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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施完灸,也总会详细问询阿宓的情况,眼看着几日不见好转,李世民难免烦躁,昨日便冲孙邈大发了一顿脾气。今日,更是以身子不适为借口请辞了李渊的旨意,由李建成、裴寂、独孤怀恩等人则陪着李渊远赴山西祭祀祖先。坐在阿宓的床榻前,拨弄着她散落的发,瞧着这方才清醒少时又又昏昏睡去的模样,李世民神『色』更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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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世民哥哥!”阿宓好似被噩梦惊醒,唤着李世民的声音有些干涩。空空的房间里,铺满了和煦的朝阳,但久久未有任何回应。阿宓只得唤着毓淑,也未有人作响,反而迎来了阴红菱,在阳光的映『射』下,阿宓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听着她有些吞吐地道:“秦。王似有急事一早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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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内,一众朝臣七七八柏议论着,曾在隋室为官的几名文官在大殿的角落里窃窃私语。萧瑀和陈叔达聚在一起,二人兼是皱着眉头没有多言,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站在大殿的台阶上,俯视着众人,神『色』淡漠。李玥缓缓而来,由柴绍掺扶着,看这身形,显是快要临盆:“二哥现下情势可有变化?”李世民摇头未作多言,只是瞧着大殿外的方向。
不待多时,只见李玄霸急匆匆而来,越过殿内众人往李世民处走去,悄声完什么之后,忽而大声道:“二哥!依玄霸看,既然军队已集结,就由玄霸带领军队前去山西增援,势必『逼』退刘武周的军队,剿杀独孤怀恩一众叛党!”
“玄霸!”李世民打断他的豪言壮语,沉声道:“柴绍,玥儿身子重,妥帖安排至公主府好好休息。玄霸,速速带领禁军包围酅国公府,府内众人不得外出,不得我令,尔等也不得对府中各人有所行动!”
“二哥!”李玄霸显是不愿驻守后方,还想些什么,但瞧着李世民严词厉『色』的模样,话到嘴边仍未出口!
李世民瞧了瞧脸『色』有些灰白的一众文官,以及萧瑀和陈叔达道:“段志玄、刘文静帅秦。王府兵随本王前往山西援驾,萧瑀、陈叔达随行!原集结军队交由柴绍主理,加重长安固防,以防不测!”
“臣等遵命!”众人拱手领命之声未绝,李世民早已跨出太极宫往校场方向走去。『色』已经大亮,李世民恍惚觉得这冬日的日头怎地如夏日般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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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兵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马蹄扬起的灰雾久久不能散去,那长安西郊的国公府早已被里三重外三重的禁军控制,宛如铁桶。街道上的人们远远瞧着这一切,窃窃私语,新皇被困山西,封锁这前朝皇族宅院……变幻突袭,这灰雾中的长安城难道又要变了不成?
秦。王府看上去倒是里里外外一片祥和,李紫众人兼是在暗中保护着这座宅院,面上看来亦是没有半分波澜,窈淑居亦是一切如常。
只不过,今日孙邈施完针、熬煮完汤『药』,正欲离开,却不偏不倚撞上了从外而回的李立,这家伙一脸严肃,黑口黑面的,不由分地以秦。王有令为借口,将孙邈留在了秦。王府,待李世民回府之后方能回可返回军营。
孙邈听着李立所言,自是不满,回过神来欲着什么,才发现哪里还有李立的影子,只剩下这俩黑面神一样的玄甲军,守着窈淑居的院门,一声不吭,孙邈也只得悻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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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跨着特勒骠,领着大军日夜兼程,奔赴山西,秦。王府兵并不多,不足万人,但马匹一路疾驰,腾起的灰雾绵延数里。独孤怀恩一众能有怎样的筹码,与刘武周做这笔交易,不,确切是与突厥皇庭的交易,李世民不难想到,也许那酅国公府之人。。。。。。李世民回想着春节前后的种种,眉头微皱,只希望玄霸能囿禁杨侑,不再节外生枝。
大军渡过风陵渡,李世民便令萧瑀与刘文静,北上言和,突厥历来看重即得利益,李世民相信给出的条件,不论是始毕抑或是颉利兼会动容。其余部众屯扎风陵渡,静待时机。
第103章 风起云涌()
风铃渡口的黄河水,没日没夜的奔袭不停,李世民跨着特勒骠,神情凛冽,传令大军连夜奔赴晋北。段志玄与李世民并列着,跨着马,悄声道:“大王,主力部队已就绪,准备开拔。”李世民微微点头,没有多话,听着段志玄继续道:
“扎住营帐全数未拆除,已令少许巡视兵卒按原计划巡视,假做空营。”
段志玄完,李世民的马鞭抽着特勒骠,马儿如离弦之箭,咻的一下奔走而去。这一战,为快不破,虽然刘文静与萧瑀已前往边界议和,但光有金银诱『惑』,没有武力威胁,始毕那厮又且会轻易撤了对刘武周那莽夫的支持。白日一切,不过掩饰,现下只希望那杨侑掺和未深,不然……
酅国公府一片沉寂,杨侑呆在书房里,头发散『乱』,在书案前挥毫着什么。陈婤仍旧在佛堂,念着心经敲着木鱼,杨昀倒是早早上了榻,但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如梦。国公府外,李玄霸与一众禁军仍旧如铁桶一般驻守着,酅国公府,是一只苍蝇也进不去了。
国公府的对面阴暗处,几个着深『色』衣衫之人远远打探着,没有动作。守卫的军士们瞧着倒像是好奇的民众,也没有加以动作。
夜已深了,守卫的禁卫门亦是有些困倦,难免相互打趣着,李玄霸跨着高头大马围着国公府巡视,已然三日了,这样宁静的酅国公府真的能掀起波澜?李玄霸瞧着并无异状,简单交代几句便策马回府了。
黎明前的空,墨『色』黝黑,那原本惨淡的月光也已隐去,了无声息的酅国公府,书房的灯烛噼噼啪啪燃着,屋内之韧声报着什么,杨侑扬手道:“行动吧!”
忽而骤起的大火,照亮了酅国公府的上空,三三两两的家丁们杯水车薪一般扑灭着火,禁卫们未曾得令兼是岿然不动,死死守着酅国公府的四维,仍旧无人可入内。幸而起火的灶房与国公府的主殿并未连接,火势渐渐也就了,没有伤亡。但翌日,酅国公府被烧,举府上下扑火至明,死伤不计的谣言在长安城不胫而走。
秦。王府膳房的院内,正在陆续分发着新鲜的食材,毓淑领着窈淑居的一众丫头,仔细挑拣着阿宓喜欢的蔬菜,这几日阿宓的孕吐反应似有加重,荤腥不进的模样,就喜欢这翠翠绿绿的嫩叶子。毓淑认真仔细的挑选着,每一样都亲自交于身后的丫头。
“咋回事?一直呵欠连的样子!不想干了?”送材大叔厉声催着身边的伙子干活麻利些。
“王叔!真不怪我!”伙子将一袋面粉放在王叔肩上,自己也扛起一袋,两人并行着往前继续着。
“我家不是临着那前朝的酅国公府不远吗!昨夜不知为何,突发大火,烧的火光冲的,王府里救火的声响滔!我又离得不远,真是没歇息好!”伙子还絮絮叨叨些什么,毓淑是没有听清楚,但那酅国公府大火的话,惊着她不再挑选青菜,与一众侍婢匆匆往窈淑居走去。
忻州城外,虽然刘武周的四万大军将忻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未曾想这李渊老子居然有命撤退至忻州城,刘武周骂骂咧咧与众将领商量着对策,突厥的骑兵突然间的不随军而动,也让刘武周陷入被动,这一次围困,他似乎已失去了先机。
独孤怀恩父子在大帐的一侧并列着,没有多话,独孤怀恩的神『色』有些紧张,有些轻微哆嗦的手时不时碰着独孤盛,好似不知如何放置。相反独孤盛的面『色』倒是淡淡的,看不出波澜,他的内心也很坦然,选择走这一步,独孤盛早已将生死度外,他要得不过是余生的尊严而已,将杨侑救赎出那“牢笼”,他不求这前隋皇室真的能再创工业,他求的只是众人不再活得如此这般憋屈,如杨侑、如裴愔、甚至是那永远放在心上的隋杨尊贵的公主。
独孤盛瞧着刘武周与众将领商量的模样,与那无头苍蝇又有何异?原以为借助突厥与刘武周的力量能将李渊围困擒获,割据山西,再想法置换出杨侑。谁知道这帮突厥蛮人,相中的不过是这一战能抢夺的财宝,想必突厥骑兵突然没了声息,亦是李唐又给了不少好处吧。独孤盛的关节咔嚓作响,神『色』带着些许愤恨与懊恼,愤恨突厥饶背信弃义,但有些懊恼自己确实未曾深思熟虑,裴愔所言亦是半点也没听进去,如今令自己与杨侑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独孤大人、独孤将军”刘武周的语气透着些许疲惫与焦虑。
“当下的状况,二位此番筹谋的局势突转,又可有应对之策?前些探子来报那李世民的援军还在风陵渡安营扎寨,谁知今日离忻州城已不足百里,当下我军的状况堪忧!”刘武周打量着独孤怀恩,神情不阴不阳,但语气里的不悦谁又感受不出来。
“万岁!”独孤盛显是知晓刘武周所为,轻拍着独孤怀恩的衣袖,自个儿跨步到营帐中央,拱手道:“独孤盛以为李世民的援军不过为其府兵,且不足万人,实无所惧!反倒是!”
独孤盛所言,自是引起了刘武周的兴趣,只见得其沉思着言:“反倒是什么?独孤将军请名言!”
“反倒是突厥皇庭的支持,臣以为若突厥皇庭骑兵仍如先前一般支持我军,拿下忻州,生擒了李渊老儿,自是不再话下!”独孤盛冷眼瞧着营帐内众人,各自都好似觉得此话在理,便继续道:“现如今,李唐定是与突厥皇庭达成了不可告人之协议,故臣以为,我方需派臣子突厥,速速求得始毕可汗支持,另一方面,臣愿意领兵迎战李世民,将他困在忻州城外!”
“独孤将军的轻巧,李唐既然与突厥皇庭达成协议,又岂能是轻易就瓦解的!”刘武周冷哼着,不以为然。
“万岁!独孤盛虽未有大将之材,但也绝不作无把握之筹谋。现下的情势,若自是仅兴朝与突厥之情谊,自是困难,但万岁可还记得,那突厥皇庭的可敦是何许人?如若我们此战能『逼』李渊交出前朝皇孙杨侑,义成公主自然亦能助我兴朝一臂之力。”
情势不由控制地突变,独孤盛不得以将全盘的计划告于刘武周,他内心茫然,不敢揣测这样的谋划,不敢坚信义成公主的许诺,不敢坚信能获得突厥支持,一举擒了李渊、换回杨侑,但在这新朝苟活他已然是受够了。
第104章 是谁的劫()
也许独孤盛带着一众先遣使死士突击唐营时,便未曾给自己留了回头路,所以才如此狠戾与决绝,突起的皮肉割裂、兵戎交错的声音,在李世民的驻营里交错着。这些死士仿若从而降,唐军反应不及,伤亡不少。
李世民从书案前惊起,瞧了瞧那更漏,方过子时,这夜半偷袭,刘武周可是要狗急跳墙了?执起长剑匆匆出了营帐。
“大王!”段志玄亦是一身戎装,拱手道:“不过是独孤那厮,带着一波隋杨余孽作『乱』!起不了多大风浪!”
李世民目光如炬,抬眼瞧着军中混『乱』的方向,目光所及处便是独孤盛那杀红了双眼的模样,一波波唐军冲向他又撤回来,众将士好似被那人不惧伤不惧死的气势所震慑,虽是围困,确亦是久久不能拿下。那为数不多的身着玄『色』军服的士卒慢慢向独孤盛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