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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我这个人就一个毛病,谁要拆我的台,我就算自己把台子砸了,落个一拍两散,也不让他得逞。”
我一指高群:“他昨天上门兴师问罪,气势虽强,却有恃无恐,说明早就想好了退路。就算我愿意分出人来。去他家,他也会想办法把我的人挤走。我说的对吗?”
高群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冷声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那人给我摆了一条阳谋?他让你带着村民过来寻衅,只要我动了手,安平村就再没有我立足之地,就算勉强留下,安平村的人也会对我心生芥蒂,没人愿意配合我。我的任务只能以失败告终。”
我冷声道:“如果。我不动手,他就会名正言顺地参与进来,处处给我下绊子,玩阴谋。你觉得。我会让他如愿吗?”
老郭头被我说得瞠目结舌:“高家小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给我说实话!”
高群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觉得找我的那个仙师法力不小……”
“混账!”老郭头跺了跺脚:“你雇佣仙师,没人说什么,可是你不能坏人家生意!江湖规矩你懂不懂?还把村里老少都拖进来。要是惹火了仙师。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老郭头表面上是在骂高群,眼角却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扫,大概是想看看我什么意思,直到看见我一直面无表情。才转过身来:“这位仙师,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老朽给你赔礼了。”
我淡淡一笑:“老人家说的一句话我爱听,雇不雇人那是他的事儿。他想另请高明,我也不拦着。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别来招惹我。今天的事儿,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
老郭头一跺脚:“仙师想要什么交代。只要你开口,我们尽力而为!”
“好!仗义!”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才一挑拇指道:“今天我给您老一个面子,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姓高的愿意雇人。他随意。我只负责保护牧东小兄弟的安全,其他的人,我不管。现在,这趟房子只留牧东一家。我们也住在这儿。其余的人全都搬到别处去,等到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另外,如果沉阴木出现在村子西头,我概不负责。你们那边有仙师,就由他们来。坏别人买卖的事情,我不做。”
郭老头听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仙师高义!这件事儿,我做主了,就这么办!高群。你给我滚回去,备上好酒好菜给仙师赔礼。各位老少,算是给我老郭个面子,都先搬出去几天。”
高群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剩下那些村民不但没生气,还觉得挺高兴。要知道,他们就算明知死的人肯定是头前第一家,跟那家住在一趟房子里,也会觉得心里发毛。正好我给了他们一个搬到别处的理由,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村民刚要转身,我忽然喊道:“等一下!”
高群脸色一变。生硬道:“仙师还有什么吩咐?”
我面对村民道:“大伙把贵重东西都带出去。到时候万一我跟鬼怪在村里动了手,说不定会毁了大伙儿的房子。房子毁了,我按造价赔偿,要是东西丢了,我概不负责。”
我说着,给叶森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填了两笔。交到老郭头手里:“这里是一百万,多退少补。老爷子讲理、讲规矩,我们信得着,钱就放你手里。到时候,毁了房子的,直接找老爷子要钱就行。”
老郭头一听一百万,差点儿把支票扔出去,直到叶森把话说完,才挑起了拇指:“仙师仗义!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绝对不让能仙师受了损失。都走,都走,连夜给仙师腾出地方来。”
村民一下走光了,高群面色古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跺脚走了。那样子有几分后悔的意思,只不过没说出来。
叶森冲着我挑了挑拇指:“厉害,三拳两脚就给对方扔过去一个麻烦。”
术道上,看人是最麻烦的买卖。守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岔子。我现在只看着牧东一个人,自然会轻松得多。把人弄到对方那里,等于给他们加了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我眯着眼睛道:“还算不上小胜一局。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对方是什么来路?”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东西对抗()
在村里打听消息,叶森不行,对牧东来说却完全没有问题,没到天黑他就回来了:“听说,那边的仙师姓盛,其他的没打听出来。”
“姓盛?盛家?”我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了极点。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能拧出水来。
盛家还真是跟我没完没了了,这次任务的背后肯定也有盛家在推波助澜。盛家虽然让我心寒,可是,我直到今天之前还没有跟他们不死不休的想法。
可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我又该如何?
那一夜,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坐到天亮,才睡了一会儿。整个安平村在那两天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出来走动的人都很少,那个小丫头也不再过来找牧东了。看来所有人都知道沉阴木就要来了。
第三天上午,杜渺如约而至。再见杜渺时,他清瘦了不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更加危险了。看来,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功力更进了一步,似乎距离天咒师的层次越来越近了。
杜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村里转悠,直到傍晚才回了院子:“我没发觉这里有被人下咒的迹象。想要验证你的猜想,咱们还得再进一步调查……”
“怎么调查?”我看杜渺欲言又止,就知道她的办法肯定存在一定的难度。
“开棺验尸。”杜渺很认真地说道:“必须找到在外面横死村民的尸体,才有可能找出蛛丝马迹。否则,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不行!”牧东开口道:“村里人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做的。你们要是敢开棺,村里人保证能跟你们玩命。”
杜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也只能开口道:“这件事儿,还是押后再说吧。今晚沉阴木就要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备战的好。叶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备好了没有?”
叶森点头道:“已经好了,完全没有问题。”
“那好,都打起精神来,等天黑。”
我让杜渺陪在牧东身边,自己和檀越、叶森一块儿跃上屋顶,专等着沉阴木的出现。叶森拿着罗盘道:“你们看村子后面的河道,从上游山上下来之后,在临近村子的位置分成了人字形。从村子东西两侧流向不同支流。这个就是上流漂下来的木头不确定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原因。”
我转头往村西看了一眼:“看来,我们有百分五十的希望不会遇上沉阴木了。”
“可以这么说吧……”叶森正说话的时候,河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密集如雨的鼓点听在耳朵里,不由得让人一阵阵心惊,就好像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在跟着鼓点变动。
杜渺在屋里低声喊道:“来了,你们自己小心。”
牧东跟我说过。每次沉阴木出现之前都会伴着鼓声,鼓声一响,就得赶紧烧香磕头。祈祷沉阴木别往自己这边漂。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村西头响起了一阵乐声,我虽然没听出对方是在用什么乐器演奏。却觉得那中乐声显得异常庄重威严。
“礼乐!”叶森一皱眉头:“这帮王八蛋,为了让沉阴木到我们这边,连礼乐都用上了。好像是在祈福……不对!他们是在抢夺我们的气运。”
礼乐在封建时代有着特殊的地位。也是华夏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儒门术士说到底,还是脱离不了“术”的限制。礼乐在他们手里也只不过是“术”的一种,说白了就是跟鬼神争斗的一种手段。
盛家那边看上去像是在用礼乐祭祀、祈福,实际上他们是在用术抢夺我们的气运。一旦我们这边霉运当头。沉阴木就有九成九的机会转向东头。
我转身看向那边时,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身后的背包,那里有我事先准备好的炸药。
等我把炸药拿到手里时。河道上头的鼓声已经由脆亮变得异常沉闷,听上去就像是在刻意压制怒火,向某种东西发出警告。一旦对方不顾警告我行我素。擂鼓之人就会向对方发动猛攻。
“你先别炸东西,我先去想想办法!”叶森从我包里抓走了几根雷管,调头跳下屋子,连闪了几下身形,不见了。
就这儿一会儿的工夫,鼓声开始向河道岔路的地方慢慢推进。鼓点里那种警告的意味也越发明显。
站在我们的位置上,视线正好被一座水神庙挡住了大半。从上游下来的木头不转向岔道,就不会从水神庙后面露头,我们自然也就没法儿判断沉阴木究竟会漂向哪个方向。
按照牧东的说法,那座水神庙是创立安平村的大排头故意修在那里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看见木头的来路,以示公正。不管站在安平村的什么位置上,都不可能看清水神庙后面的主河道。
我虽然看不清从上游下来的东西究竟到了什么位置,但是可以通过声音大致推算它距离水神庙多远。
鼓声距离水神庙越近。盛家礼乐的声音也就显得越急,我的心情也就越来越烦躁。
老辈人说,人要倒霉之前肯定会莫名其妙的心烦,就像是有鬼磨人一样,明明已经计划好的事儿,却偏偏忘得一干二净。或者临时起意往别的方向走,最后肯定倒霉倒到姥姥家去。
按照术道上的说法,这就是气运流失的征兆。
气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每有增减时,人都会有所感觉。人的气运一旦低了,原先不敢过来的游魂野鬼也会趁机溜过来给人制造点儿麻烦,顺便抢点儿气运。这就是老辈人所说的“小鬼儿磨人心”。
现在,盛家强行抢夺我的气运,我能不心烦才怪了。
我咬牙坚持了片刻之后,估摸着鼓声马上快到水神庙背后时,抬手拉开了炸药引线。举着一根哧哧直响的炸药管看向了水神庙背后。
远处的鼓声也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我估计,等到鼓点再响的时候,它就会从水神庙背后冲过来。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抓着炸药就要往远处扔时,村西头那边忽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跟着就是一阵尖叫和咒骂。有人气急败坏地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奏乐!奏乐!”
我仅仅一愣的工夫,手里炸药的引线忽然哧的一声瞬间烧掉了多半截儿。眼看着炸药就要在我手里爆炸时,檀越忽然一剑扫向了我的手背。剑锋贴着我手指边一闪而过,不仅把炸药削成了两截,连带着也把我手上的肉皮给削下来一块。
我手掌一抖的功夫,檀越立刻拉着我从房上跳了下去。我俩刚一落地,房上就窜起来一阵火光。等我们两个再起身时,房顶上的火苗已经烧了一尺多高。
我手里的炸药被檀越砍成两段之后,虽然没有爆炸,却点燃了房顶。我们两个也来不及救火,向屋里的杜渺招呼了一声,就跳上了另外一间屋顶。
我本来是想用炸药的爆炸声压制一下村西头的乐声,没想到,短短瞬间就变得霉运连连手里炸药的引线忽然加快燃烧不说,还差点儿没扔出去;檀越一剑,有失水准;残缺的火药一下点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