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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长天只觉眼前扫过寒光般的东西,短瞬间抓不住。
“我说你真会闹腾。”
“不对,往前那一句。”
袁子宸眨眨眼睛,怔了半晌,不解道:“我好像说的是后天就是除夕,合家团圆,好像死这样,你问这个做什么。”
长天一扫眼前的阴霾,挑了眉头,几缕阳光萦绕在眼底,指尖勾了勾,悠然一笑:“你可听过四面楚歌的由来?”
单纯的姑娘摇摇头,不明白那抹笑意,长天拉过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又放开她,坐回位子上,笑道:“去吧,你可以找陛下试试这个办法。”
“你不会为了支开我,才这样做吧,为何你自己不去找陛下。”
第56章 除夕()
谷梁并没有回含元殿,只是去了长乐宫。
袁子宸在含元殿外等了许久,黑暗擦过天际时,谷梁才一人走了回来,她忙上前行礼,谷梁脚步一滞,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握紧了被冻僵的双手,俯首道:“陛下,臣有计策可退敌。”
含元殿。
谷梁闲然地靠在椅背上,幽柔地笑颜,“说吧,长天让你说什么。”
一句话道破了两人的小计策,袁子宸刚毅的脸上不禁苍白一片,目光有些颤抖,可触到谷梁嘴角淡淡的笑意后,便放心说道:“除夕之际,合家团圆,桃符挂门。况且天气严寒,敌军初来这里,士气虽是高涨,可除夕晚上必定有士兵想家。我们大可在城内燃放烟火庆贺团圆,城楼上士兵也可半数回家团圆。”
谷梁亦是一惊,“你这是让他们来攻城?”
“不是,他们见到了烟火又见到士兵回家团圆,他们来自他乡也必定思家,军心涣散,我们的人乘机绕过前面去军营四处放火,更加扰『乱』军心,在他们灭火大『乱』的时候,我们的人或许可以穿过他们的防卫线联系到您的援军,同时亦可让城内人马一同前后夹击。”
一番话说下来,袁子宸已是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头几乎垂到地砖上。在她以为要放弃时,上方传来幽幽的回答:“那你去准备吧,此事先暂时不说,秘密挑选些士兵出城。”
同意了,袁子宸顿时抬眸,笑得如花绽,“是,臣这就去准备。”
今年除夕的烟火比往年更甚,在帝京城楼上燃放了一个时辰,城楼上也沿着城墙一排排挂了红艳的的灯笼代替了以往残灯,明亮的灯火照的如同白昼。千家笑语,万户灯火,小儿在长街上来回呼叫奔走,大人站在门边看着盛放的烟火。
数星夜火,北风吹雪,小寒料峭,高轩明月。
长天关了殿门,独自一人在灯下做着剪纸,那日说好与谷梁一同守岁的事情怕也是妄想,剪刀抓在手中有些不称手,女红这种事好似生来与她无关,因此针线活都不会,别提这种更细更精的伙计。
袁子宸应该亲自带着人马出了帝京,她虽不懂政治谋略,可在这偷袭上面胜于旁人,应该会得胜回来。
想了旁人,手中剪子又不听话,刀尖划进了指腹,带出些血珠,她实在懒于这些东西,那日一时兴起,才将剪纸带回来,今日方知不易。
丢弃了剪纸,又不能睡觉,只能干干苦熬着,她颓唐地趴伏在桌面上,双眸盯着眼前白玉的茶盏,重重叹了一口气,叹息声遮盖住了开门声。
眼角垂下,困意袭来,不如先睡会,指不定不待天明,城外就有回应了。
眼皮刚刚阖上,就听到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猛然一惊,反『射』『性』地站起来,谷梁竟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惊到打舌道:“您……怎么在这里?”
谷梁指尖仍旧点着桌面,“你今夜不守岁吗?”
长天眸光惊颤,“守岁?阿宸不是带人去偷袭敌营吗?”
谷梁瞥了她一眼,目光无尘,回道:“二者可有矛盾之处?”
矛盾……好像没有,袁子宸在外偷袭,是否顺利,城内人等着就是,好像与守岁却是无相干。前日谷梁那句话低语好像还在耳边,身子僵直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长乐宫,宫灯重燃。
城外风雨不绝,殿内熏香重重。
殿内除了刚刚生起的炭火外,还有一副已然摆好的棋局,长天走过去,诧异道:“您要下棋?”
谷梁游目四周,同样走过去,执起一枚白子,温润如春,随身坐下来,淡淡道“长夜漫漫,怎么你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若无前日之事,她或许会笑着打岔几句,可现在谷梁态度未明。话,对于她来说只会越说越错,当真不如对弈来的让人轻松,她也随后坐下来,执起黑子。
谷梁眸光中飘扬着一丝不易见的明光,抬手落下一子,独存了一分冷漠。
许是殿中无人,或许是长天心中有祟,又许是除夕夜本该合家团圆喜庆的日子,她却感受到了对面人清漠的态度,眼光落在谷梁下垂的羽睫上,手中黑子胡『乱』地落在棋盘上,不消片刻,黑子落败。
连着几局,败得甚是凄惨。
谷梁奇怪地看着长天,眸光如夜风吹『荡』在她的身上,须臾后,才冷声道:“你这是心不在焉,两军战前也如你这般心神不定,恍惚其他?”
灯如午时的光辉将谷梁清淡的影子投『射』在青砖地面上,长天捏着棋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手心亦是忽冷忽热。
谷梁将棋子丢回了棋盘,目光清淡如水却迫人,可却又有些暗淡,唇角凝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我知道,偷袭的计策是你出的。”
长天惘然一笑,凝眉看向她,“我……我知道在您心里对我很失望,成功与否关乎大齐命运,您这般自定,我就应该猜到您有办法,是我被眼前景象『迷』『惑』了,『操』之过急。”
“你错了,我没有任何办法,谷梁渊至今未归,就是去为了调兵,可是李单来的太快,让我措手不及,让我无法联系到她谷梁渊,而外面不知帝京城内如何,亦是不敢擅自动手。而拖一日,你的处境就危险一日,但短时间内我仍可保住你,长了就不敢明说了。”
谷梁目光渐渐柔软,轻易便『露』出了她的心意,兀自摇头道:“长天,你可知,整个帝京乃至整个大齐,以我为首,我若慌『乱』了,整个大齐也就灭了。同样,我在你面前若显现出半分无辙的样子,你会如何?”
长天瞬时凝住了眸光,略微思量后才鼓起勇气道:“万民都在关注您,我同样也是,我一直以为您……所以我开始知道您并不会当真选择……”停了停 ,口中咀嚼了许久的话才幽幽说道:“您若慌了,我必也如此。”
提起当年的事,谷梁无奈后悔地稍稍阖上眼眸,忽而无比的清醒,叹息地笑了:“长天,一些错误一次够了,经不得第二次,”再睁眼时,颤动的眸『色』中看到了一丝平静,种因得果,历来如此,抬手握住了长天汗意的手,“其实李单除去此事外,他确实是言而有信地人,但他若真退兵,他的将士又该如何看他,参与的旬氏旧臣又该如何罢休。就算你跳下去,李单信守诺言,罢休的也只是李单一人,还有旬焦呢,照样会攻城。”
“那今夜,您有多少胜算?”长天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毕竟眼下这点最重要。
谷梁松开了握住的手,眉宇间的晦暗隐隐聚集,微微侧眸看向一旁摇曳的宫灯,沉声道:“大了说是五成,往小说两成把握,因为谷梁渊在何处,援军在何处,我并不知道,偷袭本就是危险的事,成功与否,看命运吧。”
长天却困『惑』不解,几乎咋舌:“您不是不信命运吗?”
“不信,可此时却又不得不信,”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和软,自己亲自捡起残局上的棋子,再抬眼时忧愁瞬间消散,浅白『色』的指尖上捏着漆黑如墨的棋子,淡笑道:“天明还早,你若再输一子,我就给你的账上多加一记藤条,刚刚你输了多少来着,”低眸看着棋局,不料棋局已被纤细的手腕给搅『乱』了。
长天忙将棋子收回棋盒中,指尖在期盼上晃动着,嘴中不忘问着:“您不担心吗?”
“担心有用吗?不如安心地在这里等,你该相信袁子宸,她在民间长大,又精湛武艺,偷袭这种事她应该拿手,如此这般想来也会放心些许。”
世间情缘轮流转,当年她一气下灭了袁家满门,而如今却指望袁家后人来搭救,人生奈何讽刺!
天微明,宫灯燃尽,殿外风声泠泠。
一夜过来,百里长天已然从初始的聚精会神对弈到此刻托着脑袋盯着棋局发愣,在谷梁催促后才缓慢地落下捏得发烫的棋子,又听着她反复不变的打趣:“要认输吗?强弩之末,挣扎何用。”
“不到最后一刻,焉然不知反败为胜,”长天有些困倦,却仍是明眸如水,盯着棋局折『射』出细碎的星芒。
谷梁低眸瞧了一眼方才还是胜券在握,此刻已是输了半壁江山的棋局,笑着摇摇头,“你这是示弱让我放松警惕,在我大意的时候反过来一步步吃光我的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赢了。”
话落,便丢了棋子。
听到这话,长天才长呼出一口气,转眼去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明之『色』,欣喜道:“天亮了,新的一年到了。”
谷梁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殿门,寒气扑面而来,凝望的双眸依旧深远清寂,长天站在她的身后,不知她在想什么,冷气过甚,令她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从后面搂住谷梁,双手缠着她的腰际,靠在她的肩上,启唇低声道:“母亲,一夜未攻城,是不是一切就可以过去了,阿宸应该是成功了,对吗?”
周遭的寒气因着身后人而淡去很多,微风轻轻拂过,吹散了眼中的失落,她亦是笑道:“应该是的,结束了,你的计策成功了。”
清晨静寂。
音未落地,便看到远处清晨雾水『迷』蒙中跑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近了,才看清是一身深『色』铠甲的谷梁渊,稳定沉着的脚步声,精神饱满,战袍上染了些许血迹,看见谷梁后撂袍而跪,高声道:“姑母,侄儿回来了。”
谷梁跨过门槛,俯身将他搀起,也不介意他一身的血污,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回来就好,外面如何了?”
当初,谷梁渊奉命去关外寻百里长天,在天景山村庄被屠后长天归京,谷梁悠之就命他在外,领着西南军归京。大队人马的调动终归不妥,谷梁渊只好将人马拆散,分批进京。
对于谷梁悠之的安排,他一直不解,怀安王李单位极人臣,为何会谋反,也怀疑谷梁悠之是否小心过了,是否又会造成当年袁家那般的惨案,可事实告诉他,他的想法错了,或许有的时候人都是自私的,而李单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目光错落留在了谷梁身旁的少女身上,数月不见,清淡的妆容,唇角稍稍抿起淡淡的笑容,目若秋水,眉心动了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嘴角上扬,忙回答道:“李单带着自己的部队逃了,侄儿派人去追了,旬焦被抓到了,可他名义上仍是您与先帝的子嗣,因此未敢除之而后快,人暂时押在了刑部天牢,留您发落。”
第57章 拜年()
长天依旧站在那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