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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称帝纪实-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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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去哪儿,然后立马去吴王府报给主上知晓。”

    “是。”探马简短应了一声,悄无声息滑下树干,整整衣冠,若无其事离开了东昌街,街角拴着暗部的马匹,他解了缰绳便翻身上马,缀着那小车去了。

    小车走得不紧不慢,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停在了刑部衙门外头。

    探马勒住缰绳,看着那三人下车,前前后后进了刑部大门,这才调转马头,往朝天街而去。

    另一边三人却步履匆匆往里走着,进了刑部值房,与其中坐衙的堂官说了几句,便被迎进内厅等候,斗篷客依旧不摘兜帽,坐在了椅子里,另外两名内侍低头垂手立在他身后。

    过不多时,只听稍间传来匆匆脚步声,帘子打起,走出一个穿了绯红仙鹤补子官袍的中年官员来,却正是正二品刑部尚书袁熙。

    “竟是濮阳参将亲自前来,熙有失远迎啊!”袁熙拱着手笑道,又让下人斟茶,“不知参将此来有何贵干?可是王爷那边有什么事情?”

    斗篷客身子一动,不疾不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却正是王徽最信任的下属之一、从三品参将濮阳荑。

    她冲那倒茶的下人努努嘴,袁熙会意,当即屏退左右,又关了门,濮阳荑这才微微露出笑容来,道:“有劳大人,我家王爷昨儿入宫面圣,还有五天便要午门献俘了,陛下有些话想私下里问问那柔然太子,便让王爷今日晌午前把人犯提出去候审,偏生王爷今日又去了吴王爷府上赴宴,不得闲,这才遣了我来。”

    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递过去,“此为圣上手谕,请大人过目。”

    袁熙一愣,心下顿时涌出万千疑虑,仔仔细细盯了濮阳荑一眼,伸手接过那卷轴,一时倒也说不出什么,只缓缓展了开来。

    然而定睛一看,却见那帛书上一片空白,别说大楚国玺了,就连一个汉字都没有呐。

    袁熙一头雾水,正待抬头询问,却忽觉腹部一阵剧痛,抬头一看,却见濮阳荑冷笑着直起身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

    “你、你——”袁熙又惊又怒,然而腹部伤势沉重,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斜斜倒在地上。

    “呵,袁大人,有什么冤屈,就去阎罗殿上告燕云王一状罢。”濮阳荑细声笑起来,那声音听着多了几分粗哑,竟与先前有些不同。

    袁熙失血太多,一手捂着肚腹,剧痛之下,心中灵光一闪,怒道:“你、你不是——来人——”

    他欲待扬声大喊,那两名内侍却默然上前,一个握住他肩膀,另一个更不犹豫,双手扳住他脑袋,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袁熙无声无息软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了。

    “濮阳荑”冷哼一声,从他怀里摸出印信,又从他腰里解下刑部尚书青铜令牌,看着两名内侍把尸体藏在稍间柜子里,揩净地上血迹,这才戴好兜帽,大步走出屋门。

    “走,去天牢!”

第166章 破局(上)() 
正五品太常寺少卿王世通;现年四十五岁,原配嫡妻付氏,育有长女王徽;后付氏殁,又续弦兰氏,育有次女王衡、长子元哥儿,元哥儿两岁上夭折,只有两个女儿长大成人。

    虽说膝下无子,但两个女儿却个顶个的优秀,长女为人之所不能为,以女子之身踏平漠北、屠灭柔然;因军功封王;官拜正一品上柱国,这些都不必提;就连次女,两年前被吴王纳为妾室;如今也诞育了子嗣,晋为吴王侧妃;足见老王家养闺女养得有多好了。

    最近太常寺一干同僚但凡见到王世通的面儿,无不堆了满脸的笑;嘴里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也无非就是这些。

    然而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帮王八羔子私底下是怎么传的!

    王家宠爱续弦;苛待原配嫡女;坐视长女在定国公府受苦而不闻不问;甚至有推波助澜之嫌;又上赶着把另一个嫡女送去做妾;哪怕是亲王府的妾;也脱不了一个“卖女求荣”的帽子。

    而燕云王自回京之后还从未登过娘家的门,虽说或有不孝之嫌,但细细想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罢了罢了,女郡王位高权重,圣眷又隆,朝中朋党也多,咱们这起子人又不是那等要脸不要命的穷酸文人,还是管紧嘴巴,莫要多言的好。

    ——王世通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他是刚愎自用,却并不是傻子,也知道长女自来与本家不睦,燕云王班师回朝之后,他也曾想过放下身段,亲自去王府同长女修复关系,然而却被妻子兰氏死活劝住了,只道次女已然是吴王侧妃,生的儿子伶俐可爱,颇得吴王看重,而目下中宫失势,朝局不明,吴王势力不小,早年更有军功在身,这么冷眼看着,只怕易储也并非难事眼见着是个有前程的,岂不比王徽那等异姓王要强上太多!

    异姓王尚在其次,关键她还是个女的,至今未婚无嗣,陛下虽然器重她,说到底也不过是拿她当刀子使而已,日后指不定飞鸟尽良弓藏,又岂能跟吴王殿下这样实打实的皇帝亲儿子相比?

    若单是如此倒也罢了,关键王徽又与娘家有积年之怨,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如果非要化解,只怕——

    “燕云王爷军功赫赫,得陛下宠信,权势极重,可她又素来瞧我不顺眼,”兰氏哀哀切切道,“老爷若执意与她修好,妾身也不敢多言,这便去吴王府寻了侧妃娘娘,咱们娘俩带上小殿下,一条白绫了结了,也算是老爷拿去见燕云王爷的投名状了!”

    王世通连忙搂住娇妻一通劝哄。

    兰氏又细声细气给丈夫吹枕头风,“不过一个女子,凶名在外,不成亲也没孩子,眼看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便是富贵,也不过就这么几年光景罢了。怎比得咱们仲娘为皇家诞育子嗣之功?若老天爷眷顾,吴王殿下他——到那时候,咱们家可就是长长久久的富贵了,子子孙孙也受用不尽呀”

    如此这般,王少卿大人这么多年来脑回路好容易正常一点,眼看就要往正路上拐了,却险险又被老婆拉了回来,继续在歪道上一路高歌猛进,一条道走到黑。

    而这次百日宴,虽说吴王府大操大办,却到底是庶子,王衡顶了个侧妃的名儿,却也不过是个妾,而妾的娘家并非正经亲戚,便算是有官位,也历来是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筵席的。

    不过吴王却还是劝着王妃,一并给王家也送了帖子,不为别的,只为了试试那燕云王与娘家的关系究竟如何。

    可怜王世通当了半辈子低品小官,破天荒头一遭接到王府的帖子,早乐得找不着北了,只道是自家闺女出息,得了王爷宠爱不说,还如此能给娘家争脸。

    兰氏智商到底比丈夫高点,约略猜到一些吴王的用意,然而在她心目中,去王府赴宴显然重要得多,至于原因?她才不在乎。

    夫妻俩就盛装打扮,高高兴兴来到了吴王府。

    兰氏自然被引去内院,王世通被管家领着来到成肃堂,于是就发生了眼下这尴尬的一幕。

    “父亲。”王徽站起身拱了拱手,表情淡淡。

    王世通一时僵住,不知该就此受了长女的礼,还是该老老实实作为下级给燕云王行礼,犹豫半晌,到底摆出倨傲的神色来,嘴里“嗯”一声,手上却不伦不类作了个揖。

    “子宁到了,看座。”吴王叫着王世通的表字,随手指了右边末尾一个空位子,王世通毕恭毕敬给吴王行过礼,这才坐下。

    王徽却一直负手而立,待王世通坐下了,这才冲吴王拱手一礼,道:“小王告辞。”言毕再也不理会厅中诸人,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吴王等人正坐等父女对峙的好戏,却不料燕云王说走就走,一时惊诧莫名,王世通更是紫胀了面皮,作声不得。

    吴王连忙起身,把人叫住,“在渊这是怎么了?如何就要走了?可是本王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王徽回过身来,面带浅笑,“小王又怎敢言殿下不周?只是前阵子太子妃寿辰,小王曾明言不与王少卿一家人两立,若延请了王少卿夫妇,则小王必不出席,太子殿下宽仁,果然未曾给王家下帖子,却未料今日竟在吴王府得见。妾室家人也能成座上宾,如此嫡庶不分,小王竟不知殿下打的是什么算盘了,这般不讲规矩礼法,想来殿下莫不是要高太子殿下一等?小王自来战战兢兢,爱惜羽毛,实不敢与目无礼法之人同席,这便告辞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便是吴王涵养再好,也有点想骂娘。

    太子是太子,太子答应你不请王家人,本王就也得跟着答应?自家侧妃自家儿子,老子爱请谁就请谁!真当自己个儿是天王老子了?何况虽然本王自己觉着的确比太子不知高明多少,但也不兴你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吧?眼瞅着给我找麻烦呢?你个一言不合就要切人下三路的悍妇,还满口礼法规矩,还“战战兢兢爱惜羽毛”,这不睁眼说瞎话呢吗!这等泼货都有羽毛了,那全天下不都得变成鸡毛掸子?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吴王觉得自己完美的面部表情即将破碎,有几个官员宾客也走过来劝解,王世通只是僵坐在原处,虽觉羞愤欲死,却又总觉得就这样一走了之委实太过吃亏,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

    王徽轻轻巧巧拨开一众挡路的弱鸡文官,冲吴王拱手一礼,转身就走。

    “在渊留步!”吴王耐着性子喊,“你同王侧妃姐妹两个也经年不见了,她挂念你得紧,既在前院呆得无趣,我便着人引你去内院坐坐如何?”

    王徽闻言,忽然驻足,转身淡淡一笑,目光扫过院里所有人,声音清晰而平静,“此间有一事,好教殿下并众位大人知晓,王少卿乃本王生父,兰氏为继母,王侧妃为继妹,然血脉虽存,亲情已断。打今日起,本王兴不惠及王家,衰不殃及王家,一身孑然,荣辱皆与王家不相干;而王家日后是贫是达,也与本王无关!”

    血脉虽存,亲情已断。

    不论兴衰荣辱,燕云王与王家,都已两不相干,比陌路人还不如了。

    不是恩断义绝,却也差之不远。

    众人一时呆住,王徽再不迁延,袖子一拂,大踏步出了二门。

    吴王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另一些想着走王家门路巴结燕云王的人,也各自思量着改变路线了。

    唯王世通坐在椅子里,双手微微颤抖,自王徽出门起,到铿锵有力地说了那番话,再到最终离开,他一眼都不曾看过长女,呆愣半晌,忽然长叹一声,面色颓唐,看着就像是忽然老了十岁。

    然而到底还是没舍得走。

    #

    虽说燕云王发了一通脾气,吴王到底还是做足礼数,让大管家恭恭敬敬引着出了门,又把马匹套上,嘴里还客套着王爷常来走动之类的话。

    王徽却打眼就瞧见云绿正站在王府门口,同一陌生男子低声说话,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见王徽走过来,两人齐齐行礼,“主上!”

    云绿就介绍,“这是子絮手下的”

    “我记得你,段五是吧,”王徽点头,“可是东宫有事?”

    段五见燕云王竟记得自己一个小小探马,心下又惊又喜,然而到底要事在身,便低声把适才三个人从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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