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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她真的就是插翅难逃了。可是现在她进去,算是自投罗网吗?
赵弗不语,宋玠道,“你又没有犯错,我干嘛要抓你?”
“也对。”赵弗讪笑道,然后跟着宋玠走进去,一路上平安无事,直到走到诏狱前面。
李路已经恭候多时了。
赵弗抬眼看向面前的李路,总觉得有点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宋大人,清河县主。”李路温文尔雅,抬手作揖。赵弗回了个礼,不知道她是不是多心,总觉得李路方才看她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好像是,看到了从前的旧人。
不过赵弗没有来得及多想,那边李路就开口了,“进去吧,以后这个时辰,我都帮你们守着门,放心,那些狱卒口严实的很。”
宋玠看了李路好半天,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他会帮助自己,李路自然也看出了宋玠的心思,提议:“要不然,你在外头守着,我同县主进去。”
话音刚落,宋玠对着赵弗道,“走吧,我们进去。”
李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宋玠,宋玠接过去,那边李路轻飘飘道,“不用谢。”
宋玠顿时无语,这个人真是,自恋的毛病还是一点也没改,口头便宜是非要占的。
一看到有生人进来,诏狱里面的犯人开始躁动起来,原本他们看着赵弗,都是带着敌意,赵弗扫过去,那些犯人戴着镣铐,浑身腥臭,要么就是坐在里面盯着她,盯得她
头皮发麻,要么就是冲上前来,或者发出来凄厉的尖叫,或者是嚎哭。
赵弗微微一颤,宋玠握住了她的手,往其中一名叫的最为响亮的犯人那边只是横了一眼,那个犯人立刻闭嘴,乖乖退了回去。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都知道宋玠的手段,谁都不敢造次。
“别怕,他们又不会冲出去对你怎么样。”宋玠安慰道,赵弗将手抽|出,仍然心有余悸,可是嘴上却不肯说,只是道,“谁说我怕了?”
宋玠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这一条长廊,就来到了四号牢房,宋玠拿着钥匙打开门,赵弗往里面看。
只见一个囚犯背对着监狱门坐在桌前,虽然衣衫褴褛,残破不堪,可是仍旧坐的笔直,如同一棵松树。
面前的桌前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他在看书,这让赵弗有些意外,原来诏狱里面也能看书。
听见动静,那人也未曾回头,反倒是宋玠率先开口,仍旧是毕恭毕敬的,“吴大人。”
原来是吴藩,赵弗肃然起敬。
“吴大人,我带了一位大夫来,帮你治腿。”宋玠道。
“多谢宋大人好意,只可惜吴某现下已经被陛下除去了官位。”吴藩道,“所以,宋大人还是直呼其名的好。”
“在下是晚辈,怎可直呼其名?”宋玠道,“既然大人不愿意,那从此之后,在下便称吴先生。”
“先生也好,大人也罢,无外乎是个头衔罢了。”赵弗道,“想必吴先生是断然不会在乎的。”
吴藩转过头来,这才看了赵弗一眼,“小姑娘说的倒是有理,是吴某我自己枉读多年圣贤书,竟是这点也看不破。”
赵弗道,“先生的腿伤似乎很严重,可否让我为您诊治?”
吴藩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腿,已经溃烂了,空气之中凝结着腐肉的味道,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看样子,我这腿怕是不成了。”
宋玠道,“大人不必担心,县主的医术很高明,我祖母卧病在床数十年,是县主给治好的。”
赵弗看了一眼面前的吴藩,“先生这双腿,日后是有大用处的,不可灰心。”
吴藩原本也没有要寻死的念头,奸佞未死,他怎么可以先死?他还指望着自己能够继续为朝廷效力,能够让陛下回心转意,只不过他心中觉得这双腿怕是废了,北明规定,但凡是身体有残疾的人,不得入朝为官。
所以吴藩这几日仍然是心有不甘,他不甘心就此成为一个废人,如今赵弗开口反倒是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
赵弗细细查看了一下吴藩的腿,吴藩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原先以为她会露出来厌恶的神情,可是没有,她就连皱眉也没有。
赵弗看完之后,道,“先生的腿还有救,只是需要将这些腐肉全都得除去,免得感染。”
“只不过。”赵弗有些为难。
“只不过什么?”吴藩问。
“相当于刮骨疗伤。”赵弗道,“会很疼,而且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吴藩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按照姑娘说的做吧。”
药有猫腻()
门外;李路已经将需要用到的药物全都备齐全了;宋玠将罂粟花奶放到吴藩面前;“大人喝了这个;也就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吴藩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倒是想要让自己记住这种疼。”
李路看了吴藩一眼,“你是想要惨叫,让镇抚司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宋大人请来大夫给你看病?”
吴藩道,“反正你们诏狱从来不缺叫喊声,人家只会以为;你们在用刑。”
宋玠眸子一沉;李路看了一眼他,“瞧见了吗?宋大人;人家吴大人压根就不领咱们的情。”
宋玠道;“你还是出去守着吧;万一旁人进来。”
“我做事。”李路道;“你放心。外头有人守着呢;要是谁嘴碎;将他的舌头拔了去给狗。”
赵弗道,“大人还是喝了吧,我这人看到别人疼;就会犯手抖的毛病;我怕分神。”
吴藩犹豫了片刻,还是喝了,过了一会儿,吴藩虽然强撑着,可是最后还是沉沉睡去。
赵弗转过头来看着宋玠,“过来帮我给吴先生擦干净伤口。”
宋玠过去,先是拿了干净的热毛巾,将伤口处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用酒清洗完毕,赵弗用酒冲洗了刀,然后用火烤过。
宋玠帮着赵弗固定这吴藩的腿,烛火有些昏黄,赵弗抬眼看着,“掌灯。”
宋玠将桌子上面的灯拿过来,帮赵弗照着,赵弗拿着刀,开始一点一点的割除腐肉,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赵弗头也不抬,“金疮药。”宋玠刚要去,赵弗手一停,看向立在一旁的李路道,“麻烦李大人搭把手。”
按照宋玠对李路的了解,他一定会拒绝的,可是他却没有,这让宋玠很是惊讶。
“白色瓶子。”赵弗提醒道,李路转过头来看着赵弗,“我知道。”
赵弗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大,可是却也没有戳穿,只是接过去,将药敷在伤口上暂时止血。
“县主动作挺娴熟的,想必平日里面没少做这种事情吧?”李路问道。
“救死扶伤。”赵弗道,“本来就是医者职责,自然没有少做。”
李路当然听出来了赵弗声音里面带着愤怒,于是道,“县主可别误会,李某无意冒犯,我只是钦佩,想着要是县主的手艺,来到我诏狱里面,那可是诏狱的一把手,就连我也得甘拜下风呢。”
宋玠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威胁,“你敢?”
“宋大人,我只是说说而已,别放在心上。”李路道。
赵弗道,“都给我闭嘴吧。”她抬眼,刚要开口,李路就已经将她要的东西递过来了,赵弗略微有些意外。
正好对上李路温和的眸子,赵弗接过去,既而低过头去,从这个时候开始,李路就好像是同赵弗心里有灵犀一般,赵弗下一个要什么,不等她开口,李路就已经将东西递过去了。
最后赵弗接过去李路递过来的剪刀,剪断缝好的线头,净手,这才看着他,“李大人对这些事情还都是挺了解的。”
李路看了赵弗一眼,“因为从前听过。”
“那李大人记性很好。”赵弗道。
“那是当然。”李路道,“我能够记住所有救过我的人,也能够记住所有伤害过我的人。”
宋玠冷笑,“你不觉得这样很心累?”
“不觉得啊。”李路抬眼,微微一笑,“我觉得可有趣了,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找个乐子,不是报恩就是报仇,报仇可要比报恩容易多了。”
赵弗当然听出了宋玠和李路中间有过节,也自然知道这个过节十有八九就是因为陆辞的死。
宋玠这个人做事情一向界限分明,完全按照律法,一定是当时李路让他去求情,结果被他拒绝,可是他确实完全没有想到,宋玠其实背地里面求了不少人,做了不少事情,可是仍旧无能为力。
他对于陆辞的死,问心无愧。
赵弗瞥了李路一眼,“李大人说话,倒是夹枪带棒的。”
李路道,“县主护内,李某自然闭嘴。”
宋玠看了一眼赵弗,没有做声,赵弗说了些注意的事宜,大致就是需要每日过来清理腐肉和换药,这些工序倒是比较简单,但是却也是繁琐。
李路又说,镇抚司里面的狱卒都是笨手笨脚的,又不能让太医过来,所以只能让赵弗想一想法子,每日过来镇抚司帮忙换药。
翌日清晨刚用过早膳,长公主便道,“我昨儿听说顾夫人病了。”
宋玠的筷子顿了顿,抬眼道,“怎么,顾夫人也病了?”
“是啊。”长公主道,“尽管现在朝廷局势紧张,可是毕竟顾玄和你父亲是同辈人,也曾经有过同袍之谊,我为了避嫌,未曾去看他,就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这次顾夫人病了,说什么我也得去看看,你准备些礼品,一并跟着去。”
“是。”宋玠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就算是祖母不去,他也准备去顾府探病的,顺带想要从顾首辅那里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救吴藩的心思,可是长公主这么一去。
他何尝不知道,长公主冒着得罪陛下和韦氏一族的风险,只不过是为了替他那日抓顾小世子得罪了顾府,登门道歉罢了。
父亲只不过同顾玄一起打过仗,可是两个人素无交情,但是顾玄就算如今在朝中失势,可是毕竟他是国丈,也是当今太子的外祖父。
无论如何,只要太子在一日,顾家人就有翻身的希望,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年岁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护不了宋玠多久了。
她不能让宋玠成为众矢之的,和顾家和解却是最好的态度。
为了不让陛下疑心,宋玠下朝之后还特地禀告了这件事情,以便打消他的猜忌,皇帝为了表明自己的大义,在早朝之后,也让宋玠带去些人参之类的,带他替顾夫人问安。
准备完毕,杨练则是按照杨独的吩咐,随着长公主一行人同去,至于宋琬和柳嫣则在家中,未曾跟着去。
顾府。
上次来到的顾府门前的时候,杨练和宋玠同顾玄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带走了顾明轩,原先以为的怠慢却是没有,顾明轩听闻他们前来拜访,还亲自出门相迎。
就连顾明轩上次挨打之后,性情也不似从前,性子也变得沉稳起来,不再似从前那般跳脱。
“见过长公主。”顾明轩对着长公主作揖,然后一一同宋玠杨练行了个平辈礼,这时候他方才将目光停留在赵弗身上,问:“这位想必就是清河县主了吧?久仰县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赵弗也回了礼仪,客气道,“我也久仰顾世子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