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他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住了倚在床头的杨树林,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谢盈。
“杨树林,你这是要跟我耀武扬威一下,还是想作为赢家,给我来个大审判?”
杨树林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杰闻言,情绪激动的狂笑:“为什么?哈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
杨树林一愣,疑惑的看向谢盈,却见她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杨树林心里一震,难道谢盈做了什么对不起殷杰的事?
只听殷杰笑道:“怎么,不敢说了吗?我替你说!”
“杨大班长应该还记得吧,高一刚入学那会儿,我和她是同桌?”
杨树林点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当初我追她,她没同意可也没拒绝,总跟我说,她要想一想!”
“这一想,她想了多久?”
“你问问她,这两年多,我私底下送了她多少礼物,又给她写过多少封情书!”
“呃?”杨树林大感诧异,转头看向谢盈,谢盈刚想说话,却被殷杰歇斯底里的嚎叫声打断了:“我送她的东西她哪一件没收?给她的信,她哪一封没看?”
“我一直觉得,她一个女生,腼腆,害羞,抹不开脸来正面答应我。但这都不要紧,只要她肯收我的东西,肯看我给她的信,我就知足了!”
“直到她开始追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
“对你杨大班长来说,她只是个漂亮的女生,可对于我,她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
“我试着挽回她,用各种办法留住她的心,甚至为了能多在她身边待上一会儿,跑到那该死的画室去学画!可她呢,她又是怎么回应我的!”
听到这些,杨树林着实有些吃惊了。
他记的很清楚,谢盈开始学画之后殷杰才去的,至少这一点上,他没有撒谎。
“她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她的眼里就只有你!为了你,她哪还记得什么叫腼腆害羞,甚至当着我的面跟你眉来眼去,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殷杰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红晕。
杨树林有些听不下去了,见谢盈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忍不住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熟料,谢盈竟香肩轻耸,啜涕起来,一声不吭的爬起身,吃力的从床下拖出了一个硕大的棕红色竹编箱,箱子陈旧,但个头很大,塞在床下几乎要顶到床板。
谢盈默默的打开了箱盖。
箱盖翻开的一刹那,别说杨树林和殷杰,就连不怎么爱说话的刘山宗都忍不住啊了一声。
箱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扎着彩色丝带的礼品盒,全是没开封的。
旁边还有厚厚的一沓信封,看样子不下数百,全都是崭新的。
这些东西码放在一起,差不多快把箱子塞满了。
谢盈轻轻抽泣,低声说道:“他送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从来都没看过,更不想占他的便宜。可我不敢跟他说,我真的不想害他难过。”
说着,她扭身正对着殷杰,微微躬身:“对不起,其实,我从没喜欢过你,真的对不起。”
第二十章 六欲鬼()
殷杰傻眼了,脸上的癫狂渐渐消退,愕然念叨:“怎么会这样……”
杨树林和刘山宗对视一眼,也都默然无语。
杨树林知道谢盈性格善良,天生不懂得拒绝人,可没想到她竟然天真到这个份上,只为了不让殷杰难过,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拖了足足两年多。
她的初衷或者是好的,可结果却成了这样。
她这句对不起,是不是说得太迟了点?
“殷杰,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确不妥,可不论怎样,你也不该暗恋不成就想害死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杨树林想知道,殷杰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厉鬼阴灵的,最重要的是,在什么地方勾搭上的!
殷杰大受打击,神智却彻底清醒了。
他下意识的申辩:“我没想害她,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杨树林和刘山宗都没接话,杨树林至此算是彻底明白了,鬼上身究竟有多可怕。
殷杰或许说的是真话,是恶鬼蒙蔽了他的心智,才会让他如此疯狂。
可谁又能保证,这么做不是他自己的意愿,有时候,人疯狂起来比鬼更可怕。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殷杰是不是有心害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论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他再辩解,也改变不了什么。
殷杰看着杨树林,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道:“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知道了这些,你们就能想办法救我对不对?班长,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杨树林默然无语,虽然殷杰之所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纯属自己作死,但毕竟同学一场,他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只是,还有救吗?
杨树林扭头看向刘山宗。
刘山宗无奈的耸了耸肩:“晚了,他的魂魄虽然还在,但身体已经被六欲鬼祸害得不成样子,钉尸针一拔,身体就会灰飞烟灭,别说是咱们,阎王来了也没辙。”
殷杰听了,楞在当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可错恨难反,此时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他双眼泛红,竟流出了两行清泪。
只听他缓缓说道:“谢盈第一次做模特的那天,我就魂不守舍,一点也画不进去。我想把她画得漂亮点,哪怕她看了之后,能朝我笑一笑,我就满足了。”
“可老天好像在故意跟我作对,我越想画好,就越是画不好!”
“我闹心得直揪头发,只不过没人注意到我有多痛苦。”
“但就在那时,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他能帮我!”
说到此处,殷杰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莫名的兴奋起来:“他说他能让我得到她,只要我愿意,我想要的一切都能成真!而我要做的,只是拔几根头发,剪一点指甲包在一起,挂到小树林里的一棵老山槐上!”
殷杰兴奋的嚷完这两句,声音又低落下来:“我照做了,结果……”
虽然他情绪起伏很大,说得有点语焉不详,可对杨树林和刘山宗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生出同样的念头。
画室!又是画室!
显然,附身殷杰的厉鬼,就存身在学校东边的那片小树林里。
可它居然能自己游荡到画室去?而且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引诱殷杰入赘?
这些脏东西,怎么全都跑到画室去了?
又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在生气如此浓重的地方出没?
刘山宗没有说话,忍住疑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老式莺歌表:“行了,送你个忠告,下辈子投胎别再玩单相思。时候到了,我送你上路!”
说着,刘山宗大步上前,探手要去拔针,殷杰却连连嚎叫:“等等,等一下!”
刘山宗皱眉顿住:“还有什么想说的?”
殷杰看向杨树林:“求你们一件事行吗?就一件。”
杨树林迟疑了一下:“什么事,说来听听。”
“求你们替我保密,不要把我的事儿告诉任何人。”殷杰一边流泪,一边哀求。
即使殷杰不提,杨树林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且会招来麻烦。
但殷杰临死,居然还提出这样的请求,杨树林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
殷杰嚎啕大哭:“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们会受不了的。就让他们以为我离家出走了吧,这样不管咋说,他们还能存着一线希望,我对不起他们呐!”
一句话,说得屋里的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杨树林更是觉得唏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心上路吧,我们答应你就是了。”
谢盈此时竟也哭了,附和着杨树林连连点头。
“谢谢你们。”殷杰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谢盈两眼,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刘山宗上前拔针,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但嘴里还是用一种连杨树林和谢盈都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叨咕:“还有七天工夫,真挂记你爹妈,就回去看看吧,没了念想好安心投胎。”
随着他的动作,数十根指头长、牙签粗细的银针一根根被起了出来。
殷杰的头颅、身体,好像燃尽的蜡烛一样缓缓瘫软、融化,在一阵凄厉的鬼哭声中,化作了一滩污水,污水中间,只留下了一截发黑的指骨。
刘山宗收起指骨,找来垃圾铲,将那李大妈那件破毛衣,连带着污水一起铲进了垃圾桶。
此时屋里虽然恢复了光明,蜡烛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可仍旧恶臭熏人。
杨树林想让谢盈开窗,被刘山宗阻止,他拿起杨树林背来的画板,当场开了聚阴咒。
让人惊异的是,烟烧完了,屋子里的臭气、污渍居然消散一空,只剩一点烟味!
刘山宗取出鬼牙递还杨树林:“这么浓郁的阴气要是放走,那也太浪费了!”
鬼牙入手,冰凉却并不刺骨,牙里的裂纹全都消失,变得通体晶莹,如上品羊脂白玉。
刘山宗则拿出那截乌黑的指骨把玩:“这回省心了,万事俱备,只欠鬼龛。”
杨树林看得出,附身殷杰的家伙就在指骨里,这是给白小薇最好的祭品。
但他憋着一肚子问题:“少打岔,咱俩的账还没算清呢,赶紧说,你为啥来得这么晚!”
刘山宗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谢盈:“碰上了鬼打墙,绕了好久的圈子。”
杨树林当然不信,他跟本不搭腔,就只用狠叨叨的眼神盯着刘山宗。
刘山宗没辙了,只好一摊手:“好吧好吧,我失算了成吗!”
“刚开始看到趟路的小鬼,我真是寻思,让你借机锻炼一下来着。”
“谁知这殷杰真是狡猾,明明没发现我,可小鬼一死,他直接就把周围的屋子全都打进鬼瘴里,幸好你把他踢破了原形,不然我也未必能及时找到你们。”
杨树林心里暗叫万幸,敢情要不是他拼命踢那一脚,他们现在是死是活还说不定呢?
“我听你刚才那意思,他只是个小角色,可怎么这么难对付?鬼瘴又是什么东西?”
刘山宗神色肃然,把指骨放在了他们面前:“附在殷杰身上的是一只六欲鬼,这种邪祟,通常来讲的确只能算是小角色,而且,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酒色财气总得占上一样。”
“因为极度贪恋物欲,所以他们往往都是些作奸犯科之辈,其中一些罪大恶极的,就算被绑上法场枪毙时,行刑的武警都会拿个黑口袋把他们脑袋套住,完事之后把魂魄兜在口袋里,扔进焚尸炉一起烧掉,免得他们执念太深,阴魂不散,留在人世继续作祟。”
说到这里,刘山宗叹了口气:“可现在,懂这些规矩的武警不多了。而且就算那些懂行的,也难保没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容易走不干净,留下尾巴。”
“这些怨魂会附身在一些阴气较重的地方,伺机扑人。但正常人他们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只有遇上心性偏激、贪财好色,且本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