君宸身边的贴身保镖,只负责近身照顾连君宸的安全。顺便再像狗腿子一样,帮连君宸像现在一样差遣我。

    我身子一颤,想想应该是刚才在连君宸卧房里发生的事,让他心里产生了不痛快。才会授意方左一出面,借用哭丧来刁难我。

    我若不大声的哭出来,难免落人口实,这样一来大概正中他的下怀,眼下也只有真的痛哭出声这一条路可以走。我把头轻轻一低,低声说道:“好的,我明白连先生的意思,我……我努力让君耀的灵魂得到安息。”

    有些悲伤根本不需要酝酿,只需要把压抑在心头悲伤的情绪释放出来。少顷,跪在凌翊的灵柩旁的我就不禁悲从中来,双膝在悲痛的唆使下凌乱的朝棺木膝行了几步,抱着灵柩抚棺大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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