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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败,可仍还会有后继之人。连你的御前女官都觉得你不仁不义,行事残暴,写下讨伐檄文,希望百姓来推翻你的政权,谷梁悠之,你迟早会毁了大齐。”
女子声音铿锵有音,百官面『色』凝重,或是低头看着桌前美酒或是抬首看着殿中长立的女子,唯有长天将担忧的目光投向谷梁悠之。
谷梁端起酒盅,在眼前晃了晃,气势凌然,笑容内的冰寒之气不言而论,仰首饮尽,道:“可朕登基近二十载,平定边疆,安顺朝纲,大齐已然风调雨顺,国盛昌隆,又待何说?”
女子冷哼一声,并未半分害怕,扫视一周,“那你为保帝位,不惜以自己亲生子祁欢公主为祭,又待何说?在你眼中,自己亲身骨肉不如你的帝位重要,百姓在你眼中更是如蝼蚁般随时候可弃。你继位多年,忠臣良将悉数残杀,袁家满门更是冤屈不已,现在正名又有何用?文臣更是被你贬官在外,抑郁不得。”
一语落地,寂静的昭阳殿更是炸开了锅,在意的是前者,百官有些是两朝旧臣,当年祁欢公主莫名失踪,他们都是知道的,可是祭祀的孩子原本以为是民间寻来的,可未曾想到二者竟然联系在一起。女子所说言辞简洁,可真相令人太过震撼,人人都被她带动,含着几分惧意与悲愤。
袁子宸立于谷梁一旁,面『色』深沉,不见悲戚之『色』亦不见高昂之态。看向远处女子,嘴角勾起,清亮的双眸被灯光染上明媚的『色』彩,道:“袁家保的是大齐百姓,不是单纯的帝王之尊。”
祭祀是谷梁心中永远也抹不去一道伤痕,而如今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情地揭开,她握着酒盅的指尖发白,神『色』淡淡,目光狠狠地穿透女子周身,扬声道:“祭祀也是无可奈何,就算再来一次朕也是不改初心,只是朕为了天下苍生,除了那个孩子无人有资格指责朕。你不过被人唆使来行刺朕,叛国贼子,更无置喙的资格。”
满殿再次沸然,目光轻轻飘过秦王的座位,忽而冷了眼光,眸光中有着多少前尘往事的无奈和刻骨铭心地恨意,再次转向女子,“你今日已然败了,多说无异,浪费口舌罢了,束手就擒。”
“我未败,”女子陡然提高音调。
殿外突然冲进来一群手持刀剑的禁卫军,铠甲红袍,灯光下面貌森森可怖。刀光剑影下,众人慌忙往殿的内侧跑去,狼狈难堪。突然明白,女子方才言论不过在掩人耳目,真实的目的就是带领禁卫军进殿。
谷梁眉头紧蹙,气氛凝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失手打翻了桌上酒盅,威仪与力度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太子倒是万分激动,指着数名禁卫军,眉眼生风,站出来呵斥道:“滚出去,陛下未下令,谁让你们随意踏进来的。”
然而他的话未有一丝作用,禁卫军手握长刀,纹丝未动。
坐在那里的百里长天明白谷梁口中的‘危险’是何意了。
秦王一反往常温和之『色』,目光犀利,从座位上站起来,阴森的笑容挂在唇角边,步步『逼』近御座,“是本王让他们进来的。”
“你……”太子旬焦有些不可置信,昭阳殿周围禁卫军布置皆是他亲自吩咐,他未料到秦王可以这么简单地让人冲进来,如入无人之地。
同是旬氏人,二人血脉相同,命运却是不同,嫡长反而屈居人后。秦王修长的身形立在殿中,负手而立,清冷霸气的眼眸扫视着一切,嘈杂的昭阳殿还是渐渐安静下来,鄙夷地看着面『色』发青的谷梁悠之,“大齐本是我旬家的,你罔顾先帝遗命,以女子之身登基,世间难寻,行不仁之政,如今,该由旬家人接手帝位了。”
谷梁唇际却扯出一丝冷笑,“太子也姓旬,帝位迟早是他的,你貌似等不及了,还是意欲自己为帝。”
秦王指着太子,笑容更加狰狞,“太子?他行事如三岁稚子,荒诞无聊,江山交于他,也是亡国的下场,我只不过让大齐换一位明主罢了。”
“你妄想,说到底不过是给你弑君篡位争一个好名声罢了,百官在此看的清清楚楚,边疆使臣在此,难道你就不怕边境再生战『乱』吗?”太子眼神犀利如鹰,恨意在心中滋生。
好似应证此话似得,边疆正使后一个不起眼的兵士从角落里走出来,摘掉头上头盔,『露』出貌如女子般的阴邪面孔,雅人深致,玉质金相,人人惊呼世间怎会有男子长得如此妖媚。少年走近秦王,嘴角含笑,“我边疆与秦王已经定下盟约,百年内二者互不侵犯。”
旬焦压抑内心的的惊惧,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扫了一眼旬焦,邪魅一笑,不欲回答。
旬焦被人如此轻视,耳垂都在发红,却又无计可施。殿中静的可闻咚咚的心跳声,谷梁缓缓起身,步下御阶,走至长天身旁,拍了拍她犹在颤栗的肩膀,轻声道:“你认识他?”
长天不自觉地想谷梁靠去,点点头,耳畔响起帝王威严的声音:“边疆阿那非膝下五子,四子身形高大威猛,昂藏七尺,唯有第五子阿那丹从小面貌相如女子,面如傅粉,美貌更甚女子。”
她站在那里,搂住长天柔若无骨的身子,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从容睥睨,好似乾坤在握,看着秦王,“你串通边疆,绑去百里长天,写下檄文,意图在民间引发暴动,进而给你的弑君篡位名正言顺。可你二者又发生矛盾,依照秦王谨慎的『性』子不会放回百里长天,可阿那丹个『性』狂妄,却放回了百里长天,想让朕杀了她,真的是冠上了不仁之名,可是朕并未杀她。边疆王子,朕让你失望了。”
“我不失望,看着你们大齐改朝换代也是一件很爽快的事,”阿那丹异常的双眸眨了眨。
“是吗?那看看你们可有机会了,”谷梁目光看完旷远无垠的苍穹,清寂如水,难生波澜。
数发箭羽穿过殿门齐齐『射』入内,禁卫军纷纷中箭倒地,血腥之气弥漫整个昭阳殿,鲜血洒在了明净如洗的地面。秦王与阿那丹互视一眼,不知所错。
第18章 旬子生()
月悬中天,少年几乎踏着月光而来,秦王一声呼让他僵直在了原地,眸光随即转过去,紧紧瞬间他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朝前走去,在谷梁面前停下,双膝跪地,禀道:“陛下,长生奉旨前来护驾。殿外『乱』党已全数拿下,听您处置。”
长生……众人忽而想起百里长天名不经转的弟弟,整日守在府内不出门的少年,今日却领着禁卫军前来救驾。
秦王攥紧双手,周身止不住地颤抖如剧,此刻方知问题出在何处,他让旬子伦诈死,瞒住太子旬焦,才将‘尸骨’从牢中运出来。昭阳殿之变,他不信别人,不知该将带领禁卫军的重任交给谁,此时,旬子伦『毛』遂自荐,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不信他又该信谁。所以他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他,可他未料到这个旬子伦竟是假的。
薄薄的窗纸透过了清明的月『色』,谷梁长身立于殿中,衣袂飘飘,目光澄澈精锐,笑了笑,扫了一眼已然变『色』的秦王,扶起长生,欣慰道:“长生,做得好。如此大功,朕该为你复名才是。”
而秦王的目光如有形的刀刃般刺进长生的心中,长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垂首立于长天一旁,敛下方才盘旋在眸光深处的寒冷,“此乃长生的本分。”
百官都松了一口气,半个时辰内风向变了又变,可唯独没变的就是谷梁悠之的脸『色』,一如既往地笑着,只是近前的人看到了,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又踱步回了御座之上,俯视着众人,高声道:“秦王串通边疆,意图不轨,革去王位,宗族除名。然百里长生原是旬氏中人,乃是秦王之子,平叛有功,朕不株连无辜,今日朕趁着百官俱在,封其安王,赐名旬子生。”
灯光与夜气让旬子生的眼神分外清寂,他低眸望着长天,笑容稍稍挑在眉梢,随即跪在殿中,神情依旧平静,无人知道他内心的悲伤至极,他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上了绝路……
“旬子生,你父亲交由你处置,至于你的母亲也是,包括整个秦王府也是,”谷梁轻轻吩咐,蛇打七寸,秦王或许做梦也未料到,曾经视若魔鬼般不详的孩子,竟是这样地回来了,将他打入地狱,而他自己却在云端俯视着被害得卑微如土的他。
果然,秦王怒目瞪着旬子生,手足冰凉,胸口更是隐隐做痛,指着他道:“逆子,当初应该亲手掐死你,不详之人,回来就如此对我。”原本阴郁沉沉的神情变得异常激动,筹谋半生的计策就这样被他毁了。他猛地冲上前扑了过去,指甲透过衣衫狠狠地刺入旬子生的肉中,旬子生未有动作,也不反抗。
秦王心中怒气化为手中力度,死死掐住旬子生的脖子,额间青筋突起,眸光狠毒,嘴中不忘说道:“你回来就杀了子伦,为何当初你不去死,你若死了,今日我就成功了。”
众人惊呆在殿中,竟无人上前拉开二人。旬子生眼前明一阵暗一阵,睁目急急喘息,长天慌忙从座位上起身,寻求的目光投向袁子宸。
袁子宸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拉开了发疯般的秦王,又扶住了振作不起来的旬子生,讽刺道:“长生,这种父亲要之何益,生而不养,此时又要杀你,棉花做的人也该有三分骨气。”
殿内,新烛高高燃透,百官立于一旁,俱数看着秦王一家的笑话,可惜秦王妃今日未出席,不然又该是另一番的景象。
谷梁坐在那里,莫名地犹豫起来,片刻后,伸出手『摸』着御案上坚韧的桌角,听似平静的语调,“双生不详,必有一伤,这种荒诞的传言,民间无知百姓信之,毫无奇怪,堂堂一国亲王自小饱读诗书礼仪周全,竟也信了,着实荒唐。今日你败给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又是一锅滚油在殿中沸腾,原来眼前新晋的安王竟与秦王世子是双生,时刻相差,竟是截然不同的命运。可是这个传说上至亲王贵胄,下至街头乞丐都深信不疑,整个大齐双生之人,少之又少。可谷梁今日当众斥责此言,也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先囊内而后安外,内『奸』已除,阿那丹仍旧立于殿中,好似知道谷梁不会拿他怎样,桀骜的双眸落在长天身上。谷梁会意,看向太子,笑道:“太子,边疆五王子交由你处置,留条『性』命送回边疆,也算朕还他留长天一命的情。”
方才的漠视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旬焦怎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当即命人拿下阿那丹。后者慌了手脚,猛力摔开士兵的拉扯,失心地向外冲去。袁子宸步伐迅速,拦在殿门,一脚将人踹回了殿中,须臾间,想捏碎他全身一寸寸地骨头,让他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可心中仅有的理智让她冷静下来,拔出寒冷的银刀架在阿那丹的脖子上,双眸分外幽深,视线凝结成一道凌厉锋芒,“告诉我,百里长天的解『药』,不然我可不如陛下那般深思熟虑,顾及什么两国交往不斩来使,我只是个草莽军人,我会一片片割下你的肉,再送给你父亲阿那非做贺礼,再说两国文书中可没提到五王子会来我大齐做客。你死了,你的边疆也找不到我大齐。”
阿那丹或许真是吓到了,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