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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不管怎么样,等天黑后一定要到特工总部和梅机关去一趟,非把南造云子的下落和身份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等他急急忙忙又赶回匡公馆的时候,管家阿生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崔木根后立即说道:“哦,崔先生,快上去吧,夫人刚刚问到你。”
崔木根点了点头,立即敲门进了房间,丫头十分乖巧,看到崔木根进来后,不用匡夫人再吩咐,自己便悄然离开了房间。不过,当她经过崔木根身边的时候,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尔后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原来在追赶南造云子的时候,崔木根几乎全身被汗湿透,而足不出户的丫头,从来就没闻到过这么强烈的汗腥味,如果不是因为在匡夫人的房里,恐怕她要趴在墙边恶心不止。
“夫人好。”崔木根礼帽地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走到床边开始替匡夫人推拿。
匡夫人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因为崔木根走过来时带来的那股汗腥味,也让她感到有些刺鼻,不过,与丫头不同的是,她并未因此感到恶心。
渐渐地,从强烈而刺鼻的味道中,她感觉出了那种,只有青年男人身上才会散发出的青春气息,那是一种浓烈的,粗犷的,如苦尽甘来的咖啡一样,逐渐回味出淡雅清香的味道。
最后,匡夫人竟然不停地深呼吸着,悄悄地把崔木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深深地吸进自己的心扉。
“你刚才上哪儿去了?”匡夫人闭着眼睛问道。
“几年前,我哥哥带着一个小表妹来到上海谋生,哥哥死了,小表妹也失踪了,您午休的时候,我就让阿生叔帮忙写了个寻人启事贴出去了。”
“你自己怎么不写?”
“我不识字。”
匡夫人摇了摇头:“年轻人应该多学点文化,光靠拳脚冲冲杀杀的成不了大器。以后象找人这样的小事,让小颖和阿强他们去就可以了,在上海滩,还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
“嗯,我知道了。来,夫人,您请趴下。”
第一六二章 男人味道(2)()
其实,匡夫人患的并不是什么风寒,其实就是由性压抑引起的忧郁症,这一点戴载云倒是早看出来了,毕竟匡从喜年事已高,况且他还时不时在外寻花问柳,根本就没有心情和精力对付匡夫人,而严守妇道的匡夫人也就只有默默承受,这才积郁成疾。
但俗话说得好,叫做“烈女怕久缠”,已经多年没有房事的匡夫人,在尽情品味了一番崔木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味后,又经他这么一催情,身体不起剧烈的变化才怪。
不过匡夫人毕竟是匡夫人,虽然久居匡公馆犹如深宫足不出户,但江湖上的门门道道也得到不少,被崔木根接触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穴位时,她就感到一股暖流从崔木根的指间射入体内,尔后立即牵动起自己沉寂已经的欲望,随着他由上而下地推拿,自己丹田之下已经集聚起一股滚烫的暖流,随时都有可能喷发而出。
她立即想到,崔木根可能是给自己下了江湖下三滥的催情手法。
貌似忠厚老实率直可爱的崔木根,为什么会对自己使用这种手段呢?
他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想到这里,匡夫人尽力控制着体内的欲望,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木根呀,这手法是你师父教你的吗?”
“怎么了?”
“我觉得挺舒服的,看来你师父可是得道高人呀!”
崔木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喜欢掠人之美,听到匡夫人赞赏这个手法,他立即说道:“哪里,我师父可不会治病,这套手法是戴先生昨天才教给我的,他也是猜想可能对治疗你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就让我试试,没想到还真见了奇效。”
匡夫人眉头微皱,似乎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想,戴载云这么做的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蓄意阿谀奉承自己,以期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二是先舍后取,希望抓到自己的把柄,尔后想以此要挟自己。
“好了,木根。”匡夫人微微一笑:“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明天再来吧。”
崔木根正想早点离开,好准备一下晚上的行动,听匡夫人这么一说,立即答道:“是,夫人,您先歇着,我走了。”
虽然肩负着勾引匡夫人的使命,但崔木根还是按照戴载云的意思,只顾一心一意地给匡夫人推拿,只等她来勾引自己,所以表现得极为坦然,也正因为如此,看着崔木根离开的背影,匡夫人从他一举一动中断定,他只是被戴载云蒙蔽,而绝不会是与戴载云狼狈为奸的。
崔木根离开房间后,匡夫人拿起电话,把管家阿生叫了上来。
此时此刻,戴载云正躺在自己公寓的藤编躺椅上,不停地上下摇晃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崔木根的进展可谓一切顺利,只要匡夫人被崔木根拖下水,那么以后的事便是水到渠成,想到这几十年来自己的卧薪尝胆,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他不仅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笃笃笃——”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戴载云一边问道,一边起身往门口走。
“是我,戴先生。”
戴载云一听,立即把门拉看,微微一笑:“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看来天下看相、算命、识风水的大师最大的共同点,就在与他们永远都算不出自己的旦夕祸福。
“为什么”戴载云前半辈子一直投身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后半辈子一直靠替人解答“为什么”谋生,最后自己却留给了这个世界一句“为什么”。
当然,不管来人是否愿意回答他人生最后一个问题,他都无法再听见了,因为话音刚落,他就瞪着一双疑惑不解的大眼,“咣当”一下仰面跌倒在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租界里依旧是轻歌曼舞,华界依旧是一片死寂。在灯火辉煌的租界和一片荒芜的华界的交汇处,一条黑影正靠在那条通向前面一扇漆黑大门路边。
大门的名牌显示着:极司非尔路76号。
这里本来是一座宛如世外桃源的花园洋房,但现在围墙的四周却建造了一座座水泥堡垒,机枪射击眼,铁丝网也密密麻麻地围墙的上面拉了起来。
因为庞大的改建工程还没完工,经常会有些运送建筑材料的卡车进进出出,当前后各一辆由便衣押送的运货卡车经过身边时,那条黑影居然闪身钻到了车下,双手紧抓着卡车底盘上的前桥,然后双脚等在车厢的底部,跟着卡车就进了特工总部。
当卡车停在后面的空旷场地上准备卸材料时,车底的那条黑影滚身藏进了旁边的草坪,就在他四下观察的时候,突然看到从正前方的那幢小洋楼里,“咔叽咔叽”地走出一个让他热血翻滚的身影。
尽管她身穿的是日军中尉的制服,而且那双皮靴发出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地敲击地面的声音,但崔木根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南造云子。
在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几乎把腰弯成了九十度的陈阿大,趾高气扬的南造云子,显得是刚刚在里面朝陈阿大发了一通脾气,才使得他哭丧着脸,象一条狗一样一直从楼上跟到了楼下。
南造云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训斥道:“记住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得自己把它咽下去!从明天开始,你就到租界去,就是把整个租界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吴平南给我找出来!七天,机关长只给了我们七天时间!”
“是是是,太君,小的一定把他给找出来。”陈阿大连声应道,然后又问了一句:“那崔木根那小子呢,碰见他怎么办?”
崔木根一听,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因为南造云子的回答,将是判断她心里是否有自己的直接依据,尽管已经认清她就是日本特务,可崔木根的内心还是希望她心里有自己。
“你说呢?”南造云子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杀了他,否则,以后太君您在租界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
原来南造云子从租界回来后,立即询问了陈阿大与崔木根遭遇的情况,直到这个时候,陈阿大才把崔木根错认南造云子为流亡学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南造云子一听,一腔怒火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抡起手掌左右开弓几乎连煽了他十多个耳光,还不觉得解气,这才命令他潜回租界去追寻吴平南的踪迹。
“哼,杀了他,你杀得了他吗?”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
“算了,”南造云子本来倒是很想让陈阿大伺机除掉崔木根,因为他的存在,已经制约了南造云子在租界的行动,但又想到水原美晴的警告,最后还是放弃了对陈阿大的唆使:“这个时候我们主要的敌人是吴平南,别去惹他。”
崔木根听后,心里顿感五味杂陈,他还以为南造云子因为对自己的情感而手下留情呢,这个时候,他又突然希望南造云子下令让陈阿大去杀自己,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顾忌了。
其实,如果南造云子真的下令杀他的话,恐怕他又希望南造云子能对自己网开一面。
他就是在这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态中备受煎熬。
“是是是,小的一定不去惹他。”
南造云子再次冷哼了一声,然后余怒未消地走到停在草坪上的轿车前,刚刚伸手拉开车门,又想起了写给影佐祯昭的报告没带,因此,她又转身朝办公室走去,陈阿大则象一条哈巴狗一样一直跟着她。
在那份报告中,她详细阐述了与崔木根相遇到相识的经过,同时又强调目前崔木根的存在对自己所构成的威胁,最后还是力主立即除掉他。
她此时拉开特工总部,就是要到梅机关去,当面向影佐祯昭陈明厉害关系,希望他能够改变暂时不抓、不杀崔木根的初衷。
看到他们又回身走进了洋楼,崔木根立即滚到那辆轿车便,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不一会南造云子又从小洋楼里出来,然后开门钻进了轿车。看到是她的车子,门口的哨兵立即开门放行,只听“呜”地一声,她的轿车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从特工总部到梅机关之间,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这段距离中,有相当大的一片废墟,当轿车行驶到废墟中段时,南造云子无意中瞄了内视镜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让她把车直接冲到了废墟里面。
因为,从内视镜里,她看到了像是有个鬼魂出现在后排座上,等她伸手打开车顶灯一看,居然是崔木根那张阴沉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面孔。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轿车里的,特工总部守备那么森严,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吱”地一声。
当轿车象失控的野马,一头窜向废墟的时候,南造云子踩下了刹车,她抬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内视镜里崔木根那张铁青的面孔看。
崔木根并不知道可以从内视镜里看到南造云子的面孔,所以他一直铁青着脸盯着南造云子的后脑勺。
两人半天都没说话。
第一六三章 心本善良(1)()
这是一段沉闷的,令人感到恐怖和毛骨悚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