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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头赶紧问他什么活了,小吴说,邻院的石头神像都活了,石匠正带着它们跳舞呢。
老吴头吓得赶紧蒙住了小吴的眼睛。
雷雨彻夜未停,第二天祖孙二人发现,石匠已经走了,他雕的那些石像全都杵在村子中间,老吴头眼睛看不见,就壮着胆子用手去摸,这一摸不要紧,可把他吓得够呛,敢情石匠雕的不是什么神像,全都是村里那些病死、饿死,还有被小鬼子害死的村民!
上百尊石像姿态各异,神情猛恶,如同庙里的怒目金刚一般!
老吴头只摸了几尊,便吓得手脚发软,差点没瘫在地上!
石匠又没见过这些村民,要不是见到了他们的怨魂,怎么可能雕的如此栩栩如生?这些村民里,有些连老吴头都没印象,可有些却是他眼睛没瞎之前所熟悉的,其中就有他的老伴、儿子、儿媳!
而所有的石像,都围在一棵老槐树四周,足足围了七八圈,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粗壮无比的树身上,布满了人手抓挠的血痕,一直延伸向树冠里,老吴头让孙子爬上树去看,小吴手脚一向利索,平时爬树掏鸟蛋从没失手过,可这一回,刚爬上去没多大工夫,就吓得妈呀一声掉了下来,幸好老吴头就在下边,他撞在老吴头身上才没受伤。
老吴头忙问怎么了,小吴结结巴巴的指着树冠说:“鬼,鬼啊!全是吊死鬼!”
原来,老槐树上挂满了小鬼子的尸体,只不过树冠实在太大,又枝繁叶茂,从外边看很难发现罢了。更诡异的是,尸体手指上全都血肉模糊,看上去他们竟然是自己爬上树,用自己的皮带上吊而死的!
老吴头和孙子费尽力气,才将这些尸体弄下来,丢进乱葬岗子喂了野狗。
而小鬼子的车,连车上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小吴却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满满一麻袋大米。
靠着这袋大米,祖孙俩熬过了饥荒,这事后来传得神乎其神,方圆百里街知巷闻。
也有不信邪的人说,事情是抗联干的,可对村里那些惟妙惟肖的石像,他们却无法解释。
没过两年,老吴头死了,小吴却莫名其妙的成了阴阳先生,替人相宅算命,无一不准,有人问他是跟谁学的,他也只是笑而不答,独自居住在早已荒无人烟的废村里,自号鬼泣先生,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半仙。
后来鬼泣先生还收过两个徒弟,也都本事不小,在当时都算是这个行当里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赶上解放,又经过十年动荡,鬼泣先生这一脉才没了消息,那些石像也都毁在了动乱里。
吴波与黄姥姥斗法时,杨树林和刘山宗在外偷听,都清清楚楚的听到黄姥姥说吴波所学是鬼泣之术,刘山宗回去跟刘希东一说,刘希东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他把鬼泣之术的来历说完,杨树林等人却面面相觑。
“按你老这么说,鬼泣传人应该是急公好义,坦荡磊落才对,可且不说殷杰和岳霖霖是不是吴波害死的,光是他帮着金秃子敛财做镇这一桩,就足以说明这人不是什么好鸟了!”
“一门手艺传下来,难免遇上心术不正的东西,如果这吴波真是鬼泣一脉的传人,又入了邪,老头我也不能眼瞅着他辱没了先人的名头。”
杨树林乐了:“你老是打算替吴家先人清理门户?”
刘希东没好气的道:“清理个屁门户,臭小子,我这是替你俩擦屁股!”
杨树林干笑着没了言语。
刘希东沉思了片刻道:“既然你跟阴司通判许了愿,就一定得兑现,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让薛雨烟帮忙查吴波的户口,知道了吴波的生辰八字,再想查他就容易多了,山宗肯定跟你说了吧,我认了个萨满姐姐,她懂占卜,只要我能弄到吴波的头发和生辰,她就查出他的踪迹,咱们顺藤摸瓜查出吴波的老窝,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任何他害人的证据。”
刘希东边听边笑,最后还笑看着他问道:“找出证据之后呢?你是打算报给阴司通判,借阴司这柄刀去杀吴波?”
杨树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有点得意:“阴司愿意出手,咱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刘希东满脸不以为然:“你是不是以为,有妖人作恶,阴司就会管?就该管?”
杨树林愕然:“难道不是?”
“真不知你小子走了什么狗运,连这都不知道,居然还被你误打误撞的蒙混过关!”
“只要是活人,甭管他是杀人放火,还是奸淫掳掠,最多也只是折损阳寿,寿数未尽之前阴司才懒得理会他。你今天之所以能说动阴司通判,凭的就是生魂二字,要不是你说他养百鬼炼生魂,你就算把吴波说成是妖道鼻祖,阴司通判都不会在意。”
“他为什么那么在意生魂?”
“每个人的魂魄在阴司都是登记在册的,人死之后理应魂归地府,如果人死了,魂魄却没入地府,甭管是什么原因,就都归阴司管了。”
“十殿阎罗,还有他们手下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判官、通判、阴差都各有各的地盘,各司其职,规矩比阳世严苛得多,甭管哪个失了职,迟早都要被清算。通判的地盘上如果失踪的魂魄太多,他可就没法向上头交差,你说他能容许有人在他地盘上养百鬼炼生魂吗?”
刘希东说着话,目光瞟向白小薇:“还有,像你养的这个鬼娃娃,也是阴司的通缉犯,他们之所以要捉她归案,一来因为她本身就曾是个魂魄,再者也是担心,放任她在阳世游荡,她会吃掉更多的魂魄。”
他这一番话说得白小薇有些不安,显然被他说中了事实。
杨树林拍了拍白小薇的肩膀以示安慰,却听刘希东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
“你以为阴司通判答应了放过她,就一定会作数?”
“甭管哪个通判的地盘上出了她这样的食阴灵,那通判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就算暂时放过了她,事后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她拘回地府,不然她变得越强饭量就越大,如果她可着一个通判的地盘祸祸,用不了几天,那个通判就得被革职拿问,弄不好还得下地狱受刑!”
杨树林听得嘴角抽搐,脸上的得意之色不翼而飞。
第一百零四章 谋定而后动()
刘希东抬手戳着他的脑门道:“现在明白了没?能当上通判的没有一个不是奇奸无比的老鬼,不是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应付得了的,想利用他们?套句老话,被人卖了你还在替他数钱!”
杨树林万分不解:“那他还让我去查?查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等你查个明白,他自然会让你和白小薇去对付吴波,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坐享其成,你们死了,也省了他的手脚,他还可以派其他阴差去对付吴波,你们若是侥幸赢了,再想办法收拾你们,总比收拾吴波来得容易!”
杨树林彻底无语了,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看着身边满脸绝望无助的白小薇,心里越发不是滋味!难道他真就没法留住她?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刘希东人老成精,他的神色落在刘希东眼里,岂会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刘希东叹了口气:“孽缘啊,树林儿,这鬼娃娃跟着你,你这辈子可就甭想消停了,你真就这么稀罕她?这才多长时间,几次死里逃生了?现在改主意还……”
杨树林断然打断了他的话:“姥爷你别说了,就算真会死,那也是命里注定!”
见他如此决然,刘希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往门口走去。
杨树林还没出声,刘山宗就急了,抢上前挡住了刘希东,焦急的嚷道:“姥爷!”
刘希东眼睛一瞪,拿烟袋锅戳着他胸脯:“干啥!你还想忤逆犯上是怎么着?”
刘山宗急得脸都黑了:“不是,你倒是帮帮树林儿啊!”
“滚!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
别看刘山宗人高马大,可被刘山宗的烟袋锅一戳,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旁边歪斜,接连踉跄数步坐倒在椅子上,压得木头椅子吱嘎一声差点没散架!
刘希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说我不管了吗?不出去,怎么给他这破房子下镇?”
刘山宗等人顿时转忧为喜,赶紧滴溜溜的跟在后边打下手。
刘希东要干的第一件事,正是杨树林之前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给房子加几重保险,免得什么鬼魅都能如入无人之境。
在他的指挥下,杨树林等人连夜将房子折腾了一遍,把老刑头当时留在棚顶的贼道给赌上了,窗户缝里都掖进了墨斗线,拿朱砂封住,又在屋子四角埋下了刻有咒纹的木桩,这些咒纹连刘山宗都没见过,缠着刘希东要他教,却只换来一通爆栗,脑瓜子不知多了几个包。
做完这些,刘希东在后院的井边停住了脚:“这房子简直就是幢阴宅,有封有树连阴井都齐全了,就这屋子,老子都不敢租,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杨树林虽然知道这井邪门,却没听过阴井一说,赶忙询问。
刘希东微感诧异,转头狠狠瞪着刘山宗,刘山宗只是干笑不已。
在刘希东的指点下,杨树林这才知道,原来水井本就是阴气汇聚的东西,直通地下,遇水方止,水性本就阴寒,井中之水又多半常年不见天日,所以四季冰凉,即便在三伏盛夏也带着驱之不散的阴气。
过去为了中和井中阴气,水井通常都选在村子中央的位置,不仅方便各家各户取水,更重要的是借四周的人气来驱散井中阴寒,开掘的时候还要焚香拜祭龙王爷,据说天下水脉都连通着龙王府,祭拜就是免得惊扰了龙王招来灾祸。
即便如此,打上来的第一桶水还得远远的泼到村外,寓意阴气远离,每逢年节还要在井口的井架、辘轳上扎上红绸缎带,酬谢水神长久以来的慷慨赐予,这样的水,喝久了也不会生病,甚至还会治病驱邪福泽全村老少。
搁在过去,掘井可是全村的大事,可随着时代变迁,老一辈的规矩渐渐失传,人们做事越来越随便,自来水普及之后,懂规矩的人就更少了,以至于各种各种灾祸疾病越来越多,有些人至死都不知道死在什么问题上。
过去井口是绝不能挖在屋后的,至少也不能被屋子的阴影笼罩,否则就被称之为阴井,阴井之中阴气积聚不散,时日一久屋主必然病痛缠身,屋中怪事频发,甚至引来凶灵邪祟栖居,主家中之人横祸而死,更甚者还会累及亲朋邻里。
刘希东指着水井严正的告诫杨树林,既然入了行,就要学规矩,以后再去到什么地方,如果有怪事发生,首先就要看宅中有没有井,是凶是吉。
刘山宗当初来看这个宅子的时候,明知宅中有阴井为祸,八成有凶灵栖居,居然还是选了这里,更故意把杨树林自己扔在屋里,简直就是让他送死,若不是他已经入了阴阳门,那就属于纯心害人了!
得知这些,杨树林无比幽怨的斜眼瞥着刘山宗,愣是把刘山宗这个七尺汉子瞥得落荒而逃,跑去大门口挂桃符了。
刘希东叮嘱杨树林,回头买一只活公鸡,搭个鸡窝在后院,鸡窝正对着井口,这样什么凶灵都难以接近水井,阴井之势自然也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