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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玻璃边沿还留有一些锯齿碎片,勾住了陈溺的衣角,“滋啦——”一声,浅色的大衣被划出一道裂口。
迎面扑来的热浪令刚刚从极寒领域中脱离出来的人更是难受,十二月的冬季,却让陈溺觉得热的过分。
“好热……”
两只手也变得很是僵硬,陈溺低语喃喃着,抬起的手堪堪挂在黑滋尔的衣领上,却是握不捞。
黑滋尔席地而坐,将人紧紧捂在怀里,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出罕见的慌乱,他扯下外套,盖到陈溺的身上,裹了两圈,揶得紧紧的。
放在平日里,陈溺或许会觉得被勒到快要窒息,可现在难受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感知通过神经传导至大脑,搅和成了一锅大杂烩。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得救了,紧绷的神经猛地松弛下。
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开。
陈溺靠在黑滋尔怀里,小口小口地呼着气,说话声比呼吸声还小。
“我睡一会儿,就睡小一会儿。”
话还没有说完,眼皮先垂下。
黑滋尔有些怕,人的生命太过脆弱,一不留神,弄不好就会消逝,不肯放任陈溺就这么睡过去。
可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借住外物的力量,把陈溺从昏睡中拖拽出来。
黑滋尔一把抓起脚边的黑乌鸦,将它搁到了陈溺耳边。
“哇——!哇——!哇——!”
乌鸦的啼鸣声呱噪粗粝,扰人清梦,陈溺扭过头,彻底将脸埋进了黑滋尔的衣襟里,就是不愿意睁眼。
黑滋尔手上一个用力,漆黑的乌鸦被他捏的又拔高几度的分贝。
“哇——!!!!”
接连不断的鸦鸣令陈溺烦躁不堪,终于是如黑滋尔所愿那样睁开双目。
他脑子里还不大清明,没能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思维退化至最简单的思考方式,单单认定了是黑滋尔不许他睡觉。
没有焦距的瞳孔中生出一股暴戾,并在瞬间膨胀爆发。
碍于双臂被裹在身上的大衣束缚着,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还能活动,陈溺张开嘴照着眼前那段修长优美的侧颈狠狠咬下去,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牙关上。
这一口咬下去,丝毫没有留情,腥甜暖热的汁液顿时涌入喉间。
隐隐约约,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犹如断断续续的走马灯片花,那些画面闪现得过于快了,又是恍恍惚惚模糊不清,让他完全无法识别。
咽入腹中的血液令他胃部翻涌,阵阵作呕,可又觉得似乎好像曾经贪婪的汲取过这又甜又暖的生命原液,还曾觉得十分好喝。
黑滋尔抱着埋首于自己颈间的陈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仿佛正被死死咬住喉咙的人不是他一样。
衬衫衣袖被蹭得抽上去了一些,一个个颜色深浅不一,形状大小一致的咬痕裸/露在外,在那苍白如纸的手腕上被衬得分外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 修哉:黑滋尔被咬了,喜大普奔。
白疫医:他放着那么多人不咬,只咬我一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爱我。
第79章 痴缠()
收来的快递积攒在后备箱中; 且不说现在黑滋尔抱着陈溺不得撒手; 即便是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 手里也拿不下那么多快递。
他看向守在车旁的一名鸟嘴医生,无声下达指令。
那名鸟嘴医生徒手破坏了车载空调; 又将驾驶座那边封死的车门生掰硬拽地扯了下来,随手丢到地上。
等车内的冷气完全散去后,黑滋尔才抱着陈溺又钻进残破不堪的跑车内。
他将陈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由脊背后延伸出的羽翼如同硕大的蚌壳; 严丝合缝的拢着; 形成一个密不通风的狭小空间; 完全笼罩住两人的身体。
破败的跑车在鸟嘴医生的助力下挪动前行。
爆发出的一股劲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紧咬的牙关没过多久也缓缓松开。
黑滋尔捏着陈溺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 又用手指撬开了色泽浅淡的唇瓣与皓白整齐的牙齿; 修长的中指探入他的喉间; 曲指抠压。
被他捂在怀里的那青年顿时痛苦地弓起身体; 勾下头,“哇”的一声; 方才咽下腹中的那几口鲜血被如数呕出。
腥甜味灌满鼻腔; 呛得喉头热辣。
车垫上; 一小滩浓稠的血液中,有几条黑色的游丝不安分的扭动着。
而后; 黑滋尔又掏出雪白的方帕,另一只手仔仔细细地替陈溺擦拭去唇边的血渍。
侧颈处被撕咬开的那一块口子泊泊涌出暗红色的血液,等黑滋尔安抚好了陈溺; 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时,雪白的衬衫已经被染出一大片红。
他就这么带着陈溺回到别墅里,将其他人吓得不轻。
陈辛礼看着昏睡中的陈溺,起身迎上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溺溺他怎么了?”
他是关心则乱,陈溺身上并没有伤处,衣服也还算干净,没有沾上多少血迹,分明是黑滋尔的状况才更令人担忧。
黑滋尔现在没心情搭理他们,抱着陈溺绕过了几人,径直朝楼梯阔步走去。
见此状,陈辛礼与莫萝更是心急如焚,小跑着跟上去。
黑滋尔走得实在快,陈辛礼与莫萝才追上二楼,他就已经走进房间,反手摔上房门。
…
陈溺这一觉睡得有些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并不是立刻清醒,更像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从梦境中抽离,翻身时,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溺溺,你醒了?”莫萝关切的问话声从背后飘来。
直到这时,陈溺才缓过神来,沉闷的哼了一声:“嗯?”
陈辛礼站起身来,心里是着急,可行动上却非常无措:“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溺捂着脑袋坐起身,嗓子有些干,声音也很嘶哑:“还好……黑滋尔呢?”
他总觉得昨天好像看到了些与黑滋尔有关的幻觉,有一种亲身体验过的真实,但理智又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
毕竟低体温症的一大特征就是会使人产生臆想。
陈辛礼说:“他……他在手术室,你不用担心,有一个缝合好的完整尸体已经让快递员收走了。”
莫萝也不敢大声讲话,低声细语地询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陈溺:“没什么,就是遇到了死门,被关死在车内了。”三言两句一笔带过昨天的惊险经历,他紧接着又问起其他事:“那快递员拿走了快递,就没再说什么吗?”
陈辛礼道:“说了,和之前一样,说明天再来。”
听罢他的回答,陈溺点点头。
与料想之中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再寄多少具尸体才够数。
可能是精神还处于疲惫当中,陈溺并不怎么想说话,陈辛礼与莫萝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见他不怎么回应,也彻底熄了声,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默的气氛当中。
正因为太过安静,所以房门落锁时发出的那一声“咔哒”的轻响落在耳中才会尤为清晰。
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想到昨天也是在听到车门轻响后,接着就被关在了车里……
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时,他的左手忽然被人握住,落进了温暖的掌心之中。
陈溺:“黑滋尔?”
陈辛礼看向站在床的另一边那抹高挑的身姿,内心感受五味陈杂。
隔了好久,他才说道:“是黑滋尔回来了。”
莫萝站起身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爸先出去了……”
她扯着陈辛礼的袖子,把人给拽出门外。
两个尚且能言能语的人也无法将房间里的气氛活跃起来,更不要说黑滋尔这个哑人。
好在陈溺现在也不怎么想说话,他们一个站在床边,一个靠坐在床上。
床边的男人稍稍低着头,半垂着眼帘,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青年,用视线描绘着他的轮廓。
单单看这副画面,倒还觉得有几分温存。
过了大概有个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一名女仆推开门走入卧室,双手端着床上用的矮餐桌,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程几何与修哉。
女仆把床上桌交到黑滋尔手中后便匆匆离开。
黑滋尔弯下身,小餐桌被稳稳的放到了床被上,上面还摆放着精细的餐点。
他替陈溺揶好被角,侧身坐到床沿边,一手端起一只汤碗,一手拿起汤匙,细致地搅拌着碗中还有些烫的流食。
程几何滚动着轮椅的轮子,滑至床边,开口道:“陈溺,现在死门的刷新时间点多了两个,每天晚上十二点,早上六点,下午六点,这三个节点会出现一个新的死门。”
陈溺点着头,张开嘴含住送到嘴边的汤勺。
下午刷新的死门他也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程几何不来告知他,他也大致能猜到。
修哉收回投放在陈溺唇角边的视线,到嘴边的慰问又咽了回去,心里清楚,陈溺根本不需要,也不喜欢听这些说辞。
程几何说:“还有就是,快递每天只能寄一次,谷阿羽说我们最少还需要寄出去八具尸体。”
也就是说这场游戏少说也得有八天才会结束,这期间,谁也不能保证死门的刷新节点还会不会增加。
修理道:“你先安下心在家里休养,出门收快递的事就交给我们。”
程几何附和道:“对对对,我感觉你走到哪,死门就跟到哪,还是在庄园里安全些,找个女仆守在门外随时准备爆破。”
有人愿意主动代劳,陈溺也不和他们客气,点头答应了。
单凭陈溺的推测,死门的刷新节点还会持续增加,这场游戏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即便没有游戏总时长限制,他们也被一条无形的鞭子鞭策着竭尽全力推进游戏进度。
过了十天,死门每天的更新次数提升至十二次,大部分人不敢再呆在建筑物内,拖着行李箱露宿街头。
陈溺也基本习惯了每天被死门找上几次。
时间的概念,对于陈溺而言也有些模糊起来,不管他何时睁眼,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
游戏结束时是在那之后的第十一天,陈溺正靠在黑滋尔身上听着有声小说,眼睛缓缓眨动。
遮蔽眼球的眼帘再一次张开时,漆黑的视野中忽然投入一束光线,刺得视网膜有些烧灼。
他歪倒向一旁,抬起手盖住眼睛。
黑滋尔立即起身离开床榻,“唰!”的一下子拉上窗帘,又折返回床边。
他俯下身去,一只手握住了陈溺的手腕,拉下他挡在眼前的手,缓缓开口吐露出晦涩的词句:“别动,慢慢睁眼试试。”
陈溺怔愣片刻,抬眼看向黑滋尔:“你能说话了?”
他看得还不是很清楚,视野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游戏,结束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陈溺几乎欣喜若狂,双目含笑与黑滋尔对视上:“我……”好像忽然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第一个字音刚开了个头,余下的话不见下落。
黑滋尔的身后,衣柜顶部与屋顶之间的缝隙中,有半张脸潜伏在那儿,闯入他的余光中。
森白的脸上镶嵌两颗没有瞳孔的白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