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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快步走进屋子,我随即点亮油灯,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师父的脸色无比的严肃,一把抽出玄铁重剑,轰然将房门劈了下来,师父没有吭声,但我知道,此刻,师父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他是真的生气啊……
将门板平放在地面,师父淡淡说道:“将老屎蛋的尸体放在门板上面,人都死了,还不能躺下么?!”
“哦……”我应承一声,用力将老屎蛋的尸体平放在门板上,老屎蛋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滴血,变成了黑色的淤血块子,而他的脸色,更是惨白之极,如此惨烈的死法,着实让人心底发寒!
“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看来一开始我就错了,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深深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您老为什么这样说?这又不是您的责任,再说,谁也不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想到那幕后之人会对无辜的村民下如此狠手,按照柳大春的回忆,老屎蛋或许与王翠翠的死根本就没有关系,现在死了,死的太无辜了……”
我内心沉重地说道。
“傻小子,如果没有关系,又怎会遭到如此毒手啊?柳大春不也没有关系,为什么就能好好的为我们讲述老屎蛋的梦境?”
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摇头说道。
“那这么说,老屎蛋还真和那王翠翠有……”
“咚!”
“哎呦……师父,你怎么又打我啊?!”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只见师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痛痛快快地赏了我一个大爆栗,痛的我呲牙咧嘴。
“臭小子,想哪去了?!老屎蛋若真和王翠翠偷情,又为什么遭人毒手?假设是因为偷情而被人替天行道,但又为什么捣毁柳旺的魂坛?这一切还不够明显么?!分明就是老屎蛋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而遭到的毒手!”
师父说到最后,语气缓缓加重几分。
“可柳大春的回忆说,老屎蛋醒来只是说了一下自己昏迷后的梦境,并未涉及王翠翠之死啊!”
我憋屈地反驳道。
“臭小子!你那点道行只能在这个层面打转么?好好想想!”
师父转身瞪了我一眼,我连忙捂住头躲了开去,生怕师父再来个赏赐。
但被师父这么一说,我莫名地睁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柳大春在撒谎?!老屎蛋告诉他的,远不止那么多,而他让我们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微不足道的事情!”
“总算开窍了!”
师父头也不回地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
“可是……可是柳大春为什么要撒谎?他为什么要包庇那个幕后黑手?难道是被威胁的?!”我皱了皱眉头,诧异地呢喃道。
“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想让旁观者也迷糊不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反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是……当然是把旁观者也拉入居中,没有旁观者,那唯一清醒的,就只有布局之人!师父,我明白了!”
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急道:“这个柳大春,原来是和幕后之人是一伙儿的啊!难怪他主动要求看守此地,原来……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个迷局而已,真是太可恶了!”
“其实当柳大春主动要求看守此地,师父已经知道他有嫌疑,起初师父是想试探贾天贵,谁料柳大春蹦出来,师父突然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并非是一人之力,或者是几个人一伙儿,也或者是一个团体,更或者牵扯到某一个邪教,为了试探出柳大春的真实意图,师父故意将所有人支开,去了柳旺家!”
师父说着,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大口。
未等师父接着说,我豁然开朗,紧接着替师父说道:“并且,师父故意在柳旺家拖延时间,好让柳大春有进一步的行动,而暴露出马脚,但谁料到这个幕后之人心机和城府,远超想象,竟然杀了老屎蛋,捣毁魂坛,且让柳大春制造一个更大的谜团给我们,一个局套一个局,环环相扣,简直是天衣无缝,如此说来,老屎蛋的魂魄指定被打散了,即便救回柳旺,也恐怕难以找出幕后凶手,果然是狡猾之极啊!”
现在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说很想找到老屎蛋的魂魄了,原来师父在来的时候已经料到老屎蛋的魂魄被打散,所以才有感而发,叹息不已。
“纵然不去管那贾人寿是否就是幕后之人,眼下我们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师父待我说完,紧紧盯着我道。
“师父,什么事啊?”
我诧异地看着师父,但见师父一直盯着我,我莫名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难道我身上有金子?
“既然王翠翠的阴魂找上你诉说冤屈,那就由你召回王翠翠的阴魂,师父也不明白为什么王翠翠的阴魂安然无恙,但她却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了啊!”
师父盯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翠翠的阴魂?我?师父,您老不是开玩笑吧?让我去招魂?!”
我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师父。
“废话!是你招惹的事端,当然是你去招魂,不是你还能是师父我么?”
师父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可是师父,你也知道王翠翠临死时并未穿衣服,我连一件信物都没有,如何办到呢?再者,若真能召回,让徒弟我如何面对一个光溜溜的女鬼啊……”
我老脸一红,默默地低下头。
“哈哈哈!臭小子,你也知道害羞,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容你胡思乱想,当然,有师父在,又怎会让你尴尬,师父自有办法让她穿上衣服,倒是招魂的信物……就在老屎蛋的衣服口袋内,你去摸摸看!”
师父大笑一声,转而指着老屎蛋的尸体说道。
第二十一章 血镯招魂()
我急忙转身来到老屎蛋的尸体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果然如师父所说,我竟是摸到了一只沾满血迹的白玉镯子,诧异地拿起看了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知道王翠翠的玉镯子在老屎蛋的身上?
但见师父古古怪怪的模样,我也懒得问,他的道行深不可测,随便掐指一算估计也就十拿九稳了,更何况玉养人,王翠翠戴过的玉镯子定然沾染了她的气息,只需感应能力超强的人略一感应,便能知道老屎蛋的口袋内装着王翠翠的玉镯子。
修道之人乃是融于自然而顺其自然,对万事万物皆如观花赏月一般看待,所以师父知道其中的玄机,并不奇怪。
倒是我何时才能拥有师父那般的神通造化,也就无需劳心劳力的瞎琢磨了……
“师父,这只玉镯子上面流露出浓烈的怨气,看来王翠翠在死之前,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屈辱之事,嗯,现在我可以断定,老屎蛋与王翠翠的死,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关系,也绝非是杀害王翠翠的凶手,至于白玉镯子为何在老屎蛋的身上,这不外乎贪财之心,人皆有之而已!”
我皱着眉头,紧盯着白玉镯子半天,随即将内心的推断,一一告知师父。
“嗯,你说的不错,所以师父才着急让你设坛招魂,事情既然是因王翠翠而起,也理应由王翠翠而结束,无端端死了老屎蛋,此事已然不能再拖,否则……恐怕会连累更多的无辜性命啊……”
师父轻叹一声,伸手从乾坤袋内摸出一道符纸,低着头折叠起来。
“嗯!我即刻设坛招魂!”
我重重点头,转身将老屎蛋家的桌案、香炉、香、蜡烛等,一一搬出了屋子,郑重地摆放在院子里,快速的点燃蜡烛,三柱清香,且布告天地神祗,以求得列位祖师庇佑招魂法事的顺利。
此刻,师父已经将朱砂、毛笔、黄符、符刀、令旗等物,摆放在法坛前,设好坛,我打了一碗水出来,放置在朱砂旁边,先是撒了几滴进去,融合朱砂,当即掐剑诀指着朱砂急念咒语:“神砂英英,砂中有清,画符禁鬼,可保安宁,一磨天地动,二磨地府开,三磨人长生,四磨鬼减亡,急急如律令!”
敕朱砂咒念罢,我当即指着碗中清水急念:“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云雨须叟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即刻粉碎。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我来不及擦拭汗水,掐剑诀再指毛笔急念:“神笔挥洒,众神护佑,借以安宁,降魔伏邪!”
最后一步是敕符咒:“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取出王翠翠的遗物血色玉镯,放置在法坛一侧,我拿起毛笔凝视片刻,当即点了一点血色玉镯上面的血迹,再点朱砂,瞬间落笔行符,口中急急念道:“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路野,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镯,助起精神,柳家沟柳仁之妻柳王氏王翠翠阴魂,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南斗六星,北斗七星,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拿起毛笔,用笔头重重地撞了三下符头,随即放下毛笔,掐金刚指敕符,隔空连点三下,如此,符咒画毕!
提起符刀,一点符咒的上端,扬起放在蜡烛的上面,我急急回头看向师父:“师父,王翠翠的阴魂即将被我召回,您有什么办法帮她穿衣服,快使出来啊!”
“臭小子!招个魂还学会摆谱了,敢向师父发号施令,嘿嘿,衣服早就做好了,你只管往下面进行,当你再次见到王翠翠的阴魂,便是和正常人无异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拿出一个极小的“纸衣”,放在血镯里面,这道符纸我记得,分明就是刚才师父拿出来的一道空白符纸,敢情忙活半天就折叠出这么个小东西出来,看到我讶异的眼神,师父眉头一皱:“可别小看了这件衣服,此乃玲珑衫,行走阴阳两界,好穿的紧啊!”
“轰!”
一声闷响传出,只见师父掐剑指一点那极小的纸衣,而纸衣应声焚烧起来,直到化为一抹黑色的灰烬,与此同时,我手臂一挥,符纸瞬间被点着,先是围绕着法坛正转三圈,边转边念念有词:“柳王氏,你的魂魄快快归来!快快归来……”
继而倒转三圈,同样念叨着召回柳王氏,也就是王翠翠的阴魂。
“呼!!”
陡然间,四周平地起风,但起的却是一股浓烈的阴风,围绕着法坛一圈,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漩涡,看到这里,我怒声大喝,起脚猛地连跺地面三下,一股罡气硬生生将阴风漩涡震荡开去,逐渐的趋于平静……
“吱呀……”
原本关好的院门,冷不丁的应声打开,自门外,缓缓吹进来一股带着怨气的阴风,迎面吹打在脸上,我浑身颤了颤,这个时候,我知道,柳王氏的阴魂,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猛地睁大双眼,我竟然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先前能见到柳王氏,只因那是梦中,而现实中,我根本没有打开天眼,如何能看到她的阴魂呢?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