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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平稳下来已经汗透衣衫,这种事只要是一想着那人做,完了之后就会像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工作的疲惫,心里的折磨一下子都化去,无力地摊在床上。
近日来的过度劳累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纪乐的手往上抚『摸』着,触碰到干瘪的腹部突然停下,有些出神地盯着一片黑暗的房间,轻声喃喃着:“我的肚子没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
第三十五章()
回忆是很折磨人的东西,想要努力往前走往前行,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但回忆死死地绊住了脚步,而人们甚至还『迷』恋着舍不下这种牵绊。
就算很清楚地知道也许只是另一个有两分相似的人,即使匆忙奔往外面的世界已然早不见那个人影,狂喜还是化成了一个契机,让生活饱含希望,甚至愿意为了这点细微的希望放弃灯红酒绿的生活。
就像被突然扎了一针兴奋剂,纪乐展『露』着笑容,充满活力地工作,俨然一个初出茅庐的热血小子。
【冬至将近的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小心被淋湿了左肩,整个身子顿时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湿冷如冰,一半却因被笼罩在与他共撑的伞之下,滚烫地灼人。】
纪乐下班后随手翻阅起问三的新书,看到这句时,似乎有只小猫的爪子在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不疼,没留下痕迹,却痒痒的,催促着他去打开些什么。
去拉那个最底层的抽屉时,手还是本能地顿了一下,随即义无反顾地将它一把抽出。
一沓被细心收藏在最里边的信把抽屉显得特别大。季放不曾给纪乐留下过什么,只有这些信,一封一封的,完好无损地被保存了起来。有那封父母撕碎的又被不干胶重新粘好的,有那封被自己偷偷亲吻的,有那封被『揉』成一团随后又发疯般捡回来的。
尘封的信件重见天日,纪乐翻找着。闭着眼睛都能将每个日子寄来的信和内容对上号,不消一分钟,纪乐就找出了所想的那封信。
【不要去染头发。
过年我不能回去,我已经找了一家店打临时工。
你过得好就好。——哥】
那是大学后与季放的第一次莫名其妙的争执,纪乐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原因了,只记得那是正值冬季的时候,下着雨,自己有些心灰意冷,就独自撑着一把伞从自习室往宿舍走。然后右边的裤口袋就震了起来,没有去理会,不想那手机坚持地震着,无奈只好按下了接听。『操』着官方腔故作开心的语气开口,却听到了最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
就像问三写的那样,那时的纪乐一半是冷的,另一半被手机的听筒温热地春暖花开。那感觉刻骨铭心,至今记忆犹新。
季放言语简单的信,纪乐甚至能想象他闷着赌气的样子,每次能惹得自己跟着患得患失的模样,现在想来竟是可爱的。
开启了一封便停不下来,随手抽出下一封,仔细地阅读着,生怕读快了就没了。
有几封很有意思,因为放假回到资城的两人像每个恋爱中无聊的傻子一样还坚持着写信。信件从南边寄往北边,又从河对面送到河这边。纪乐觉得跟季放见面就像是与某某总裁预约谈判时间,几天前寄出的信,几天后才能在约定时间看见那人。
只有地点是不变的,早到的永远是季放,纪乐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让季放等多了,现在他要统统还回去。
还记得那次因为一件小事,两人闹着别扭,却还是没人失约。季放在桥下等着纪乐的到来,纪乐的脚步因为看见那人而变得飞快。也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街上比平时热闹了些,好几对情侣坐在河边依偎着,你侬我侬。纪乐还是知道二月十四情人节的,心里暗自对了一下,发现明显不对。直到看见某个小饭店外头亮起了“七夕”两个字,纪乐才稍微明白了一些。
连正宗的情人节都没有过过,更别提这个连日子都不清楚的中国节日,但纪乐还是急追上几步,拉住了走在前面一直不说话的季放。
季放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根小棍儿,上面黏糊着一坨透明的微黄的物体。
“这是什么?”
季放把手里的东西给纪乐,说:“麦芽糖。”
季放的两只大掌把纪乐的双手包裹住,领着他转着那两根棍子:“我以前经常看到别的同学吃这个,有一次偷偷买了一个。你用这两根棍子搅它,等它变成『乳』白『色』,就可以吃了。”
纪乐不争气地脸上一热,季放握着纪乐的手教了几下,就由他自己去了。二十岁的纪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笨拙地来回转动着手里的两根小棍。
糖刚刚有些变『色』,纪乐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分开两个小棍,把其中一根递给季放。不想那麦芽糖还没有被完全搅好,粘手无比,纪乐硬把它们分开,透明的糖丝便摇摇欲坠地挂在中间。
季放也不责怪他,轻轻笑了笑,把小棍儿塞进了嘴里。纪乐脸上发烫,跟着把另一半也含进口中。那根糖丝就连着两人的嘴唇,晶莹发亮。哪里还记得什么别扭,那个时候的纪乐只觉得这小小不起眼的麦芽糖真真把他的心都甜化了。
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纪乐的思绪飘到了几年前牢牢定格。
纪母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乐这幅抱着信神经质的笑容。温热的茶水立马溅到了手上,纪母慌张地放下茶杯,问:“乐乐!你怎么了?!”
纪乐蓦地惊醒,不明所以地望着突然闯入的母亲。
“乐乐!你又在看那个人的信?你没事吧?难不难受?妈妈给你拿『药』去……”
纪乐拉住母亲,有些不明白她的惊慌失措,他好好的,最近简直有些开心过头,母亲这幅快要哭了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纪乐脸上淡淡疑问的表情却更加刺激了纪母,纪母一个箭步上前,把纪乐捏在手上的纸张抽了过去,快步走进厨房点燃了煤气。
纪乐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害怕和恐惧浮现出来。
“别烧它!”
“这个男人走了都不让你安宁!你现在还看这些东西干什么!乐乐,妈不管你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妈不阻止你了……但是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纪乐是真的慌了,抓住纪母的手臂,哀声求道:“妈……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纪母原本强硬的态度在听到这句话后轰然倒塌,泪水从刻着鱼尾纹的眼角簌簌而下,苦涩地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再叫我一声妈又是为了这个男人吗……”
纪乐抱住因为抽泣而显得格外苍老的母亲,在她耳边诉说着,声音干哑:“妈,我不行,我做不到忘记过去,我努力过了……我做不到……不要烧它,我真的只有它了,我求求你……不要烧……”
第三十六章()
季放结合了在半路看到的和现下社会的一些看法做了第一期的专栏,结尾的评论是运用的现下流行的自嘲和讽刺的语气。虽是这样,整片文章还是偏向同『性』恋人群的。季放本想掺杂一点亲身体验进去,但是一往那想,也就写不出什么了。
上次去半路还是给了季放不小的震撼。他从来没想过其他的同志们有完全另外一种生活,比如对陌生人『色』|情的挑逗,比如一夜情。季放倒是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错,只是有些惊讶和错愕,他总以为这些人们迫于社会和舆论,都不得不畏畏缩缩隐藏着真相,过着低调的日子。不过即使没有感到恶心,季放还是不觉得自己跟他们做一样的事。
虽说是奋斗了三年才拿到这个版块,季放还是很感谢陈编,不同于之前做记者时单纯地把新闻报道出来,他有了独自发展风格的机会,季放第一次在这个工作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专栏开了大半年,逐渐有了些影响力和固定读者,陈编很欣赏季放的工作能力,听说季放一直有想出书的愿望,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意无意地帮着他。
随着专栏日益备受好评,季放的存折上的数字也逐渐大了起来。季放思索着接季洋过来北京住,只不过一方面季洋快要高考,一方面住哪儿还是个问题,季放只好把这个想法搁一搁,最好能劝妹妹考到北京来。什么层次的大学倒不重要,季放不想再让季洋独自一个人度过四年。
这么想着季放五月份请假回了趟资城,资城几年来也有不小的变化。主要的道路上居然有了红绿灯,政|府也开始施行了绿化工程,街边连垃圾都少了许多。
妹妹在学校晚自习,季放一个人坐在租了好几年的小房屋里,鼻腔中都是熟悉的味道,埋了不知多少年的心酸就泛上心头。
压了压心思,季放出门去接季洋回来。天『色』早已黑透了,街边的路灯并不是很亮。季洋早就不牵着哥哥的手走路了,只是偶尔路灯突然闪了几下,就会下意识地抓住季放的手臂,这个时候季放方才心中的不小心冒出的那些就轻易地不翼而飞了。
“哥哥……”季洋突然叫住了季放。
“怎么了?”
“昨天考了第三次模拟了,考得好烂……一模二模也是……我压力好大……好担心呀……”
季放『摸』『摸』季洋的头把她拉进一些,季洋骨子里『性』格和自己有八分的相似,几乎是从未对他透『露』过一分烦恼,这样的季洋太让他心疼了。
“没关系,模拟考不好真正考试都不会差的。洋洋你志愿都报北京的学校,到哥哥这边来,你放轻松,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不要怕,不管你考到什么学校,哥哥都会支持你。”
季洋轻轻地“嗯”了一声,一瞬间发现哥哥也不是当年那个哥哥了,看着眼前这个会安慰人会表达的季放,鼻子不禁一酸。
季放没有发现季洋的小想法,像小时候一样捏住季洋一边脸轻轻一扯,浅笑道:“洋洋乖。”
“洋洋,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有时间去桑子镇?”
“上个月我还去了。小洁挺好的,她们初中也开始教英语了,她跟我说她们老师教的不好,说英语都是口音,跟你比差多了。”季洋想到这里笑了一下。
提到这个小洁,季放也忍不住笑:“我明天去看看她,不知道她进步了多少。前段时间忙着新专栏没有抽空回来。”
季洋撅起嘴,眼里还是没藏住笑意:“我以后可不替你去教她了,这小姑娘长得水嫩嫩的,内心十足一个老太婆。”
“小洁还是挺听话的,就是有点早熟。”
“那是在你面前,你没见过她拿着你送的巧克力在班里炫耀的那副样子,别提多傻了。”
季放乐:“洋洋你这么喜欢她以后也可以多去看看她。”
“我才没时间。”
季放笑,没有再说什么。背上背着季洋沉重的书包,两条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比和谐。
季放从资产带了特产的点心回去,徐小回虽然是不碰辣椒,却极度热衷于点心。季放带回来的糍粑放不了多久,一回来就浸在水里,一个个白白的小圆饼甚是可爱。
“小回,起床吃早餐了。”
自从住在一起,季放就成了徐小回的人工闹钟。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闹钟铃声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