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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总不在,这里不能闹事,要钱你们去工地找工头。”一个保安冷冷地回答说。
“工头和你们是一家子……还钱,还钱!欠钱不还算什么事,拿我们的血汗钱做好事,还有良心没有。”民工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健硕的中年人回身看了眼众人,大家的喊声顿时停了。我这才发现他脸上长了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他又转过身,对保安说道:“我们就是想要回我们工钱,一年的活不能白干。你请宗总句话,什么时候给我工钱。”
“我和你说过,宗总不在这里。”保安白口气很严厉。
就在这儿时,从远处开来五辆金杯面包车,从车上也下来了一群人。这几十人和民工们可大不相同,全部都是黑色上衣黑色裤子,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根镐把子。他们一下车就将这三十多民工围了起来。
民工们看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有点慌,开始窃窃私语地乱了起来。那个长胎记的中年人一挥手,大声问:“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们是来要我们自己的工钱,难道没王法了吗?”
黑衣人里为首的是一个长得很狰狞的一个年轻男人,我真不清楚这群人是宗民海从那里找来的,怎么看都像是黑社会,反正不像正经人。他看了看骚乱的民工,冲着胎记冷冷地说道:“你是队长吗?”
胎记一愣,随即缓缓地点头道:“我是,你们想怎么样?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工钱。”
“好,那你让他们先回去。你和我们去见宗总。”狰狞男说。他的声音很在我听来虽然阴森但很平缓,甚至好像是在聊家常一样。看到胎记有点犹豫,他又补充道:“怎么,你不敢去?”
显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胎记不想丢人,他回身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对狰狞男道:“好,我和你们去见宗总。”他胸脯一起一伏的很厉害。
狰狞男走到民工们跟前,道:“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找宗总,你们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胎记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大伙要不先回吧,让三柱子和二饼和我去一趟。有消息我一会回来通知大伙。”说完就领着另外两个年轻人一起上了一两金杯车扬长而去。其它民工面面相觑地左右看了看,随即成鸟兽散。
我和一群看热闹的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隐约听到有人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
“那最后怎么了结的?”我冲着说话的那个方向问道。
“谁知道怎么了结的,反正是没事了。可能是给钱了吧。”一个老头一边回答我的话一边向远处走去。我看前面没什么人了,便准备往后面走走。
宗民海的别墅后面是很大的一片开阔地,一直通向尽头的小白山。足足有几个足球场大小。好像也是被他买下来了,开始的时候听说要建游泳池。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建,反正现在是杂草丛生荆棘遍地,荒凉地很,没有人管。我有的时候喜欢来这里转转,玩味一下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去捉蛐蛐的情景。我在这里转了两圈,消化一下肚子里晚上吃的东西。也就回了家。
接连几天白方都说很累,只在有事的时候出来。不过这时大部份的工作我已经能独立完成了。反正大部人无非是商人开业看个风水、给新生的小孩子起个名什么的。晚上回家吃了饭没事就习惯性地出转转。这天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街边纳凉的老百姓在议论宗民海,略一留心也听了个**不离十。
“……咱们市出了个宗民海,你就偷着乐吧。你想想什么地方给你免费建培训中心,让你免费培训?美国也没这好事呀。”一个年了年纪的男人正摇着大蒲扇和他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说。
“是呀,大好人呀。你说人家有钱人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其中一个男人附和着说。
……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午睡过了头,我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像是饼秤上的烙饼,怎么也睡不着。睡不着干脆不睡了,起来穿上衣服再出去转转。
子夜的城市小区静谧安祥,。除了偶尔过去的出租车和几个三三两两的行人外非常平静,像我这样溜马路的神经病好像是独一无二了。我还是顺着每天傍晚遛弯儿的路线,一边走一边想李洋的事。这点事说起来简单,想起来头痛。现在已经毫无线索,无法进行下去了。反正次一提至此,我和白方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不过该面对还是得面对,他的灵魂不能封在我身体里一辈子吧,看他托人打听的情况了。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得就来到了宗民海别墅的后面。隐约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干活。感觉到有点奇怪,怎么有人在这个时间干活?于是抓紧走了两步才看清,果然是有一群人在那里干活,大约有十几个人。拿着工具正在宗民海的别墅后面比划着干。一个健硕异常的矮个子正在那里指挥着什么。
可能是听到我来了,矮个子回身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看得我也是一愣,原来就是白天那个胎记。我看着他对我没有恶意,便问道:“啊,是你呀。白天我看到你带着工人来这里了。”
胎记憨厚地一笑,挠了挠头道:“哈,让你看到了。我们已经一年没领到工钱了,是来找宗总要钱的。”
“哦,那后来你去了以后给了你钱吗?”我问
胎记趔开大嘴开心地一笑,道:“当然了。再不给钱就不给他干了。我们可不向以前人那么傻,不要钱就走了。”
他话里有话,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便拿出一根红钻石烟递给他,又帮他点着了问道:“以前是怎么回事?”
胎记示意我们到一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吸了口烟道:“在宗总手下干过活的有几十包工队,就像给他建培训中心的都不是一块的。打地基的是一帮人、盖房的是一帮人、最后封顶装修都是不同的队伍。都是他从外地找来的,包括我们也是。”
“那又怎么了?”我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胎记又嘿嘿地笑了几道,才小声说道:“给他干活要包工包料,干完以后工钱老拖着不给,你要找他要就得挨打,反正没有个要回来的。”
我听了他这话就是一愣,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下意识地道:“他不是为民做好事吗,还是政协委员呢?”
“那个东西是虚的,你以为他真是为了做好事才建的培训中心?那是为了以后做铺垫。”胎记神秘地说道。
“哦!”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又问胎记:“那你们晚上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晚干活?”
“他既然给了我们钱,又有别的活我们就得接着干嘛。他是黑社会白社会和我们不相干,这不是给他修路嘛。”
“修路?怎么这个时间修,修什么路?”我又给胎记递了根焑。
“帮他修一条通往后山的路,楼前的路他以前走,修好这条路他以后走。这路只能在晚上干。”胎记的话越来越神秘,一阵风刮过把他的半截烟吹灭了。他也没再点燃,只是和我点了下头便又走向干活的队伍。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兀自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这两天的工作突然忙碌起来,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去。大多还是帮人捉鬼看风水,不过所谓的鬼不过都是他们心中的疑窦罢了,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嘛。今天忙到很晚,骑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忽然想起胎记他们修的那条路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顺便去看看。
两天没见这里已经大变样子,虽然没有灯但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条平坦宽阔的大道直通山上。而一群工人正在那里干活,一个人居中指挥,依稀就是胎记。我这才注意到他们干活好像没有开灯。我正想去过去和胎记打个招呼,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掉起雨点来。我这辆“高档”摩托最怕水了,还是趁没雨没下大之前回家是正事。
早上出门,门口几个晨练的老头正在聊天,听了他们的话我差点惊得从摩托车上掉下来。
“老哥早上听新闻了吗?宗民海死了!”
“死了?不会吧?”
“真的,听说是出车祸死的。我早上看早间新闻时说的。他那别墅不是两个门吗?他每天都从前门出,谁知道今天打后门走的。而且那里根本就没有路,他的车开到山上就撞在山石上了。车里三个人都死了。”
“那是咋回事呢?”
“谁知道呢,唉。好人呐……”
“楼前的路他以前走,修好这条路他以后走”我的耳边又响了胎记的话,感觉一阵阵的不寒而栗。因为当我来到宗民海的别墅后面时才看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路,荒草依旧丛生荆棘仍然遍地。
晚上八点,我打开电视。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发现尸体的小白山后山。一共有十三具男性尸体。年龄都在二十五至四十五岁之前。现在我们看请到了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李伟同志,请他来给我们讲两句。”
“尸体是早上来晨练的一个群众无意中发现的。这十三个人的死亡时间都不一样,最长的一个已经有半年以上,而最短的一个仅仅只有三天时间。我们怀疑是报复杀人,其它情况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太多……”
一般情况下这种新闻中极少放的,看来今天一定有记者第一时间发现才会直播。这时镜台向十三具尸体一一掠过。我猛然间发现最后一个,也就是那个死了三天的是个健硕的矮个中年人,脸上长着黑块很大的黑色胎记,嘴里还叼着半截抽剩下的红钻石烟……
第七章 怨精
清晨,我坐在颠簸的公车上赶往郊区的医院。望着窗外逝过的城市街道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直以来我总是有些悲观地认为生活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虽然有形形**各种各样的减压励志的方式,但人生还是不如意事居多。比如生老病死这个谁都不能避免的问题,如果遇到没有钱的话那么面对它们时你也许会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和你做对。
我之所以会发出这番感慨是因为一个不错的朋友现在住院了。他叫王超,属于那种老实本份老百姓的典型,中专毕业后在市里一家私企打工开车。他爸爸在电话里告诉我,前一阵他一直感觉心口不舒服,也没有往心里去。以为挺一下就能过去,事实上这也是我们这些人在目前昂贵的医药费面前妥协的一种常用的办法,当然是以付出白细胞甚至健康为代价的。没想到后来日渐严重,就去医院检查发现是心肌劳损;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虽然他们家一直对他这病是否需要住院有所怀疑,但是因为牵扯到心脏所以还是住了医院。就是我现在要去的这个在郊区以面向打工人员、下岗企业职工和城市无业者为服务对向,没有太多设施和力量的市第十九人民医院。
王超的病房在内科一区三层312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看一本书。看到我来了放下手中的书高兴地举起了双臂,像一只折翼待飞的小鸟。我把买来的营养品水果等东西放到小桌上,然后把他的书也放上去坐了下来。注意到他看的是一本美国作家斯蒂芬金的小说集《肖申克的救赎》。
“你怎么来了?”王超的表情异常高兴,看得出我的到来使他很开心。
“好长时间没联系想你了,给你打手机一直没开。后来打到你家你爸告你住院了,我才知道的。”
“哦,没什么大事,可能是长年开车过于紧张吧。大夫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注意多休息吧,你住院公费?”我无意中问道。
王超脸上掠过一丝悲哀的表情,耸了耸肩道:“私营企业那里来的公费?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等出去再找吧。”他显然不想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