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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地话语略带嘲讽,让长天心中一凉,陡然间清醒了许多,世间之事大多巧合罢了,若无巧合怎有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这种缘分珍惜了既是好的,若不珍惜,便是孽缘。当时她的盲目辞官,差点让这一切成了孽缘。
“您没有神算的能力,可您有独霸一方的权利,旬焦之事已成定然,思之无益,您何必为之伤感,再者长天说句不当说的话,他与先帝有着半分血缘,与您却没有。子慈母孝那么多年,您想着让他在封地富贵享乐一生,可是他并不愿意。如今撕破了脸面,您还有何顾忌。谋反已成事实,律法当前,您杀他亦是无人半分怨怪您。”
第58章 七日醉()
右相府位于帝京中心之地,紧靠着禁宫,在帝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府宅愈是靠近禁宫,地位愈是显赫。只是右相谷梁止习惯了深出简入,甚少与外界官员有所来往,倒是三子谷梁信与之大不相同,在外结交了不少好友,但这些在谷梁止看来都是些狐朋狗友。
年初二这日,长天因着右相府与宫门很近,弃了快马,钻进了暖融融的马车中,许是来时未打招呼,右相竟不在府上,出来迎接她的竟是三公子谷梁信。
谷梁信依旧是纨绔的模样,只是天气过于寒冷,手中终是不再见那把折扇。从大门走出来,锦衣玉冠,倒颇有些帝京贵族公子弟的模样,看到长天竟是弯腰施礼,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有失远迎。”
长天兀自下了马车,纤眉微扬,也不理睬他,眼前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公子何时将她放在眼中过,青鸾倒是一同下了马车,将手中所携带的礼物递至府中垂首立在一旁的下人,她随着谷梁渊去关外,昨日方回,便又被派遣到了长天的身旁,护卫她的安全。
府中下人看着一向嚣张意气的公子,竟无声无息地吃了大亏,都埋头笑着。而其本人也只是淡漠地摊手笑了笑,不甚在意,转身追上了前面的百里长天。
寒烟拢翠,纵然深处寒冬,右相府也是一片绿意,放眼望去,数个亭台楼阁连绵而接,屋下画角飞檐,几处草绿,假山而立,清新之态,虽无金砖玉瓦,倒也像极了书香之家。
只是如此厚重的簪缨世家,为何就出了谷梁信这般的纨绔子弟,当真如那句话,龙生九子,九子不相同。
谷梁信『毛』遂自荐要带着她在府中看看,桃花眸子带着笑意,整个人如沐春风,十足温润,带着她走了一圈府宅,在一处绿竹林中停了下来,一夜抽千尺,别去数寸泥,又破土凌云,寒驱三九,寒霜酷热毫无畏惧。
谷梁信瞧她单单对竹子感兴趣,便有意无意道:“这是大哥种的,”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屋子,“那是大哥的书房,他应该在里面。”
长天肩上粘了几片竹叶,抬手除了去,语气不急不缓,“你今日怎么没有出去,难道清韵阁不欢迎你了?”
“公主殿下,您说话能不能不提清韵阁,过年也能否不消遣我,”方才还俊秀的一张脸,此刻也染上了墨『色』。
长天微微抬眼,在林中逆着光看向那座屋子,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开门走了进去,余光扫到谷梁信的脸『色』变了变,雷击都不变『色』的三公子为何看到那个少年就这般难堪?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三公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夜未曾睡好?”
谷梁信回看长天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面上分毫未动,犹豫了半晌,桃花眼微微挑起,显得轻佻,顺手折了几株未枯败的竹叶,率先往前走小屋子走去,带着些邪魅的声音:“打趣我管什么用,带你去看戏,到时候别哭啊。”
谷梁信的动作有些神秘,又回头见她仍旧立在原地,便回身想拉住她,后者往后退了一步,自是不知晓谷梁信的心内的想法,只是勾唇一笑:“自己会走,见不得你这般神秘,你以为我是一般娇滴滴的世家小姐。”
二人一同站在屋外廊下,屋内时不时传来一些声音,长天素来阳光热烈的脸『色』上生起一抹阴霾,屋内隐隐放浪之声,不绝于耳,她明白了方才谷梁信的脸『色』为何那般变幻,微微一愣后,旋即明白过来,白了谷梁信一眼,便走回了竹林。
谷梁信却是眉眼带笑,也跟着走了过去,靠在了一根柱子旁,瞧见了长天阴云般的神『色』,忍不住唇角弯起,“你自己要过去的,怨不得我,大哥这个无人知道的,你就当今日未曾看到过。”
未曾看到过?这种事情让她说来,也找不到人细说,更无颜面去说,堂堂大将军竟喜欢男子……长天摆了摆手,如玉般的面容上已白了许多,未曾注意到谷梁信始终弯起的唇角,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勉强镇定道:“我先去前厅,看看舅父可曾回来了。”
长天的背影消失的很快,谷梁信嘴角的浅笑已经按耐不住,索『性』扶着竹子大声笑了起来,晓得眼角泛着泪光,引得打开门刚出来的谷梁渊面上阴沉,本就毫无情绪的人看到这般的景象眸『色』更是深邃如夜,冷声道:“你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猛然出声吓得心虚的人更加不自在,站直了身子,视线内出现了身量极高宽肩窄腰的人,谷梁信到底有些害怕这位大哥,若是方才的事情败『露』了,他绝对讨不到好,敛住了唇角的笑意,指着前厅的方向干咳道:“长天来了,去了前厅。”
谷梁渊眉眼稍稍和软了些许,抬脚欲走,又忆起什么,吩咐自己的弟弟:“行然在我书房,伤了脚,你着人去请大夫看看。”
陶行然,谷梁信舅家的嫡子。
待到午时后,谷梁止才在长天的千呼万盼后回来,她若未想到让人提前到府通知一声,可谷梁应该会派人通知,可为何右相府无人知道,难道是疏漏了?
长天未解之『迷』,却在谷梁信那里有了最明确的答案,昨日亦是午时后有宫人来通禀,恰巧只有他在家中,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精彩的‘断袖’之戏。
只是蒙在鼓中的谷梁渊未得其中奥秘,只是感受到了百里长天淡淡的疏离之感,午后右相便归,提到了下人的通知,有些诧异,随即步入厅中,看着正襟危坐的三人,诧异又在此刻后化成了不解,自己的小儿子是何『性』情,他最了解,何时这般正经了。
客套话后,长天才看到了右相夫人,一个看似温婉风姿绰约之人,双手紧紧捏在广袖之中,只是她是继室,比谷梁止年轻许多,瞧着谷梁信爱不太情愿地模样,看来这个家也不如外间所说般和谐。
长天不管其他如何,迎上去温柔的唤了一声:“舅母。”
四人皆是惊讶,尤其是右相本人,眸光深沉,泛着精炼,长天觉得眼前的右相应该很爱这个夫人,可是他的几个儿子却不予以理解。她也收到了谷梁信灼灼的目光,也谷梁渊失了态的神『色』。
心里念着谷梁悠之昨日说的早些回去,便欲起身离开,可右相挽留住了她,说是陛下晚膳前也会过来,留在府内用了用了晚膳再回。
既是圣旨,焉有不同意之理。而从头至尾,她都未曾听到这位舅母说话,难道不说话?
夜凉如水,漫天疏星,在仰望的双眸中呈现。
谷梁渊见她站在廊下,闲散着踏着步子走过来,月下少女,纤柔的身姿,容颜淡静如水,又似幽谷青莲,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含着几丝复杂的神情,他斟酌了须臾,才问道:“殿下讨厌臣?”
仅仅五个字,让长天修长的双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战场上之人眼中永远存着杀气,哪怕卸下战袍,也依稀可见淡淡的杀意。嘴角惯『性』地挂着明丽的笑,“将军误会了,你我见面不过数次,何谈讨厌二字。”
不咸不淡地回答,谷梁渊却不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了少顷,想开口他话时,谷梁信跑了过来,走近道:“陛下着人传话说,宫内有事不过来了。”
长天看了一眼谷梁渊,率先踏出步子。
谷梁信有些担忧地看着大哥,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好心道:“大哥,莫不是喜欢长天了?”
月『色』渐浓,银『色』的光辉洒在谷梁渊刚毅英气的脸上,他依旧冰凉的目光落在谷梁信的身上,“管好你自己,别总想着闯祸,方才那位今非昔比,若惹了她,姑母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听进去与否,只有谷梁信自己知道,反正面上神情诚恳,点头如捣蒜。
席间,谷梁家传统规矩,寝不言食不语,连平时话语多如牛『毛』的谷梁信也不发一言,气氛凝滞,明明外间浓烈喜气,可到了这里凭添了几分萧索。
可随着谷梁止中途离席,冰凉的氛围又上升许多,谷梁信话痨的本质又在此刻上演,席上就他一人在说话,谷梁渊把玩手中的酒杯,长天握着手中的筷子,而右相夫人却是一人在饮酒。
香雾匍匐缭绕,灯光下的人影翩跹而动。
谷梁信将一杯酒放在长天桌前,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桀骜不驯的神『色』,杯中酒清澈见人,隐隐香气扑鼻而来,他道:“你的酒量不似一般女子,怎么,这个酒从外番而来,甘醇可口,要不要试试。”
“关外之地,酒水遍布,是人都会饮酒,我不过在关外与关内两处奔波,养成了关外人善饮酒的习『性』罢了。只是这是什么酒,为何为般香气?”长天握起酒杯,眸中光彩潋滟,仰首饮下。
谷梁信凝着空空的酒杯,若有所思,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却生起寒意,“我只是让你看看,没让你喝呀。”
长天觉得奇怪,讽刺道:“试试不就是喝吗?难道一杯酒就能醉人?”
谷梁渊发现这边的奇怪,步过来,端起空空的酒杯,在鼻尖处嗅了一下,也分辨不出是何酒,顿时松了口起气,看向谷梁信,剑眉一扬,声音冷得入骨:“你不要太放肆了。”
只是谷梁信神『色』有些僵硬,双手有些发凉,看了脸『色』和缓的百里长天,不安道:“这酒入口甘醇,可是酒『性』有些烈。”
长天摇摇首,不以为意冷笑道:“怕了,那刚刚为什么还让我喝,就为了试探我的酒量?谷梁信,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逗弄我,这酒中有何古怪,让你这般害怕。难道里面有□□?”
玩够了,自该要回家了!
长天站起身,走至右相夫人身旁,微微俯身,存着晚辈的谦逊道:“舅母,长天先回去了,舅父回来烦请了说一声。”
右相夫人也放下酒杯,立刻站起来,笑着点了点头,温婉如酥,却是不言语。
长天有些明白,足不出户的右相继室,十之八九是个失语者。
外间郎朗明月,皎洁如初,华彩照人。
谷梁渊坚持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见她下台阶步履有些酿跄,夜风卷起她的长发,添加了几分楚楚之姿,让人目光流连不去,便建议道:“长天,要不,我送你回宫。”
眼前人影走近,长天往侧退让几步,俊秀的面容却是让她有些厌恶,稳了稳脚步,回道:“不用,我有侍女,不劳烦将军了。将军还是管教好自己的弟弟吧,七日醉可不是一般的美酒,价值千金。”
七日醉,谷梁渊有些愕然,他未听说过这种酒,可见眼前少女神思清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嘴角生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