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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们骨科又被逮进去了一个?到底逮进去什么人物了,看她们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莫非是科主任不成?要不,谁会有这么大影响力,能把她们整得这么忧伤!
我按捺不住好奇了,就问他们看到马大夫了没有。这下她们倒爽快告诉我了,说是在教研室里头阅片。
我跑到教研室,看到马大夫正一个人在阅片机上查看核磁片,一抬头看到是我,愣了好久。
我也没有其他什么要找他的,就单刀直入道:“马大夫,我想问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大夫满目凄凉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心一沉,预感到自己的预感可能要实现,就咬了一下嘴唇说:“马大夫,你说吧,我挺得住!”
马大夫就悲叹了一口气说:“曾勇自杀了!”
我的脑子也就一片空白,但我还能机械地挪动嘴唇:“他不是坐牢了么?”
马大夫说:“就是在牢里自杀的!”
我问:“他现在还在牢房里?”
马大夫凄楚地说:“已经在太平间了!”
我对马大夫说:“马大夫,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然后我转身就走,走出门后,我就往病房出口处冲去。在路上,我还没有忘记给郑律师打电话,这次倒爽快,很快就拨通了,一拨通,我先发制人说:“郑律师,曾勇自杀了吗?”
郑律师好一阵沉默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哎,可惜呀,本来也就两三年的事,非把自己逼入绝境!”
我不太冷静道:“我托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救他?”
郑律师沉声叹道:“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可以让别人不处罚他,但是没法让他自己不处罚他!”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但我心里就是悲愤,很想找一个人对曾勇的死负责,虽然曾勇是自己杀了自己。
看我沉静不语,郑律师就又说:“李医生,你把卡号告诉我,我把用剩的钱还给你,虽然是签了合同的,但我对此意外很是遗憾,还没有花的钱,我要了也不安心,我把它还给你吧!”
我咬着嘴唇默然地说:“你别还给我了,你把它们给白素素吧,就是和你签合同的那位女士!”
我这话说完,郑律师却没有接茬。
我有点好奇,问:“怎么啦?郑律师?”
郑律师却静静地反问我一句:“李医生,你知道曾勇为什么要自杀吗?”
第286章 晶晶不见了?
我又有不好的预感了,我有点警觉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再也给不了白素素女士幸福,不想再拖累他的妻子白素素女士了!”
“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呢?”我心里沉沉地有点难受。
“我和他谈过一次话,在狱中!当时没意识到,现在想来就是这感觉!”郑律师的语气还透着无尽遗憾。
其实我已经能料到这一点,曾勇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很可能因为不想让素素在牢房外再苦守他几年或者说苦守他一辈子而选择自尽,他这次犯了事,以后就算出来了,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所以我只是淡淡地说:“我猜也是这样,但这和我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郑律师说:“有关系!”
“什么关系?”
“白素素也死了!”
“什么?”
“白素素在曾勇自杀之后也自杀了!”
我的手机掉到了地上,恍惚中只听到地面上传来了手机里郑律师喂喂地急切呼唤。
我傻痴痴地站了好久,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忘记问郑律师一个重要的问题了,那就是,白素素现在在哪里?
我赶紧蹲下麻木的身子,将手机捡起来的时候,发现郑律师已经结束了通话。
我苦巴巴地笑笑,心想,既然曾勇在太平间,那素素一定也是在太平间了,毕竟是自己的医院,住起来也方便。
这一对原本多么幸福美满的夫妻,就这么残酷地死去,到底是谁把他们逼入了绝境?我突然很想发泄,我没有能力深思熟虑去找什么社会根源了,我此时头脑简单得很,我把矛头指向了华浩,如果不是华浩当初将曾勇揭发,又怎么会有后续这一系列悲剧的诞生。这个可恶的华浩,他一定是因为素素被曾勇抢走了,怀恨在心,所以伺机公报私仇,我越来越义愤填膺,刚才还想找华浩帮助呢,此时我就只想狠狠揍他一顿了,先揍他一顿出了气再去太平间死吧!
我又掉头去了医务处,但他还是没有回来,这小子是不是预料到我会向他寻仇逃到哪里躲起来了?
哎,我是实在没时间跟他玩千里追凶了,我粗略算了算,此时太平间如果把他的岳媛算上至少有五具美女尸体在等着我去哀悼呢,哀悼完了,我就得立刻抱着我的商诗上路了,黄泉路上也有很多暗礁险壑可也不好走呢,时间得抓紧!
于是我放弃了华浩,匆匆穿行医院大道和运尸长廊,穿越青石甬道,人间的无限风光我一点都无心欣赏了,火烧火燎进入了太平间。
我打算依次去祭奠那些美女尸体们,我准备按照时间次序进行,当然,岳媛最先死的,但她不是我的女人,我先祭奠完自己的女人再说吧,所以顺序应该依次是晶晶、商诗、罗萍、素素,当然,还有我的哥们曾勇,我是要把他和素素一起祭奠的。最后我就去看看岳媛,因为她是我在太平间碰到的第一具美女尸体,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在我抱着商诗死之前,我还是应该看她最后一眼的。在这一切仪式完成之后,我就沉入商诗的冰棺,从此和她一起在这太平间里冰冻一亿年。
其他的太平间美女尸体们,我曾经爱过或者曾经爱过我的那些美女尸体们,那就对不住了,因为我的心思只能为一具美女尸体停留,你们因为追逐尘世间的那些浮尘俗物,终究只能成为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所以我和你们失之交臂了,但商诗,她成了我最终的爱人,因为她宽容、大度、善良、不畏强权、不服命运、与世俗抗争、百折不挠,所以她笑到了最后,获得了和我同睡亿万年的千载良机,从此就能和我一起千秋万代、永垂不朽了!不过你们也还不错,最终还都到太平间来追随我来了,虽然不能和我同睡一口冰棺,但是也还是同居一室嘛,我们都是太平间的冤魂,离得这么近,可以随时在某个电闪雷鸣的晚上,一起释放灵魂出来聊聊天,交流一下,或者结伴到人间去捉几个坏人干掉,生活也好不快哉嘛!不过你们就不要吃你们商诗姐的醋了,她是你们李哥的正室,听说阴间好象不是一夫一妻制,李哥就纳你们为妾吧!
我絮絮叨叨地默念着,已经快进入最西侧那条尸廊了,这时,我突然听到了太平间幽暗阴森的空气中传来呜咽呜咽喘气的声音。在本来一片死寂的太平间里,突然响起这么一阵凄厉的哀号,其情其状,很是惨烈。
我虽然不害怕了,但是很好奇,我暂时放弃了祭奠美女尸体们的意图,转而循着声音而去,最后,声音在我耳朵里越来越响,越来越悲壮。我也就来到了太平间的东北角。
我看到了一个人,他歪靠在岳媛冰棺底下的桌子腿上,身体在瑟瑟发抖,眼泪稀哩哗啦的,正在伤心难过地哭泣。
那不是别人,那是华浩。
我静静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微笑着说:“老华,你是在为岳媛哭泣还是在为素素哭泣!”
华浩于伤悲中抬起泪眼,惊疑地看我一眼,不解我意。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如果你是为岳媛哭泣,就点头,如果你是为素素哭泣,就摇头,如果你是为她们两个哭泣,就既不摇头又不点头!”
结果华浩很茫然,当然既不摇头又不点头了。
于是我找到了理由,我突然象头暴怒的狮子,一阵低鸣的咆哮,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轻飘飘地拎了起来,怒吼道:“你他妈的可以为女人哭泣,你为曾勇哭泣过没有,你就这么愿意看到他死!”
完了,我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声脆响,狠狠煽了他几记耳光,我自己手都发麻了,不知道他眼冒金星了没有。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他没有回手,也没有反抗,也没有推挡,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静静地看我一眼,以无比冷静的语气说:“你说错了,我不愿意看到他死,但是,你说得也没错,因为我更不愿意看到广大老百姓因为没钱治病在病痛中活活惨死!”
他这话一说,如同千斤巨石压上了我的心头,我一阵心悸,接着一阵气喘,我狠狠抓住他衣领的手就无力地滑落下来,他严肃地一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被我这么一打扰,他竟然不哭了!
是的,他用话狠狠击中了我的心脏,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是的,一切给老百姓本已沉痛的背脊上继续增加病痛的人和事,都是要遭天遣的!
潘天高遭遇了!
曾勇遭遇了!
我曾经也作孽过,所以马上也要遭遇了!
而关兴已经遭遇了一些,肯定还将有更严重的厄运在等着他,任帝厚,方露,方市长之流,虽然现在还逍遥快活,但太平间这么多被他们逼死的尸体,我相信一定不会只有老邓这一具尸体曾经还阳过,说不定现在其中就有好多具正象老邓那样在活动着呢,所以我坚信,任帝厚方露方市长等等凡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迟早都是要遭天遣的!
我原谅了华浩,觉得他也许还算可以依赖,便从兜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他说:“老华,帮个忙,这里有封信,过两天后再拆开看,看了你就知道什么内容了!”
华浩茫然地接过来,看我一脸严肃的神情,也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我就不想再理他了,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默默地走回了最西侧那条尸廊。
祭奠美女尸体仪式开始,我首先来到晶晶的冰棺,我掀开她的盖子,满脸肃穆地往冰棺里一看,里边空无一物,我大骇,使劲揉了揉眼睛,里边空空如也。
我整个人都傻了,全身神经陷入了没有知觉的荒芜状态,好一会,我终于爆发了,我冲着太平间木门方向歇斯底里地嘶嚎道:“老张头,你给我过来!”
在我狂乱的暴喝下,老张头终于呼哧呼哧喘着气过来了,他惊惶地问:“怎么啦?李医生?”
第287章 商诗的信
我盛怒道:“她呢?晶晶姑娘哪里去了?”
老张头一听是这事,放下心来,抚了抚胸口说:“哎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惊天大事了呢?她被她的亲人拉走火化掉了啊!”
我顿时面如死灰,惨呼一声道:“天啦!这是真地吗?”
老张头看我这么激烈的反应,有点不解,说:“李医生,人死了,入土为安,天经地义的啊,这有什么惊奇的?”
我不理他的茬,急问道:“她姐姐不是也已经死了吗,她不是孤儿吗?她还有什么亲人?”
老张头说:“她姐姐不是嫁人了嘛,她姐姐的丈夫不也死了嘛,她姐夫的家属来处理她姐姐姐夫的尸体时,也将她的尸体一块处理了啊!听说她姐姐给她姐夫家里还邮了十万块钱呢!”
我不抱任何希望了,我说:“这么说来,素素和曾勇也已经被烧了?”
老张头非常干脆地点头道:“是的!”
我心里开始发凉;想了想,问:“那前几天进来的罗萍姑娘呢?”
老张头说:“她也是一样的啊!”
我气愤道:“为什么太平间那么多尸体都没有被处理,偏偏这些姑娘小伙们要被拉走火化掉?”
老张头说:“因为那些人都没有钱被处理,而这几位偏偏家属有点钱啊!”
听老张头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给商诗父母的钱,我的心迅疾提到了嗓子眼,颤声追问道:“那商诗呢,睡在这具棺材里的商诗呢?”
我微颤着手臂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