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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样子特别难受。
“哦,没什么,我在听你说。”
“嗯,你想呀,你别的手艺又不会,只会给人剃头,就是全上海人到你这里剃上三遍光头,又能赚多少钱呢?而通过那个颖姐加入匡门,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先看看人家是怎么赚钱的,再多交一些朋友,必要的时候再揭竿而起另立门户,那样的话,你还真说不定能独霸江湖呢!所以呀,我劝你明天就是找那个颖姐。”
崔木根根本没心思听她叽里呱啦地说着,更谈不上思考,听她要自己去找段颖,于是呐呐地说道:“那那我听你的。”
“嗯嗯?”这时南造云子假装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在一头,立即惊愕地望着崔木根:“哎,你怎么跑到我这头来了?”
第七十一章 狗眼看人(1)()
大通世界地处租界的繁华地段,和着名的百乐门、大世界及礼查饭店成鼎力之势,尤其是华界被日寇占领之后,虽然没有象关啸涛那样公开投敌,但私下与日寇暧昧的匡从喜,已经成为上海滩呼风唤雨的人物,大通世界也有成为上海滩第一娱乐场所的之势。
南造云子要去参加流亡学生会的活动,加上作为一个“进步女学生”,她也不宜出入大通世界这样的场所,所以崔木根只得一个人前往。
虽然身穿西装革履,但门口看场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是刚到上海滩不久的乡下人,甚至连他都感觉自己与身上的这套行头有点格格不入。
“哎,干嘛呢?”一个个头与崔木根差不多,身材略微比他胖一点,看上去年纪比他大一、两岁的年轻看场子的人,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一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样子问崔木根:“要是找工作,外前面走,那里的银行、洋行多;要是找人,在路边的广告栏贴寻人启事。”
崔木根一怔,他左顾右盼地看了一眼,见许多人从自己身边走了进去对方都不问,偏偏只问自己。
更可气的是对方看自己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
他明白了,对方是瞧不起自己这个乡下人,因为这种眼神,别说是上海,就是过去离开小镇进城的时候也见过。
“我不可以进去玩玩吗?”崔木根很少用反问的方式说话,一旦反问了,就是心里很不舒服,很生气了。
“嗨,我说瘌痢头,”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看场子的人,不耐烦地瞥了刚才那个看场子的人一看,说道:“跟个小瘪三啰嗦什么,一脚踹他到旁边去不就得了?”
那个被称作是瘌痢头的人脑袋一犟,回了一句:“帮帮忙,干豆角,别忘了我们都是上海人,上海人嘛,就得有点素质不是吗?”
一个看场子的小混混竟然还知道“素质”这个词,也不能不算是个奇迹了。
崔木根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两个看场子的人,一个叫瘌痢头,一个叫干豆角,不过他没弄明白的是,为什么瘌痢头长了一头的黑发,而干豆角却生的虎背熊腰。
这哥儿俩一唱一和地,摆明了是想找崔木根别扭,考虑他们都是匡从喜的人,说不定跟段颖也很熟,崔木根也就懒得与他们继续纠缠,本想跟他们说明自己是来找段颖的,但看他们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不说还好,一说肯定是自讨没趣。
所以,他转身跟着其他的人,准备朝里面走去。
“哎,我说你是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瘌痢头两眼一瞪:“还不给老子站住!”
崔木根还真的就站在了那里,并且慢慢地转过身后,然后一脸杀气地反问道:“你充谁的老子?”
“怎么了,你这个小瘪三,认你做儿子那是抬举你!”瘌痢头把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往要上一叉:“不服还是怎么着?”
旁边的干豆角走到瘌痢头旁边,先是看了崔木根一眼,然后对瘌痢头说道:“瞧这小子干瘪呀,他妈也好不到哪里去,瘌痢头,别以为娶了他妈你就就占了好大便宜似的。我看,还是休了吧。”
说完,他们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确实笑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发现自己肩并着肩地趴在了地上。准确地说,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且是摔在了距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足足有两三米远。
因为他们刚才有点得意忘形地开怀大笑着,没注意到崔木根,直觉得自己的下腹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于是就倒趴着摔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狗眼看人(2)()
崔木根走到他们俩面前,先是用脚拨了瘌痢头的脸一下,然后又用脚踩着干豆角的脑袋上,说道:“我爹妈都升天了,你们俩却还活着,真是奇迹呀!”
原来,就在他们哈哈大笑之时,怒不可遏的崔木根飞身就是一个连环腿,分别踢在瘌痢头和干豆角的小腹上,两人“腾”地一下就倒飞了出去。
“小小瘪三,”被踩着脑袋的干豆角已经动弹不得,却还不忘狗仗人势地威胁道:“你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平时说这话的时候,就凭他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样子,也确实能够吓住不少人,但现在这个样子还说这种话,听起来却让人赶到十分滑稽。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崔木根问道。
干豆角还没答话,趴在旁边的瘌痢头却插道:“这里是匡爷的地盘,你敢在这闹事,连祖坟地给你扒了!”
崔木根本想教训他们一下了事,谁知道这两小子都是三两鸭子二两嘴一个德性,被人打成这样还在狐假虎威,这就怨不得崔木根得理不饶人了。
只见他伸出手去,同时抓住两人的后衣领,把他们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左右两脚,就听“噗通”两声,两人被他踢到了马路边上。
“吱——”地一声,如果那辆黑色的轿车没来个紧急刹车的话,就从他们的身上碾了过去。
车门开了,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下一个彪形大汉,他刚刚走进瘌痢头和干豆角,就听他们哭爹喊娘地叫道:“哎呦,强哥,救命呀——”
强哥一怔:“谁呀,谁这么大的胆?”
敢在大通世界门口,把匡从喜看场子的人打成这样,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别说是黄金荣、杜月笙和关啸涛手下的那帮兄弟,就是巡捕房的巡捕甚至是日本人,也得给匡从喜留三分面子。因此,看到瘌痢头和干豆角那副惨状,强哥愣在当场也属正常。
瘌痢头和干豆角躺在地上,同时用手指着崔木根。
强哥三十出头,身高马大,头戴一顶白色的礼帽,上穿黄色的长褂,下穿黑色的灯笼裤,脚上穿着一双平底布鞋,是个典型的江湖打手装扮,而且腰里还别着一支驳壳枪。
顺着瘌痢头和干豆角的手指方向,强哥抬头一看,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个身穿西装革履,木讷的表情和样子一看就是个乡下来的年轻人,而且身子骨是那么地单薄,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就像是西洋剧里的小丑一样。
“妈的,你找死!”说着,强哥就掏出腰里别着的手枪。
“等一下,强哥。”
这时,轿车的后门打开了,从里面又钻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只见他立即跑到另一侧的后门把门打开,然后伸手从里面扶出一个头发也已花白的老人。
此人个头高大,身材魁梧,身穿一件白色长衫,初春季节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显然,他这把扇子可不是用来扇风的,一是身份的象征,二来也是用扇子的折合向下人传到命令和旨意。
他面目慈善,但目光炯炯,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能从他和蔼可亲的笑容中,隐隐感觉到一股萧杀之气。
尽管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瞥一眼,崔木根心里就估计此人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匡从喜了。
第七十三章 加入匡门(1)()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真是上海滩着名的大亨匡从喜。只见他白了强哥一眼,说道:“杀人和踩死蚂蚁有什么区别,你那么沉不住气干什么?”
听他这话的口气,就知道他在上海的势力有多大了。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比杀人更简单的事了,既然如此,他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急着要去杀一个人,尤其这个人是故意找上门来闹事的,他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闹事,正常情况下,敢在大通世界闹事的,一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但当他被强哥和另一个保镖搀扶着来到门口,看清楚崔木根的样子后,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想,也许这个人是国民党的人,或者是共产党的人,当然,还有可能是日本人,因为江湖人士都会给他一个面子,只有国共和日本人中不知道深浅的人,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寻衅闹事,只要事情不是很大,自己也没有必要得罪这些人。
但看到崔木根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强哥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要拔枪了——明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乡下人,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说他不知高低也罢,总之崔木根那副乡巴佬的样子,让匡从喜也询问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
所以,他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的叹息,倒不是责备瘌痢头和干豆角连一个乡下人都对付不了,而是在给崔木根下了催命符,因为他在想要一个人的命的时候,往往就是用这种不屑中又略带几分无奈的叹息,向自己的手下下达动手的命令的。
强哥的手,又摸到了腰里的枪把上。
“哎呀,干爹,您怎么现在才来呀?”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突然从崔木根的身后传来:“女儿都等您半天了。”
崔木根回头一看,两只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给人以野性强悍的段颖,竟然也会从嗓子眼里发出这种让人汗毛倒立的嗲声。
段颖今天穿了身白色的旗袍,嘴上也罕见地涂上了猩红的口红,脚上穿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在崔木根看来,她的这身打扮比小镇上的新娘子还要美艳。
想必是在楼上看到了匡从喜的车子停在楼下,所以她立即赶着下来迎接,她的出现真是恰到好处,如果再晚来一分钟或者几十秒,当强哥再次拔出驳壳枪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少,崔木根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打死的。
“颖姐?”
段颖正一脸兴奋地一路小跑迎向匡从喜,没注意到崔木根就站在身边,听到叫声后,她回头一看是他,立即刹住脚步问道:“吔,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哦,我刚来。”
“来,”段颖立即走过去拿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匡从喜的面前,说道:“快见过匡爷。”
匡从喜和强哥还有那个保镖,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段颖,他们都没想到她会认识这个乡下来的年轻人,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关系还不一般。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崔木根刚刚揍了瘌痢头和干豆角,这个时候让他叫匡爷,就像刚刚打过狗却发现狗的主人在旁边,崔木根当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四章 加入匡门(2)()
如果以年纪来论,段颖完全可以成为匡从喜的孙女,但她却亲亲热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