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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这曲折离奇的命运,九玥隐隐觉得,自己一千年前肯定是干了什么造孽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
就在这个时候,青色的天空骤然闪了出了一道银色的裂缝,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旱雷声,‘哐啷啷’的响着还带了些回音。
九玥被这雷声惊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老天爷这是诚心玩儿她的吧?为什么她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怎么可能?”月橘不可思议的紧紧盯着眼前,不停出现着银色裂缝和剧烈雷声的青色天幕,不能置信的喃喃道:“雪……停了?”
九玥被雷声惊得发懵,完全不能思考。
这时,小乞丐的声音满是急切的在九玥的耳边响起“就快要没有时间了,你别问这么多,快将你的手给我!”
九玥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旧配合的将自己的手朝小乞丐伸了过去,小乞丐则闭上了自己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九玥的手上,九玥能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颗圆滚滚的珠子。
霎时间,九玥只看到她和小乞丐交握着的手掌的缝隙中,发出了无数道刺眼的金光,迷迷糊糊间,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月橘不见了,小乞丐不见了,周遭的一切,全都不见了,再看不到闪电,同样也听不见打雷声。
九玥感到有些害怕,但她只能随着这道金光一直往前走,越走越远,眼前有无数错乱的,发出各种光亮的石头在流逝旋转着,旋转着的石头尽头,似乎有一扇黑色的巨石做成大门。
九玥不由自主的朝着那扇门走去,并伸手抚上了黑色的巨石,石门看起来很沉,却很轻易的被九玥推开了。
黑色的石门被推开的瞬间,身旁所有旋转漂浮着的石头,突然猛的朝她飞驰而来,那些石头全都砸进了她的身体里,不疼,但是九玥的脑子却是一片晕眩,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拼了命的挤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的记忆()
我的名字,是卢氏雨蝉,你可以叫我卢雨蝉,也可以叫我雨蝉,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个名字,苏墨。
这个名字,顺着我眼前一片黑暗的桃红色,伴随着一个逆光而立的模糊而耀眼的高大身影,狠狠的浸染进了我的皮肤,血液,再也洗不干净。
我自打出生以来,便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也就不大懂得,男孩子同女孩子之间应该要有的不同,爹爹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并不认为我没有娘亲是爹爹的错,我是我爹爹的血脉,我的想法自少有一半,是受了我爹爹先天或者后天的影响,所以做为我的爹爹,他也同样并不认为我没有个正常闺女应该有的模样,是我的错。
所以做为我的爹爹,都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是没有错的,我自然也就不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自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住在宛城里了,我的爹爹便已经开始给人煮面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坚定的认为,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放进口中咀嚼的东西,便只有这个能被手指拉扯得细长的柔软面团。
而我的这个坚定的认知,又是怎么被打破的呢?这还得从后来的有一天傍晚里,从我睡觉的床榻旁的窗框外,缓慢的爬进来了一条,打算借住在我家里的青色小蛇说起。
我之所以会认为,这条青色的小蛇是打算借住在我家了,那完全是因为在我的家里原本就住着许多奇怪的家伙,有八只蜘蛛、三只草鞋虫、两只蜈蚣、十七只蟑螂、还有无数的面粉蛾子,但是从来没有住过蛇,或许,是我家屋子里的小伙伴们仍旧觉得不够热闹,才又呼唤来了一条小蛇?
那时我一直不大明白,它们既然都是哑巴,又是如何呼唤同伴的?可不明白归不明白,我仍旧十分热情的迎接着家里新来的小伙伴,朝它伸出了温暖的双手,我看得出来它亦是十分的喜爱我,因为它丝毫没有闪躲我的热情,更是朝着我向它伸出的手指不停的吐着粉红色的舌头。
我记得,隔壁王大叔家里养的那条黑子,便是喜欢伸着舌头不停的舔我的手,我曾经问过爹爹,黑子为什么老爱用舌头舔我,爹爹明确的告诉我,那是因为黑子喜爱我。
所以,当这条小青蛇朝着我不停的伸出细长的舌头的时候,我很高兴的笑了,我为自己能够被喜爱而发自肺腑的欢笑。
可能因为我笑得过于欢快,惊动了正在给灶屋里下面条的爹爹,当我的爹爹看到那条对我十分友好的小青蛇的时候,却并没有像轻柔的抚摸黑子那般去抚摸小青蛇,而是一把捏住了小青蛇的后劲处,用力的将小青蛇摔在了地上,并且迅速的用手中的擀面杖使劲的击打小青蛇的腹部。
最后,小青蛇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它的腹部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我知道它是被我的爹爹给打死了,因为我的爹爹曾经告诉我,所有能动的东西,如果突然之间不动了,那就是死了。
那一日,死去的小青蛇,被我的爹爹同我每日里都要吃的面条放在了一处,我看着在面汤里静静的躺着的小青蛇的尸体,我想,它是因为爱我而死的,我十分悲伤,悲伤之余,我也很期待,因为我的爹爹既然将它放在了我的面里,那也就是说明,小青蛇的尸体,是可以吃的,并且,它成为了我自打记事以来,除了面条之外的,第一份能够被允许放入口中的食物。
所以我当时的情绪很矛盾,我为它的死而难过,因为难过而哭泣,但是我又同时十分期待吃掉它的感觉,因此,我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将小青蛇的尸体给吃掉的。
然而,当我第一口尝到了,除了面条之外的其他食物的那一刻起,我的眼泪停止了流动,并且深深的觉得,小青蛇死了,其实是一件好事,要不然,我又怎么能够知道吃东西原来是件这么愉快的事情呢?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明白,原来只要是一切能够活蹦乱跳的东西死去了,都是可以拿来吃的。
可是,愉快的同时,我还是无法控制的难过,我想,这是因为我跟它之间产生了真挚的感情所至,我为它流下的眼泪便是证明。
于是,我急忙的擦干了我的眼泪,并狠狠的告诫自己,我再也不要跟任何食物产生感情,哦,不,我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或是任何事物产生感情,因为产生感情是会难过的,而我不喜欢让自己难过,所以从那一日开始,我便再也没有为任何事情流过一滴眼泪。
我曾因为难过而哭泣,因此,我的潜意识里便深深的认为,哭泣就代表难过,不哭泣就是不难过。
我不喜欢难过的感觉,所以,我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膝盖蹭破皮的时候没有,从大榕树上跌下来摔折了胳膊的时候没有,被长着牙齿的河鱼差点咬掉手指的时候也同样没有。
街坊四邻们都夸我坚强勇敢,宁可流血流汗也不流泪,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娃子,要不然都可以送去入伍从军,保家卫国,弄不好得是个将帅之才!
我则是觉得她们非常富有想象力,并且十分八卦,我最不喜欢旁人对我的爹爹说的其中一句话便是,‘可惜了她是个女娃子’,我知道我是个女娃子,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要在女娃子之前,加上一个‘可惜了’?
于是我问我的爹爹,男娃子同女娃子之间究竟有何区别?其实我的心里是不服气的,我从小跟爹爹相依为命,我要做他最好的孩子。
爹爹告诉我,男孩子嘛,要更勇敢,更强壮,生来便被赋予了可以保护女孩子的体格,锄强扶弱,长大了是要做家里的顶梁柱的。
而女娃子嘛,生来就是应该被保护着的,长大了,嫁人生娃就可以了。
可当我朝我的爹爹追问,生娃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的爹爹却是含糊不清的说了半天,我也什么都没听懂,最后我的爹爹一着急,便一拍桌子,说了句,生娃就像李大爷家里的猪圈里的母猪下崽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勇敢的心()
然而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亲眼见过母猪如何下崽子,只是曾经见过隔壁的王大叔家里的黑子下崽子,并且黑子每一次都是下一窝崽子……
那个时候,我便以为我将来长大了也会同黑子一般,得嫁给一个男娃子,然后给他生一窝小娃子,其实我的内心是不大愿意的,因为黑子下崽子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痛苦,我时常会怀疑它是不是在下一刻就会立即死去。
不过,我其实很想问我的爹爹,我的其他兄弟姊妹又去了哪里?
但是我又有些害怕,害怕若是我知道了我的其他兄弟姊妹在哪里之后,我的爹爹会不会将我拿去换一个男娃子回来,所以我忍住了没有问。
我想,我既然清楚了如何做一个男娃子,将来,我或许就能慢慢的长成一个真的男娃子,啊,那个时候我天真的认为,每一只黑子都是能够下崽子的,只不过是弱小的黑子要给强壮的黑子下崽子。
我便也认为,男孩或者女孩,是靠衣着行为来区分的,勇敢的是男孩,柔弱的是女孩。
爹爹说,男娃子要更加勇敢,更加强壮。那么,我也可以更勇敢,更强壮,这样的话,长大了之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家里的顶梁柱呢?
可是,要做怎样的事情,才能够证明我是勇敢的呢?
我的爹爹告诉我,勇敢啊,就是有勇气有胆量去做自己害怕的事情。
于是,那一日里我举起了砧板上的菜刀,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砧板上边,闭着眼睛就要朝着自己的手砍下去。
吓得我的爹爹,急忙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菜刀,然后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的将我揍了一顿。
那是我记事以来,我的爹爹第一次揍我,当然,我记事之前我的爹爹有没有揍过我,我是不知道的。
不记得的事情,我可以当它没有发生过,无从考证的事实,谎言和事实并没有区别,是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区别,才会感到很受伤的,让人感到受到伤害的并不是谎言,而是明白了谎言是假的,事实是真的。
我如果有一天会感到受到伤害,肯定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曾经相信的东西,原来并不是真实的。
并且,这件事情的后遗症便是,我将怀疑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真实。
我一直跟我的爹爹相依为命,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早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谎言的人。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被爹爹的谎言所伤害,即使我明白了谎言是假的,事实是真的,我并不难过,我只是开始在意真假,并且刻意的制造真假,我发现,我的爹爹根本无法分辨我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突然觉得骗他很没有意思。
于是,我认为,骗人啊,还是得骗一个能够看穿自己谎言的人,骗得直到那人再看不出自己是在说谎,那样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我认为,骗人,一定要有意思,要不然到底为什么要去骗人呢?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小脑瓜子尚且还不能理解,我的爹爹为什么要骗我,我只能归结为,我的爹爹是觉得骗我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于是,我也就自动的理解为,骗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