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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面上露出些微苦涩来,一声叹息,“府君,即然您这般说了,我也只好坦诚相告。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求,万望府君能圆我心愿。”
衡莲君美目微睁,问道:“何事?”
邬琅斟酌片刻,似有犹豫,尔后才缓缓说道:“琅小住竹心小院已半年有余,期间思及种种,只叹年少无知,因着冲动做了许多错事。失了王爷恩宠也是罪有应得。自落井,从那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终是豁然开朗,心思明畅了。府内纷争良多,委实不适合我久居。听闻王爷生母柔安太妃近来染病卧床,琅愿亲赴城外慈明寺常住,为太妃祈福。”
“怎么突然想去慈明寺?”
“府君,在您面前,琅也不多隐瞒了。琅自知再无得王爷青眼,又有柳惊鸿背后捉弄,在这王府内生活,怕是再难安生。琅现下只求平平淡淡度过余生,不慕其他。”
衡莲君沉默片刻,幽幽叹一声:“你心意已决?可今早那赏花会……看来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本想为你造个机会,没想到你已无心于此。”说着,衡莲君顿了下,颇为无奈:“可你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宴会一结束,王爷便吩咐我安排你换一个院子,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要招你了。”
what*!衡莲君你这是人干事?
邬琅呆呆地说:“府君,这……”
衡莲君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惊受怕,柳惊鸿虽然受宠,但跋扈不到哪去。他若给你穿小鞋,你尽管差人告诉我。我定然为你做主。更何况,日后你重得荣宠,柳惊鸿岂敢使小动作?”
邬琅已然欲哭无泪。干那柳惊鸿屁事啊,没柳惊鸿还会有梅惊鸿桃惊鸿!
只是,邬琅是万分不敢在衡莲君面前露出苦色的。燕琅既然爱慕临淄王已久,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不可能有多失望。而衡莲君则又取出一份王府平面图,招呼邬琅前来观看。
衡莲君用手指在这图上圈出几个位置,说:“来来来,不说那柳惊鸿了。这几个院子现下都空着,位置不错,你喜欢哪个?”
邬琅一惊,走上前去,目光迅速在这平面图上细览,逃跑必备地图,赶紧能记多少记多少!
佯装选择困难,邬琅几乎要把这平面图来回看了三遍,良久,才随手指了个院子。
“环疏院是吗,倒是好眼光。”衡莲君收了图纸,笑着说:“我即刻差人去收拾院子,你且在竹心小院等待,最多不过两日罢了。”
邬琅还能说什么,只好再次给衡莲君行礼:“那就劳烦府君了。”
“小事,以后,还且常到我这清雅院走动走动。”
“自然,自然。”
………………
从清雅院出来,天色已暗,邬琅看一眼依旧纷落的雪和昏昏沉沉的天,只觉得脑仁疼。拿腔拿调说话已经足够难受,谁能想,这一番笑里藏刀的谈话,得来的结果更让他难受。
“主子……”
“别说话,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
一路无言走回竹心小院,邬琅打发明月准备晚饭,将自己关进屋内,匆匆找出纸笔,闭上眼回忆起那印在脑中的王府平面图。信笔游龙,快速在这纸上画出轮廓,约莫也是十分钟,看一眼纸上渐出的王府格局,便再也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了。
邬琅并不天真,以为衡莲君是好心好意给燕琅制造机会。从柳惊鸿和衡莲君的话中便能知道,他们两个暗地里必然斗得厉害。衡莲君有府君之名,而柳惊鸿有恩宠之实,两方人马对上,大概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随着柳惊鸿越来越得宠,愿意跟他作对的人也越来越少。衡莲君阵营迫切需要一个能打能扛的人去正面和柳惊鸿厮杀。衡莲君自己肯定不会上,他还要维持自己温柔和顺,心胸宽广的好形象呢。而这个和柳惊鸿对打的人也必须不能是衡莲君的人,那么找谁呢。
燕琅这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可不正好给衡莲君看上眼了。以燕琅那种智商和情商,衡莲君随便煽动几句,估计就把柳惊鸿当成一生之仇,欲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燕琅有胆子,却是个战五渣,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竹心小院,跳井而死。
被遗忘在竹心小院半年的燕琅,现在又重新被衡莲君捡起来,多半又是有什么送死的活计要燕琅干了。
可惜,衡莲君不知道,那个傻不愣登的燕琅已经死透。而他邬琅,对于给别人当枪使,没半点兴趣。
第五章()
是夜,邬琅一直没睡下。打量外头的月光,估摸着明月已经睡熟,便悄然起身。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取出里面的盔甲和刀盾后用事先准备的布巾包好,再收拾进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和两三套换洗衣物。行李差不多就打包好了。
将包袱往肩上一背,邬琅悄悄打开了窗户。圆月下忽有一抹黑影闪过,疾如闪电。再瞧去,却无半分异色。邬琅眨眨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刺骨的冷风呼啸而来,邬琅打个寒颤。搓搓手掌,从窗栏上翻跳出去。小心不踩到雪发出声响,沿着雪化后湿滑的石板小心翼翼往院门靠近。
眼见着离院门只剩下十尺的距离,邬琅甚至想直接轻功起飞了,身后一个吱呀推门声响起,明月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主子……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
邬琅心里咯噔一声……将那声叹息憋回去,赶紧把自己后背隐藏到阴影里去,以防明月看到行李包袱。
“没事,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哦,您睡不着就数数呗,散什么步啊,万一受着风寒了,受苦的还是您自己。”
“…………”
“您还是赶紧回屋吧,夜里冷。”
“知道了,啰嗦。”
“我看着您回去,不然您肯定还继续在外头晃荡。”
“…………”
遮遮掩掩挪回屋,邬琅立马把包袱塞回床底,盯着地面定定呆坐一会儿,他狠狠抹了把脸,脱掉沾满寒气的衣物,往被窝里一躺,抱着被子一夜无眠。
第二日,两人相处一如平常,就好似主子没有脑子抽筋半夜在雪地散步,而侍从半夜出恭也没遇着这抽风的主子。早饭一过,邬琅将将在院里舞了两套剑法。清雅院那边已然有人前来禀报,环疏院已经收拾妥当,主子随时可以入住。
邬琅讶然,衡莲君说最多两日,现在可是24小时都没过去。
一旁的明月则是惊呆了。只是在清雅院来人面前装得一板一眼,回复的话也得体有礼,挑不出毛病。意思意思给了点赏,便让那人回去了。
门一关,明月就蹦了起来。
“主子!我们要换去环疏院了?我们要去环疏院了!”
“主子,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又得王爷恩宠了!”
“主子,主子,我就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竹心小院的。”
“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主子……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明月就哭了起来。邬琅吓一跳,赶忙安慰。转移话题让明月快去收拾行李,才让明月抹了泪。
邬琅心下感叹,难道真的是时也,命也?
搬家的事进行得很快很顺利,事实上,通过这次搬家,邬琅彻底了解了燕琅这个家伙的家当究竟有多少,真是穷的叮当响。
也了解了明月的力气有多大。如果掰手腕,可能十个邬琅都不是明月的对手……
环疏院很大,比邬琅在王府平面图上看到的对比面积要来得震撼得多。环疏院有多大?大概在屋舍建筑外建一个标准足球场后,还能再挖一个游泳池。
邬琅一进来,先是赞叹一声,随后又想着,他们两主仆根本没有那么多家当填满环疏院。这院落越大,反倒是称得他们越寒碜。
“明月,去,叫人把竹心小院的那些竹子移栽过来,再问下人要些苗,把这块地种满了。”邬琅随手指了块空地,明月点头应下。
不多时,素禾院便派人送了大批竹子过来。移栽的时候,邬琅又吩咐下人们,在竹林中央空出些许空地来,添置石桌和石椅,待到来年夏日,也好有地方避避暑气。下人们点头称是。
环疏院来了新主子,是大动静。邬琅才搬来环疏院第二日,便有人来探门。
第一个上门的是流萤美人,她已经入府三年,是个老人了。邬琅从明月处得知,这流萤美人乃富商之女,从小娇生惯养,相当刁蛮。她来时,邬琅正在环疏院里种竹子。穿一身普通素棉衣,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肩头,满头大汗。拎一沾满泥土的锄头,鞋面和衣角皆是狼狈不堪。
远远见一满头珠翠,一身锦缎宫装绣满大朵牡丹的秀丽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同样穿戴鲜艳的侍女。
流萤美人一见邬琅这模样,先是一愣,而后便露出一阵嫌恶神色。张口就来,乌郎公子,你好歹也是个主子,怎么能干这些下人奴才们干的活。
邬琅起先还觉得自己这番打扮见客失了礼,再听流萤的话,立马就没了好好招待的心思。
只是他也不好臭着脸赶人,只好匆匆换了衣服出来,请流萤美人到内屋坐下。
而流萤美人,自打进了院子,脸上那鄙夷的神色就没落下过,就连身边的侍女都没规矩得很。明月至少知道给流萤美人行礼,她的侍女却是膝盖也没弯过一下,神态还傲慢得不行。比起清雅院的人,可不是被落了十万八千里?
明月给流萤美人上茶,那站在流萤美人身后的侍女脸一冷,推开明月奉上的茶水,说,我家小主只喝南山毛尖,泡茶的水也必须是每日清晨的露水。
邬琅沉默,心里简直要狂暴,你当你是皇室公主啊,给你奉茶已经很不错,居然还挑三拣四,这是来做客的态度?
明月说:“实在抱歉,流萤小主,没有南山毛尖。”
流萤侍女轻蔑一笑:“小主早知你们不可能备上此等上好茶叶,所以走时就吩咐我随身携带了。”说着拿出一小包茶包递给明月,又取出一精致水壶:“这水是我今晨刚接的露水,必须用此水泡制南山毛尖,清楚了吗?”
明月愣了两秒,点头。
邬琅坐在主位上,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
半晌,明月再次端出茶盏递上。流萤美人揭开盖子瞧了眼茶水色泽,勉为其难地轻抿一口便放下了。
“燕琅公子,即然你能搬进环疏院,那就证明你也是王爷心里惦念着的。我呢,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有几句话就不得不提醒你。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像你方才做的那些事是万万不可再亲自动手的。再则,今后王爷肯定是要来你这环疏院的。难道你就是用这样的茶水,这样的大厅来招待王爷?我晓得你旧家皆亡故,帮衬不到你什么。有什么问题,也可差人到我院子询问一二。我若知晓,也会指点你一番。”
“可清楚了?”
“姐姐说的是,我定牢记在心。”
流萤满意地点头,又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邬琅带着明月一路把流萤美人送出环疏院大门。回了房间,邬琅脸上还挂着假笑,明月的怒气却已经率先爆发了出来。
“主子!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来做客的,她根本就是来羞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