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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走出二号车厢时。门边的乘务员恶狠狠的注视着他们,似乎极为不甘,可最终却没有出声拦阻,目送他们朝三号车厢走去。
虽然距离三号车厢的门不过是几步距离,可这几步路杨树林走得却分外艰辛,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大声招呼他回头,让他回头看上一眼!
他咬牙控制住了回头的**,一步一颤的搀着谢盈来到车门前,拉住门把手用力一拽。竟然没拽开!此时,身后响起乘务员那阴测测的声音:“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
杨树林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应声,但话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刹住了。
背后那种阴冷刺骨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他顾不上多想,探手掏出灵台柬垫在手心。抓住门把手狠狠一拉,呼的一下,车门终于拉开了,他毫不迟疑的扶着谢盈冲了进去。
一踏入三号车厢的门,杨树林的脑子就是一阵剧烈的眩晕,脚下发软。好在及时扶住了墙,才站稳脚跟。抬头再看,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仍旧置身餐车之中!
难道,这都没能逃出来?
但定神细看,他才发现不对,这节餐车比刚才他们去的那节车厢干净许多,四周也都是崭新的动车式装潢。与那陈旧的绿皮火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车厢中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正在用餐的乘客,见二人的样子,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车厢中的服务员和乘警也看到了他们,将他们扶到座位上坐下:“你们这是怎么了?”
杨树林苦笑着应道:“没事,就是我朋友晕车晕的厉害。”
“啊,那你们等等,车上有备用的晕车药,免费的,我去给你们拿。”
乘务员一走,乘警在二人身边坐了下来:“你们是几号车的,是怎么溜进动力室的?”
杨树林这才看了一眼他们出来的那扇门,门上挂着一道白布门帘,上边印着四个醒目的红色大字“乘客止步”,他们竟不知何时走到了车头来。
杨树林费了不少口舌,才勉强把乘警糊弄过去,喝了点水后,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但谢盈还是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吃了片服务员送来的晕车药后回了他们的车厢。
让他惊愕的是,刚进车厢,他就一眼看到吴擘坐在原来的位置,正抱着膀子假寐。
杨树林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刚才吴擘分明留在了二号车厢,他还有点担心吴擘会不会遇险,可没想到他竟先他们一步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分毫无损!
这下杨树林对吴擘的估计又高了几分,在那种情况下都能从容脱身的,显然手段不凡!
紧接着,他们的模样惊动了其他学生,纷纷围上来询问。
杨树林只好拿糊弄乘警那一套敷衍了几句,赶忙把谢盈搀回了自己的座位,谢盈的情况并不算遭,只是被鬼物迷了眼,休息片刻就会完全恢复过来。
余大力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吴擘坐在对面。
他们刚坐下,吴擘就徐徐睁开了眼,不阴不阳的问道:“这回吃饱了?”
杨树林此时除了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没想到吴擘居然会出手帮他。
“刚才麻烦老师了。”
吴擘哼了一声:“你们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杨树林又不知怎么接话了,不是他嘴笨,实在是被吴擘给弄糊涂了。
他之前始终认为,他那一连串的离奇遭遇,包括殷杰、岳霖霖的死肯定都跟吴擘脱不了干系,可此时这个念头却不知不觉的动摇了。
上次在九天揽翠,吴擘就曾放过他们一次,当时他还以为吴擘是有所顾忌,但眼下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吴擘真是凶手,这次又怎么可能救他?
可话又说回来了,要说他们误会了吴擘,当初他和刘山宗又都亲眼看到吴擘帮着金秃子杀了黄姥姥,能替金秃子为虎作伥的人,又岂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杨树林心里的矛盾劲儿就甭提了,感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似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吴擘似乎看出了什么,平静的道:“告诉你好多次,别不务正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杨树林苦笑了一下:“老师既然是过来人,应该也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吴擘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别给自己找借口,路都是自己走的!”
杨树林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老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问你,你究竟带了什么阴邪的东西,竟惹得物鬼现身。”
杨树林苦笑更甚,难怪他最近总是撞上怪事,原来是带着白小薇的缘故,当初刘山宗就说过,养了白小薇这个鬼妹子,他肯定会经常活见鬼,现在果然应验了。
不过吴擘这话,却透出了两个信息,一是间接承认了他阴阳先生的身份,二是证实了刚才他们撞见的果然是物鬼。
“物鬼不是旧物被遗弃忽视产生的怨灵么?”
吴擘笑了笑:“对,但物鬼是含糊的叫法,情况都各有不同,某些灾难、事故中横死的人太多,怨灵聚集在一起,它们的记忆就会复制出他们生前最后见到的场景,这个物鬼其实是活在它们记忆里的,相辅相生,只要它们一死,物鬼也会烟消云散。”
“怨灵想象出的物鬼,这可太邪性了,那老师看出它们的来历没?”
“不敢肯定,但八年前这条线上出过一次凶案……”
吴擘回忆起他还上学时的事情,当年有个漂亮的餐车服务员在列车上认识了一个到东北做生意的男人,服务员性情炽烈,很快爱得一发不可收拾,半年不到就怀上了男人的孩子。
谁知那男人得知她怀了孩子,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那年头未婚先孕还是件很丢人的事,更何况男人还跑了,服务员顿时沦为邻里、同事嘲笑的对象,不但疏远了她,还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感情炽烈的女人往往思想也极端,她受不了这个,不但打掉了孩子,还连带着恨上了餐车的同事和旅客,认为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他们,她不会这么惨。
于是,她在走班的时候,赶着饭口,往水箱里扔了两包毒鼠强,趁着大批用餐的旅客中毒,车上所有乘务员都手忙脚乱的时候,拉下了车厢的紧急制动。
她时间计算的很好,刹车的时候,刚好赶在车行至一座日伪时期的老旧山间铁路桥上,列车突然刹车造成侧翻,翻进了桥下十多米的山沟,车上二百多名旅客和乘务员,死伤过半,她也死得极惨,身体被断裂的车厢夹成了两段。
事后警方虽然调查出了实情,却只是以铁路桥年久失修为由,掩盖了真相,如果不是吴擘经常坐这趟线的车,听人偶然说起过,他也不会想到,那常惨烈事故的起因,居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3章 :初见戚七()
可悲的是,据说后来她的那个男人回来了,是带着父亲和彩礼一起回来的。
原来男人生于家教极严的传统世家,得知女友怀孕后,担心未婚先孕会让父母不接受女方,事先挑明又怕她缠着他不让走,于是留了一封信便不辞而别,回家请示父母去了。
但他的那封信,却恰好被女方的母亲到她宿舍收拾房间时发现了,不知内情的母亲生怕女儿让外乡人拐走,居然偷偷把信给藏了起来,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女儿死后不久,母亲也疯了,从另一座铁路桥上跳河自尽了。
尽管后来旧铁路桥旁修了一座新桥,老桥被炸毁拆除了,但经常还会有夜车的旅客在当年事故的路段,看到车窗外的鬼脸,这趟车的列车员总是早早就把窗帘放下,就是因为这个。
杨树林听得脊梁骨发凉,就连火车碾过铁轨的咣当声听起来都恐怖了许多:“可服务员害死了那么多乘客,死后那些人不会找她的怨魂报仇?”
“受害者的怨魂很多都畏惧凶手和凶器,何况那女服务员怨念深重,死后也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强得多,他们恐怕是受她奴役,只能唯她马首是瞻。”
“出事的就是刚才那段路?”
“对,就是那段,可如果不是你身上阴气浓郁,又带着女人,应该也不会激得它们现身,说吧,到底你带了什么邪物?”
杨树林当然不会把鬼牙亮出来,吴擘表现出的善意,并不能让杨树林完全信任他。
“或许是这个东西。”杨树林将灵台柬掏出来,放在桌上平推了过去。
吴擘拿起灵台柬,直接掰开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阴差令?你竟是阴差?”
灵台柬又名阴差令,却不是所有阴差都能拿得出来。
杨树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吴擘有所图谋,这东西或许会让他有所顾忌,
吴擘将东西递了回去。与杨树林对视片刻,才轻叹一声:“这么说来,倒是我多事了,有阴差令傍身,物鬼又怎能奈何得了你。”
杨树林听了这话,不禁疑惑起来。
他一直以为灵台柬的作用不大,除了能给林通判传个消息之外。也就能证明一下身份,或许还带有一些震慑作用。可听吴擘的意思,它似乎还另有用途,至少也能应付物鬼一阵。
如果真是这样,刘希东为什么没告诉他?
可惜这话他不能问吴擘,否则他这个假阴差可就露馅了,只能回头好好琢磨一下。
“老师这是说的哪里话,学生只是初入阴阳门,你对学生的关照,学生感激不尽。”
吴擘不理会他的客套。嗓音低沉:“哈市不比岩石,不能任你胡来,别的我可以不管,住宿的事情必须听我安排,否则你下一站就下车,给我回去!”
杨树林听他说得如此坚决,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听老师安排就是了。”
尽管他对吴擘的怀疑并没消减多少,可吴擘刚刚帮了他,他没理由再强行拒绝,不然吴擘真要撵他回去,他也无可奈何。眼下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过多久。谢盈醒来,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然一脸茫然。
进入餐车之后的所有事情,谢盈居然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杨树林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罪于物鬼,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损伤,他也没再去深究。吴擘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谢盈两眼便继续假寐。
车到哈市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众人睡眼惺忪的下了车。
虽然是省城大站,但凌晨时分也显得冷冷清清,空旷的站台上,除了捂得像狗熊一样的接车乘务员,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寒风拂过,冷得众人全都缩起了脖子,捂紧衣帽赶紧往外走,全都没了刚上车时的兴奋劲。
此时赶去画室实在太晚了,吴擘早就联系好了旅店,众人在车站外的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乘公交到了位于和兴路的画室。
所谓画室,其实是在一所小学了里,此时正赶上小学放寒假,开画室的老师租了小学的两间教室临时办起了补习班,条件虽然很一般,但老师是师大的在职副教授,而且据说能走后门,在考学的时候拉人进师大,当然,前提是钱得给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