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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白色的荧光在朴真人的右手掌心中漂浮着，它的光有一些黯淡，看上去似乎有一点儿疲倦。
坐在朴真人对面沙发上的左重直勾勾地盯着朴真人手中的光球，声音有一些哆嗦道：“养鬼，你怎么还不把它弄死？留着干嘛？”
虽然内容是命令式的，但语气已经好了很多，多了一丝商量的口吻。兴许是刚刚朴真人转身给他留下的刺激太大了吧。
朴真人摇了摇头：“不能弄死，我说过，如果我这么做会遭到报应的。”
左重并不知道面前的朴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按照他社会上多年摸爬滚打的思路，这般站在优势的角度进行的选择，要么是坐地起价，要么是故弄玄虚。
这养鬼在直播间里面看上去还是一个挺正直的人，没有想到在生活中居然是这种面目。
左重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这点厌恶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朴真人发觉，他可是知道，人家既然有收鬼的能力，那定然是有放鬼的能力。在对方手中的鬼物没有消失的时候，他可不会和朴真人撕破面皮。
沙发上的俩人有着不同的心思，房间……安静了下来，独留下屋外的喧嚣声与房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左重终于是忍受不了现在的气氛，强自镇定，双手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平淡”道：“养鬼，你说个价格吧。”
朴真人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下意识地问出：“什么价格？”
左重指了指朴真人手中的光球，冷酷道：“灭杀它的价格。”
“诶！我是真的不能对她下手。”朴真人算是从左重眼中的“不信任”中看出了一些东西，感情他刚刚说的话是白说的呀。
“你等一会儿，你等一会儿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一次朴真人不打算再与左重分辩，直接闭上了眼。
左重的拇指相对，无意识地画着圆圈，他真的很烦躁。当看他朴真人手中的光球更加亮的时候，那种烦躁的情绪，就更加明显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朴真人手中的光球更加明亮，左重更加烦躁。
就在左重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朴真人睁开了眼，停止了嘴唇的翕动。
“阿姨，接下来就靠你了，不然我直播间可能会多出一个黑粉呢。”
在朴真人说话的间隙，他手中的光团飘落到了朴真人身旁，徐徐变大，几乎刹那就变成了一个老妇人的模样。当其面容清晰的时候，左重的眼睛不由瞪大——
“妈！！！”
朴真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身旁的老妇人叮嘱道：“记住，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到屋外等你。”
……
五分钟过后，左重的房门开了。
在朴真人面前的男子，泪眼婆娑，当其看到倚靠在护栏玩手机的朴真人，他重重地跪倒在地，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养鬼，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当人子。”
朴真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道：“说完了么？”
“说完了。”左重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还请问，我妈是去哪里了？”
“尘归尘，土归土，她自然是去了她应该去的地方。”朴真人低头看着跪着地上的左重，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起来吧。你父亲还活着，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吧，他骗了你那么久，肯定心底也是不好受的，你这个做儿子的，尽快回去吧。”
左重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养鬼，你待会儿也要去动车站么？”
“对呀。”朴真人很自然地说道，“我留在这里过夜还得交一份住宿费，这年头的钱可不好赚呢，能省一点，就省下一点。”
“那……你能等等我么？我想和你一起去。”左重看朴真人的表情似乎是要拒绝，连忙补充道，“打的费我出。”
一听这话，朴真人爽快地应道：“行！”
……
“师傅，又是你呀！”
“小伙子，我们两个还真的是很有缘分啊。”
“对呀，您什么时候换班？”
“马上就要换班了，这个是你的朋友么？”
“嗯！今天我本来是找他来玩的，可是他家里出了点事情，刚好和我一起去动车站了。”
“诶呀！看你朋友这样子，家里肯定是出了大事了吧。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了。平时的时候多回家看看，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本章完）
第232章 养鬼之我们不一样：生前的录音（）
“这个特效满分，完全没有违和感。”
“其实我觉得养鬼的团队完全能够进军娱乐圈。”
“直播不就是娱乐的一种么？”
“不一样，凭借养鬼手中这些演员，完全能够在娱乐圈里面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哇塞，养鬼靠在栏杆上的样子好帅，这时候如果点上一根香烟的话，完全秒杀我的少女心。”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群众演员真的是很专业啊！”
“怎么就跪下了呀？不明所以。”
“不明所以＋1”
“＋2”
“……”
……
朴真人给左重母亲排除怨气的同时，也接收到了她母亲因何而怨，他把这些信息传给了正在直播间镜头前面的灵鬼，让他们俩人转述。兴许是因为内容过于悲情，导致——
紫阳和尤龙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道：“由你来说吧，我不想说。”
“你是大哥，你先请！”
“你是小弟，为我服务！”
“要不，一人讲一段？”
“可以！”
紫阳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道：“可能有很多粉丝大大有一些看不明白，现在就有我们俩给大家伙说说这个鬼物的来历。”
尤龙在紫阳的停顿下接口：“本次邀请主人捉鬼的‘左边不重’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了，他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而且身揽数份兼职，生活井井有条。”
“他平时和自己的父母沟通的方式，就是通过移动设备进行视频。视频的时间不会很长，因为他还要有自己的工作安排，一般选择的时间都是晚上。”
“他的母亲去年染上了重病，‘左边不重’因为恰好赶上升职考评，也就没有回家，委托了他信得过的朋友的安排好了一切，他每个月给家里汇的钱就更多了。”
“他的父母理解他，并没有催着自己的儿子赶快回家。只是在之后的视频中，都在催他快点找女朋友，好像是在赶着什么。”
“就在上个月，他的母亲因病去世了。而‘左边不重’依旧很忙，忙着自己的生活。他的母亲在临终前录过一些语音，希望可以糊弄他一段时间。”
“母爱如山，不过还是会有怨气，有怨气，就会诞生鬼力。她来到了自己的孩子身边，用她刚刚积累一段时间的鬼力为自己的孩子吸引女生，阻止儿子锻炼，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能够花更多的时间为她找一个儿媳妇。”
“在鬼力积聚到一定的程度后，她终于可以化形了，就在儿子工作结束后现身，说出了生前最想说的话。”
“‘刚刚看你工作这么认真，不敢打扰你，现在你停下了，我们谈谈吧’。”
“……”
紫阳与尤龙的语气很淡，谈论着一个“陌生人”的母亲；直播间里聊天的人变少了，大家仿佛是在认真地听着。
……
“我本来今年过年不想回家的，算了，不差那些工资了，买票回家！”
“今天那就让我赶一下春运！”
“明明知道这样的故事是假的，但我偏偏信了，我想起我妈对我说的话。”
“我现在陪伴父母的时间真的变得好少。”
“刚刚我在和父母视频，有谁和我一样的？”
“切！我就在我爸妈边上，一起看养鬼直播。”
“好潮啊！”
“……”
——
——
左重看了看手机中养鬼直播的回放，不由轻叹道：“原来那个时候，我居然是那副嘴脸。真的是可笑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打扰到正在休憩的朴真人。
本我飘在虚空中，静静地看着他第一次“深入”接触的人类。
人类的情感怎么这么复杂？不就是生老病死这般的天地循环，有什么好悲伤的？
在本我一出生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早晚有一日会死去。他相信，人类应该都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会难过呢？而且自己的主人似乎也会有那种悲伤的情绪，真的是好生奇怪。
本我思考了一会儿，发现凭借自己的脑子根本不能得出这个无解的答案。按照他的性格，能自己想的事情，那还是自己想吧。看主人闭眼休憩的模样，应该是有烦心事吧。
……
……
“守仁，孩子就给你照顾了，希望你能带好他。”
“你要走就赶快走吧，不要这么扭扭捏捏的。”
“其实……其实你愿意留我一下，我也不至于和你离婚。”
“这婚，不都是已经离了么？你赶快走吧，省的我看你生厌。”
……
“爸！你怎么能把妈赶走呢！”
“你……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呢？”
“那你怎么对我妈的！”
“大人的事情，你这个小孩子不要插嘴！我和你妈感情淡了，自然是分开了。”
“感情淡了？那你干嘛要喝酒。”
……
“老爷子，你劝劝我爸妈和好吧，我求求你了。”
“哎~”
“老爷子。”
“不是我不劝，这都是命啊。”
“哪来那么多命啊，我们修道者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的么？老爷子你怎么还信命了呀！”
……
……
朴真人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很多平日里都不想回忆的一切场景，父亲、爷爷的模样、声音他都还能记得，可是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他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都说修道者最终的境界是太上忘情，朴真人自觉地自己是做不到的。他长大之后是想过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在他下定决心前的一秒，他犹豫了。
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母亲，他能说一些什么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的母亲已经有了属于他的新生活，他过去的话，不就是打扰么？
朴真人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自己的眼，刚刚他的道心，乱了啊。
一直在关注着朴真人的左重看见他睁开了眼，低语道：“养鬼，你说我做了这些混账事，我爸能原谅我么？”
“他是你的亲人，自然会原谅，等你回家，你就知道了。”
——
——
左重到家了，他的父亲递给他母亲生前的手机。
左重点开录音机，看见一条条录音，他一条一条点开，他流泪了。
“诶呀，视频什么视频啊，我都睡了，你找点休息，找点给我找个儿媳妇过来。”
“下次视频的时候早点，我现在忙着呢，别烦我了哈。”
“我在看电视呢，你自己早点休息，不要工作到太晚了。”
“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