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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却抬手阻住,又笑,“先别忙着表态,这一个月你们可有苦头吃了,平日的基础操演不能断,而我方才拿掉的那些个法令礼义课,就全换成骑射训练,一个月下来,你等的骑射无论如何都要上一层楼,不说百步穿杨,起码也得弓不虚发才是。”
这话一出口,什长们的兴奋劲就褪了一些,胡老六左右看看,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上官呐,不是小人多嘴,只是这营里马匹都是有定数的,这些畜生比人还金贵,若无战事,等闲是不能累着的,咱们能练骑射那自是很好,只是——用马这事,难道将军也准了?”
王徽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摇头道:“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马匹再好,若是日日都不骑,只有上战场的时候才骑一下子,又如何能练成上等战马?那同草原上的野马也无甚区别了。”
随即双手一合,微笑道:“你等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打算,册子上写明了训练时辰,从明儿起,往后一个月,每日都有两个时辰的骑射课,包管你们过瘾,至于马匹养护、粮秣草料,我也同将军请示过,自愿包下这笔钱,将军这才能答允借我马匹练兵你们到时候把手下人都拘着些,莫要太累着战马便好。”
此言一出,除了王徽身后的姑娘小伙之外,余人皆是一愣。
这些人虽然都是粗糙汉子,却并不傻,像胡老六毛定边几个,那更是粗中有细的,上官这几句话一听过去,就迅速咂摸出了味道。
闹半天不是上头大发慈悲,也不是将军有意提拔,他们能每日放开了骑马,还一骑就是一个月,这全都是这位女上官用自个的钱买来的呀。
想明白这个理,这些大老爷们呆呆对视半晌,顿时都觉脸上和心头同时发起烫来。
“这如何使得!”毛定边就嚷嚷开了,“如何能让上官一人出钱又出力,咱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就是就是,上官心疼我们,小的们都晓得,可也不能如此——”
“那帮杀千刀的夯货,当初划到上官手底下的时候还百般不愿,眼下上官来这么一手,怕是撵他们他们也不走了!”
王徽笑吟吟的,跟自己几个心腹对视一眼,由着他们骚动一阵,才清清嗓子叫了停。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她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马匹虽贵重,到底也不是黄金白银打出来的,一些辔头蹄铁、粮秣马草,并不值几个钱,你们安心操训,一个月后顺顺当当做了骑兵,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偿了。”
一面说一面又翻开手头的练兵纪要,指着页数让什长们一同翻阅,细细安排了接下来的操训课程和计划。
一些基础训练确是没有改动,只除了每日加设骑射课程之外,王徽还给自己手底下这一千小弟设置了一些奖励机制。
每月初十都有一场小较,比试项目分为搏击、步射和骑射三类,每十人决出一位头名,汇总给什长,再由什长上报给所属佰长,再由各十人队的头名进行抽签淘汰制对决,最终决出一名百人队的头名,就算是小较里每队的胜者。
奖励自然还是由参军王徽提供,没别的花巧,就是简单粗暴发银子,十个百人队头名每人能拿五两银子,一百个十人队头名,每人则都能拿一两银子。
如果既是十人队头名,又是百人队头名,那就能一气拿到六两银子的奖金。
大较则是在当月月底,参赛者就是这十个百人队头名,依旧是抽签淘汰,最终决出的千人头名,则能拿十两银子的奖励。
若是连中三元——也就是连着十人百人千人都是头名——那就是十六两银子的奖金了。
听着似乎不多,但大头兵们的饷银每月才二钱银子,亲卫们领参军的饷,也不过是每月八钱。
王徽名为参军,实领把总的饷,则是每月一两五钱银子。
十六两白银,那是参军们一年零八个月的收入。
可若能在大小较之中崭露头角,便算是最差的十人头名,也能拿到一两银子,更何况这还是每月都有,等于是多发了一倍还要多的饷银。
王徽跟云绿濮阳荑她们也商量过,按这样算来的话,每月她要拿出一百六十两银子作为奖金,如果办得好,能持续下去,那一年下来就是一千九百二十两。
乍一听确是挺多,可她现在有二十多万两银子的家底,况且最多不出一年,金陵那边肯定还会再送钱过来,金额只会多不会少。
况且随着军功累积,按着计划一步步往下走,她终究会打下自己的一番基业,到时就不只是这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了,只怕
故而,这些钱听着多,实际算来却花得很值,既能调动兵士的积极性,从而提高他们的体能水平和武学素养,更重要的是能为自己累积人脉和声望,武将若要在大营里站稳脚跟,只靠彪炳的战功可是不够的。
一呼百应的人望、如臂使指的大军、指了东边就决不敢往西走的部众,那才是根本所在。
云绿说得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
即便自己是个女子,在银子的诱惑下,也不怕这些大头兵不上钩。
一旦上了钩,那就要乖乖按着她的步调来行事了。
她在这边暗怀鬼胎,胡老六那些憨头憨脑的大兵可猜不透这些弯弯绕,只简单计算了一吓,顿时就炸开了。
这可不比每日都能上骑射课,这可是真金白银的好处啊!
在这些大头兵的心中,人生目标非常简单,白日里演演兵,有战事了就上场杀几个鞑子,闲来无事,呼朋挈友,切几斤肥肉喝二两小酒,顶好能再讨个婆娘,生个大胖小子,这就是幸福人生的全部内容了。
而学习骑射对他们来讲,暂时还不具备更深远的战略意义,到目前为止,那也只是个锦上添花、倍儿有面子的事情而已。
故而王徽把大小较奖励银子的事情一说,什长们的激动之情就比先前更甚。
就连胡老六等人也不再关心上官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了,就连马匹养护的费用她都能全包,自然不差大小较这么点奖金钱。
一群人兴奋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活像累得脱犁的公牛,王徽笑眯眯由着他们闹了一会,这才说道:“这大较小较,回去之后你们就可以告诉手底下的人,十月份咱们要加紧练骑射,就先不比了,十一月正式开始比试,让各人都做好准备。”
“至于备选骑兵营的事情,你们暂时莫要告诉他们,”王徽语气平静,笑容却收敛起来,目光缓缓扫过各位什长,声音里带了一丝凉意,“方才之事你们也都瞧见了,我这个人,有话从不说第二遍,若教我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或是其他营的弟兄前来质问骑兵之事”
话音未落,胡老六就扑通一声跪下,沉着嗓子道:“属下必定守口如瓶,除非上官有令,否则绝不泄露半个字!”
余人愣了愣,连忙呼啦啦跟着跪下,一时人声杂乱,各自都赶不迭地表决心。
王徽让他们起来,脸上恢复笑容,又添了一句,“其实往外说也不打紧,可若有人来问,一,我不会承认;二,我会揪出那个泄密的人,军法处置;三,这每日的骑射课也就此告吹了,你们若有本事,可自行前去参与骑兵遴选,我不会再过问一分一毫,甭管选得上选不上,这人都不再是我王徽营里的兵了。”
不是王徽手下的兵,自然就领不了每月大小较的福利。
什长们面面相觑,各自白了脸色,打定主意回去一定缝好嘴巴,哪怕梦里都不能多说一个字。
眼看天色不早,王徽又嘱咐几句细节,便让他们散了,各自回去吃早饭。
第96章 探访()
把人都遣散了,王徽等人也各自回营;匆匆吃完早饭;聚在一处继续商议接下来练兵的细节。
又给各位佰长们明确了手下人员;哪十个队伍分派给哪位佰长统领,都要一一重新编整划分;还要考虑到佰长们的个人能力,例如姚黄、白蕖、朱癸等人功夫好;性子也强势;就可以让他们去带那些战斗力突出的尖兵刺儿头,既能弹压得住;也能让手底下的队伍优势最大化。
像魏紫、赵玉棠这样功夫稍次,各方面能力却都比较平衡的;就让她们去带些同样中规中矩的手下,虽然战力不够,做不了尖刀先锋;却胜在稳健,后劲足;也算是整个营里的中坚力量。
而像云绿;功夫最弱,却工于谋略智计;反倒可以让她去带些奇兵,类似于斥候、探马;甚至是工兵死士之类的队伍。
这也就是眼下人手不足;若日后能升官;手底下人才多了,像云绿这样的就可以彻底退居幕后,作为帐下谋士,只管出谋划策就行,不用辛苦带兵了。
曹鸣功夫够高,各方面能力也都均衡,却到底入队才一个月,先前在战场上还闹了点不愉快,王徽尚未拿定主意要给他什么样的兵带,他就自请退出刀锋行列,说是以前虽在将军跟前行走,到底也是亲卫,不曾亲手带过兵,没经验怕误了事,还请上官酌情考量云云。
王徽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别说曹鸣的忠心还有待观察,便是完全没问题,她也不打算让他去带战力突出的队伍。
曹鸣虽然没有领兵的经验,却毕竟已经在阳和大营呆了十年之久,又曾是张之涣亲卫,故而这一千人里头,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都是熟惯了的,这队伍有时候就很不好带,就算他自己铁面无私,恐怕也架不住底下熟人三天两头上门提要求。
倒是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这些丫头小子们,一个个能力都强,却毕竟入营才一个月,就算立了大功,那也还是新兵,手头积累的经验、人脉和声望涨速远不如升官速度快,这种现象就挺危险,如同地基不稳的高楼广厦,上头再是华丽,没了根基,那还是摇摇欲坠,指不定哪天就塌下来了。
故而王徽就有意让他们多多历练一番,趁着眼下人手少队伍好带,北疆大营的环境也称得上简单,就正是孩子们累经验涨人望的大好时机。
不论场上作战,还是场下养兵,又或是官场社交,那都是修行。
故而像曹鸣这种老兵油子,就先往后让让罢,舞台还是要留给新人们的。
王徽就把曹鸣摆到了跟王鸢同样的位置,把营里头最平庸的一拨人分到了他们俩手下。
王鸢跟曹鸣的情况又有不同,她是理工天才,其他能力却十分普通,换句话说就是“偏科怪才”,相处这么久,好歹改掉了爱哭的毛病,胆子却还是不大,待人接物时常忸怩脸红,王徽对此一直深感头痛。
但也不能不让她带兵,不拉到人前好好打磨打磨,这种情况只会更糟,考虑再三,就还是想着让她先带着点弱兵看看,反正自己时时照看着,还有其他袍泽帮衬,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呐若手下有精兵强将千百万,像云绿王鸢这样的人才,又何必委委屈屈亲自带兵,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擅长的东西上?一个专管阴谋诡计运筹帷幄,一个就去大后方埋头搞科研促生产发展军工业,不知道有多惬意。
王徽暗地里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却知道眼下也是没法子,基业肇建,草创唯艰,只能一步步来,一个人恨不能切作十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