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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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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崇沉默不语,黑眸低垂,翻看着案几上的卷宗,完全没有理会二人的意思。

    宁玉芜恨不得即刻离开,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她即使再怒再恨,也不能由着性子来。指尖微微颤抖,她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盒,柔声道,“妾身早就听说,指挥使喜爱香料,这是妾身自己配置的寒梅香,以甘松、白檀、白梅末等物调和而成,香气还算不错。”

    嘴上这么说着,宁玉芜眼底却透着几分傲气,她少年聪慧,学什么都比普通人快,接触调香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必谁差。

    况且她对香道本无兴趣,若非谢崇四处搜罗名贵香料,甚至还请了师傅进府调香,她也不必费此心力。追根究底,无外乎投其所好四个字。

    “谢一,送宁小姐出去,连带着寒梅香也一并拿走。”

    高大侍卫站在案几前,弯腰将小小瓷盒握在手中,瓮声瓮气道,“宁小姐,请吧。”

    宁玉芜好悬没被气的昏迷过去,她不愿再受辱,咬着牙拂袖离去。

    眼睁睁看着外甥女的身影消失,侯氏面庞胀成了猪肝色,恨得咬牙切齿,“崇儿,你怎能如此?玉芜好心好意送来香料,你将人家的心意踩在地上,难道就合规矩、合礼数了?”

    “就算侄儿再不懂礼数,也知道不该私相授受,婶娘将人带过来,怎的没想到这点?”

    对上那双充满煞气的黑眸,侯氏不由打了个激灵,往后连退几步,缓了片刻才出言解释,“我也是为你好。”

    “不必!”谢崇声音冰冷,带着喷薄的怒意,让人心惊胆寒。

虚伪() 
侯氏从书房中离开时;后背渗出来的冷汗已经将亵衣打湿了;她神情恍惚的走下台阶;因未曾注意到上面的薄雪;她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疼的闷哼一声;面上也露出几分痛苦。

    跟着侯氏过来的丫鬟名为冬梅,方才呆在偏屋里,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扶她起身;主仆二人快步往前走,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

    谢崇听力绝佳,分辨出门外的声音;也未曾理会;随手翻看着案卷,剑眉紧皱;不时轻轻摇头;不时低声喟叹;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转眼便入夜了;房中漆黑一片。

    一闭上眼;谢崇脑海中就浮现出周清无比精致的面颊;细如白瓷的肌肤,明亮水润的杏眸,以及娇艳欲滴的红唇;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将他变成了困于囹圄的野兽,想要挣脱而出,偏又不得其法。

    白日里带回的丝帕就放在枕边,谢崇一把抓住柔软的布料,直接覆在面上,馥郁清浅的兰花香气绵绵不绝,让他血气上涌,心跳加快。

    房中的呼吸声陡然加重,又带着无尽的压抑,等到一切都结束后,男人低低一笑,暗骂自己虚伪,分明恨不得马上将清儿娶过门,但碍于名分,碍于礼教,一直不敢轻取妄动,平白蹉跎时间,浪费光阴。

    先前他才说过不想以势压人,但此刻看来,若再不出手的话,他怕是要疯了!

    *

    翌日晌午,罗新月又回了娘家,因木门未曾闩上,她直接走了进去,就听到大哥与母亲争吵的声音。

    “周清既然嫁到了罗家,就别想和离,你马上把铮儿带回来,再把她休了,看看这个女人还敢不敢折腾下去!”

    “娘,我不会跟清儿分开”

    “不和她分开?谁不知道周真元的女儿天天给指挥使调香,我看他二人早就勾搭成奸,否则怎会大半年都不进家门?”

    罗豫仿佛被人戳到痛处,掌心微微发麻,而后又紧握成拳。他无比懊悔,若非当时鬼迷了心窍,引狼入室,自己跟清儿肯定还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不至于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越想越是心如火烧,男人嘴里发苦,不住摇头,也不想再跟罗母解释什么,推开门便离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女人。

    罗新月探头望着大哥的身影,确认他走远后才迈步进房,那张肥痴的脸上满是恶意,“娘,周清居然跟指挥使通。奸,这蹄子如此放荡不堪,大哥可不能继续受这份委屈,不如咱们去周家讨个说法,既能得到一笔银子,又可以将这个贱妇赶出家门,一举两得,您看如何?”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罗新月性情与其母十分相似,她想出的办法全然合了罗母的心意,不过思及罗豫,后者不免有些踌躇,“你大哥被周清迷了心窍,怕是不会同意此事。”

    “大哥同意与否并不重要,她周清切切实实犯了七出,不事舅姑、淫佚,这两条都是天大的罪过,您可没污蔑她,这样的女人还想和离?依我看她就该沉塘!”

    说话时,罗新月面皮不住抖动,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罗母被她撺掇的有些意动,换上衣裳便出了门子,直直往周家香铺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因怕母亲改变主意,罗新月不断地添油加醋,在她口中,周清已经成了恶名昭彰的毒妇,若继续留在罗家,迟早会闹的家宅不宁,毁了罗豫的前程。

    儿子是罗母的心肝肉,简直无比看重,听到这话,她心念变得更为坚定了。

    此时周清正在房中照看铮儿,小娃儿虽然乖巧,但性子委实急了些,睡着了安安生生十分讨喜,醒着的时候,便四处找娘,周清若来的稍晚,他还会扯着嗓子嗷哭,声音响亮极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于福着急忙慌的叩门,“小姐,大事不好了,罗母跟罗新月堵在店门口,说你犯了七出,非要休妻呢!”

    周清不由愣了下,将铮儿交给席氏,轻声安抚了句,“娘,我出门瞧瞧,您别担心。”席氏性子软和,若跟罗家母女对上,肯定讨不到好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让母亲吃亏。

    不去看席氏眉眼间的忧虑,周清边往外走边冲着于福吩咐,“你去将吴柏蒋前叫来,免得再生出别的事端。”

    于福诶了一声,快步离去。

    不出片刻,周清便走到了店门前,甫一迈过门槛,罗新月就瞧见了那道窈窕的身影,腰身纤细好似柳枝,称一句弱柳扶风也不为过,与她现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怎能不妒不恨?

    “周清,你嫁到罗家不到一年,就与外男勾搭成奸,为了与人私会,甚至还留在娘家大半年,如此无耻,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周清对罗家人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看到罗新月怨恨的眼神,她只觉得无比可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你红口白牙就想将污水泼在我身上,未免太天真了,更何况,你是长夏侯府的妾室,当街吵闹一事若是被主母知道的话”

    入了侯府后,罗新月彻底见识了华氏的手段,眼下她这副臃肿的身形,就是拜华氏所赐,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她夜半时分的梦魇,只要一想便觉得心惊胆颤。

    “甭拿夫人来压我,你若真想和离,就拿出一千两纹银,否则没门!”

    即使周家开了香铺,一千两着实算不得小数目,罗豫若想打点上峰,五百两估摸着便差不多了,余下的银子就算喂狗,也好过便宜了罗新月。

    还没等蒋前吴柏过来,周父跟周良玉就先到了。

    看到罗家母女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周父懊悔不已,只觉得自己当年委实草率,若仔细相看一番,不将清儿嫁到罗家,她也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

    “罗夫人,小女性情执拗,配不上令公子,但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不如好聚好散,和离了吧。”周父道。

    罗母满脸贪婪,“你女儿不守妇道,按理应当休弃,而非和离,不过若周家愿意出些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也能将脸面保全了。”

    周清也不是个傻子,到了此刻,她早将罗家母女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们表面上一口一个休弃,实际上只是为了讨得更多的好处,还真跟污泥里的血蛭没有任何区别。

    “外头寒风凛冽,不如先进去再说。”她道。

    罗母冷的直打哆嗦,犹豫了片刻,便迈入店里。

    赶过来的吴柏蒋前将木门关上,堂中再无外人,也不怕这娘俩儿胡言乱语。

    “婆婆,我和离的原因罗豫心知肚明,是他对不起我,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此事,眼下你们来香铺门口撒泼,若将我逼急了,便将罗豫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众,让大理寺所有的官员都来评判一番,瞧瞧他人品有多低劣!”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怯弱。

    罗母听闻不由发慌,心中暗自叨咕:难道阿豫真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否则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周清?若说情意有多深重,并不见得,毕竟他二人成亲的时日尚短,周清又回娘家住了大半年,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我周家只是商户,大不了丢些脸面,也算不得什么,但罗豫他是大理寺的官员,若私德有亏,恐怕录事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罗母不免有些后悔,她无措的看了罗新月一眼。

    后者好歹在长夏候府待过一段时日,也算是见过世面,开了眼界,此刻强自镇定道,“话不能这么说,自古女子为地,男子为天,若非你做的不好,我大哥怎会犯错?说到底,全都是你的不是!”

    女人这股胡搅蛮缠的劲儿委实令人厌恶,周清紧紧皱眉,还没等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新月双目暴亮,好似偷了腥的老猫,阴阳怪气道,“不是指挥使又来了吧?若非有私情,堂堂三品大员,怎么经常出没于小小的香铺之中,啧啧!”

    谢崇将一走进门,就听到妇人尖锐的动静。他循声望去,待看到罗家母女时,身上透出明显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她们骇的瑟瑟发抖,如同吓坏了的鹌鹑一般。

    “你方才在说什么?”

    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罗新月好悬没咬着舌头,吭哧了好半天才道,“民妇什么都没说,还请大人见谅。”

    周清没想到谢崇来的这么早,她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然看出指挥使替她出头的意思,红唇紧抿,她站在原地,如同林间修竹,纤细而又秀挺。

高攀(捉虫)() 
瞥见女人娇美的面庞;谢崇眸色越发幽深;手指从刀鞘上划过;面上隐隐带着几分不耐与怒意。

    “什么也没说?罗氏;你真以为本官好糊弄?在外诽谤朝廷命官的名誉;定是受到有心人的驱使;既如此;若你不明明白白交代出来,镇抚司绝不会轻饶!”

    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那处堪比阎罗殿,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若她真被关进去,这条命哪还能保住?越想越怕,罗新月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谢崇直磕头。

    “大人,民妇只是一时糊涂;才说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话;像您这等身份;怎会看上一个生了孩子的有夫之妇?都是民妇的错;还请您原谅一回。”

    闻声;谢崇心中更怒;他对周清的确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碍于旁的缘故,不好表露;此刻却被眼前的妇人拿来说嘴;万一清儿误会了他,这该如何是好?

    “将人送回长夏侯府,让老侯爷好生看管!”

    谢一抱拳应声,将哭嚎不止的罗新月拖拽出去。这妇人生的十分敦实,饶是谢一习武多年,在寒冬腊月的档口也热出了一身汗。不知那吴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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