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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有内奸想要借刀杀人啊!还得是位高权重,能够调动皇家兵工厂附属机构的那种……”
丹尼尔恨恨地将这枚附魔炮弹砸回泥里。然后满腔悲愤地仰天长啸,“克鲁泽!你这个杀千刀地剥皮老变态,一天不给自己人找麻烦,难道就会死吗?”就在距离丹尼尔不远的地方,那个和他缠斗多时地死对头。此刻居然也在用心中最恶毒的话语,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的上级领导。*****
“特库姆塞!你这个杀千刀的卑鄙老混蛋!枉我还把你当朋友,居然玩借刀杀人的把戏……我诅咒你这辈子头上流脓身上长疮,生儿子没**!”
老祭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蒲扇般地双掌深深插进泥泞之中,竭力想要支起身体钻出来。无奈压在他脊背上的负担实在是太过于沉重,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刚撑起来的身体又摔倒回地里。如果不是曼努埃尔抽手扑倒得快,怕是要当场双臂粉碎性骨折了。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不小心让下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两眼前金星乱冒,嘴里满是血液的咸腥味,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这该死的尴尬窘况,竟然全是拜特库姆塞的特种弹”无差别炮火覆盖所赐:弥漫萦绕的密斯拉之雾,不仅剥夺了精灵军的一切施法能力,也给骑在铁蟑螂背上的印加祭司们带来了同样严重地灾难,把他们统统关进了一个个铁棺材之中——失去了最后一点调用魔力的能力之后,体虚力弱地神棍们不但无法再驱使铁蟑螂爬离此地,甚至连卸下身上的这套重装铠甲都不可能了!于是,这些倒霉蛋只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很白痴地戳在这一个个不会挪动又密不透风的铁棺材里。等待着己方攻击部队的救援与解放……或是等待精灵军尖兵的淬毒匕,让他们得到解脱。
而最倒霉的曼努埃尔大祭司。更是在运动中让骤然急刹车的铁蟑螂给抛飞了出去,随即不幸地被压在了自己的坐骑下面……虽然依靠着一身重甲的防护,曼努埃尔虽然摔得头晕眼花,倒是没有受到太严重地伤害。但是无论他怎么拼命挣扎,都被铠甲和铁蟑螂地双重负荷给压得死死的,实在是抽身不得。
在他地四周,依旧是那副地狱般的景象。短短一刻钟的非理性群殴,就使得包围圈中的五千名印加战士减少到了不足两千。满地都是恐怖的残肢断骸,许多尚未完全死绝的战士,血肉模糊瘫在泥泞里,伤势加上狂化的后遗症,几乎将他们的力气统统消磨干净,连哀号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用来动地毯式心灵攻击的魔法阵虽然已经消散,但是受害的神智和却是再也无法恢复了。狂化魔法一结束,他们就浑身抽搐着扑倒在地,变成了残废或白痴。有的趴在泥里来回打滚,将自己变成一只泥猴,并且做出种种白痴得不能再白痴的白痴行为;神志稍微清醒一点的,则撕裂衣服包裹伤口,艰难地试图爬回己方阵营。只是大多没爬出多少距离,就一头栽倒,停止了呼吸——刚才那一场群架中,人人都受创不轻啊!
当然,同样身处绝境的曼努埃尔,是绝对没有这个闲功夫去管理他的临时下属了。他得先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
“该死的,我都要被压扁了……”
听着铠甲传来吱吱嘎嘎的刺耳噪音,被困在其中的老祭司痛苦地呻吟出声。虽然早在领队冲锋的时候,他就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但越是萌生死志的人,往往也就越是看重身后的名声。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既然已经决定奔赴黄泉,那自然会想要死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
而曼努埃尔大祭司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是“单骑冲阵,力压千军,终究因寡不敌众,屡破敌阵之后力竭而死”,那样的话曼努埃尔大概还能凑合着接受。但要是被记录成“眼高手低,骑术不精,被自己的坐骑和铠甲压成一陀肉饼”……这,这也实在太挫了吧!
但是,无法捉摸的命运就是这样可恶,偏偏给这位老人开了这么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嘣!某片相对单薄的甲叶承受不住铁蟑螂的重压,在一声清脆的哀鸣之后,就此宣告寿终正寝。曼努埃尔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背上的负担又沉重了不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假如甲叶继续崩坏的话,自己怕是很快就要压断肋骨而死了吧!然后,还要被慢慢地压扁碾碎,变成一摊只有苍蝇喜欢的生鲜肉糜……
无限的绝望之下,他艰难地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中的白色战舰,出了悲愤的怒吼。
“特库姆塞!你这个该死的老混蛋!我恨你!”
一百零五、龙骑士的逆袭(上)
一百零五、龙骑士的逆袭
“嗯哼,效果似乎还行,那家伙也不是完全在吹牛……吩咐炮兵再射一轮开花弹作为掩护,然后让参谋部拿一份计划出来,安排禁卫军不留预备队,准备全体出击!什么?你问我密斯拉之雾能持续多长时间?我还想问你呢!关于这个问题,怕是连把东西给咱们的那个剥皮老变态都不一定清楚……”
作为肩负着敌我双方无数人切齿怨恨的对象,从特库姆塞的表情中却是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负罪感。洋溢在他脸上的,似乎就只有自内心的轻松微笑。
真是不容易啊,放弃了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把部队拉回到这该死的时光神殿来,又遇到了太阳女神长眠的晴天霹雳。如果再不能取得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他**底下这个摇摇欲坠的王位,怕是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了——骁勇彪悍,崇尚武力的印加人,决不会允许一位带给他们连绵失败的君主继续留在宝座上,哪怕他之前取得过更多的辉煌胜利。
此时此刻,特库姆塞正站在祥瑞号船头,意气风地指挥若定。那张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古铜色面庞上,自开战以来就萦绕不去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虽然黑色的瞳孔中依旧流露出一丝疲惫,但是胜利的喜悦仿佛最美妙的仙药,很有效地抚慰了特库姆塞的身心,连那一条条岁月留下的沟壑皱纹,似乎都一并舒展开来了。
在“敌军魔法战力瘫痪”这一空前利好消息的刺激下,设在舰上的印加军总指挥部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记鞭子,运转的节奏一下子大大加快了。
“陛下的要求是不留预备队,全军压上去……通贝斯港围歼战?嗯,这一份似乎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没有留预备队。只要把防御敌人登陆增援的部分去掉就可以了……哦,兵力也要修改一下,那时候我们有足足七万人。现在却只有三万多,而且只有一万是禁卫军……”
或许是被空前的利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特库姆塞竟然推翻了原本步步为营,稳健推进地作战预想,让他的参谋们在几分钟内作出一份全军总攻击的规划来。万般无奈之下,经验丰富的印加参谋军官们只好翻开芦苇编织的公文包。找出以前某次类似条件下的战役规划书,再根据实际战况稍微修改一下,就交给特库姆塞审阅签——感觉上很像是懒惰地大学生剪切拼凑论文,虽然有点儿戏,但实在是很便捷。
于是,国王陛下大手一挥,一道道命令便如流水般传下去,繁重的传信工作将仅有的几个雄鹰骑士支使得上气不接下气。书颇为讽刺的是,其中没有任何一份公文是用本国文字写的。反倒用上了敌人的精灵语——需要十二年学习才能读懂,二十年专业训练才会书写,而且不晓得与时俱进。缺少许多诸如“火炮”、“弹药”、“阵地”等等重要军事术语的古董型语言,有哪个军事家敢用?
由此可见,尽管精灵殖民对印加人的军事侵略做得比较糟糕,但文化侵略倒是进行得异常成功,假如从这方面进一步入手的话,倒也不是不存在“和平演变”地可能性……当然,这种概念实在是超前太多了,不可能被只知道崇拜刺刀、大炮和攻击魔法的精灵殖民所理解。
随着全军攻击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印加禁卫军地出击阵地上立时号角长鸣。战鼓擂动,旌旗招展。仿佛一头酣睡的巨兽突然苏醒,从开战以来始终拥兵不进的印加禁卫军,在摩拳擦掌了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有了泄的机会。
菲里站在船舷地栏杆边上。从高处往下眺望。觉战舰下方地前后左右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全副武装地印加人。那些一直在原地休息地士兵。本来就被同僚们死伤累累地惨状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更是两眼充血。兴奋得嗷嗷直叫。简直比食人生番还要嗜血。比中了狂化魔法还要狂暴……他都有些怜悯那些即将遭遇悲惨命运地精灵军了。片刻之后。两万只军靴扬起了漫天地尘土。兵器地锋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仿佛绵延到天际地长方形军阵。在一片嘈杂声中渐渐成型。然后便朝着湖滩地战场缓缓压去。气势如山岳般厚重。看上去简直能碾碎整个世界。
一万禁卫军按照冷热兵器混用时代地标准配置。长矛兵在前。火枪手在后。为数很少地骑兵游弋在两翼。还有一部分炮兵推着轻便地小口径野战炮。尾随在后面。准备通过“大炮拼刺刀”地蛮干办法。为步兵提供跟进地炮火掩护。至于那些看似很威猛地铁魔像。因为密斯拉之雾地关系。就只能弃置于出击阵容之外了。
“不愧是陛下地心腹之军。果然是训练有素。气势逼人啊!”
对于眼前这台能够在十分钟内完成全部准备。一刻钟后就动整体攻击地高精度战争机器。菲里看得是赞不绝口。如果换成他麾下地巨熊军团。即便是阅兵式地时候列个队。最起码也要花上一个小时。一旦真地上了战场……光是如何处理那一大堆莫名其妙冒出来地病号和失踪。就足以让各级指挥官焦头烂额了。
不过。在他看来。特库姆塞事实上并没有把握好全军出击地时机。如果要追求杀伤效果地最大化。印加禁卫军应当是在密斯拉之雾释放之前就完成所有地出击准备工作。然后等到这些“特种弹”一落地爆炸。就立即吹号出击。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反应地空隙。
这样一来。精灵军弄不好甚至连恢复联系。整顿军心、垂死顽抗地机会都没有。就会在一片慌乱中轻易垮掉……当然。这得建立在特库姆塞对“特种弹”很有信心地基础上。而对照之前地表现。他似乎对这玩意地效果抱着强烈怀疑态度……
话说回来,对于这个老头子是如何在这一穷二白的雪域高原上,折腾出如此高技术含量的魔法兵器,菲里也是抱以十二万分的好奇。在“文明世界”的观念中。这片土地可是比新耐色瑞尔十三州殖民地更名副其实地“魔法荒漠”,可偏偏
当然,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菲里也很清楚这一点,还是继续说点客套话,拍拍对方马屁比较合适——只是特库姆塞似乎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对于他的赞叹
“看起来。这些顽敌已经是穷途末路,似乎马上就要在陛下的勇士们面前一败涂地,让您的武勋再添新章了。”菲里不算太违心地恭维说,同时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半真半假地提出了一个貌似有些意义地军事问题。
“不过,对于精灵军的阵地设置,鄙人实在是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放弃了周围的各处高地,偏偏要选择这片毫无地利的湖滩进行死守呢?莫非,这些家伙的脑袋被驴踢了。认为精灵舰队有办法突破陛下的都库斯科,溯河而上,再穿越整个月亮湖来这里救援吗?”
他只不过是很缺乏逻辑地随口唠叨了几句。不料对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特库姆塞脸上洋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