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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造云子却给他出了这么个难题。
崔木根非常沮丧地从她身上爬起来,然后长长地透了口气,一脸不屑地说道:“还说男人在你们日本是至高无上的,这点事还跟我讨价还价。”
南造云子从床上坐起身来:“你又不是日本人,哎,刚才这玩意还雄赳赳的,怎么这会就偃旗息鼓了?”
说着,她伸手在崔木根的大腿之间拨弄了一下。
崔木根把身子挪到一边:“一点好心情都被你给糟蹋了!行,就按你说的,请你帮忙把我二师兄给救出来。”
“为什么?”南造云子不解地问道:“我看那个庞虹芸对你可是一往情深,难道你就腻味了她?你们这些个男人,怎么都这么靠不住?”
“你懂什么,在我们中国男人眼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换,手足可换不了。”
“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你刚才可是说了,只要我救了你二师兄,你就答应替我们做事,当然,前提是不要你杀中国人。”南造云子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说道:“就算你这次救了你二师兄,如果日后他知道你在替我们工作,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的。但庞虹芸却不同,只要你救了她,不管你将来干什么,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心一意做你小媳妇的,这点你考虑没有?”
崔木根心想:只要我不公开做汉奸,暗地里为你们做几件是还个人情有谁知道?再说了,你要是提太过分的要求,老子到时候翻脸不认账,你还能把老子生吞活剥了?
他觉得自己光棍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亮日本人也拿自己没办法,但却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况鬼子对付整个国家的国民政府都绰绰有余,还治不了他小小的崔木根?
“没什么好说的,”崔木根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管他以后当不当我是兄弟,这次我是救定了他!”
南造云子点了点头:“行,看来你崔木根还没有好色到癫狂的地步,我就念你这份兄弟情,庞虹芸也好,帅瞬也罢,都给你救出来。”
“真的?”
“不过你的记住今天说的话,只要我不让你杀中国人”
“放心,我崔木根从来就是知恩图报的。”说着,他把南造云子抱起来,在房间里旋转了一圈,然后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动手?”
南造云子眼睛一瞟:“怎么,不放松放松?”
崔木根笑道:“还是救人要紧。等人救回来了,我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你。”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雨中穿行,很快地就来到了吴淞码头鬼子兵营的医疗室,鬼子从陆军总医院请了最好的大夫对帅瞬实施抢救,但效果一直都不明显。
南造云子从轿车里下来,走进医疗室一看,李之涵、吴平南、武田正雄、岗村和晴气庆胤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她进来后,李之涵、吴平南立即朝她鞠躬,而她则走到岗村和晴气庆胤面前,分别朝他们一鞠躬。
“副机关长好,队长好,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南造云子问道。
晴气庆胤摇了摇头:“他的伤势很重,而且精神状态不好,简而言之,他几乎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所以能够救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南造云子转而问吴平南:“吴处长,你不是说在淞沪会战之前,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几乎没你们摧毁殆尽了吗?他们又怎么可能成功地组织这次行动?而且你还说过,你们几乎没有与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有过合作,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怎么解释?”
吴平南摇头道:“我说的是实情,过去不管是中统还是军统,都与特科、八办和现在的新办结怨太深,大家貌合神离,虽然形成了所谓的统一战线,但还是尽一切可能提放对方打冷枪。这次行动怎么出现了新办的人我确实不清楚,大概是中、军统在沪的情报网遭到摧毁后,重庆政府请求延安帮忙吧。”
南造云子转而问李之涵:“逮捕孙再兴的计划拟定好了吗?”
“已经拟定好了,本来这两天准备实施的,却没想到昨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南造云子这时转而朝晴气庆胤一鞠躬:“副机关长阁下,我想让李部长他们,继续按部就班地把蒋政府的情报系统彻底摧毁,至于这些共产党,就交给我去办。”
晴气庆胤点了点头:“嗯,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李部长,你和吴处长先回去吧。”
“是。”李之涵和吴平南异口同声地应了声后,立即驱车赶回了特工总部。
“云子,”等他们离开后,晴气庆胤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胸有成竹?”
“对不起,我必须亲眼看看帅瞬的情况再作决定。”
于是,他们四个套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走进了急救室,南造云子走过去一看,帅瞬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他的头部、胸口和下腹,有的被子弹击中,有的被*弹片炸伤,两只胳膊也是伤痕累累,唯有大腿一下完好无损。
“怎么样了?”晴气庆胤问了主治大夫一声。
主治大夫摇了摇头:“伤员不配合我们也无能为力。”
南造云子走到岗村面前,像是朝他一鞠躬,然后示意要借他的指挥刀一用,岗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抽出指挥刀递给了她。
南造云子走到帅瞬的脚边,先是用刀柄敲了敲他的膝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托起帅瞬的一条腿,把用指挥刀在脚跟一划,帅瞬的脚筋就断了,但他只是浑身弹了一下,又复归平静,南造云子接着又把他的另一条腿的脚筋给划断,在场的日本军医和护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南造云子施暴完毕之后,把指挥刀双手奉给岗村,晴气庆胤一声不吭地率先走了出去,岗村、武田正雄和南造云子紧跟其后离开了急救室。
“云子,”晴气庆胤出来后问道:“我想,你刚才的举动一定是有深意的吧?”
南造云子说道:“共产党和国民党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国民党打仗是为了钱,共产党则是为了信仰,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共产党人的骨头,比国民党更硬的原因。看到自己已经被俘,这个帅瞬是决意要死的,他强大的意志力已经完全抑制住了求生的本能,继续留在这里迟早是一个死。”
“那你的意思呢?”
“崔木根是他的师弟,刚刚还求我帮忙营救他,同时承诺,只要不让他亲手杀中国人,他愿意替我们工作。”
晴气庆胤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这个帅瞬回到自己人的身边,即使没有更好的医疗条件说不定也能活过来,而你刚才已经让他成了废人,即使他活过来后,也必将成为共产党人的负担,你想做个顺手人情把他献给崔木根,然后通过他查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蛛丝马迹,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是的。”南造云子凶相毕露地说道:“摧毁皇军的弹药库,我们应该让他们加倍偿还!”
晴气庆胤转而看了岗村一眼,岗村立即赞道:“帝国之花果然名不虚传!我觉得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策,如果有什么需要,云子小姐可直接给我打电话,宪兵队一定全力以赴配合你。”
第二七八章 玩于股掌(1)()
南造云子的蛇蝎心肠不是常人可比的,却并不为崔木根所知晓,他还以为南造云子已经陷入与自己的感情漩涡而不能自拔,似乎从来没想过,一个能够被日寇情报界誉为“帝国之花”的间谍,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他征服的。
他还在得意洋洋地想着:到当南造云子把帅瞬救出来之后,曾成龙和方桂云将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他们一定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有可能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心里肯定早已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想到这里,他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直打滚,一次次地捧起留有南造云子余香的被子不停地嗅着,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感。
他以为南造云子很快就会回来,但一直等到中午也没看到人影,饥肠辘辘的他又不愿意起来,于是蒙着被子昏昏入睡,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就开门的声音,他立即拿起短裤穿上,刚准备打开卧室的门,就听“咣当”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只见南造云子浑身是泥,湿淋淋地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快”
崔木根一惊,冲过去抓住南造云子的双肩问道:“怎么了?”
“快,留下”说着,南造云子一伸手,拿着崔木根就往外跑,但没跑两步就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在地。
眼疾手快的崔木根一把扶住她,看到她那副焦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的外套早上的时候都被南造云子拿去洗了,干没干也不清楚,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抱起南造云子就冲了出去。
等他抱着南造云子冲出公寓的大门后,发现街上安安静静的,只是门口停着一辆轿车。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南造云子一眼,还没有开口问,南造云子指了指轿车:“快上车。”
这时,轿车的前门打开了,一身西装革履的武田正雄露出半个身子,对着崔木根喊道:“木根兄弟,快上车。”
崔木根立即放下南造云子,拉开轿车的后门一看,里面正躺在一个浑身是泥,到处是血迹斑斑的人。
“怎么回事?”崔木根问道。
南造云子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等他钻进后排座后,南造云子再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等崔木根钻进车里,抱起躺在后排座上的那个人时,因为脸上模糊的血肉和泥水交织在一起,根本辨别不出面孔。
“他”
武田正雄把后座顶灯一打亮:“他不是你的二师兄吗?”
“什么?”崔木根抬头看了南造云子一眼。
南造云子疲惫至极地点了点头。
“师兄,师兄——”崔木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抱着帅瞬的头失声痛哭起来。
“哭什么,还没死呢!”南造云子转而对武田正雄说道:“快开车,送玛丽医院。”
武田正雄已经松开刹车,轿车“噗”地一声放开路上的积水,直接朝玛丽医院驶去。
“师兄,师兄,我是木根,你醒醒,看看兄弟,看看兄弟呀——”看到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帅瞬,崔木根连死的心都有,他深深自责着,如果不是他当时鬼迷心窍地怀疑曾成龙在耍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就不可能发生的。
南造云子一直回头观察着帅瞬。
自从在码头见到帅瞬到现在为止,虽然还没断气,但似乎已经灵魂出窍了,即使在她划断帅瞬的脚筋时,帅瞬的反应也不大。
但就在崔木根大声哭喊着“师兄”的时候,她发现帅瞬的手微微动弹了一下,就在崔木根失声痛哭的时候,帅瞬竟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并且气若游丝地喊了声:“兄弟”
南造云子想到过精神的力量对于帅瞬有一定作用,但却没想到这么立竿见影,她忍不住与武田正雄对视了一眼,武田正雄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刚才连最后一点生命迹象都可能会随时消失的帅瞬,竟然能够突然开口。
“师兄,师兄,你醒了?”
帅瞬看到并不太清楚的崔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