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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润忍俊不禁,他爽快地笑了笑后,就飞身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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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才的老爹是个大地主,家族也还是挺庞大的,那个做坏事的罗考官,虽然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那可也真是远得不能再远了——那人答应做这码子事儿,其实并不是看罗地主的面子,而看的是罗地主他闺女的老公的面子。
前文有言,罗沙才他姐做了本地县官的大老婆,而本地县官虽然只是个县官,但背后的家族里,还是有做京官的人,品级也不低。
罗沙才他姐跟罗沙才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不仅牢牢把住了县官的小心肝,还能把持住县官的后院,叫他不仅没娶新的小老婆,以前的几个也都蔫儿巴了。不敢跟她争锋。
而这个罗沙才呢,因为是独子嘛,也是他姐的心肝宝贝,这回他自己觉得没面子,去他姐那儿告了状,又是他姐吹县官姐夫的枕头风,再使了好几把子力气,才弄了个这么阴狠的计策来。
牧子润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茬的。
他并不是要无中生有,只是他觉得既然那家子人因为这点小事就能那么狠毒,平时里坏事肯定没少做,且他们只要做了坏事,就算再怎么遮掩呢,他这个做修士的,还能找不出证据来?
自然了,如果那家人除此以外再没做坏事,那也只能说李家人气运不足了。
——修士从凡人家里找证据,那就跟作弊一样,根本不算事儿。
值得庆幸的是,罗沙才他们家是真不是什么好人。
牧子润没用多长时间,神识一扫已经把罗沙才这地主家里都看了个遍,沟沟坎坎边角地方就没一个地方漏下来的。
所以很快地,他就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他们家做坏事的证据。
最主要的是账本,里面很多一看就有问题的也算了,夹层的支出部分还算上了给县官老爷的“进贡”,那数目已经超过了平常送礼的正常额度,可以往行贿上安置了。更让人觉得那罗老财略蠢的,是每一次送礼后求县官给做了什么事——比如他儿子强抢民女不成害人投河请帮着抹平的,比如有人告状县官也压下来的,比如事情闹大了打官司但原告很快败诉的,总之是劣迹斑斑。
另外还有不少地契合约,上面写着某某村某某田以某某价位卖给罗老财的字样,那田地挺大的,可价位明眼人一看,那都算是明抢了,更别提还有干脆合约上就是自愿奉送的——话说这贫民的田地就是生计之源,能自愿给地主拿去吗?
最后,居然还有一张私了的契约,表示谁谁的死因属于罗沙才手误,以多少多少钱财买断了,以后不再提这件事云云。
反正还是伤天害理。
牧子润看到这些,起码对于没有官身的罗老财父子而言,这些证据要送到愿意担事儿的官员手里,就足够他们死好几个来回了。
偏偏这里能管事的官员,跟他们沆瀣一气……
想了想后,牧子润把这些证据收起来,自己手指一点,给复制了一份假的过去。
这假的要是见风,没多久就会湮灭在空气里,真的那份要做什么用途,还是得先看看再说。
等罗老财这边没什么好逛的了,牧子润一转身,又去了县官家里。同样是用神识扫过,同样是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县官坏事的证据。
这县官,也是个贪赃枉法的。
证据里主要是表示县官为他家族里那个京官在地方上联络了很多官员形成人脉网,官官相护,他自己手下则有大量如同罗老财这样花钱行贿的事迹,还有跟人合伙在私盐上掺了一脚,还有各种冤假错案,各种为京官拉关系跑路子找私财……有了这个,捅出来以后,那京官的官路,也就走到头了。
收获很巨大,牧子润很满意。
在飞快地造假过后,他就揣着这些证据,回去了自家师尊的身边。
待牧子润出现刹那,禹天泽睁开眼,一抬头,就看到了徒弟笑吟吟地递过来一叠子纸张:“这是什么?”
牧子润说道:“那一大家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他眨了眨眼,“师尊觉得弟子将它们送给何人为好?”
禹天泽面无表情。
牧子润眼神无辜。
禹天泽终于冷酷说道:“……你只管去寻此人对头就是。”
凡俗界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不过大抵修士凡人在有些事情上都是相通的,若是要扳倒哪个又要借刀杀人的,自然该把刀子递给仇人的仇人。
牧子润心中闷笑,面上却不敢表露。
这样明明不懂却为了撑着面子而挖空心思想出个辙来的师尊,真是太有意思了!而且,师尊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在故意“欺负”师尊罢?虽然不应该,但是,有时候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男人嘛总是会有点幼稚。
其实也是一种情趣……只是现在这情趣,还不能直接让师尊知道而已。
跟师尊“聊天”后,牧子润也不再去逗他师尊,只要这件事过去,他该还的因果也就差不多了,而这证据放到哪里,他也早就想得清清楚楚。
——要是事先没个准备,他也不会去弄这玩意儿不是?
于是牧子润把东西一收,又去跟他师尊凑趣,不着痕迹地把师尊刚才生出的恼羞之意,都给打消了。
第二天,京城里的另一位大员书房里,出现了一叠他政敌的“小辫子”,其中从低级到高级,各种层次的都有一些。
因为完全没发现有人过来,这大员出了一声冷汗,但很快他就露出了笑容。
这些东西,足够他扳倒政敌,甚至是,挖出政敌背后的主子,也为他的主子增添一份力量了。
而牧子润和禹天泽,也决定离开杨家。
就在当晚,李蒙睡得很沉,而在第二天早上,他却在枕边发现了一封书信。
他看完之后,眼眶都红了。
信上说,当年被楼子带走的李狗蛋,后来被一位隐世的大侠救了。李狗蛋长大后武功盖世,经由多番查探才得知了亲人的下落,就和师兄一起,找到了出生的村落,同时,也正好遇见了三妹出嫁的情景。
现在兄长已经要有出身,妹夫为人也很不错,双亲健在,一切转好,唯有一个敌人要对家人不利,因此他连夜偷取对方的罪证,交由兄长,请他便宜行事。
但他所在门派从不出世,从此怕是再也不能相见,就在床边留下一坛金银,由兄长代为奉养父母云云……
措辞很委婉,内容很煽情,文笔较朴素,字迹颇潇洒。
作为文化人的李蒙举人看过之后,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知道二弟没事,他心里放下一件心事,但思及这些天的相处与交谈,愧疚却还没有散去。然后他看一眼床边的坛子,又看一眼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这时候,牧子润抱着他家师尊的腰,在一团雷光里直奔千里之外。
因果到这时候就算了结了,身体跟神魂也可以彻底融合,所以说,他得先找个地方打个坐,把这个隐患彻底解除。
当然了,他口中还在叨念着:
“师尊要带弟子去哪里修行?弟子觉得因果斩断后,可能突破有望,还要请师尊为弟子把关……”
“师尊,因着这件事,弟子突然有了灵感,不如……不如还是等弟子突破了以后再对师尊说罢。”
“师尊是否遁得慢些?这山水风光如此美妙,在高空俯瞰别有一番趣味……”
“师尊,弟子有……”
禹天泽终于忍无可忍:“……你这狗蛋,当真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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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海外之海()
禹天泽坐在山洞前;一边给徒弟守关;一边反省自己对徒弟太过宠爱的态度。
之前那么长时间陪着他胡闹就算了;但徒弟最近似乎对他越来越……不尊敬;就让他有点小不爽。
其实主要还是徒弟越来越喜欢撒娇;有些时候有点闹心。可对他本人来说,会撒娇的徒弟不像以前那么害怕他;跟他更亲近了;这也让他有点开心。
禹天泽仔细想想,要是让徒弟恢复到以前那个虽然乖巧贴心却不那么亲腻的样子……他皱起眉头;又不高兴了。
——尽管总有人说他喜怒不定;但他自觉平时心情还是很稳定的,只不过最近却好像有点波动倒是真的。
左思右想,禹天泽还是决定顺从心意。
反正每隔那么一段时间他都会因为徒弟爱撒娇而苦恼;而每一次苦恼过后都还是会选择就这样下去……可见总是想是没用的,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才能在苦恼的同时更加愉快。
禹天泽的目光变得有点奇异。
就比如说,最近让他觉得有趣的,是每次叫徒弟“狗蛋”时,能看到徒弟有点抽搐的表情,真是让他很顺眼。
就这样找补,也的确是一件快事。
而且,两世为人,他也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决定好以后对待如何对待徒弟的方针后,禹天泽也就没再想这个,而开始思忖其其他的事情来。
就比如说,他徒弟很感兴趣的那个开创宗门。
本来以他禹天泽的性格,是不喜欢做这种麻烦事的,但徒弟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就让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想着,徒弟现在的境界远逊于他,而来日里飞升的时候,他也不愿意抛下徒弟一人前去——要是他走了,弱弱的徒弟被人欺压可怎么是好?禹天泽倒也知道,他现下做事这样无所顾忌,还在下界时自然可以做徒弟的庇护,但一旦飞升了,徒弟说不定就会变成靶子了。
当然,禹天泽也没忘了上辈子徒弟一个人打拼也是非常厉害的,为人师尊的,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这么看重徒弟,怎么舍得徒弟被他连累!
所以,除非徒弟迎头赶上,否则后期他压制境界等徒弟一起渡劫,那是必要的。
这样一来,以后禹天泽在下界还有很长的时间要渡过,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打发时间,也扩充一下自己的经验、阅历之类,也很不错。
再加上,他学习了传承的功法,得到仙宫资源,也算是受了圣元仙人的恩惠,帮他建立个门派,不论结局如何,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禹天泽于是,又开始回忆上辈子的事情。
距离他上辈子死掉还有九十年呢,这期间发生过的事情很多,有些非常重大的,即使他不刻意去打听,也会灌输到他的耳朵里,大多数,都是秘境、异宝、资源等让修士们趋之若鹜的。
他隐约的记忆里,似乎的确有一处福地,也在那时候出世……是什么地方来着?
渐渐地,禹天泽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清晰。
好像,是个移动的海岛。
且说这个世界上,陆地之外的海洋也是很广阔的一片天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