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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把缸筒扣在桌面的时候,一个跟班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道:“段爷,有三个陌生的面孔进来了,为头的就站在对面那个女人身边,恐怕是要闹事的。”
其实段奎早就注意到他们三个人了,开始他们在外围也就没太关注,现在听手下的人这么一说,便故意大声说道:“怕什么?谁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在司马老爷的场子里闹事?”
崔木根知道他是在旁敲侧击地警告自己,不过连眼皮都懒得朝段奎抬一下,而是向赵云倩问了个好。
“小姐好。”
赵云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大声说道:“来,我押大!”
周围的人群中又“噢”地发出一片惊叹。
大家都停止下注了,眼睛齐刷刷地朝台子上的银票看去,又是一张一百的,和她一比,其他赌徒相形见绌地揣着几块或者十几块大洋在手里,根本就不好意思放在台子上了。
整个赌场突然变成像是赵云倩一个人在和段奎赌似的,而对于段奎来说,有一个象赵云倩这样的赌客,就已经足够整个赌场全年的开销了。
所以,只要赵云倩下注,他也就不管其他人了。
“小姐,我敢打赌这次开的还是小,你信吗?”崔木根继续找她搭讪。
赵云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缸筒看,冷冷地反问了句:“刚从乡下来的吧?西装革履还算人模狗样的,想女人就逛窑子去,想显摆家里有万亩良田的话,就到百乐门、大世界和大通世界去。”
她的话,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崔木根恍若未闻,只是感到奇怪:这个赵云倩几乎正眼都没瞧一下自己,怎么就知道自己身穿西装革履,而且是刚刚从乡下来的?
就在这时,段奎大喊一声:“开!”
“噢——”众人一看又是小,禁不住同时又为赵云倩感到惋惜。
这时,段奎一边伸出长杆,把赵云倩压在台子上的银票拨了过去,一边看着崔木根说道:“我说兄弟,能不能不挡大哥的财路?这位小姐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象兄弟这样一表人才的年轻才俊,应该到百乐门和大通世界去才对,我们这里都是下里巴人,小庙容不下你这大菩萨。豹子,拿两块大洋给这位兄弟喝茶去!”
“是。”他的话音一落,一个熊腰虎背的小伙子从后面挤到崔木根身边,然后扔两块银元在台子上:“先生,请吧——”
如果放在平时,一旦发现有人可能有捣乱的苗头,段奎当场就会让豹子带着兄弟把他轰出去。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有大财神赵云倩坐在对面,段奎不想找晦气触了霉头,所以大大方方地让豹子赏了崔木根两块银元。
而崔木根却不是两块银元就可以被打发的。
原本想离开的他,看到赵云倩后,很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何况刚才又听到段奎抬出司马俊来吓唬自己,心里早就打算要闹一闹这个小小的聚义厅了。
同时,他忽然想起说书人经常说的一句过门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说不定自己还真能通过这个小小的赌场,把司马俊给引出来。
所以,崔木根根本没有理会豹子,而是继续看着赵云倩,对她说道:“小姐,要不我请你到百乐门玩玩?”
“接着摇,我押大!”赵云倩从包里又抽出三张一百的银票往台子上一放,对于周围响起的一片惊呼声恍若未闻,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美国香烟点上,这才转过脸来看了崔木根一眼。
看到她的正面后,崔木根发现,赵云倩长的确实漂亮,眉清目秀、轮廓分明的她,如果不是阵阵酒气扑面而来,崔木根对她的印象只会是四个字:冰清玉洁。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崔木根这才发现,她高挑的身材居然比自己还高出了那么一点点,只见她把嘴里的烟喷了崔木根一脸,然后问道:“你是一直暗恋着老娘,还是一见钟情呀?”
因为她进门时是一语不发地坐在台子前,虽然一出手便四座皆惊,但大家还没看出她的本质,现在看她那神态和语气,纷纷议论道:“这是何方神圣呀?”
“该不会是百乐门的当家花旦洪小曼吧?”
“放屁,洪小曼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些人当然都不可能到百乐门那样的地方去,对于当红交际花洪小曼也只是耳闻而已,至于已经退隐的赵云倩,就更不认识了。
“洪小曼算什么?”赵云倩白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又朝崔木根转过脸去,问道:“我说土财主,知道请我坐台,一夜要花多少钱吗?”
第二零七章 赌场惊艳(2)()
大家都以为崔木根拿出来的是银票,能够一下拿出一张十万大洋的银票,就算他是乡下来的,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土财主,人们很容易就会想到:他会不会是黄金荣、杜月笙、关啸涛或者匡从喜家从乡下来的亲戚?等有人看清楚是一张借条之后,几乎笑喷了出来。
“去你妈的小赤佬,骗子呀?”
“操,没见过这样的小瘪三!”
“傻子吧?”
“这人有病,段爷,豹哥,还不叫人把这个小赤佬轰出去!”
这也不怪大家都在起哄,上海自开埠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个人在约女人的时候打过白条子,何况还是一张写给别人的借条。换句话说,哪个女人要是被他玩了,还得拿着他写给别人的借条找他要钱,这不扯淡吗?
这时,旁边有人不屑地说道:“哟,你这还是准备向司马爷借钱呀?等借来后再说吧!”
另一个人凑过来一看,说道:“还真是写给司马大爷的,哎,我说小赤佬,你怎么不直接写给日本的天皇呀?”
站在他身边的豹子看过那张借条之后,气都不大一处来,只见他伸手把刚刚扔在桌子上的两块大洋,又捡起来放进口袋,在他看来,用大洋打发象崔木根这样的神经病,简直就是多余的。
“哎,”他伸手一把抓住崔木根的肩膀:“如果是司马爷写给你的借条,我们还真的摸不清你是哪路神仙,你这可是写给司马爷的,十万太少了吧?怎么着你也得写上个百儿八十万的,你不知道司马爷有多少钱吗?”
“放开他!”大家一惊,就在几乎全场都在讥笑崔木根的时候,赵云倩却瞪了豹子一眼:“怎么着,瞧不起他是怎么着,有种你也写张哪怕是十块大洋的条子,给司马爷试试看。”
因为赵云倩是场子里难得一见的贵客,本来大家都在帮着他在奚落崔木根,看到她反过来竟然在为崔木根说话,豹子看了段奎一眼,段奎也是看到赵云倩的财大气粗,所以朝豹子使了个眼色,豹子便把手从崔木根的肩膀上放下。
“小姐,”段奎像是生怕赵云倩会把桌子上那三张银票给收回去了似的,立即拿起缸筒在手里摇了摇,然后往台子上一扣:“你可想好了,是大还是小?”
按照规矩,一般是等庄家摇好后才下注的,赵云倩先下了注,所以段奎又追问了一句。
“我小貂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大!”赵云倩此话一出,无异于旱地惊雷,众人在稍事寂静之后,顷刻之间就象是炸开了锅。
“什么,她就是已经从良了的小貂蝉?”
“怪不得出手阔卓,段爷,今天你的场子可是遇到贵人了。”
“都说如果小貂蝉赵云倩不走,就没有今天白玫瑰洪小曼的如日中天。”
“这娘们倒是挺俊的,但要说是小貂蝉,恐怕”
赵云倩既不关心开大开小,对大家的议论更是充耳不闻。只见她伸手拿起崔木根放在台子上的借条,在崔木根的面前晃了晃:“你真的打算出十万大洋请我坐台?”
崔木根点了点头:“是的。”
“好,明天晚上七点半,百乐门,我们不见不散!”说着,她把那张借条往崔木根的胸口一塞:“明天要是不来,你就是小狗!”
说完,她拨开围观的人群,迈着有点摇晃地朝外面走去。
“哎,小貂蝉赵小姐,我这缸还没看呢!”段奎突然喊了一句。
赵云倩头都没回,只是抬手一摆:“我知道一定是开小。拜拜!”
明知道是开小,她却押大,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心想:她这是醉了,还是摆阔?而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崔木根是骗子、白痴和精神病的时候,她却一口应允出台,而且还不见不散,这就让大家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哎,段爷,你倒是开呀,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大是小?”
“就是呀,开开看看!”
在众人的起哄下,段奎拿起缸筒,果然开的是小。
崔木根看到赵云倩走到了门口,立即跟了过去,一直站在人群中没吱声的瘌痢头和干豆角也准备转身,就在这时,只听段奎突然骂道:“妈的,不长眼的小瘪三,把老子的财路都给断了,现在想走?来呀,豹子,把那小子的胳膊卸下一只来!”
崔木根走出台子大约七、八米远,那张台子大概有四、五米长,也就是说,段奎距离崔木根至少有十多米远的距离。但几乎就在瞬间,崔木根回身一跃跨过众人的头顶,不偏不倚地在豹子的头顶踩了一脚,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崔木根已经侧身顺着台子朝前一滑,“噗”地一声,伸腿就是一脚,用脚板朝段奎的胸口蹬去。
“啪嗒”一声,段奎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而段奎整个人却倒飞了出去,等他在空中飞行两、三米远就要落地的时候,崔木根的一条腿又立即飞到,直接踢向他的肩膀,直听“咔嚓”一声,他的左手臂被生生踢断。
“哎哟,我的妈呀——”段奎“噗通”一下跌倒在地,半天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在场一百多人,包括豹子和段奎其他十多个兄弟在内的一百多人,个个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鸦雀无声得就像是一群泥塑。
“你不是司马俊的门生吗?”崔木根冷声道:“你赶快把他给找来,半个小时后我再回来,如果见不到司马俊,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看到赌场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赌徒们都想溜之大吉,但瘌痢头和干豆角却把大门一关,一人掏出一支*对着他们:“我们崔哥说了,司马俊不来,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
段奎手下的兄弟们,包括豹子在内,人人都身藏斧头和砍刀,但却没有枪,见瘌痢头和干豆角一人拿一支枪在手里,于是纷纷退到后面朝段奎围过去。
“段爷,你快给司马爷打电话呀!”
“是呀,看样子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司马爷要是不来,我们都得玩完。”
“菩萨保佑,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呢!”
“段爷,你倒是说话呀?”
大家一边把段奎扶起来,一边吵吵嚷嚷地要他给司马俊打电话,痛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的段奎哭笑不得地说道:“司马爷怎么会到我我们这小地方来?”
“那怎么办呀?”
“段爷,你可害死了我们!”
“兄弟,”段奎让豹子和几个兄弟扶着自己走向瘌痢头和干豆角,忍着剧痛艰难地问道:“请问你们是那个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