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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黄瞎子给我的书,仔细的来回摩挲。这是一本很普通的书,但是装订是用线装的,纸张也比较奇特,非常光滑,不像是纸,倒像是那种很柔软是塑料,但是闻闻还有股霉味。我翻开拿手随手摸了一摸,愣了。
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前些日子我和李胖子闲聊的时候,他让我去找人学学盲文认识几个字,也好学点文化知识。他说盲文是用针扎出来的,是靠手摸的,特别是瞎子,触觉要比一般人灵敏。我摸过钱上的那些小盲点,的确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那凸出来的几点。批八字门的人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文字,那也应该是基于感觉吧,可是为什么我摸这书什么都感觉不到呢?是不是这个黄瞎子骗我?但是骗我有什么意思呢?还是因为这本书年岁太久远了,这些文字已经磨损掉了?我没有深想下去,把书揣在了怀里,决定在公园里走走。
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了,但是从来没想好好逛逛这个公园。我们这帮盲流生活的地方是公园的旱桥下面,地下并没有水流过。据说这桥底下也有水走过,但是……等等,这个公园是十年前建的,我怎么会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有水流了,刘老二说是现任市长为了改变城市的风水把水改了道。这个城市是个古城,叫莒市,据说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说书的快嘴王说过,说这里是什么东夷之地,历史上也是很有名的,是很多文化的发源地。
在市郊有座山,山上有座定林寺,定林寺里有棵三千多年的银杏树。这棵银杏树非常的粗壮,环抱有“七搂八拃一媳妇的”说法。据说明朝的时候有个秀才上京赶考,在这棵树下避雨,看这棵树树冠相当大,于是就想量量这棵树有多粗。他先手用手搂,用手搂了七搂,忽然发现在树的另一边有个小媳妇也在避雨,他把唐突了人家,最后的一搂没好意思搂,就拿手量,拇指食指分开量了一下,到小媳妇的胳膊边正好量了八下,加上那个小媳妇身体的宽度,于是留下了这么一个说法。还有传说那座山也不是原地长起来的,而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我一直觉得这个传说不大可相信。
这座城市确确实实有护城河的存在。上个月我在茶楼门口听快嘴王说书,那个快嘴王本来是说《隋唐五虎》的,不知道因为谁勾起来的,他说起了莒市的历史。他说莒沿袭了几千年,到明朝的时候此处遭了一次举世罕见的大地震,这里的原住民基本上全部震死了。后来的时候山西移民迁徙,很大一部分人是从山西那边迁过来的。山西移民过来之后,这里又重新建的城墙,挖的护城河,一直到解放前。后来八路打到这里,日本鬼子依仗城池八路竟然打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炮轰城墙。解放后四周城墙全部砸掉了,只保留了很小的一段,但是护城河却一直保留了下来,还有东西南北四大关的叫法。
护城河在初期是排放污水的,改革后治理了几次,但是依旧是臭气熏天,直到前任赵市长上台才彻底的治理好了,在护城河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一座公园。我还记得那个快嘴王最后的悲愤的声音:“诸位,咱前面那位市长,是好事没干几件,王八蛋一个,可是最起码这护城河是治理的好好的,没断了咱这里的龙脉。您诸位再看现在的市长,说什么护城河是蛇缠腰,硬生生的截断了,上游也不来水了,好好的城就这么毁了!都是市长的小姘头那个叫李云霞的馊主意,不对,是骚主意!”台下哄堂大笑,在这笑声中有人喊道:“瞎说什么,散布谣言,扰乱社会治安!跟我走一趟。”后来我还听到咔擦一声,有人说怎么动手铐了,有人说现在有些话是说不得了,渐渐的也就都散了。
那么,这护城河里没有没有水不过就是几年的光景,为什么我会一直觉得这快三十年的时间里这里一直没有水流?怎么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理清其中的关系,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一定是,一定是。
我正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现在房子这么好卖,为什么要空着这么一大块地?拿来全部盖楼。”我听到有人来急忙转身往回走,不想已经被她看见了。
“这个公园有什么好,有公园这群该死不死的乞丐就会一直在市里面乱撞,多影响市容!你看看这个叫花子,满身臭的要命,还挡在路上,轰走轰走。”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人把我推到了一边,我一个趔趄没留神,蹒跚几步啪的掉到了喷泉池子里,浑身立马湿透了,这时我听到那个女人哈哈大笑,边笑还说:“快看,落水狗。”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习以为常,我摸了摸胸前的书,还好,没有湿,但是竟然发烫,烫的我胸口隐隐作痛。我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嗷——”的一声吼,紧接着是一只狗大叫的声音。这吼叫似乎是隐藏在狗叫的声音里,待吼声完全过去,我听到有人喊:“遭了,太太惊着了,都吐血了,快!来人把那狗打死!”
“不,噗——赶紧扶我走。”那个女的边说话似乎吐了一口什么,然后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过了一会,没有声音了。我胸口的书也不烫了,我摸索着想从池子里爬出来,这时有个声音说:“小白,你没事吧。”是小英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我没事,多亏刚才有只狗叫唤救了我一命。”然后我听到小英说话了:“快,小狮子谢谢你李叔叔,他夸你呢。”我不禁一愣:“小狮子是谁?”小英一边把我拉上去一边笑哈哈的说:“它是条狗啊,刚才我去讨饭,也不知道谁家的狗就非要跟着来,我说我人都吃不上饭了还怎么养狗啊,你快走吧,但是就它是不走,跟着我到了这里,我只好收下它了。我看它长的像狮子就给他起名字叫小狮子,我们刚走到桥下就看到有人欺负你,结果不等我吩咐它叫嗷嗷的叫起来,真是勇敢。中午你的午饭要少一个包子,给它吃。”
她说这些的时候那只狗就在我的脚下走来走去,我坐下来他还在我脸上舔了一把,似乎很是喜欢我,我挺喜欢这只小狗的,所以小英说给它个包子吃我一点也不反对。
“也算是一场缘分,就留下它吧,我养着他。”我摸索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似乎很享受,在我的脚边趴下来,不在乎我浑身上下和脚边都湿漉漉的的。
“你喜欢就养着,不过可不能让你单独养,咱们一起养。”小英表示反对我单独抚养这只小狗,我想狗是她捡回来的,她自然有抚养权。
下午,小英帮我把衣服晾到公园里,自己出去玩了,小狮子没有跟着他去,而是趴在我身边,我抚摸着他的脑袋,想起中午我想到的那个问题,不禁有些头疼。
到了夜晚,小英帮我把衣服收了回来,又帮我讨的晚饭,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小英,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让你操心了。”
“没事。”她大大咧咧的说,“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小狮子饭量不大,吃了一个包子就吃饱了。吃过晚饭,我看看天黑了,没有什么事便躺下了准备睡觉。可是白天想到的问题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子里回想,我一次一次的思考,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就渐渐的睡着了。
第三十一章 疑惑()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和黑色不一样的颜色,是那样的明亮,我不禁大吃一惊,我以为我的眼睛能看见了,不禁惊喜万分。左手腕隐隐的有什么东西把我勒住了,然后牵引着左手往我左怀里走。我一惊,醒了,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原来是个梦。
我一摸头上,冷汗连连,再仔细一听,只有周围几个人的鼾声和均匀的呼吸声。我心里有些疑虑,又慢慢的躺下了。刚躺下没一会,那到亮光又出现了,我的左手唰的自己跑到了我的怀里,按在了那本名叫《阙龙》的书上,然后我听到有人说了一声:“天地洪荒,魂魄十三……”我大惊,一坐而起:
“谁!”
没有人回答我,眼前的亮光又一次消失了,我害怕起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我摸了摸头上的汗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此刻夜深人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眼前还是黑黢黢的一片。我仔细的倾听,但是在黑暗中除了虫鸣和几个人的呼吸声就没有什么声音了。我觉得是我多心了,出现了癔症,可能是白天掉进喷泉池子惊着了。
我摸摸胸口,心突突的跳。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重新躺下。我伸出左手去拽被子,忽然我又发现了不对——我的左手腕。我唰的坐了起来,我的左手腕感觉像是缠绕了什么,我拿右手一摸似乎是起了疙瘩,但是又不是疙瘩,手腕上似乎紧密缠着一圈就像是五毛钱硬币大小的印记,上面还有些凹凸不平。仔细的摸了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被虫子叮了,起了一圈疙瘩,这虫子还真是凶,我想,明天早上让小英帮我看一看是什么虫子咬的,是些什么样的疙瘩。
我重新躺下,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种种疑问又涌上心头。我努力的回忆我的小时候,但是为什么什么都想不到?我到底在这里过了多少年?我过年是怎么过的?等等等等,但是全然没有印象。
“是不是人瞎了,连记忆都没有了?”我想,我努力的回忆自己能记住的最长时间,那是三个月前。但是三个月再往前的事情我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三个月前那天我好像睡了特别长的时间,我是被稀稀拉拉的小雨淋醒的,我伸手一摸,发现我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是刘老二发现的我,他说我是出来讨饭饿晕倒在街上了,他把我搀扶回桥洞子底下。
自打那天开始我的记忆就清晰起来,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每件事我都能想清楚,但是为什么三月前的事情我就是记不起来呢。我曾经问刘老二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他说我一直就生活在这里,来的比他还早,不知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我于是就认为我自己打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想到这里,我的头疼了起来,我不再去想这些事儿,转而去想最近发生的事。
先是李胖子,我讨饭那么多年了,没有人给我好脸色看,更不要说主动上门送吃的了。但是那天李胖子竟然会主动上门给我送吃的。即便是行善,也没有谁愿意接近我们这汗臭味十足的桥洞子下面,他对我似乎是好过头了。然后是那个黄瞎子,按说他也是瞎子,可是我听他的步伐,根本不像是个瞎子。我走路的时候,心里是充满恐惧的,我必须让竹竿在我面前先走,还不敢迈大步,只能一步步的往前挪,下一步怎么走心里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排。
可是那个黄瞎子他走路似乎是刻意的掩饰,虽然竹竿探地的频率和我一样,但是能听出来他每一步都知道该走向哪里的,竹竿对于他就是多余的,那他为什么要拿根竹竿?他在演戏给别人家看博取同情吗?还有我和他素不相识,他听说我要学算命,为什么巴巴的赶来给我送那本奇怪的书?我住在哪里李胖子会告诉他,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桥洞子的所在的?他怎么能准确的知道我的所在?我往胸口摸了摸那本书,被我的胸口捂得微微发热。这真是本奇怪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