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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博格亦笑着喝了一杯酒,突然指着众舞姬中领头的那一个,道:“你过去陪着郡马,今晚便好好服侍他罢。”
沈碧秋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女子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挽住沈碧秋的手臂,娇声道:“郡马,奴替你倒酒。”
沈碧秋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出来。他还未开言,就听赫连博格道:“贤婿若是不满意这女子,换一个便是。贤婿看中了哪个,只管带回去,多挑几个也是无妨的。”
沈碧秋想起东屯素来的做派,不禁笑了起来:“岳父赏我佳人,小婿自当笑纳。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婿不敢一人独享艳福。不如请岳父将这些歌舞姬都赏了在座的大人们,大家同乐,岂不快哉?”
赫连博格哈哈大笑道:“贤婿果然慷慨豪爽。”然而,他笑了几声,脸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冷冷看着站在沈碧秋身边的那名舞姬,“不能够讨宾客的欢心,我养你们有何用?”
那舞姬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颤声喊道:“狼王饶命!”她又转身抓住沈碧秋的衣摆,哭着恳求,“郡马慈悲,可怜可怜女子,就让奴服侍郡马一回罢。”
沈碧秋微微皱眉,眼底更是泛起一丝冰冷的厌恶,不过并没有推开那女子,只是朝赫连博格拱手施礼,脸上却露出惶恐之色,似乎有些惧怕,道:“岳父大人息怒。都是小婿失言,冒犯了岳父,与这女子实在是无关哪。”
赫连博格道:“她既然不能讨你喜欢,便是一个废物。”他冷声道,“来人哪,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扔到猎场去喂狼!”
左右走出两个武士,拽着那舞姬便要往外走去。众人霎时噤若寒蝉,只有女子凄厉的哭声回荡在厅堂里。舞姬不住地求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又大声喊着:“郡马救我!”
沈碧秋眸光一暗,急忙踉踉跄跄地从座中疾步走上来,神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诚惶诚恐地说道:“小婿不敢有违岳父大人的旨意。一切罪在小婿,与旁人无关。还请岳父收回成命。”
赫连博格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碧秋,微微一笑:“我素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一个女/奴罢了,贤婿若真的不喜欢,杀了便是。”
沈碧秋依旧恭恭敬敬地朝赫连博格施了一礼,垂眸道:“岳父之命,小婿岂敢违逆?方才小婿不胜酒力,一时有些醉了,才会胡言乱语。这女子亦是因我所累,小婿实在是心有不忍,还请岳父大人饶她一命。”
赫连博格哈哈大笑,许久,才止了笑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碧秋:“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贤婿竟是一个如此心软之人哪。”
沈碧秋低声道:“碧秋自小只知道诗与画,世间杀戮总让人于心不忍。”
沈碧秋的话音方落,下座中已经有些许笑声,夹杂着稍许的嘲弄之意。赫连博格摆了摆手,缓声道,“既然郡马都这么说了,本王今日就网开一面,把这个贱/婢放了,送到郡马的寝帐中去。”
那两个武士依言松开了手,舞姬软软坐倒在地上,抽泣着说道:“大王恩德……奴婢铭感五内……”几个侍从随之走上前来,将那名舞姬从地上拖了起来。女子已经魂不附体,几乎无法站立,浑浑噩噩地被人拖了下去。
这一番骚动在座中之人看来不过是小小的插曲,厅堂之上很快恢复了方才的喧闹。众人又开始推杯换盏,沈碧秋却神色恹恹的,似乎刚刚发生的事影响了他的情绪,连看向赫连博格的眼神之中都有些战战兢兢。赫连博格依旧与沈碧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道:“贤婿可知道西屯的近况吗?”
沈碧秋的手微微一抖,目光略有些躲闪地垂下眼眸,说话间亦是吞吞吐吐:“小婿一直是照着岳父大人的吩咐行事。只是……岷王殿下近来似乎对我有所不满,如今陈州被围数月,援军迟迟未来,西屯……”他有些怯怯地看着赫连博格,小声说道道,“西屯的事……小婿实在是不知……”
“哦?是么?”赫连博格冷笑了一声,缓声道,“贤婿可知,赫连无殊前几日已经身亡?”他目光如电,“贤婿可知,是谁杀了赫连无殊吗”
赫连博格的话音刚落,沈碧秋的脸上便露出了惊怖之色,慌乱之中竟打翻了面前的酒盏,酒洒了一地。他一阵手忙脚乱,连袍袖之上都是酒渍,连忙起身拱手道:“小婿一时不慎,在堂前失仪,还请岳父大人准许我到后堂换身衣服在来赔罪。”
赫连博格微微颔首,又顾左右吩咐道:“来人,陪郡马到内堂更衣。”
两个侍从领着沈碧秋转过屏风而去。站在赫连博格身边的一个中年文士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看来赫连无殊之死其中果然大有文章啊。”
赫连博格面沉似水:“赫连哲木朗的用心本王还会不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过他想控制住赫连沉舟却是错打了算盘。既然是本王选定的棋子,自然会叫赫连沉舟乖乖听老夫的话!”
那谋士却是低低一笑,小声耳语道:“不过,郡马似乎对狼王您依然很是忌惮哪。狼王方才不过小试牛刀,郡马便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赫连博格冷笑了一声:“对付后生,自然要恩威并施。”
那谋士道:“看郡马这副样子,优柔寡断又妇人之仁,确实是个容易操控的软弱性子。不过他若是到了赫连哲木朗手里,只怕也是个没主见的。而且他似乎对女色无意,不止是郡主,便是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似乎也没有入眼。”
赫连博格端着酒盏,垂眸道:“这个倒不必担心。他母亲的往事我还知道一点,老夫自然有办法让他和赫连哲木朗反目成仇。”他微微沉吟,冷笑道,“酒色财气,本王不信拿捏不了他的七寸。”说着,他站起身来,低声道,“叫人把郡马领去内书房,本王有要事与他相商。”
赫连博格走到边门,转身又看了一眼大厅里一班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手下,只见有些胆儿大的已经躲到屏风旁,搂着几个舞姬调笑起来。于是,他吩咐身边的近臣道:“叫大伙儿留下来继续尽心吧。这些女人都是赏给你们取乐的,你们喜欢怎么玩便怎么玩。不必拘谨。”
239。假意()
沈碧秋刚换好了外衫; 两个仆从便进来禀告,说乃是奉了赫连博格之命,请沈碧秋到内书房一叙。沈碧秋自然明白赫连博格的用心; 心中不由地冷笑不止; 脸上倒是配合着露出了惊讶之色,微微搓着双手; 似乎很是紧张。
他随着仆从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内堂。赫连博格早已经在案前端坐,仆从们将沈碧秋们迎入房内便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翁婿二人。沈碧秋不明所以地怔怔站着; 小心翼翼道:“岳父大人有什么话要单独同小婿说吗?”
赫连博格笑了笑; 缓声道:“拉敏是本王唯一的女儿,本王原本并不想让她远嫁江南。”他顿了顿; 又道; “我既然把她嫁给了你,自然是把你视作半子。将来这个东屯,迟早也是要交给你的。”
沈碧秋拱手道:“承蒙岳父不弃。小婿自会好好待拉敏,与她相敬如宾; 白首到老。”
赫连博格微微颔首,又道:“我让拉敏带着三十个媵嫱同赴江南; 一则是担心拉敏远嫁; 难免心怀故土。二则,婚姻之事; 最要紧的还是继承宗嗣; 开枝散叶。如今你们新婚已近一年; 却为何仍不见贤婿的后院传来佳音呢?”他起身缓步走了过来,目光幽深,“贤婿至今膝下无子,实在叫老夫忧心。你到底是不喜欢拉敏,还是不愿意碰我们东屯的女子呢?”
沈碧秋唯唯诺诺,鬓角已经渗出了薄汗,他低着头说道:“拉敏天姿国色,我敬她若庙堂观音,岂敢……岂敢不爱……岳父送来的那些姬妾,亦是个个貌美如花,小婿有此等艳福,实乃三生有幸。只是自新婚以来,庶务缠身,又适逢多事之秋,小婿近来一直滞留陈州,亦是一筹莫展,家中纵有娇妻,也是鞭长莫及。”他抬起头来看着赫连博格,“小婿时时刻刻将岳父大人的吩咐放在心上,无奈大院君却出尔反尔,似乎是想将小婿当做弃子。这些日子来,小婿苦思冥想,终于有所顿悟,只怕大院君并不是真心想同岳父结盟。更为担心的是,他不过想利用岳父在漠北的势力铲除异己,等到达成了目的,怕是要过河拆桥了。”
赫连博格捋了捋胡须:“这个本王自然知道。老夫与刘南图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此人素来奸猾得很。不过我和他虽然合作多年,也是为了借他之势,彼此相互利用,本就谈不上甚么情义。”
沈碧秋似乎有些讶然,讷讷道:“小婿原来是想,大院君与岳父大人数十年的交情,可谓同气连枝。小婿为大院君效力,自然也如同是在为岳父效力,而这些年来大院君和岷王殿下亦待我不薄。”他叹了口气,“孰料小婿到了陈州之后,影子营的总领张谅、韩固二人多次在岷王殿下面前挑唆离间。陈州一役,韩固身死,张谅逃回燕京,只留下小婿一人在陈州苦苦支撑。岷王和大院君迟迟不派援军,反而疑心小婿与岳父大人另有所图,甚至听信谗言,怀疑韩固之死与小婿有关!”他的神情略有些悲愤,“岳父大人,小婿如今百口莫辩。但是未曾接到岷王殿下的命令,也不敢擅自离开陈州,每日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若是因此而连累了岳父大人,那更是小婿的罪过了。”
赫连博格眯起了眼睛,喃喃道:“刘南图这是放了一把火在陈州,是想烧死老夫么?”他冷冷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真正是做的美梦!”
沈碧秋一脸迷惑道:“岳父何出此言?”他又道,“岳父既然受了清廷的诰封,便是朝廷的藩王,拉敏也是朝廷册封的郡主,大院君就算是手眼通天,又如何能轻而易举撼动岳父您身为漠北之王的地位呢?况且,若没有岳父坐镇东屯,漠北势必大乱,皇上难道会坐视不管?”
赫连博格哈哈一笑,道:“贤婿啊,老夫是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愚蠢好呢?”他的唇角衔着一丝讽笑,“你居然会相信清帝。且不说清帝现在不过只是个架空的花架子,刘南图几乎操控着帝国的一切,便是你的母亲……”他压低了声音,“你真的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沈碧秋神色落寞,低声道:“幼年的事,我大多是记不得了。养父他自小也没有与我详说。若不是数年前岳父大人找到了我,只怕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世。”
赫连博格冷冷道:“你养父不和你提及往事,自然有他的算计。他曾经做过欧阳长雄的副官,年轻时是欧阳长雄的亲信。据说你母亲曾经与欧阳长雄有过一段私情,沈眉自然是受了欧阳长雄的托付,才会照顾你多年。你父王当年是死于欧阳长雄之手,而你母亲的死,只怕同欧阳长雄也脱不了干系,沈眉大概是怕你恨上他的旧主,自然不会在你面前提到这些。而他更担心清帝会知道你的存在,你母亲与清帝曾经为了皇位而争得你死我活,否则堂堂大清国的公主怎会送来渤海和亲?沈眉一定是左右权衡后,才觉得将你当做自己的儿子,最为安全吧。”他见沈碧秋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眸光一转,又道,“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