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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示意了一下贾温荣:“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伪装之人伪装的再好,也不是本人。陛下以过往经历的细节一试便知。”
贾温荣听闻此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轻轻拭了拭脸上的泪痕,看向皇帝。
“去年父皇生辰,我送给父皇一块自己亲手雕的玉佩和绣的锦囊,还和父皇说,放在枕下可以纳福。”
皇帝眼中闪过动容,这确实是安阳单独与他说的。
“那玉佩上雕了龙纹,为了做玉佩我不小心弄破了自己的手指,还是母后为我包扎的!”华服少女伸出手指,仿佛那上面真的有什么伤痕一般。
贾温荣身体一颤,面色唰地一下变白,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华服少女。
这件事除了她和母后之外,她只告诉了一个人。
那个她待之亲厚如手足,却将她亲手推下高台的人。
令瑟!
皇后看着万寿帝,轻轻点了头。她为安阳包扎伤口时四下仆人都已被遣散,虽然已经是去年的事情,那份心疼她还记得。
皇帝正想询问,贾温荣却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摄人的冷意。
“去年七月十五,望仙台上第一个降落的仙人,系着什么样的佩带?”
大殿陡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贾温荣,贾温荣则冷冷看着华服少女。这句话是她对着华服少女问的。
华服少女面色一僵,眉心蹙起:“已经过去一年了,我怎么会记得?”
“是一条蓝色长带。”少女话音未落,贾温荣就抢着说道。“父皇说那佩带比天空之蓝还要纯粹高洁,还用镶嵌着蓝宝石的酒杯为仙人斟酒。”
“另外一杯酒,父皇递给了我,那场仙宴的第一杯酒,是我敬仙人的!”
“你说你是我,那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华服少女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万寿帝将一切看在眼中,面色也愈渐冷峻。
“父皇母后,安阳知道望仙台上之事不能轻易在外说起。但今日女儿也是迫不得已。”贾温荣盯着华服少女,目光中仿佛能射出刀子。
“就在女儿生辰那日,侍女令瑟趁着我扑蝶的时候,将我从高台上推下。随后女儿就被妖风卷走,卷到了一个妖怪洞府之中,在那里一直呆到了现在。直到这位仙人将我从府中救出,女儿才得以回来。”
“可女儿却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当初恶意害我性命的人居然变作了我的面貌,冒充着我的身份,一直待在您们的身边!”
字字如刃。华服少女已经知道形势不利于自己,但还是咬牙坚持:“一派胡言。谁知你是不是从别处听得这些事情?仅仅凭着一面之词,就可以以假乱真了吗?”
一声似笑非笑的喟叹传来:“你这句话应该对自己说罢?仅凭一张皮囊,就能以假乱真了吗?”
华服少女愤然扭头,对上姬玄冷澈的目光时心中莫名一沉。接着她感觉脸上一热,下意识用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手的黏液。
把这些东西擦在你的身上,从此你就是安阳公主。
少女的心瞬间冰凉刺骨,整张脸仿佛被放在火炉上灼烤,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流下,烫的她睁不开眼睛。
你有她的美貌。
随即双臂也跟着痛起来,少女浑身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你有她的四肢。
灼痛感飞速蔓延至全身。但相比起疼痛,最让她恐惧的还是众人惊恐厌弃的目光。
你将拥有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所拥有的一切尊贵和享受。在你把她推下去的一瞬间,这一切就会开始生效。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融化了。
众目睽睽之下,华服少女的脸部与双手一点点开始融化,融化后的部分露出却并不是狞狰的伤口,而是另外一份皮肤与眉眼。
像是纸糊的皮囊在灼烧下一点点褪去,露出了丑陋残忍的真相。
华服少女终于忍不住发出惨嚎声,她求救的目光看向皇帝皇后,得到的却是怀疑与惊惧。绝望之下,她扑向了心中的罪魁祸首——贾温荣。
“都是你,你害我成这样,啊!”
少女的身体在贾温荣米面前停住,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最终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于此同时,原先精致美貌的皮相已经完全融化消失,所有人都认出,倒在殿中的这个黏泞狼狈的女子,正是三个月前不知所踪的,安阳公主最贴身的侍女。令瑟。
一切已昭然若示。
前有二人当场对峙,后有少女露出原形,饶是众人再惊骇,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真正的公主并非这些时日以来他们所见的,而是那个从天而降的女子。
万寿帝紧皱着眉,扬声下令:“来人,将她她压入大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地上的令瑟。
令瑟倒在地上,脸上显露几丝癫狂之意,听到此言反而阴沉地桀桀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死想不到你这么命好,还有回来的一天。”
“不过那也没有用了,早晚有一天你的一切都会被你最信赖的东西毁掉,就像我把你推下去那样!”
喊出最后一句时,她的喉咙里咳出暗红的鲜血。姬玄的法力将她所有的伪装都抹去,包括被药水变出的美妙嗓音。
两个御前贴身侍卫已经走了过来,将令瑟押了起来。刚刚还高贵无比的公主现在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拎在那里,殿中却没有一人露出同情的神色。
妖人,欺君亵渎神灵。每一样罪行,都足以致她于死地。
“仙姑。”皇帝看向姬玄,声音不卑不亢,“妖人已受擒,这结界可否撤除了?”
姬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轻轻一抬,笼罩着大殿的屏障又化为流光回到了她的掌中。殿外的侍卫这才发现殿内的不对劲,紧张地一拥而入,看到殿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们至高的统率者万寿大帝立在殿中,表情既像是愤怒,又似乎有着隐隐的喜悦。
“有妖人心怀不轨,混入皇宫,今有仙姑降临,除秽斩邪。为感此际,朕将设宴于乾明宫。召国师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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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厉风行。这是姬玄对万寿帝的评价。
在面对变故时能迅速处理,在判断了她的身份后毫不犹豫地以设宴为名,将她留在宫中。
老皇帝开始嘱咐礼官选择宴会名单的时候,令瑟才刚刚被拖出宫门呢!
终于恢复了自己身份的贾温荣靠在皇后怀中,委屈又不失娇憨地流着泪珠。她虽然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诉衷肠的场合。只能一会轻轻蹭着母亲的衣襟,一会偷偷瞄着姬玄。
侍女已经为姬玄搬来了舒适的靠椅和点心,姬玄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殿中。
一国之君,承一国之气运,所谓天子望气便是如此。这个皇帝身上气运不弱,甚至带着隐隐的仙气,只是这份气运似乎不太对劲。
姬玄虽然看出人事的气运走向,但是对于一些强大的仙妖神魔,或者气运庞大的人亦是效果甚微。之前在顾家,就是在狐族的刻意掩饰之下没有提前看出问题所在。
现在在回天阵的加持之下,她对气运又敏感了几分,这才察觉那不同之处。
那绝不是万寿帝一人气运的异常。窥斑知豹,那份异常是来源于整个皇城,乃至于整个国家的。
整个望仙国,看起来祥瑞无比的气运,就像那笼罩在上空掺杂着妖异的仙气一般,并不纯粹。昌盛的外表下暗流涌动,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仙姑。”这边万寿帝已经布下了任务,转头便十分尊敬地向姬玄施了一礼。
“多谢仙姑的救女之恩,铲妖之义。此恩此德,无以为报。只能请仙姑在宫中暂留几日,让朕等为仙姑设宴洗尘。”
还没等姬玄开口,贾温荣就先喊了出来,“父皇,这位是真正的仙人!她将小女从妖窟中救出,降伏了那妖窟里的妖尊,又驾云带我飞到了宫中。也是多亏了仙人才看出那个,那个东西真正的样子!”
万寿帝眸光一动,恭敬地向姬玄施了一礼,“多谢仙子下凡相助。施福泽于望仙国。”
帽子加的一个比一个大。
姬玄心中有数,却没有纠正他们的话,“我乃凡间散仙,见公主临危便出手相助,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殿中众人显然丝毫不为姬玄的解释所动,静立在一旁的侍从们虽然并不说话,却也能看出激动的神情。姬玄相信如果没有万寿帝镇场,大殿中的气氛恐怕只能用狂热来形容。
狂热的信仰,真实存在的仙力和诡异的气运。
姬玄看着年纪已老却依旧威严不减的皇帝:“不知这殿内的法阵,是何人所建呢?”
她刚刚入殿释放光团之时,就感觉到了笼罩在殿内的法障。不过与其说是屏障,不如说是一个判定的法阵。
判定着进入殿内并施展法力的人,是仙,还是魔。
从那法场与光团一触即消失的结果来看,她通过了这份评测。大概也正是收到了法障判定的结果,皇帝才对她的话少了许多防备,对贾温荣的话也颇为相信。
万寿帝神情微变,随即又闪过一丝了然,从容答道:“乃是一位仙人赠与,可挡妖魔。若是在殿内施法的是神仙,法场便不会阻挡。”
所以能使出那般法术还全身而退的人,一定是仙人。
“那令瑟”贾温荣疑惑地开口,“她明明使的是妖术。为什么可以进入母后的宫中?”
“她使用的应当是一种灵药。”姬玄淡淡开口,“可改人声音形色,那人应该是早已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才出手害你,从而取而代之。”
提到令瑟,万寿帝从容的面容涌上怒意,“天子宫中,神仙脚下,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其心可诛!”
看着一脸委屈的贾温荣,皇帝的声音又和缓起来,“不过安阳放心,无论是给你,还是给杨卿,朕都会给出一个交代。”
“杨卿?”贾温荣睁大了眼睛,“与他何”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已经猜到了几分的公主小脸变得煞白。
姬玄默默喝了口茶,并不打算参与小公主的姻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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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世间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的。奢华而又不乏雅致的屋内,姬玄无奈地看着一脸委屈的安阳公主。
“父皇怎么能这样怎么能随意给我安排婚事呢!”
按照万寿帝的讲述,伪装成你的令瑟应该是很愿意的。姬玄心中默默想着。
“都是那个令瑟,居然冒充我做了这些事情仙子,你那么厉害,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所以,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姬玄带着淡淡地笑容,无语地看着贾温荣。
这个终于回到了家,刚刚成功复仇的一国公主,不去向父母诉衷情,也不查探关于令瑟有关的事情,反而借着这桩荒唐婚事来到了自己这里诉苦。
是太想亲近神仙,还是怕自己转头飞走?
看姬玄没有反应,贾温荣情绪也有些低落,不死心地接着说道:“仙子,你是从仙境来的吗?仙境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们每年都能与神仙共宴,那些神仙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