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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一点都不怀疑,等司徒靖腾出手来,绝对会对付他这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人。以邬琅自己的私人恩怨来讲,他是极不想和司徒靖对上的脸的。
然而,更需要谨慎对待的是,他的玄甲军里,究竟混入了多少沈蓬生的人。
这个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的军队,别到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常山对沈蓬生的调查速度相当之快,他早在很久之前便开始监视沈蓬生的动向,是以当邬琅要他给调查报告时,出的特别迅速。
沈蓬生不愧是司徒靖,不,或者应该说李家调|教出来的人。行事十分谨慎,若不是常山精通此项,恐怕根本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好在,常山最后还是发现沈蓬生和金营的赵努私下交谈的次数较别人要频繁得多。
金营是东昌寨的武器制造和库存中心,可以说是整个部队后勤里的中坚力量。司徒靖的武器想要悄无声息地运过来,不把持住金营恐怕不行。沈蓬生会在这个位置上放自己人太正常不过。
从常山的情报来看,沈蓬生和赵努似乎在密谋杀害卢彦的两位夫人。
邬琅正好来一个将计就计,命令常山密切关注赵努的动向,在赵努动手的时候顺便把卢彦也给除掉。
那是一个寒夜,东昌山几乎被大雪覆盖。不需要值班巡防的士兵在休息的时候成群围在篝火旁烤火,聊天。距离除夕大年夜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
就算是土匪,也是要过年的。不止如此,还过得比普通老百姓还要隆重热闹。说来说去,东昌寨里除了司徒靖刻意安排进来的,其他大部分人都曾经是渔阳镇以及边缘城镇的百姓,因为各种原因落草成寇,聚集在这东昌山。
没有人天生就想当土匪打家劫舍。很多人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过个温饱日子。可一旦成了匪,那就不是民了。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匪人是坏蛋,就算你没杀过人,没抢过劫,没干过坏事。有了这个名声,那就是不良。正常人家就是打死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嫁进土匪窝的。而那些本性不坏的土匪呢,在不用忍饥挨饿后,是否也会后悔当初进山成寇。
邬琅无法统计愿意脱离东昌寨的士兵有多少。东昌寨待遇太好,不是所有人都能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常山悄悄过来告诉他,赵努动手了。邬琅点头,问他卢彦怎么样。常山回答,活不过今夜。
邬琅对常山说,“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去沈蓬生那,把他控制住。速度绝对要快,务必在任何人发现之前把这事办好。也别让沈蓬生有机会留下什么讯息给别人。”
常山点头,很快离开。
第二日清晨,丫鬟准时到寨主院子里伺候卢彦和两位夫人起床,却半天不见传唤,大着胆子敲门进去后便发现躺倒一地的寨主和寨主夫人的尸体。他们面色青紫,口唇边有黑色的血迹,一看就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寨主和他的夫人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毒死在自己房内,整个东昌寨都沸腾了。有人惊慌,有人愤怒,有人则是担心群龙无首的东昌寨该怎么办,双阳镇上的天策骑兵可还在呢。
这种时候寨子内的第二号人物沈蓬生本该出面镇场子,却不料连沈蓬生也不见了踪影。偏偏杨记川又修书一份过来问卢彦到底考虑好了没有。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杨记川究竟是什么意思。卢彦私底下和杨记川有过什么协议?联想到卢彦一听杨记川名字就冒冷汗的势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可现在卢彦一死,便是死无对证。若是杨记川一怒之下不愿意继续待在双阳镇了怎么办。
东昌寨的各个小头目们皆是心急如焚。
然而,对于更多人来说,谁来做下一任寨主才是最重要的事。偌大的东昌寨,金库可以养活整个渔阳镇百姓好几年的东昌寨,寨民数量庞大的东昌寨,谁能成为它下一个主人?
没过几天,便传出了是邬琅不满卢彦对他的刁难所以才痛下杀手的传言。邬琅早就对寨主之位图谋不轨,这场毒杀便是他蓄谋已久所作。
这些流言是谁散播的,玄甲军士兵们又怎么会想不出来来。他们将军在卢彦被毒害当晚根本没离开过大营,哪来的时间去杀这软蛋寨主。更何况,将军如果要杀卢彦,还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还不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看着将军最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寨主,就变着法子要把将军的名声搞臭,甚至把将军赶出东昌寨。欺人太甚!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本该被阴霾下来的卢彦被杀身亡的消息也因为这些飞了漫天,连渔阳镇的百姓都知道东昌寨的寨主和他那两个夫人一起被毒死了,东昌寨那些土匪正因为寨主的位置大打出手。
于是,杨记川便很不客气地领着天策骑兵赶来凑这个热闹了。
东昌寨那些本来在争权夺势的小头目又都开始赔着笑脸让邬琅出兵护山,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就差没直说你们去送死,我们带着钱赶紧逃命了。
玄甲军将士简直出离愤怒,全体拒绝上前线。
至于赵努,他已经彻底慌了神。沈蓬生的突然失踪让他一筹莫展。他动用了一切力量都没有找到沈蓬生,而且卢彦居然莫名其妙地就这么死了!他敢发誓,他的毒只下在了芙蓉姐妹身上。
一切都乱了……赵努突然有种预感,他们苦心经营的东昌寨,这次恐怕真的要完了。
邬琅将独孤胜和宋松叫到跟前来。
乍一看,这俩孩子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高了,黑了,五官也变得硬朗冷酷。穿着特制的黑甲胄,静静地站在邬琅面前,即使邬琅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们看也一动不动。
邬琅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要离开东昌寨,你们谁愿意跟我走。”
独孤胜和宋松对视一眼,独孤胜立马单膝跪下:“五爷去哪我就去哪。”
宋松神色一紧,便也要表明心意,还未开口说话便被邬琅打断:“不用这么快回答我,还没到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回去好好想想吧,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你们两个都是我很满意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可以做出不后悔的决定。”
“是,五爷。”
“是,五爷。”
邬琅在这个世界过的第四个新年也谈不上愉快。
东昌寨内气氛十分僵硬,玄甲军几乎已经开始公开对抗寨内的剩余势力。邬琅却突然宣布要成立第五营部,东昌营,并且很快选定了的人选划拨过去,更让人惊讶的是东昌营的管理权,邬琅也让了出去。
在外人看来,这是邬琅心虚的表现,为了继续留在东昌寨,忍痛割掉自己的一块肉给那些豺狼虎豹们。
这一割,几乎移除了玄甲军三分之一的兵。
东昌寨泱泱十万寨民,玄甲军十中占七,现在只剩五万人马。
邬琅的这一退让,让东昌寨的小头目们看到了蚕食玄甲军的机会。他们心想,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等邬琅将他玄甲军四营都割让出来,那他这个光杆将军还有什么砝码来争夺寨主之位。
就在小头目们肆无忌惮地朝邬琅讨要兵权时,邬琅却突然宣布玄甲军正式脱离东昌寨,并入邕州州军,脱掉匪籍,重新成为编制内人员。
东昌寨的人震惊了,痛骂邬琅是个可耻的叛徒。
玄甲军忿忿回嘴,是你们这些蠢货把我们赶出来的!是东昌寨容不下我们!
玄甲军浩浩荡荡离山,东昌寨的头目们立刻想着收拾金银财宝赶紧跑路,等他们一去金库和粮食库,却发现东西都已经被玄甲军搬空了!
邬琅领着玄甲军和杨记川汇合,两队人马渐渐汇聚在一起时,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他看着杨记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名的觉得这家伙其实也挺高兴,只是面瘫惯了,也不记得该怎么表达喜怒哀乐。
邬琅心情是相当不错,他的计划可谓是滴水不漏。即让沈蓬生以为自己是想当寨主所以干了劫持这种事,也让玄甲军的士兵们感觉是东昌寨将他们赶出家门的,纵然留恋也未有不甘心。最后,更重要的是,没有让杨记川的士兵认为,玄甲军是背信弃义,背叛了原主东昌寨转而投靠州军的小人。玄甲军以后是要进入州军核心的,士兵们也要慢慢磨合相处,若是现在就留下这种不可磨灭的毁坏性印象,以后就得付出百倍的努力修复。邬琅并不想让两方部队的士兵有太大的隔阂。
不过,土匪这个身份嘛,还是要尽快让别人忘记的。
邬琅还在兀自想着,便见杨记川的踏炎乌骓马靠了过来。
杨记川回头看了眼跟在队伍后面那成群的车队,问:“车上载的什么?”
邬琅神神秘秘地凑到杨记川耳边,轻飘飘地说:“我入赘的聘礼,你可千万别嫌弃!”
第四十四章()
杨记川有任命武将品阶在自己之下的军士的权利。郎骑将军是正五品官衔,杨记川最高可任命某个人成为从五品的左右前将军。
邬琅倒是想捞个将军当当,可他现在也算是降将,一来就给这么高的位置,别人怎么可能服气。只好委屈委屈先当个都统。可他手上又还握着几万人的玄甲军,所以基本上没人单纯地把他当做都统来看。
玄甲军依旧还是在东昌寨时的队伍编织,四个营的统领不变。
只是,在杨记川重新任命渔阳都尉后,邬琅又挑了一部分人留在渔阳镇守。人选方面也是优先那些更愿意驻守地方,在渔阳还有家眷,顾家情结比较重的士兵。
随后,邬琅便跟着杨记川长途跋涉来到邕州的边关重镇,广泽。
广泽与渔阳仅仅相隔二十里路,气候却千差万别。渔阳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是邕州著名的粮仓。而广泽和渔阳中间不过是隔了一座大山,便干旱少雨,常年风沙。
邬琅一进广泽城,便吃了满嘴的沙子。
杨记川跟他说习惯就好,邬琅呸呸吐出嘴里的沙子,灌了口水漱口。
杨记川又说,这边水很稀缺的,以后别这么浪费了。眼神在地上那摊水上瞄了瞄。
邬琅突然觉得自己抛弃东昌寨的舒适生活跑来这个一张嘴说话就吃一口沙子的边关前线打仗,是不是脑子短路了。
杨记川很快带他走上广泽城墙向城外眺望。
广泽地处北戎和大商的边界线,在这里,几乎分不清哪里开始是北戎,哪里开始是大商。并且由于广泽外便是一大片纯天然的平原,对于骑兵兵种较多的北戎军队,士兵大部分都是步兵的大商边防军简直就是站着的靶子。极其难防守的地形让广泽常年受到北戎的侵扰。北戎人性情暴烈,善战,往往每次进攻都让戍边将士产生大量伤亡。
若不是广泽拥有全大商边线最长,高度最高的城墙线,说不定早已被攻下,成了北戎的领地。
然而更让戍边将领头疼的是,广泽镇因为地形的缘故,交通十分便利,四通八达。一旦被攻占,居于后方的牧州、南林、奉济三大州便成了只剩一层薄纱遮盖的美女,任北戎肆虐。
由此可见广泽的重要性,是绝对不能丢的城池。
在兵种的克制和地形的劣势下,每次抵御北戎的侵略,广泽军都必须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