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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女学生缓缓地睁开眼睛,刚说了声“谢谢”便怔住了,突然又惊又喜地瞪大一双眼睛,激动万分地说道:“怎么是你?你没死呀?”
这下轮到崔木根拼命瞪着眼睛看着她,心想:你认识我吗?
“嗨,你发什么愣呀!”女学生突然扑到他怀里,然后不停地抡起一对粉拳敲打着他的肩头:“你是不是成心象吓死人家呀?几个月了,都不知道来找人家。”
崔木根倒是来上海几个月了,他也想自己曾经认识这个女学生,但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学生。
难道是因为天黑,她没看清楚自己?问题是路灯已经亮了,而且自己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看清她的面孔呀?
“姑。娘,”崔木根呐呐地问道:“你没认错人吧?”
女学生一怔,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噗嗤”一笑:“傻瓜,认错别人还有情可原,难道连你我都会认错?”
崔木根更加糊涂了。
心想:难道她是七仙女第二次下凡,把自己错当成当年的董永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呀?”崔木根也希望这不是梦,但他却明白,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一定是她认错了人。
这天下有谁长的和自己这么象呢?
第三十八章 未婚嫂子(1)()
这时,崔木根突然想起哥哥临死前,手里拿着的那半张照片,难道这个女学生竟是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嫂子?
原来,听到日本鬼子在上海发动战争,轮船到达南京后就中断了航程,因为担心哥哥的安危,他不辞而别了段颖,只身从南京经过几天几夜步行赶到上海。
等他按照哥哥留下的地址一路询问的时候,却发现哥哥落脚的那片弄堂已经沦为废墟,而且日机还不停地在空中轰炸。
“水根,你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跑?”或许,那个大声朝他叫喊的中年人,误把他当成了哥哥崔水根。
他立即赶了过去:“大叔,你看见我刚刚崔水根了吗?”
其实他和哥哥的长相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至少刚刚比他胖,而且比他个头要矮,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那个中年人和现在的这个女学生之所以会认错人,那是因为他们太熟悉崔水根了,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身形与举止都极其与哥哥相似的崔木根。
“哦,”那中年人一怔,这才恍然大悟:“你哥呀,他在后面”
他刚刚用手一指,后面一连串鬼子飞机扔下的*就“轰隆隆”地一路炸来,他立即拔腿就跑。崔木根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迎着爆炸的火光和浓烟冲了过去。
在一堆残垣断壁中,崔木根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哥哥。
“哥哥——”哥哥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看到哥哥靠在一根砖头砌成的四方石墩旁,身上被瓦砾、砖块和斜插的木房梁覆盖着,顿时大声哭喊着就冲了过去:“哥哥,哥哥,我是木根呀!”
崔水根十分艰难地睁开眼睛,有点神情恍惚地问道:“木根,我我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已经死了?爸爸呢?”
“不,你没死,不是你回家了,是我到上海了!”
崔水根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强打起精神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哦,你来我寄回去的钱都收到了吗?”
因为父亲和崔木根都不识字,虽然每年都接到了钱,但却从来没给他回过信,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还惦记着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家里是否收到。
崔木根的泪水几乎是喷涌而出:“收到了,哥哥,都收到了。”
说着,他伸手从夹袄的口袋里掏出二十块大洋放在崔水根的手里,崔水根却摇头道:“留着娶媳妇用,我”
说着,他的目光侧向了一边。
顺着他的目光,崔木根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照片显然是被撕掉了一半,但崔木根却误以为是*爆炸时燃烧掉了一半。
他手里的一半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他整个人像还在,但身边那个女人却是从胸口开始到头都没有了。
崔木根立即伸手过去拿过照片,含着眼泪笑道:“哥,你娶媳妇了?我有嫂子了?”
崔木根摇了摇头,憋住最后一口气说道:“她东洋鬼子。”
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崔木根的理解是,他这个嫂子一定也是被东洋鬼子的*给炸死的,或者说因为东洋鬼子发动战争,嫂子和哥哥才失散了,因为他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具女尸。
但崔水根其实想告诉他,照片上跟他合影的女人,其实是日本鬼子的特务。
“哥?哥哥,哥哥——”
看到崔水根断气后,崔木根抱着他的头大声哭喊着,这种骨肉离别的痛苦,很快就转化成了对日本鬼子的仇恨,所以,崔木根就在崔水根离开的那片废墟里,用手里的刮胡刀和大洋,一次次地割开了鬼子的咽喉。
第三十九章 未婚嫂子(2)()
女学生一听,立即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崔木根和崔水根之间其实有太大的差异,因为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加上又是刚刚经历战火,她原以为崔水根突然变瘦一点也很正常,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崔水根。
“你是木根吗?”女学生愣神片刻之后,疑惑地问道。
崔木根心想:连我的名字都知道,那她一定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嫂子了。
但他没想到,哥哥居然会找到个这么小的女学生,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而哥哥已经二十六岁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学生一听真是他,立即抓着他的手臂说道:“真是你吗?木根兄弟,你哥过去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的武功非常高,很小的时候就会飞檐走壁!”
一听她听到哥哥,崔木根就忍不住鼻子发酸,再听说哥哥到处吹嘘自己,他更是难过之极,哥哥一走就是五、六年没有回家,没想到他却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这个做兄弟的。
“没有,我哪里会什么飞檐走壁,只是小时候跟着师傅瞎练而已”说着,他忍不住回过头去,伸手抹了一把已经从眼眶里溢出的泪水。
“怎么了,木根,”女学生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伯父还好吗?对了,你来上海后见到你哥哥了吗?”
崔木根转过头来,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说道:“哥哥在五个月前就已经走了,如果不是沿江一直在打仗,我早就把他的遗骨送回家了。”
“什么,水根他死了?是被东洋鬼子的飞机给炸死的吗?”
崔木根满腔怒火地点了点头。
“真是国仇家恨无以为报,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东洋鬼子都赶出中国去的。”女学生转而问道:“对了,木根,你现在住哪?”
“东游西荡,哪里能藏身我就住哪。”
“那怎么行,天气这么冷,看,你还穿着单裤里。”女学生伸手拉着他的手:“走,到我那里去!”
崔木根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你是?”
“嗨,都是给东洋鬼子闹的,竟然忘记告诉你了,我叫廖雅权,是你哥哥的好朋友。”
崔木根心想: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叫未过门的媳妇,叫好朋友。
“那我得叫你声‘嫂子’了,”虽然叫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嫂子,让他觉得别扭,但出于对哥哥的敬重和怀念,他还是开口叫道:“嫂子,我到你那里不太方便吧?”
廖雅权本来以为可以用亲情召唤崔木根,但看到他对彼此之间这种叔嫂关系有点忌讳,立即说道:“什么嫂子呀?我和你哥哥不是那种关系,说白了,就是你哥哥也许暗地里喜欢我,但却从来没说出来过。”
“你们不是都照了相片了吗?”
“那有什么,都什么年代了,男女照张相片有什么?只要你愿意,明天我们也可以找一张呀!”
“啊?”崔木根瞪大眼睛看着她,心想:在小镇上,只有有钱人娶媳妇,才会想到进城去照相,一般人还照不起了,怎么大城市男女照相这么随便?
第四十章 未婚嫂子(3)()
这个廖雅权不是别人,正是被日本人称之为“帝国之花”南造云子,其实她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但因为人长的漂亮,皮肤又细腻白嫩,再加上留着学生头,虽然旁人看来,不象崔木根眼里那样只有十六、七岁,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一、二岁的。因此,只要脱下军装,她就冒充是东北的流亡大学生,而廖雅权则是她惯用的名字,甚至在上海的流亡大学生中还小有名气。
在接到影佐祯昭寻找那个杀手的命令后,她就潜伏进租界,再次用起廖雅权这个名字混进流亡学生中间,一边和大家一起参加抗日集会,张贴抗日救国标语,一边四处探寻那个杀手的消息。
今天下午,她在和其他学生张贴标语的时候,遭到巡捕的追捕,刚刚摆脱巡捕后,却又被两个日本浪人缠住了,她的功夫本来就很不错,赤手空拳也不一定对付不了那两个浪人,但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还是打算用匕首解决他们,没想到崔木根从天而降。其实,过去崔水根在她面前对崔木根的评价,多少有点吹嘘的成分,因为他自觉配不善这个天下掉下来的大美人,所以就拿自己的兄弟装点脸面,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其实他兄弟的功夫绝不在他所吹嘘的功夫之下。因为看到崔木根出手不凡,再联想起崔水根曾经吹嘘过的话,南造云子突然想到,那个杀手会不会就是崔木根呢?虽然在崔水根的嘴里,她知道崔木根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农民,绝对没有参加过国民党或者共产党的任何组织,但看到哥哥的惨死,他会不会因此以暗杀皇军的方式替哥哥报仇呢?
正因为想到这一点,南造云子打算先稳住崔木根,只要他是那个杀手,自己就有办法让他露出马脚,对付男人南造云子还是有着充分的自信的。
所以,她立即把崔木根带到自己的公寓里来。
这是一套外表陈旧,但内部装饰还算过的去的公寓,一共有三个房间,最里面的是卧室,中间是客厅兼书房,靠近大门的则是用木板隔断的两个小房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卫生间。
看到崔木根走进来后,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到处看着,南造云子立即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流亡学生,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公寓里有些奢侈?”
崔木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没想到南造云子能够一语道破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主要是因为他太单纯化了南造云子,却不知道她是日本鬼子的王牌间谍,察言观色对于她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几乎抬眼看一下就知道了。
“其实我家庭一直比较富裕,东洋鬼子占领东北后,我随父母逃进了关里,不久他们就去世了,但却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南造云子一边说着,一边点起煤油炉烧开水,然后拉开卫生间的木门,把冷热水掺进一个大木桶里,再对崔木根说道:“来,木根,洗个澡。”
崔木根一怔,心想: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女人毛病就多,段颖见到自己要自己洗澡,现在她也要自己洗澡,怎么过去我一直都这么过,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