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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点点头,抬腿就走。这种高层会议,按理说我是没资格参加的,可好歹我也是八索一脉的现任家主。你以为豆包就不是干粮了吗?哥好歹也是豆沙包!还经常做沙包。
在那人的引路前行中,噶木与我并排,笑着说:好久不见,你倒有不少长进,得了八索一脉的真传。
噶木这个人,在不久前与我们还是水火不容的敌人。一见面就是兵戈相对,要分个你死我活。明珠峰内如果不是周家临阵反水,我和老道已经被砍死了。
而如今,我们却并肩而行,准备商议如何出云南。
一会敌人一会盟友,这让我觉得过于梦幻,太不真实了。或许,这就是所谓没有绝对的敌人,险恶的江湖,让人一脑袋浆糊。
我们走了大约几分钟,突然前方场景变化,眼前出现一片大草原。我正惊奇着,没想到再踏前几步,四周的场景又变得昏暗,竟不知何时进了一座山洞中。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该不会是中计了吧。
这时,我听见前面传来问话声:擎苍,你带了什么人过来?
擎苍,也就是噶木的哥哥。听到问话,他哈哈大笑一声:不用这么谨慎,能由我亲自带路,必然不是敌人。来的是五行脉高人,你们还不露个面。
话音未落,前面的阴暗处,闪出几个人。
他们大部分头发苍白,看似老迈,行走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魏擎苍带着我和老道走过去,与那几人相距两米,指着一个衣着华贵,长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人说:这位便是钟家的现任家主,钟九天钟老爷子。这位是行尸脉现任掌门,宇文英。
行尸脉的掌门宇文英,是与噶木差不多年纪的人,在几个老头中,算是年纪较小的了。我一直以为,能坐上家主之位的,都应该是老头,没想到除了魏擎苍外,还有个这么年轻的。
或是察觉到我的疑惑,噶木在一边笑着低声解释:金翎尸被沅陵的那位抓走,行尸脉曾去讨要,吃了大亏,连家主都死在那。虽然要回了金翎尸,但内乱四起,他之前是九毒堂的堂主。
我略微诧异的看向噶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噶木笑了一声,说:既然是合作,自然坦诚相待,这些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句话声音很大,自然也被其他人听的一清二楚。行尸脉掌门人宇文英呵呵笑一声,说:擎宇说的没错,既然大家合……
我的名字是噶木,擎宇这个名字,早就被弃了。噶木打断了对方的话。
宇文英点点头,也不在意,仍然保持脸上的笑意。他看向老道士,说:之前兵戈相见,如今却结为同盟,世间事,真是出乎意料。
老道士看他一眼,没有做声。魏擎苍哈哈一笑,说:进去再谈,高人赶路辛苦,站着说话不是待客之道。
钟家的家主钟九天率先转身迈步,走在了最前面。魏擎苍摆手虚引,示意我们跟着走。
这山洞里虽然点着油灯,却仍然阴暗的可怕。在各个拐角,不时可闻到腥臭的气息。很显然,山洞内除了人,还有尸。一旦有陌生人进来,瞬间便要被撕的粉碎。
向里走并没有多远,前方的洞穴忽然阔了,一座百十平方的山腹空间呈现眼前。
从四周山壁的粗糙痕迹来看,这里是不久前才挖掘出来的。里面有一些石制的桌椅,上面还摆了一些食物。
一些分不清什么类型的尸守在四处,身后人影隐约可见。
这里的守卫,要比洞口严密许多,毕竟能呆在这的,都是三脉重要人物。
我们在石椅上坐下,立刻有天尸脉子弟送上了茶水与食物。所谓的食物,无非鲜果和小点心。份量很少,看来三脉走的匆忙,并没有带太多东西。
想想也是,他们这是要逃亡来的,哪还有心思带好吃的零嘴。
不过刨除三脉战斗力,光说这挖洞的本事,绝对天下一顶一的。我一边喝茶,一边吃果子,还在想,要是把三脉组成一个施工队去挖隧道……
这次除了五行脉之外,我们还邀请了一些人相助。不过,他们都藏在暗处,是一支奇兵。例如这位……魏擎苍指着一个身着黑衣,头上扎着毛巾,一眼看去跟农民伯伯似的老人说:这位是黑将蛮的大头领扎古衣。对汉文懂得不多,但手下的功夫……
黑将蛮……老道士看向那个黑衣老农,脸上显出意外的神情。
扎古衣神色冷峻,但还是很客气地冲老道点头示意,并轻拍了一下额头的黑巾。
黑将蛮很厉害吗?我小声地问。
老道士嗯了一声,说:与轩辕黄帝大战的蚩尤,身边有巫。天下所有巫法,甚至一些道法,都与巫有关。其传承与五典并列,但分散的过多。黑将蛮,是古巫法的分支,以法练身,很有些玄妙。
我哦了一声,但实际上也没听出哪点厉害。什么蚩尤身边的巫,我记得老道说天尸脉以及湘西老司的前身也属于巫。只不过老司的传承更胜一筹,天尸脉似乎也是从老司控尸术分离出来的。不过从这点来看,天尸脉请出黑将蛮也不意外,大家同源同根嘛。
以法练体我不懂什么意思,这里人多,我也不好意思问。但想来,应该和铜甲尸差不多。
这一位,是摸鬼一脉的掌门人慎老。魏擎苍又指着另一个身着黑色怪袍,指甲漆黑如墨的老人介绍着。这位被他称为慎老的掌门人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中,呼吸之间,有淡淡的黑气在七窍流窜,在阴暗油灯下看着很是吓人。
久闻五行脉大名……慎老慢悠悠地探出自己如枯瘦如柴的黑爪,自身边似随意的抓了一下,拍在自己嘴巴上。待他手放下,我惊骇的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嚼什么东西。其口中,隐有凄惨的唧唧声传出。
老道士看看慎老和扎古衣,忽然说:我很好奇,以如今的天尸脉底蕴,能拿出什么东西把黑将蛮和摸鬼一脉都拉进来。
这句话问出,在场众人的面色都有些许一样。不同的是,天尸三脉脸色有些不好看,而慎老和扎古衣却意外浮现同样的好奇神色。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小角色,异样神情一闪即逝。
钟九天看了看老道,张口说:这就是我三脉与他们之间的事了,高人只要能帮我们踏入中原大地,应诺你的,不会少。
老道士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宇文英呵呵笑两声,拍了拍手,说:既然人都到齐,那就开始商谈如何……
以我们三脉之力,加上黑将蛮与摸鬼脉……钟九天瞥了眼老道士,说:加上五行脉,即便光明正大走正路,也无人敢惹。
话虽这么说,但难保那些小人不会结成盟友。一个两个不足看,但其中也有不少疯狗,一旦让他们成了势,我们这点力量……宇文英虽面带笑,语气却并不是很乐观。
没有错。魏擎苍点头说:周边四省的力量加起来,不可小觑。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对抗。
第九十六章 三脉计划(1)
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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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可能完全联合起来,必定会有所分散,你们的担心,太多余了。钟九天说。
别看他是个老人,可说话时的霸气,一点也不比老道士弱。或许是因为钟家乃天尸主脉,所以才会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
慎老与扎古衣没有插话,他们只安静的坐着,似在等待三脉自己分出个结果。至于老道,更跟木头似的,如果不是他一直睁着眼,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而让我不自在的是,摸鬼一脉的掌门人慎老,嘴巴时刻在动。他一边嚼着不知什么东西,一边看着我笑。
那种笑不阴,也没有不怀好意,但却让人很不舒服。本着尊老爱幼的思想,我放弃走过去戳爆他俩眼珠子的想法。
到了现在,三脉的争论焦点集中在是走偏僻山道,还是分散走大路。
大路人多,修行人很少在众目睽睽下展露奇异之处,就连老道当初带我走,也是先坐火车离开人多的地方。
但走大路,你就不能成群结队,毕竟几家一块起码一千多人。这要成了队伍,人家还以为要干嘛呢。分散开的话,很容易在夜间遭遇偷袭。
可走山路的话,就等于硬闯龙潭,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这时,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也不知是不是大脑短路了,张口就问:如果有人要杀你们……为什么不找警察?
话一出口,本议论热火朝天的几人,连同扎古衣和一些送茶水点心的天尸脉弟子,全部齐刷刷的看向我。看他们那表情,和看白痴没什么分别。
我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就是想不出所以然。被这些人盯着看,顿时感觉脸在发烫。
你忘记行尸脉曾以几百无辜人喂养尸王了。老道士忽然开口。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现在我们俩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虽然什么金翎尸,铜甲尸都没出现,但肯定离这不远。万一惹的人起杀意,就我们俩……同志们,我只有十八年后再给你们讲故事了。
倒不完全与这有关。宇文英笑了笑,似不在意老道的直白,说:自古以来,无论东方西方,神权与皇权都是相违背的,总有一个要处在顶端。自几十年前建国以来,所有神鬼一类都被归为迷信封建,被强势打压。我们这些修行的人,敢露出个脑袋,都要被枪炮打死的。
呃……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打压你们?如果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
我们是修行的人,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力量。钟九天说:卧榻之下,岂容猛虎,当权者只是普通人罢了。
我想明白了一点,虽然对这种打压不是很赞同,但百姓与官的想法,向来是相反的。他们做出的决定与我想的不同,实属正常。
他们可以信,但不敢让所有人去信。老道士忽然插嘴说: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天下除了所谓科学,还有神鬼存在,那么权,就变成了拳。他们会失去控制力,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很可能会快速葬送掉。学了道法的人意图篡权,在古时并不少见。
我点点头,例如我曾听过黄巾贼张角的故事。五斗米,险些推翻了一个王朝。
被我一插嘴,立刻就歪楼了。三脉的人似乎也失去讨论的兴趣,在那静静思考。
我被摸鬼脉的慎老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低声问老道:那个老头怎么总看着我,他不会有恋童癖吧?
老道士瞥我一眼,目中带的意思不言而喻。我连忙纠正:不过我也不是童啊,你说他老看我干什么。
老道士用余光扫过慎老,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摸鬼一脉,顾名思义,抓鬼为生。但并非要灭鬼,而是以鬼增加力量,属鬼修。其一脉上下,均与鬼有关,而你八索可通幽冥,血脉奇异,在古时与这一脉也有不少联系。
老道的解释,让我更诧异了,难不成慎老总看我笑,是在示好?
高人说的不错,摸鬼一脉,在古时与八索的确联系密切。慎老忽然开口,其声音嘶哑,难听的一塌糊涂:只是如今阴魂虽多,但能修行的阴魂却很少,所以才不用经常劳烦你八索一脉。只是没想到,如今八索落寞到,只有一个黄毛小子。
这话,很有些看低八索的意思,但却让我无从反驳。我不禁有些失落,忽然对爷爷有了怨恨。为什么不早点将八索一脉的事告诉我,不然我修行多几年,这会早把慎老头打的满地找牙。
八索一脉,算无遗策。今日的落寞,为他日的灼日。你摸鬼一脉活在夜里,管不住嘴,迟早会有大患。老道士说。
几人都神情一怔,看看老道,又看看我。慎老呵呵笑两声,沙哑的嗓子像砂纸在摩擦:没想到如今五行与八索又重新联系起来了,呵呵,这是我的错。人老了,嘴巴就闲不住……
慎老说着,又在身边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