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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放开步子拼命地跑起来,尽管脚已经几乎没了力气,但这时候她知道一旦被追上就死定了,哪里还敢停歇。周围依旧没有一点光亮,而背后的脚步声也演变为了跑步声,每一下都犹如踏在欧雪雁的心脏上。
就在这时候,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似乎是个硬邦邦的东西。雪雁在摔倒的同时头磕在了地上,脚也重重扭伤了,她只好扶着那个东西站了起来。接着,她似乎感觉到那东西的中间是空的,正疑惑间,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自然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居然……又是那个箱子!而且此刻它是打开的!
欧雪雁还来不及逃开,一双手就从箱子中伸出,死死地抓住欧雪雁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给拖入箱子中。
然后,箱子盖上了。
“欧雪雁也许已经死了。”
尽管还没有放弃地在各处寻找,但无论润暗还是任静都已经感觉到很困乏。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二人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吃过,再度聚集在集合地点——杂志社门口。
“我在零点的时候,甚至还去她的公寓找过,”任静扶着墙,气喘吁吁地说:“后来回家只睡了四个小时就又出来找。手机到现在都还是关机。她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润暗现在也是熊猫眼,不时打着呵欠,最近天气逐渐转冷,夜里到处寻找欧雪雁,让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
“既然如此先去杂志社里看看吧……”
来到办公室内,问了欧雪雁几个同事,还是同样的结果,而她的办公桌,还是空空荡荡的。
“老总已经发火了,说她今天再不出现就立即开除她。”一个和她似乎关系不错的同事苦着脸说:“雪雁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啊?难道遇到了坏人?若是那样尽快报警吧!对了,她男朋友不就是警察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任静不假思索地拿起话筒,问:“喂?你找谁?”
“是不是康月杂志社的欧雪雁小姐?”
听声音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任静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不是,不过这里的确是康月杂志社。请问您是谁?”
“快点让欧小姐听电话!”
“不好意思,她人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帮你转达。”
“真是的……我是富康公寓三楼的房东……你知道吧?就是出了命案的那个公寓。她前几天和一个警察来这里,说是要看一下那间死了人的房间。因为她是和警察来的,所以我也就把钥匙给了他们两个。可是谁知道他们之后走了,钥匙居然根本没还给我!我后来去警察局找那个警察,可是那个人却失踪了,问起那个记者,他们告诉我欧小姐的名字和工作单位电话号码,我这才打来了,怎么说也要把钥匙还我啊!”
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个就是因为去了那个房间才出了事。
任静打算把电话转给欧雪雁的同事让她们处理,谁知道就这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咆哮声:“喂,你还在打什么电话?还不来帮我!水管都堵塞成这样了,我得快点给物业公司打电话啊,你看,这一地的水!怎么还混有那么多垃圾!”
“你叫什么叫啊!真是的,今天早上开始就变成这个样子,排水的时候全都漫出来……啊,小姐,我不是和你说话,你早点和欧小姐说一声,快点把钥匙还给我!”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谁打来的?”润暗在旁边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有关系的电话。”
润暗心里有一点不安。
他在感应到欧雪雁会成为第四名被害者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安感。在她影像在脑海浮现并逐渐成形的过程中,他感觉放佛身体被注入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物,明明只是预感,却放佛身体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一般……
绝对没那么简单,欧雪雁不会像前面三个人那样简单地被……
“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了吧。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馆,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走出杂志社后,感觉到饥肠辘辘的润暗提出了这个建议。
任静也感觉浑身无力,也是该吃点东西提一下精神了,于是点了点头。
这家西餐馆装潢得非常不错,桌子都是木头搭成的,中央还是一个碰水池,地面都是鹅卵石铺成,天花板上还悬挂着许多树叶,一进入餐馆,就感觉有强烈的自然气息。
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润暗拿起桌上的菜单,一边翻着一边对任静说:“你想吃什么?这顿我请好了,刚拿到新书的版税……你说过你看了我所有的作品,那么最新的书应该也看了吧?”
“随便就好。请就不必了吧?至于新书,我当然看过。你的想象力果然是很丰富呢,难怪连香港的导演都会来找你拍电影。国内的话大概不行吧,因为电影审核制度太严格了,其实你的书能出版,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毕竟这里面涉及太多怪力乱神了。”
“牛排或者烤鸡翅怎么样?嗯,你说得也对,不过写书只是为了谋生而已,毕竟因为一直在搬家,都没有心情好好念书,我的学历只有大专而已,找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只好在网上写点小说。”
点好菜等待上桌的时间内,两人互相凝视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自己死去的时刻?”
问话的是任静。
虽然是个很不愉快的问题,但润暗还是回答了。
“想过。想了太多次,反而麻木了。最后,我决定不去想了。”
他说话的同时,无意义地摆弄着刀叉,敲击着盘子,似乎这样才能略微减轻自己的不安一般。
“我一次也没有想过。或许……是我很信任父亲吧。”任静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眼神总会充满光彩。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润暗突然问道。
“什么?”
“我想,你父亲既然是全知全能的,那么他只预感到了我们兄妹吗?难道没有其他具备灵异体质的人了吗?他在笔记里,有没有提到更多的要去找的人呢?”
任静微微一笑。
“你果然很聪明。”
确实如此。
“他还提到过,要我去找一名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事物,并将它们画下来的一名画家,叫做宁洛。不过他只给了我这点资料。还有一名灵媒师,说这个人具有强烈的灵感力,能够将寄宿于人体的恶灵取出。这已经是人类所可以拥有的灵异能力的最大极限了。”
听到这里,润暗顿时站起身来,说:“宁洛?这个人我曾经见过!”
“什么?”任静也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旁边的人还以为这两个人脑子有问题呢。
“什么时候?何地?”
“大概是在一年以前,那个时候构思陷入瓶颈,想要找个好的地方取材,于是编辑就推荐了这个人,然后告诉我他的地址,说可以去找找他。因为是个有怪癖的画家,业界知道他的人也极少数,当时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
“那,后来呢?”
“记得第一次拜访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很古怪。看见我后,先说要赶我走,但是随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把我迎进屋子,一下又变得很热情。接着,他带我来到他的画室,然后指着他的那堆画架,接着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当时的我就感觉很奇怪,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比较强的灵异体质吧?”
“什么颜色的?”
“嗯?”
“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啊,对了,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
没错!就是这个人!任静顿时很兴奋,没想到那么快就找到了父亲名单上指定的第三个人。
“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嗯……当然,那次拜访他后倒让我有了不少灵感,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家的地址我现在还记得。不过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又问道:“等一下,你为什么问我他眼睛的颜色?”
“瞳孔的颜色是高等灵异体质者的体现,如果后代遗传到这样的体质,眼睛也必定会呈现紫色的。这类灵异体质者,灵异能力处于空前活跃的状态,不过多数人都要通过后天的努力才能完全觉醒。像你这样的黑瞳灵异体质者,如果以后灵异能力可以提升,瞳孔也会变色。”
点的牛排和烤鸡翅送上来后,任静围好餐巾,拿着刀仔细地切着牛排,看起来动作很熟练,似乎经常吃西餐。就在她切好一块,即将放入嘴中的时候,邻桌的一对男女的谈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看那位小姐斯斯文文的,大庭广众之下,把一盘意大利面打翻在地上,还大喊‘有鬼’,账都不结就跑了出去,服务生来拦住她还把人家推倒,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是吗?那还真是麻烦呢。”
“还有哦,昨天我在那家餐厅吃饭的时候,刚坐到那位小姐附近,就听到周围的几个服务生在议论,于是我就问了其中一人,你猜是怎么回事?那个服务生说,那位小姐大概五点多进餐厅吃饭,一盘意大利面吃了一半,突然就呆坐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化石一般坐着,一直坐到晚上十一点多。服务生好几次上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她就是没有反应,要不是探了探鼻息看她还活着,恐怕大家都以为她是死了呢。后来到了大概快十二点,她才醒过来的,一下就喊有鬼,我看她自己就够像鬼了。”
任静把牛排放下,走到邻桌,问那名男子:“这位先生,你刚才说的人可能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哦……你认识她啊?就在西杨路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名字叫‘鹿原’。唉,小姐啊,不是我好奇啊,你那位朋友……”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任静回到座位上,说:“走吧……可惜了呢,难得出来吃一次西餐……”
来到了那家餐厅内,任静首先就找到一名服务生询问昨天的详情,然后告知其欧雪雁的长相,两相对照,确证的确是她。接着又问:“既然她没有结账,你们自然是追出去了?”
“是啊,可是追出去后,就再也没看到她。后来我们告诉了大堂经理,这件事情已经报警了,既然你认识那位小姐,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是谁啊?”
那个时候接近零点……莫非她也步夏鹏后尘,在零点被杀害吗?但这附近是繁华商业地带,她如果变成一具扭曲的尸体的话,没有道理不被人发现啊……
她的尸体……被扭曲成了什么姿态,又藏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猛的一激灵。
难道说……
她想也不想地对润暗说:“跟我走!欧雪雁的尸体很可能在那里!”
上车后,润暗关上车门,然后问道:“去哪里?”
“到富康公寓去。”
来到富康公寓的时候,发现地面居然积满了有大约五十厘米的水,而且水里面还混杂着大量的垃圾。而居民都聚集在一起用簸箕把水排到垃圾桶内。每个人都是怨声载道。
“搞什么搞?水管居然堵塞成这个样子,物业公司的人怎么还不来!”
“我家现在地板上都是水!有没有搞错啊!请了水电工来,到现在也没有把排水管给弄通!这个样子我们今天晚上怎么睡觉啊!”
“物业怎么这么不负责!到底什么东西堵着啊!”
任静看着这副光景,她的不安感不断加剧。难道……
润暗此时,心中也隐约明白了几分。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
“走吧,润暗。我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了。”任静已经把头深深埋在了膝盖里。
“啊,我明白了……”
就在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