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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也不必杀你,只因你道行尚浅,根本不足以杀害我的徒儿天贵,但你切勿阻止我找龙虎道人张曦报仇,如果不是他前往游龙镇,我的徒儿也不会有事了!”
牛大德难得的露出一抹不知所措的模样,原来我真的赌赢了,他内心,的确有善念,只可惜被贾天贵的死,蒙蔽了心智,恶从心头起,不顾一切的要找师父报仇。
“牛前辈,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能让开,如果你非要杀我师父,我愿意替我师父去死!”
我极力将师父护在身后,哪知,身后的师父很快传来一声声叹息,不得已,我低声安慰道:“师父莫急,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还救个屁啊……你看你,居然向这个混账东西下跪,师父这张老脸,全被你这个臭小子丢尽了你知道么?!”
师父到了此时此刻,竟还不忘面子功夫,但我已经没有第二个办法,牛大德的道行实在不是我所能想象的,再加上他的小徒弟小葫芦,此刻正抱着一把剑,气势汹汹地守在九霄宫的入口处,我们虽进得来,却很难再走出去了。
“师父!快给我大师兄报仇雪恨!我大师兄死的好惨,如果没有大师兄,就没有我小葫芦,师父!!”
冷不丁的,九霄宫入口处的小葫芦,突然咆哮一声,将内心压抑许久的怒火,发泄出来。
“你闭嘴!守住入口,不能让他们溜出去!另外,也防止外面有人进来!”
牛大德说着,当即伸出手,掐指一算,当即冷笑道:“难怪你们一直絮絮叨叨,原来是在等救命之人,嗯,但你们别忘了,这是我牛大德的地盘,就是一只鸟飞进来,我都能感应到,来人虽然可以救你们,但至少还需要一刻钟才能赶到,这一刻钟,足够我杀你百次千次了!”
“不好!被他识破了,唉,只希望他提前一步赶到啊……”
师父顿时在我身后小声的嘀咕道。
“嗯?师父,谁要来救我们啊?原来你一直在等人救我们呢!”
我惊喜地看向师父,咧嘴一笑。
“还救个屁,他牛大德的道行也不是凭空而来,师父我能算到的,他仅凭感应就能感应到,师父的计划破灭了,来人恐难救得了我们,小酒,如果师父真的死在这里,你一定要谨记师父交代的话,一定啊!”
师父难得露出一抹着急的神色,声音急促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后事料理的差不多了吧?那我就送你下去给我徒儿赔罪!”
牛大德冷笑一声,挥掌迅猛地向师父扑来,我急忙抵挡,然而,他另一只手同时挥出一股刚猛之气,生生将我震开——
“不要啊牛前辈!不要杀我师父!!”
我七荤八素地摔在远处的地面上,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牛大德的手掌,已经距离师父的天灵盖,不足三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的瞬间,空气中,陡然飘来一股股浓烈的异香之气,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花香,而是一股浓烈的药香,药材的味道啊!
“七叶一枝花……深山是吾家……疽痈如遇着……一似手拈拿……铁脚威灵仙……沙糖加醋煎……一口咽入喉……鲠骨软如绵……一进九月九……妙医抄了手…………”
一句句精妙的字眼,伴随着一股股浓烈的草药香味儿,瞬间充斥着整个九霄宫。
我莫名地扭头向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长衫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且顺势捋了捋黑色的长胡须,高瘦的身侧,坚毅且淡然的目光,一瞬间将场内扫了个遍,这是一个带着书生气的中年男人,也更像是一个病殃殃的怪医……
眨眼的工夫,那满身药香的中年男人,竟然出现在九霄宫之中,而守门的小葫芦,居然还保持着原样不动,见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小葫芦几乎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不可思议的何曾是他,我更是惊呆了!
第九章 田七郎()
“末学田七郎,见过两位前辈。”
中年男人温文尔雅地向师父以及牛大德行了一礼,且微笑着点头说道,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似乎这些神迹般的身法,以及面对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都未惊起他内心半点波澜,看着师父和牛大德微微错愕的目光,中年男人再次微笑道:“末学正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迎接龙虎道人法驾!”
“你你,你是鹤龄公的徒弟?!”
牛大德惊愕地看着来人,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稳定下来,冷笑道:“怎么?难道你就是来此救他的人么?不错不错,比我预算的时辰,快了许多,田道友,看来你的道行也不低啊!”
“牛前辈说笑了,晚辈若是没有三两抓药的本事,也不敢随便去治病救人了。”
自称田七郎的中年男人,说话间,依旧保持着儒雅的气质,尽管话语之中不乏讥嘲之意,但听起来,仍然很舒服。
“但此次你要救的人,可是我牛大德要杀的!”
牛大德咬了咬牙,怒声喝道:“我素来敬仰鹤龄公老道兄济世救人的清高修行,然而,这龙虎道人张曦,我务必要杀他报仇,此仇不报,我徒儿岂不白白死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牛前辈还要执迷不悟么?”
田七郎缓缓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
“我这次就算执迷不悟,也务必要杀了他!他……呃……我这……”
牛大德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身子一僵,怔怔地扭头看向田七郎,脸色紧跟着惨白一片……“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
“行气之药在理气,作用过强是破气;辛香苦温散泄窜,温行疏畅透气机;温燥伤阴怕气虚……陈皮橘红及青皮,木檀沉香俱枳实;乌药香附川楝子,佛手香橼核荔枝;甘松刀豆与薤白,玫瑰花儿弄柿蒂……”
哪知田七郎并未直接回答牛大德的话,却是和起初之时一样,念叨起了一句句中药的药理,这听起来,倒是像一个行气的药方,果然,田七郎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此乃行气之方,牛前辈气急攻心,真气逆行,若是不加以疏导,难免自毁道业,修行不易,还望牛前辈多多注意身体才是,晚辈这就带张前辈离去。”
听到这里,我猛然睁大双眼,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一开始闻到的药香,就是田七郎用来对付牛大德之用,而此刻牛大德气血逆行,真气更是无法施展出来,这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乃是大忌!
如果不能及时的疏导真气,一旦气血阻塞,后果不堪设想,再次看向田七郎,我不得不报以敬佩且仰慕的目光,真乃神人,无需吹灰之力,便轻易制服了牛大德,甚至一切道术道法,都没用到,只是用他最擅长的医术,看来这传统五术,山、医、命、相、卜,若想运用起来得心应手,一样都不能少学啊!
“千里之遥,转瞬即至,鹤龄公的传人,果然非同一般啊!”
师父开怀一笑,慢吞吞地站起身,拄起拐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脸色微怒道:“还不向田师兄见礼?!今日若非你田师兄,恐怕为师这条老命真的要撂在这里了!”
“是!末学陈小酒,见过田师兄,多谢田师兄搭救之恩!”
我当即向田七郎行了个礼,并恭敬地说道。
“呵呵!张前辈真是折煞晚辈了,小酒师弟更不该行此大礼,末学当不起啊……”
田七郎双手将我搀扶起来,随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只有三个时辰,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一旦牛大德的真气顺行,修为道行尽皆恢复,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我当即搀扶着师父,并背上玄铁重剑,快步走向九霄宫的出口。
“啊!不能放他们走!拦住……拦住他们!”
牛大德恼羞成怒,眼看着我们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顿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继而伸出手向守门的小葫芦大声呼喊,而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促。
“你们不能走!”
入口处的小葫芦,顿时抽出三尺青锋,将出口完全堵住。
“小家伙,你师父气急攻心,再加上气血逆行,真气阻塞,如果我是你,应该马上扶着他前往一处静室休息,然后煎服行气之药,否则后悔晚矣!”
但见田七郎不慌不忙地走到小葫芦面前,淡淡地说道。
“可我师父是你害的,我决不能让你走!”
小葫芦居然避重就轻,挥剑抵在田七郎的胸口,我心头一紧,刚欲上前,却被师父一把抓住,随即,只听到我耳边传来师父的一声嘱咐……“田七郎这小子一身道行,功参造化,如果他化解不了的因果,你更不必凑热闹了,区区一个小家伙,还难不住他,此人心机颇深,你切勿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呃……哦!”
没想到师父只是一个照面,便把田七郎看得如此透彻,我当真是涉世未深,不懂行走江湖的玄机。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突然,我扭头看向地面上斜躺着的牛大德,他的脸色已然惨无血色,相反的,整个腹部高高鼓起,像个巨大的圆球,而且双手双腿,也胀大了两三圈,恐怖之极!
“你杀不了我的,嗯,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田七郎微笑着说了一句,也没见他动手,但抬起手的瞬间,小葫芦手中的长剑,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上下打量一眼,田七郎微微笑道:“此剑乃是一把古剑,号称‘云中白尺’、‘水中断月’,此剑的第一个名字乃是当初铸剑之人所取,原为思念自己的情侣,流入后世,此剑饱经风雨,其间有一条斜痕,便有了第二个名字,说起来,这第二个名字,也是因为一对情侣所致,在下看来,此剑不过是一把情剑,剑能伤人,情能伤心,亲情、爱情、友情,人间处处有情,处处无情,小葫芦,你好自为之吧……”
“锵!”
说完,田七郎手指一弹,此剑便发出一道清灵之音,生生将小葫芦击退,小葫芦跌跌撞撞地退后七八步,好不容易拿稳了长剑,却还是脚下一轻,重重地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彻底睁大了双眼,师父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田七郎,真是非比寻常啊!
第十章 临山而栖()
“张前辈,请随我来。”
田七郎当即和我一起搀扶着师父,缓步走下山坡,沿着山谷的小径,蜿蜒曲折的路途,在田七郎的帮助下,竟是如履平地,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神迹般的本事,看来看去,他都是一个谜一样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采吧!
“呵呵!我的身体还能动弹,现在看到你,我相信我死不了了,不过此地距离天门山尚有数百里之遥,你为何长途跋涉?倒是让疯老道我心有愧疚啊!”
师父说着,微微摇头叹了一声。
“家师在数日前算到北方游龙镇有难,时间上,刚好又是张前辈游历北方之际,家师即刻打了一卦,果然知晓其中的缘由,张前辈舍己利他的崇高精神,真乃我辈修行之人学习的榜样,家师说,若非如此,凭张前辈的精深道行,定然顺利的诛灭魔童,毫发不伤。”
田七郎在称赞师父时,确是一抹虔诚恭敬之态,我却是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