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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鲸王脸『色』一变,对着树间的豢灵师道:“是游鸦!快!用无明箭!”
豢灵师会意,引弓而『射』,那些游鸦原来就是来捣『乱』的,没不如灵鸦有战斗力,见无明箭飞来,也不知躲避,一个个中箭焚烧,顿时灰飞烟灭。
灵鸦的鸟阵迅速恢复,组成各种队形依然向南岳诸人闪电般袭来——
如果只是肉搏、或者只是车轮战,贺兰觿觉得只要自己能坚持,都还有一线希望。可是,加上灵鸦——
他一面拼命抵抗,一面举目四望。
南岳的人越来越少,却是越战越勇,因为剩下来的七十多人全是武功高强之辈,半数以上是跟随着他打过真永之战的老兵……
每一场战争都有令人绝望的时刻。
像这样的时刻,他遇到过很多次。
但这一次,不仅是绝望,还有一丝恐惧。
——难道他贺兰觿今日要命丧冰桃谷?
——皮皮与小波估计也难逃此劫?
——北关终究将踏平南岳?
他有一点点分神,直到有人从背后刺了他一剑,他的心脏猛然一缩,又剧烈地跳起了起来。
那一剑几乎刺穿了他的锁骨。
他正要回头,耳边忽然传来刀声——
那一剑还没有抽出来,所以他的身子无法转动。这一刀劈来,是横切他的颈项。
他想都没想,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心知这条多半是躲不过了。只听“呛!”地一声,有人用剑替他挡住了这一刀!
贺兰觿回头一看,是贺兰鹰。
“我说过,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贺兰鹰淡淡一笑,他的脸上全是血,手臂上也是血。
“你能弄走天上的灵鸦么?”他问了一声。
“无能为力。”贺兰鹰道,“豢灵师只听平鲸王的口令。”
“小心!”说话间贺兰觿将贺兰鹰一推,避开从树上『射』下的一支无明箭。天上灵鸦如一团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平鲸王忽然吹出一声口哨,北关人马开始后撤。
贺兰鹰急道:“糟糕!他们大概要拿我们喂鸟了!”
见北关后撤,南岳诸人全都挤在了一处,举起兵器,正打算摆出队形对付灵鸦——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
还没等大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金光一闪,天上仿佛多出了一个太阳!
所有的人都受不了这一道强光,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天上万里晴空,灵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是南岳还北关,将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得一人颤声惊呼:“平鲸王……薨了!”
贺兰觿举目一看,原本坐在马上指挥战事的平鲸王不知为何,像是心脏病突发了一般,扑倒在马背上。
“是冻蛇箭!”身边的一个随从叫道,“大王中的是冻蛇箭,是从……从那边『射』过来的!”
几个部下连忙将平鲸王的身子从马上抬下来,仰面一看,他的脸上一片乌黑,显然是中了冻蛇之毒。
见首领暴毙,北关众人一脸悲愤,纷纷举起刀剑,打算绝一死战。
“住手!请大家听我说!”贺兰鹰快步走到平鲸王的马边,大声道,“平鲸王已逝!我的兄弟已逝!我是平鲸王唯一的世子!”
贺兰觿大步走到他的身边,立即道:“贺兰鹰,我准你继承平鲸王的王位,负责治理北关。”
局势转变之快,令人错愕!
北关诸将一时间都呆住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错。
平鲸王死了,三个儿子也死了,只剩下一个老四贺兰鹰,王位当然由他继承……
贺兰觿是狐帝之子,地位至高无上,只要他不反对,北关就是贺兰鹰的管辖。
贺兰鹰看着贺兰觿,忽然单腿下跪,垂首道:“平鲸王贺兰鹰恳请殿下赐福。”
贺兰觿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将满手是血的右掌轻轻地放到他的头上:“愿南北一家,相敬如宾。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贺兰鹰用力地点点头:“愿和平共处,友好往来,互相尊重,团结一致。”
“请起。”
贺兰鹰站起身来,两人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我还可以叫你七哥吗?”
“当然。”
贺兰觿一挥手,示意众人就地休息。
南岳这一场苦战,众将士早已累到眼晕,立即瘫倒在地。
一只小分队从山坡上冲下来,一直跑到贺兰觿的身边。
为首的正是沈双成,他的手上有一张弓。
贺兰觿打量着他,忽然一惊:“皮皮呢?”
“在修鱼稷的手上。”沈双成垂首,“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贺兰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说修鱼稷暂时不会伤害她,约咱们在c城见。”
贺兰觿茫然地点点头,忽然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被沈双成及时地扶住。
“你的伤——”
“我还好。”贺兰觿问道,“平鲸王那一箭,是你『射』的?”
“嗯。”沈双成指着自己的眼睛,“金光一闪,十分刺眼,可是我只有一只眼,所以还能瞄准,就趁『乱』『射』了一箭。”
“金光?”贺兰觿喃喃地看向空中,只见林中传来一阵翅膀的扑楞声,一只黑鸟从空中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到贺兰觿的掌中,立即贪婪地吸起了掌中的元气。
“小波,饿坏了吗?”贺兰觿轻轻『摸』着它的羽『毛』,“吃『奶』时间到。”
沈双成拍了他一下,道:“金光一闪时,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它是一只黑鸟没错,不过他有三只脚。”
贺兰觿没听明白:“三只脚?”
“你有没有听说过三足金乌?”
“那不是太阳吗?”
“我觉得……小波是太阳神。”
第68章 鹆门(上)()
皮皮跟着狼族步行了三天三夜; 终于在一个傍晚时分到达了鹆门。
这是一个手机地图上找不到的地名,在狐史上却相当响亮。
鹆门是北关通往南岳的官方唯一入口。既然有“官方”,肯定就有“非官方”。当年狐帝设立灵墙; 为了方便自己人进出; 在灵墙中设了一个暗道,俗称“灰洞”。
南岳这边; 谁也不知道灰洞在哪,谁也没见过它; 直到很晚才知道它的存在。
每隔一些年,驻守鹆门的明家总能发现一些偷渡者,怎么严刑拷打也不肯透『露』偷渡的路径。直到他们请来一位神意堂的医生用催眠术审问; 这才发现端倪。
北关的人想避开鹆门偷偷进来;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就要走灰洞了。开始的时候,灰洞只是北关向南岳派驻间谍、交换情报的秘密通道。渐渐的; 一些大的家族不想因为南北分裂就断了往来,也通过灰洞走亲戚、送钱带货、互资互助。但仅限于跟青桑比较亲近的一些家族才容易拿到手令。灰洞没有固定的开口; 南岳这边防不胜防,贺兰觿只得放宽边禁,只要不是间谍或者走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一次; 新的灵墙灵力强大; 瞬时间覆盖了灰洞; 致使鹆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唯一入口”。
虽是人质; 关皮皮跟着狼族的这一路,走得还算顺利。
修鱼稷没有虐待她,在大营里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除了不能逃跑,基本上要吃给吃、要喝给喝,反正唐晚晴也要吃人类的食物,厨子一般会做两份,一份给她,一份给皮皮,都是上好的鹿肉、新鲜的野菜。皮皮从唐晚晴的行囊中翻出不少辣椒面、孜然粉和椒盐,吩咐厨子烤肉时将作料多洒一些,做出更适合c城人口味的“烤串”。
尽管如此,由于病情忽好忽坏,唐晚晴胃口极差,时常昏睡,香喷喷的烤串根本吃不下,只能勉强喝点菜汤。严重的时候,一面喝,舌头一面往外顶,要靠修鱼稷锲而不舍地喂食才能吃进少许。剩下的那一份扔掉可惜,皮皮索『性』全吃了。一面吃,一面吮指,胃口好到出奇,面『色』白里透红,跟着狼族快速行军一点也不觉得累。
如果要说有什么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修鱼稷的态度了。不算疾言厉『色』,却是不冷不热,他拒绝跟皮皮聊天,更不开任何玩笑,有问就答,只用最简短的句子。开始的时候,皮皮以为这么做是要坚定立场、撇清嫌疑、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狼王了。太过友好会让手下人觉得他敌友不分。
渐渐地,皮皮发现,一些只有她们两人在的场合,修鱼稷也是这么说话,就有点不爽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相信修鱼稷了,甚至后悔不该未加反抗就束手就擒。狼族的政治跟狐族一样复杂,斗争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当上狼王的修鱼稷未必向以前那般听劝了。
一次午饭,皮皮正专心地啃着野鸡腿,修鱼稷洽好路过,冷不防地说了一声:“慢点吃,又不是最后一顿。”
皮皮白了他一眼:“你是怕我咽死吗?”
“我是怕人质没了。”
“修鱼稷——”
“请称呼我‘大王’,王妃殿下。”他的语气十分严肃,“你我现在代表着狐狼两族,打交道时请遵守沙澜的外交礼仪。”
所以他们之间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外交事件。
皮皮怔了一下,继续吃鸡:“修鱼稷,就算你手中有我,也不能保证狼族能顺利通过鹆门。我没去过鹆门,跟那边的人不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你是贺兰觿的妻子,整个南岳都是你的臣民。他们不用给面子,你只用给命令就好。”
“万一搞不成,你会撕票吗?”
“撕票?”
“就是杀了我。”
“会。”
“……”
“你为狐族我为狼族,你我立场不同。到时候你不得不死,希望不要恨我。”他一板一眼地说,“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
“哈。哈哈。谢谢!”
“与其在这里徒劳无益地套近乎,你不如仔细想想怎么去说服鹆门的人放我们通行。”
“知道吗,”皮皮歪着脑袋说,“人类对狼有天生的敌意,从成语里就可以看出来: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狼子野心、豺狼当道……我把你们引向c城就是‘引狼入室’。先别急着喊喊杀杀,没我在中间帮你周旋,你们很难在c城落脚。所以我劝你还是——”
“人类对狐狸就很友好吗?”修鱼稷打断她,“狐假虎威、狐朋狗友、狐媚『惑』主、野狐外道——还有你穿的这身衣服,叫什么来着?……花狸狐哨?”
皮皮气得两眼看天,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向修鱼稷介绍成人夜校补习汉语。这家伙的智商果然在线,一学就会,强势碾压他那位顽固不化的父亲。
“你是背了《成语字典》么?”
“记『性』好,夜校老师教的‘趣味成语’都还记得。所以关皮皮,不要以为我不识字、没文化就可以忽悠我。”
“……”
“怎么,没话说了?”
“我以为……”皮皮难掩心中的失落,“我们还是朋友。”
“那就说一点朋友之间可以理解的事:你喜欢贺兰觿,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甚至牺牲生命,对不对?”
皮皮点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