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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一击。
“陈小酒,无论你想什么法子,都难逃此劫,认命吧!”
萧七伯的黑影,一闪出现在左边,再一闪便是出现在右边,而发起进攻时,全是正面而来,不远处,我突然看到师兄贾道人的身影,他的面前,却是站着他的儿子,贾天贵。
贾天贵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不偏不倚地抵在贾道人的胸口上。
“你这个畜生!”
贾道人憋了半天,仅仅说出了这么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语,说完,他的身子不停地抽搐了一下。
“哼!就算我是畜生,却也是你的骨肉,骂也等于骂你自己,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自不量力,既然你们正道的气数已尽,那就受死吧!”
贾天贵一脸冷漠地注视着贾道人,虽然话语说了出来,却未见他动手,淡淡地叹了一声:“父亲,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要好,我送您老上路……”
“哈哈哈……哈哈哈……”
贾道人突然仰天大笑……“想我贾人寿行善积德大半生,却不料生出这么个忤逆子,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唉!现在你叫天叫地都没用了!”
“不!傻孩子,为父还有一句话忘记教你。”
贾道人缓缓低下头,注视着贾天贵,声音极其平静地说道:“邪不压正!”
“砰!”
一瞬间,贾道人猛地踹向地面,一股大力,生生将院子里所有的地面都震了一震,颤了一颤,我还在惊愕之际,却猛然惊醒,原来贾道人还留有后手啊!
“哗哗……哗哗……”
一层层薄砖,应声碎裂下去,而下面,却是逐渐显露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形,占据着整个院子。
“嗡!!!”
一股至阳至刚的正气,陡然将四周所弥漫的黑气,摧枯拉朽般击成碎虚,天与地,阴与阳的气场,一刹那连接在一起,其间,贾天贵与萧七伯的分身接连惨叫一声,便是消失不见了踪迹,连同场内的黑气,移魂阵,也都荡然无存。
“乾坤诸法,道气长存,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终究还是一败涂地,只可惜毁了我的家园,更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们真是万恶不赦,万恶不赦……”
一下子,我觉得师兄贾道人像是老了很多很多,声音也更加的虚弱无力,他踉跄着提起玄武刀,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晨曦,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厅之中。
不远处,是萧七伯的尸体,我走近一看,他的生机已然消逝,只是他那一只狰狞的目光,还保持着原来模样,的确,的确少了半块头颅,师父打伤的人,也正是他。
弯身帮他合上眼睛,我深深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大厅。
“噗!”
大厅之中,跪在地面上的贾天贵,张口喷出一抹鲜血,继而趴在贾道人的脚边,拼命的磕头求饶……“父亲,父亲饶我一命……我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父亲……呜呜呜……”
“唉!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希望你来世,做个好人,走正道!”
“父亲不要!不要杀我!父亲!”
“啊!”
手起刀落,贾道人几乎没有半点迟疑,挥刀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久久的,背对着贾天贵的尸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我将师父斜靠在椅子上,立刻跑到贾天贵的尸体前,探了探脉搏,的确,一刀毙命,贾道人可真下得去手!
“师兄,他,他真的死了……”
我咬了咬牙,还是将这个噩耗说了出来。
“呜呜呜……”
贾道人顿时嚎啕大哭,手中的玄武刀,也应声落地,整个人晃了晃,倒在地上,不停传来的哭声,苍老的哭声,听起来让人心碎,我的眼眶微微发热,泪水模糊了双眼,贾道人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有勇气杀了自己的儿子啊……
“师兄,师兄你不要太伤心了……”
不知如何安慰贾道人,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流泪,伤心,痛苦,还有无边的绝望……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贾天贵与萧七伯的后事,才算简单的完成,而贾道人,却是把自己深深的关在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不时从房间内传出的痛哭之声。
第一章 五米问路()
三更将近。
房门缓缓被拉开,师兄贾道人缓步走了出来,看到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小酒师弟,请随我前往法堂,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搁了。”
“师兄,你……你要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师叔他老人家危在旦夕,我们不能拖太久,必须尽快找到鹤龄公,搭救师叔性命,小酒师弟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是懂的,现在我就帮你启坛做法,寻找鹤龄公的下落。”
贾道人说着,引领我走进他的法坛。
香烛燃起,黄符铺道。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诧异地问道:“师兄,这就是仙踪术么?可为什么要黄符铺道呢?”
“嗯,因为我们寻找的人有道行,且是一代高人,必须以黄符划出界点,否则会牵动其他的人,扰人清修毕竟不是好事,小酒师弟,我现在开始做法,你拿着糯米,我口中的咒语念罢,你便将糯米撒向黄符!”
说着,贾道人顿时提起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只是他的声音极低,念的也是极快,根本听不清念的什么咒语,但他接下来踏罡步斗,却是一目了然。
这种罡步,我见师父走过一次,当贾道人脚踏黄符中心位置时,突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急忙转身拿起一碗糯米,向着贾道人的脚下,撒去——
“令寻鹤龄公仙踪何在?!”
贾道人手持桃木剑,猛地点了一下地面上的糯米,然而猛地转身,向着法坛走来,同样的,踏罡步斗,在走回法坛的刹那,桃木剑霍地一抖,只见五粒糯米,如一个个小钉子,紧紧钉在法坛前。
“天……门……天门,师兄,这‘天门’二字,是何意啊?”
我错愕地看着桌案上的模糊字眼,着急地问道。
贾道人并未及时告诉我,而是恭敬地向着法坛上方的祖师神像,郑重地磕头叩拜,随即,一步步退了回来,方才转身看向我,说道:“此天门,非你想的天门,乃是指……天门山!”
“天门山?难道是湖南省大庸县的天门山?!”
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惊喜地问道。
“不错,正是大庸县,没想到鹤龄公在天门山仙游,如此说来,小酒师弟,你务必要带着师叔前往天门山寻找鹤龄公的仙踪,而且,宜早不宜迟啊!”
贾道人重重点头。
“可是此地距离大庸县数百公里,恐怕要走大半个月才能赶到那里,我倒是不怕累不怕苦,就是担心师父他老人家能否撑到那一天,师兄,该怎么办呢?”
我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师兄贾道人的身上。
“小酒师弟不必着急,师兄我平日里研究丹道,倒是提炼了一些保命丹药,可让师叔暂且留下数日,我以丹药之力稳固师叔的命脉,可使师叔恢复行动能力,只不过……他的修为道行都会受到限制,无法施展半分,比普通人更弱。”
贾道人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说了一句我极其不想听到的话语:“此法也仅能帮师叔维持三个月的寿命,而且三个月后你们找不到鹤龄公,那师叔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啊!”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师兄,难道就不能多延续几日么?我真的担心时间不够用,数百公里,一路上还要照顾师父,行程上肯定大不如从前,时间上也必然会加倍的消耗,三个月后能赶到天门山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去寻觅鹤龄公的下落,我真的不敢想象,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我揣摩着当下的情况,尤其是时间上,恐怕很难够用。
“小酒师弟,师兄唯一能帮你们的,只有一路上所需路费,至于其他,请恕师兄无法帮到你,搭救师叔的重任,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了!”
贾道人伤感地说着,当即背起师父,缓步走进了房间。
我跟了上去,着急地问道:“师兄,我不奢求你一路同行,但听你话意,难道你……”
“不错!我已生无可恋,决心隐居深山,避世不出,专心研修天道,并且,用后半生的时间,为我所做过的一切错事,忏悔!”
贾道人头也不回地说着,听到他如此说,我的心里,不由得酸涩无比。
“师兄,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你能左右的,更加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俗话说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呢?”
看着贾道人将师父放在床上,并侍候师父躺好,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叹一声。
“小酒师弟,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毕竟师兄我还是一介凡夫,并未达到那种超然的境界。”
一边说着,贾道人一边翻开柜子,并找到一个锦盒,另外找到一把钥匙,将锦盒打开。
顿时一股清香的丹药味道,扑面而来。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份罪孽感,或许会伴随着我临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唉,小酒师弟不必再劝我了,我决心已定,无法再更改,倒是以后,要麻烦小酒师弟多加照顾师叔了。”
说着,贾道人也没闲下来,打开锦盒后,只见里面有着五个眼色的小瓷瓶,贾道人分别取出一个红色的瓷瓶,一个绿色的瓷瓶,以及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瓷瓶的瓶塞,里面各自倒出一颗丹药,皆是与瓷瓶的颜色一致。
贾道人先是拿着白色的丹药,走到床前,撬开师父的嘴喂其服下,我立刻倒了一杯水,为师父顺了顺,紧接着,贾道人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走出房间,贾道人将另外两颗丹药,一红一绿交给我,并说道:“明晚子时与后天午时,分别让师叔服下绿色丹药与红色丹药,到了第四日,师叔便会醒来。”
我点了点头,按照此法,依次过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
我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床边,冷不丁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师父缓缓伸出手,隔空抓了一下,我惊喜地跳了起来,急急问道:“师父!您,您终于醒了!”
“水……水……”
听到师父极其微弱的声音,我顺着师父的手指方向一看,却是桌案上的一壶茶水,当即恍悟,用极快的速度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并小心翼翼地搀扶师父坐了起来,喂师父喝下了一杯茶水。
“唉……小酒,师父昏睡了多久?”
师父喝了一杯水,淡淡地叹了一声,随口问道。
“师父,您老人家大概从绝地开始昏迷,到今天满打满算有五天六夜了,现在您老人家醒来,我们便可以前往天门山,寻找鹤龄公前辈,搭救您的性命,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现在虽然是醒了,但重伤未愈,务必在三个月内寻找到鹤龄公,否则……您老人家就完了!”
我如实地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向师父说了一遍。
在听到贾道人亲手杀了贾天贵之后,师父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人寿,人寿现在何处?唤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