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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许多所谓的奇谋妙计,往往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硬着头皮施展出来的。若是手掌握着绝对优势的武装力量,不用什么计谋就能推平对手,又有那个脑残的傻瓜会喜欢去玩这种心跳游戏?
嗯,大概也真的只有脑残和傻瓜,才会信奉什么锦囊妙计了……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由于战场位于一切法术都无法生效的死魔法区,草原上的龙巫教祭司全都拒绝随军出战,而理由也很充分——自己到那边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并且还有可能染上魔法瘟疫……
如此一来,军队在战场上的法术支持就没有了,而且战后的医疗抢救也只能完全依赖不怎么可靠的土方子草不过这并非无法克服的问题,以前的图坎人可是连草都没有,不也彼此砍杀着撑过来了?
他低头咳嗽几声,略微眯缝起眼睛,打量着远方的骊轩城。然后便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看到孤零零的一骑信使从城内飞驰而出,朝着自己这边奔来,后面似乎还跟着几辆驴子拉的大车,上面装满了货物。
“……哟呵似乎是求饶的家伙过来了”艾克林恩吹了声口哨,“……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应付?”
“……先听听这帮懦夫们在临死之前,究竟想出了些什么有趣的说辞吧就当是解闷好了”
纥达虎力王子咧嘴一笑,满是老茧的大手却按上了刀柄,“……唉,不过说真的,长生天在上,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猥琐的卑贱家伙前来摇尾乞怜,跟吝啬鬼似的献上一点儿可怜巴巴的东西,或者把他们最难看的小妾送来陪我睡觉——你愿意跟这些哀号的婆娘上么?”
“……这个么……我更愿意先砍了这些吝啬鬼的脑袋,然后搂着他们最漂亮的v儿睡觉”
艾克林恩也冷哼了一声,随口附和道,“……哼哼,真是肤浅莫非他们以为只要拿出这点东西,就能把我们像叫1a子一样打走么?我都快要替他们感到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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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平线另一端的骊轩城,在经历了一夜的惊惶和甚至酿成几起踩踏事故之后,等到黎明日出的时候,也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一缕缕做早饭的炊烟,又一次像往常那样,在城内各处街区冉冉升起。
——盐湖堡的陷落,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既然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透过望远镜的居高观察,以及少数勇敢斥候的打探,骊轩城方面很快就初步确认了来袭者的身份和兵力——去年林天在城下铩羽而归的纥达虎力王子,如今又一次卷土重来了
不过,虽然在盐湖堡外的营寨里,竖立着代表纥达虎力王子亲临的黑绸金边华丽旌旗,但他这一次带来的士兵数量,目测下来倒是很有限,总共就是两千轻骑兵而已。没有攻城的笨重器械,也没有运输粮秣的辎重车队。看上去似乎只是一次草原游牧民寻常的“打草谷”,也就是例行的烧杀劫掠抢东西而已。
当然,若是在措手不及之下,让郊外那些来不及收拾的田野、庄稼和谷仓,被他们像蝗虫似的洗劫一空,那么也要不了多少次,骊轩城就会因为饥荒而陷入困境了。
所以,如果是在平常情况下,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骊轩城方面应当主动出击,驱逐这些劫掠者。
但眼下既然这些骊轩市民都已经决定放弃城邦,举族迁移到费伦大陆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为了保卫家园而决一死战、浴血牺牲的多余心思。而前来救援他们的菲里。泰勒元帅,更是不愿意在这里莫名其妙地折损自家嫡系士卒,打一场毫无收益和意义可言的愚蠢战争。
至于前一夜惨死在盐湖堡的三百将士,虽然他们的死讯让城内的亲人们扼腕叹息、痛哭流泪,但也不能仅仅是为了替他们复仇,而让已经山穷水尽的骊轩城,还要搭上更多的人命吧
于是,骊轩城内的诸位执政权贵,在定下心神吃过早饭,然后聚集在元老院内进行了一番商议之后,便确定了破财消灾的总方针。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牺牲,诸位元老贵族纷纷搜刮家底,想方设法凑了一笔金银财宝、布匹绸缎,还有若干酒糕点,一起装上大车拉出城去,向纥达虎力王子“进贡赎罪”。
此外,元老院还用克莱尔。贝尔特v王的名义,写了一封卑躬屈膝的书信,天坠地许下了一堆根本不可能兑现的条件,例如臣服效忠、定期进贡、jia出人质,允许图坎汗国在城内进驻税官和军队之类……总之就是一心想着先把这伙强人哄走,让开一条出城的道路。然后么,自然就是大家一起打点行李跑路,永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从此再也不管帐了
很遗憾的是,他们这一次所面临的凶残入侵者,并不是只要用卑辞厚币就能轻易打走的……
于是,在派出了求和使者的半天之后,城内诸位望眼y…穿的元老们,便收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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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时分,诸位城邦权贵和被困城的耐…瑞尔援军将校,在骊轩城的元老院会场之内济济一堂,围着一封刚刚从城外纥达虎力王子大营内收到的回信,一个个彼此面面相觑,怔怔地直愣。
——在数个小时之前,盘踞在城外盐湖堡立帐的纥达虎力王子,很高兴地收下了骊轩城内送来的金银财货、美酒腊并且直接用它们来犒赏将士,但却断然拒绝了骊轩城当局的求和条款。
奉命出使的那位倒霉鬼,被纥达虎力王子亲手割掉了耳朵和鼻子,然后带回来这样一封傲慢的回信——是这位“毁灭王子”用手指蘸着信使脸上流淌的血,在一张粗糙的羊皮纸上写成的:
“……城诸位的礼物,本王已经收到,但在不久的将来,你们的财物将皆为本王所有,而你们也将成为本王的奴隶和俘虏。所以,眼下根本无须你们多此一举,把财物搬出宝库,运送到本王的军营里来——虽然本王惊讶于你送来的礼物竟如此之少从现在开始,请你们做好守财奴的本分,替本王看管好各自的宝库。当本王想取走它们的时候,自然会亲自动手
至于有关贵国v王向我臣服效忠的意愿,本王也已经知道了。但是请务必告诉她,本王如今不接受一般的宣誓效忠如果她真的希望保留下命,成为我的臣仆,就给我脱光所有的衣服,自己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镣和项圈,最好再a上一条狐狸尾巴,然后乖乖地洗干净身子,到我的寝帐里来跪着等我对于她传闻的1a容月貌,本王已经感兴趣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正想要o1出时间,好好地玩赏一番……”
看完这封傲慢到令人指的最后通牒,众人全都被吓得够呛,只得收起了破财消灾、委曲求全的心思,全心全意的秣马厉兵,征壮丁,布置防务,准备迎击纥达虎力王子的进犯。
但与此同时,不少人其实也在心存着一分侥幸——或许这位凶暴嗜血、狂傲自大的图坎人王子,只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其实并没有强攻骊轩坚城的打算?
毕竟,如今在他身边只有两千轻骑兵相随,却没有携带什么粮秣辎重和攻城器械,不要说攻打防御坚固、地势险要的骊轩城,就是想要长久地在郊外驻扎围城,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在提心吊胆地等待了几天时间之后,这一份消极避战的侥幸心理,又一次彻底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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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里。泰勒元帅站在骊轩城头的一座瞭望塔上,静静地俯瞰着远方那沙尘弥漫的戈壁旷野。
嶙峋的怪石、飞扬的沙砾和低矮的多刺灌木之间,一片无边无际的帐篷之海,已经蔚然成型。
在纥达虎力王子率领轻骑兵袭占盐湖堡之后的几天内,越来越多的图坎军队,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在他们当,既有少量骑着高头大马,甲装整齐的图坎汗国王庭jīg锐骑士,也有更多服饰杂武器各异的附庸部落助战骑手,还有身披亚麻布长袍,乘坐在骆驼上,用以代替马匹的附近沙漠部族骑兵,可以认出其有不少骊轩城附近的邻居,显然是被图坎游牧民强迫着裹挟而来的。算上先前跟随纥达虎力王子已经抵达城下的那一批,总计约mo四五千骑。
至于跟在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士们后面,和运载辎重的“勒勒车”一起抵达的步兵,虽然为数众多,但军容风貌相对来说就要寒碜得多了——能装备上藤条盾牌和铁头长矛,再加上一身皮甲或一块iog甲,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上乘jīg兵。剩下的很多人不但没有任何护身的头盔和铠甲,而且衣衫破烂,双脚赤足,手里多半仅仅握着一些已经生锈钝断的朽坏刀枪,甚至干脆只拿着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的草叉棍ba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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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远方的入侵(下)
四十、远方的入侵(下)
四十、远方的入侵(下)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衣衫褴褛、目光呆滞、伤痕累累的战俘和奴隶,身上戴着枷锁,被铁链或草绳栓成长长的一串,让凶残的汗国士兵们一路用皮鞭ōu打着押送而来,似乎是预备作为填壕沟的炮灰来使用。
他们大多都是来自于周边的沙漠绿洲部族,也就是骊轩城的盟友,可惜在前不久的扫战中兵败被俘——图坎人在攻城的时候,一向都很习惯驱赶敌方城市周围的居民,放在自家兵马的前面当替死鬼,顺便拿他们的血之躯,来消耗守军的箭矢和弹而这一次显然也不例外。
大军汹汹进bī,孤城危如累卵。
面对着城外这样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迎面扑来……纵然是站在高大巍峨的城墙之上,也让人不由得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终于还是来了啊”
年轻的骊轩nv王克莱尔。贝尔特,伸手扶着城墙瞭望塔顶端的垛口,望着军容鼎盛的入侵者幽幽地叹息道,说出了这句不知道是该让人更加紧张,还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话。
“……两千到三千名图坎本族jīng锐骑兵,上万名各式各样的杂牌附庸军,还有奴隶、仆人和俘虏……总共合计在四万人以上这位‘毁灭王子’纥达虎力,如今还真是把自己的家底全都搬来了呢”
对此,菲里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在纥达虎力王子的麾下,是这样一支成分复杂、素质参差不齐、装备简陋到不靠谱的军队,但仍旧是四万人以上的大军。比城内的军队最起码多了十倍。
他回头望了一眼城内,在街道上、小巷里、广场中,还有一些和城墙相连的塔楼顶上,此刻都满满当当地站着武装起来的骊轩市民,还有逃难至此的吐蕃高原难民。他们当中有白发老翁,有半大少年,甚至还有满脸横的健壮f…人,却没有多少适龄的青壮男丁——全城在战前总共就只有不到两万人口,在经历了去年的jī烈攻防战和前不久的盐湖堡陷落之后,骊轩城仅有的一些青壮年男也快要死伤殆尽了……
不仅是兵员素质糟糕,这些人的军械装备也同样粗劣,大多只有最便宜的铁头长矛和木质盾牌,在一些膀大腰圆的f…人手中,甚至还握着菜刀、杀猪刀和擀面杖。那些从地下城ōu调过来的矮人战士,除了狼牙bāng和铁锤之外,倒是还装备有一些自制的简陋火器,但数量上实在是相当的可怜。
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部巨大的战争机器,城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服务。尽管军容不佳、军械粗劣,但却并不能掩盖人们脸上透出的决绝神以及毅然赴死的悲壮气魄。
当站在城上的哨兵,把看到的情况回头传递下城墙的时候,站在下面紧张备战的众人,就一边iǎn着嘴一边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