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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陛下病情严重,恐怕不易再受打扰了。”太医令不敢隐瞒,朝褚蒜子道。
“皇后。。。。。”司马岳似乎听到褚蒜子的声音,微微睁开双眼,张了张苍白的嘴唇,道。
“臣妾在这,在这。”褚蒜子见司马岳醒来,赶紧凑上去坐到床边,道。
“速速召回何充,让其总理朝政。”司马岳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是不能再主持朝政了,眼下想着也许只有何充能主持大局了,便朝褚蒜子道。
“臣妾知道了,陛下且要好好休息,陛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臣妾和孩子该怎么办?”褚蒜子说着,止不住心酸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出来抹了抹眼角泪水。
司马岳此刻脸色极为难看,转头看了眼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又看看年轻秀美的皇后,心中也是百般忧虑,抬头又看到褚歆站在褚蒜子身后,心里稍微放心了些。毕竟皇后还有大兄在,总归不会有什么大碍。
不久之后何充回朝,因为司马岳在病中,情况不是很好,诸多朝政事宜何充也就统领了,至于实在需要陛下批示的,何充就直接找皇后,通过皇后来找皇帝批示。
一来皇后有胆识能够自行决断;二来,如果皇后不能自行决断的,皇帝必定会有旨意。这既是皇帝对皇后的信任,也是眼下皇帝病重所不得不采取的措施,毕竟皇帝还是相信皇后的,对其他大臣则就没那么信任了。
式乾殿内,司马岳正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褚蒜子抱着孩子从里往外走了出来,因为孩子一直在哭泣,褚蒜子害怕孩子的哭声打扰了陛下休息,于是将其抱了出来交给女御。女御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离开了式乾殿,看样子是准备找奶娘给孩子喂奶去了。
“启禀殿下,何充在外求见。”内侍走进来,朝褚蒜子拱手道。
“叫他进来。”褚蒜子走到一旁,跪坐于地,道。
“何充拜见皇后殿下。”一位长相俊美,看样子比褚蒜子略长几岁的男子进入式乾殿,着一身红黑色朝服,双手拱于胸前,朝褚蒜子施礼道。
“将军免礼。”褚蒜子拂了拂袖,道。
内侍搬来桌案和蒲团,何充则跪坐一旁,朝褚蒜子道:“桓宣病逝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朝廷上商量着论功论罪桓宣功大于罪,因此请旨桓宣死后是否该追赠将军封号?”
褚蒜子转头朝司马岳休息的内殿看了一眼,朝何充道:“此等小事就不要打扰陛下了,改追赠的就追赠吧。”
“臣的意思是追赠镇南将军,殿下以为可否?”何充见褚蒜子没什么意见便继续道。
“也可。”褚蒜子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便道。
“还有一事,大将军庾翼曾经招募荆州、江州等地的奴役为兵士,引得天怒人怨,百姓谴责。臣打算征发扬州等地的奴隶来转移百姓注意力,也不至于让老百姓对北伐有过多误解。”庾冀继续道。
第六十一章 皇帝病重()
何充汇报的事情干系重大,显然何充来跟褚蒜子说是不想但这个责任,北伐之事涉及重大,弄不好身败名裂。何充是聪明的,所以他将此事抛给了褚蒜子。
褚蒜子仔细琢磨着,被没有考虑何充的意图而是在思考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方为上策。低着头、蹙眉思考着,褚蒜子最终也没想出结果,便朝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何充道:“此事干系重大,吾需要请示陛下。待陛下醒来,有了回复,吾再转告于尔。”
何充看着褚蒜子,想了想,起身拱手道:“那臣先行告退。”说罢便退出了殿外。
褚蒜子目视着何充渐渐退出的身影,琢磨着何充此人:没想到这何充位居中枢却还能对她如此恭敬,丝毫没有霸道擅权之图谋,比起庾家人好多了。
转而进入内殿,褚蒜子朝司马岳看了一眼,见司马岳正在闭目安睡,不便打扰,便准备退出来。
“朝中有事吗?”司马岳像是听到了褚蒜子轻盈的脚步声,微微睁开双眼,道。
“是的,陛下。”北伐大事褚蒜子不敢隐瞒,见司马岳醒来,便轻轻走过去,道。
“何充说大将军庾翼曾招募荆州、江州等地的奴役为兵士,引得天怒人怨,百姓谴责。何充打算征发扬州等地的奴隶来转移百姓注意力,以此来分散百姓对北伐的误解,陛下以为如何?”褚蒜子轻轻对司马岳说道。
“朕记得以往就曾征召过扬州等地的奴隶参与战事,如果再次征召,怕是会引得大乱,此事应当谨慎。”司马岳吐着微弱的气息,撇头看了看褚蒜子,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不同意此事?”褚蒜子小心的问,毕竟北伐这么大的事,她不敢怠慢。
“不准。”司马岳未做思考,笃定的回道。
“那臣妾就将陛下的旨意告知给何充?”褚蒜子凝神注视着司马岳,道。
司马岳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褚蒜子伸出双手掖了掖被子两角,而后转头向殿外走去。
眼下陛下病重,北伐将如何进行,还有很多函待解决事宜,褚蒜子此刻虽然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然而内心却极为焦虑,毕竟这天下大事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处理的,而此时此刻,当朝臣群龙无首,皇帝重病之时,她又不得不力排艰险站出来。
后宫之人不宜到前朝去,所以褚蒜子晚些时候在外殿召见了何充。
“何卿所言陛下已有旨意,陛下的意思是………不准。”说到“不准”两个字的时候,褚蒜子停顿片刻,加重了语气。
“为何?”何充抬头,微有诧异,看着褚蒜子道。
“大概是之前已经征召过了,陛下以为再次征召实为不妥。”褚蒜子向何充说道。
何充看着褚蒜子,听她说完之后,低头想了想,似乎之前确实征召过扬州等地的奴隶为士兵,如果说陛下之意是不准,那他何充自然也只能遵旨了。
时间转瞬即逝,又过了十几天,褚蒜子一直伺候在司马岳身边,却没想到司马岳病情始终没有好转,这一日,司马岳病危,几个太医令站在司马岳面前,一脸的无能为力。
“陛下,陛下。”褚蒜子坐在司马岳身边,凝视着奄奄一息的司马岳,哭泣道。
“陛下可千万不能有事,眼下朝廷危机四伏,陛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叫我们母子如何是好?”褚蒜子一边哭着,一边朝司马岳道。
司马岳转头看着身边泪如雨下的褚蒜子,心生怜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不要哭,听朕说。”司马岳想要伸手替褚蒜子拭去脸上的泪水,抬了抬手,却感觉有气无力,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听到司马岳的嘱咐,褚蒜子停止哭泣,脸上如梨花带雨一般,仔细看着司马岳,等待司马岳吩咐。
“速速召舅舅回宫,将朕如今的情形告知舅舅,还有几位叔父,朕要在还没死之前,与众位商量立储事宜。眼下国家危难之际,储君之事实为重中之重。”司马岳喘着粗气,似乎一口气说出这些话都有些困难似的。
“臣妾知道,何充等人已经在外殿等候多时,随时等候陛下传召。”褚蒜子知道此事重大,伸出袖子拭了拭眼角泪水,朝司马岳道。
“传。”司马岳重重吐出一口气,道。
“臣妾遵旨。”褚蒜子随即走出内殿,见外殿中何充等一干大臣都站在那,大臣们满脸焦躁,有的在殿中走来走去,有的站在那一直不动,褚蒜子刚刚走出来,所有大臣便都围了过来。
“皇后,陛下怎么样了?”“皇后,陛下眼下如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来到褚蒜子面前,关切地问道。
“陛下传召众位大臣。”褚蒜子等他们一个一个问完了,冷静沉稳的朝眼前众位大臣道。
随后,褚蒜子带着何充等一干朝中重臣来到内殿,站在司马岳病榻之前,道:“陛下,他们都到了。”
“皇后。。。。。下去吧,别忘了朕交代的事。”司马岳朝褚蒜子看了一眼,道。
既然司马岳这么说,褚蒜子便只能退出去了,毕竟要商量朝中大事,她一个女人也不好在场。
从台城传来的快马很快就到了庾冰和庾冀所在的江州和襄阳,事实上,早在司马岳病重之际,庾方之就将朝中情形以快马传到了父亲和伯父那。
当庾冰打开从朝廷来的密信之后,心猛然一沉,一种强烈的悲痛袭上心间,他痛惜自己才二十出头的外甥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了。
然而庾冰到底是庾冰,也仅仅是短暂的悲痛之后,庾冰立即收拾好心情,着手思考着继承人的问题,眼下无论司马岳还是司马衍的孩子都尚在幼年,整个国家面临着来自北方强敌的虎视眈眈,北伐尚不能成功,皇帝就快不行了,整个王朝再次回到了两年前的情形。
“家主。”老奴从门口进来,拱手朝庾冰低声道:“郎君从襄阳过来了。”说着便看见站在一旁的庾爰之。
“拜见伯父。”庾爰之向庾冰略微施礼,道。
“爰之?”庾冰略感诧异,但立即便想到爰之此来定是有重要事宜,便朝庾爰之伸手道:“坐。”庾冰双膝跪地坐于上座,庾爰之则在其一侧跪地而坐。
“爰之从何而来?”庾冰朝庾爰之问道。
“爰之从建康一路去了襄阳,而后又到这江州来的。”庾爰之看着庾冰,郑重道。
“朝中局势如何?”庾冰脸上满是关切之情,问道。
“陛下情况不太好,怕是不行了。父亲的意思是选择司马氏族中比较年长的立为新君。”庾爰之先是低着头略微忧伤的样子,而后抬头朝庾冰掷地有声地道。
“此事老夫也想到了,只是唯独未能想到的是陛下年纪轻轻就……唉”庾冰长长吐了一口气,一脸哀伤之意。
“会稽王司马昱是父亲推荐的新君人选,父亲因在前线带兵无法离开,特叫爰之过来与伯父商量。”庾爰之顾不得哀伤司马岳的死活,他更关心的是晋室日后的问题。
“也只能如此了,在诸位王之间,只有会稽王司马昱名望才能稍微突出点,也只能选他了。”庾冰此刻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也许,此刻庾冰内心未必愿意选择司马昱,然而国家为难之际,作为一国柱石,他们似乎也只能作此选择,就跟庾冰当年选择壮年的司马岳代替司马衍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一样。
然而,这一样中终究还是有不一样的,选择司马岳既是国家所需也同样是庾氏家族所需,而选择司马昱则不同,它完全是出于国家所需的考虑。
“唉……”想到此处,庾冰就不禁叹气起来。
“伯父可曾想过,陛下那么年轻就突然病危?”庾爰之听庾冰叹了口气,眼中略带思忖,朝庾冰道。
“爰之的意思?”庾冰猛地一震,朝庾爰之问道。
“爰之没别的意思,只是猜测而已。”庾爰之也不敢望断,只是说了说便罢了。
然而此事庾冰却放在心里了,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提笔快速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待写完之后,自己又仔细看了一遍,而后朝庾爰之道:“你立即拿我手信前去交给陛下,这是你父亲和老夫的意思,陛下权衡利弊想必会有所决策。另外,爰之可要记清楚,守在陛下身边,片刻不可离开,也不能让任何可疑之人接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