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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的三个雇佣兵只能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冲进去救助那个倒霉的同伴,要不现在自己也会像那些倒霉的家伙一样,被炸得满地找牙了!
隐藏在街道中遗弃的那些破旧家具或杂物后面,三个雇佣兵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气氛——死胡同唯一的入口处竟然没有人再朝里面冲了!
那些杀红了眼睛的小镇居民是绝对不会懂得什么战术的,在他们看来,战斗的双方必定要有一方彻底被屠杀干净了才算是终结。在这种暂时的寂静之后,接下来的将会是怎样惨烈的进攻啊?
静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死胡同两旁的屋顶上传来的脚步声,几个装满了燃油的瓦罐被扔了下来,在狭小的街道上碎裂开来,尽管没有被点燃,但那些用汽油和其他的动物油脂调和出来的粘稠燃油却溅的仅剩的三个雇佣兵满身都是。尽管道路两旁屋顶上的人没有露面,但他们那高门大嗓的吆喝声却让三个被溅了满身燃油的雇佣兵们一阵心寒——还好这帮子扔油罐的家伙来得仓促,忘记了随身带上火种,此刻正满世界的寻找着能够引火的东西呢!
趁着胡同口的人还没来得及攻击,三个雇佣兵一溜烟地朝着身边的一幢房子里窜去。领头的一个雇佣兵刚刚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一个镶嵌着钢钉的大木桩便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木桩砸中的雇佣兵只来得及发出了半声惨叫,整个人已经被砸得飞了出去,沉重地撞在了街道对面的土墙上!
随后被引发的陷阱更让那两个幸存的雇佣兵吓得肝胆俱裂,在那个摇来晃去的大木桩上连接的一些绳索和滑轮作用下,胡同两侧的墙壁上竟然反弹出了一根根弹性极强的长条型木棍,像是有个看不见的行刑者在用那些木棍抽打着狭窄的街道,而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木棍上竟然还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钢钉!闪躲不及之下,两个倒霉的雇佣兵几乎同时被那些分部密集的木棍打了个正着,浑身上下都多出了好几个冒血的大窟窿!
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倒卧在血泊中的雇佣兵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打开了肩头上的短距离单兵联络器狂喊着:“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
出乎他的意料,前一分钟还能保持着畅通的联络竟然出现了不应有的阻塞,从受话器中传来的痛苦呻吟丝毫也不比自己发出的喘息逊色,当冲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小镇居民挥舞着收割玉米的镰刀砍将下来时,命在旦夕的雇佣兵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后继的援军,也完了么?
早在第一批冲进小镇的雇佣兵遭受袭击的同时,等候在小镇外围的那些墨西哥雇佣兵不等史罗德发出讯号,早已经嚎叫着冲了出去,从小镇的另外两个方向发起了冲击。
收获完毕的玉米田里堆积的那些玉米杆是绝对不可能阻挡飞驰中的沙漠越野车的,既然贯通小镇的道路上有埋伏,那么从侧翼进攻是每个职业军人的最佳选择,只要能懒腰截断那些伏击者的阵势,那么被包围起来的同伴将配合自己来个中心突破,反败为胜!
扇型分开的沙漠越野车那宽厚的轮胎碾压着沙地,一路咆哮着冲向了毫无动静的小镇侧面,虽说小镇的中心早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但小镇的侧翼却丝毫没有动静,对于这种异样的安宁,沙漠越野车上的雇佣兵们已经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那些破旧的房屋,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十几辆沙漠越野车上的武器将毫不留情地朝着有动静的地方来上一场金属的暴雨!
几公里的冲击距离转瞬即逝,再往前几百米就是那些收获过的玉米田,只要到达了玉米田的范围,所有的雇佣兵将下车进行徒步推进了,冲在最左侧的一两沙漠越野车上搭载的几个雇佣兵已经开始准备工作,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假设最后的两门小型迫击炮了!
驾驶着沙漠越野车的雇佣兵几乎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选择了一个最合适架设迫击炮的位置,那是一个接近一米的土坎,在土坎后面,还有一大片相对平整的土地,从这个位置开始计算,整个小镇都将笼罩在迫击炮的射程之内,即使那些徒步推进的雇佣兵受阻,这两门宝贵的迫击炮也可以提供最佳的火力支援了!
笔直的朝着土坎冲去的沙漠越野车轻轻地颠簸着,越接近那个土坎,地面就越显得平整,这……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从侧面传来的车辆轰然陷落的声音和搭载的那些雇佣兵的惨叫适时地响起,驾驶着车辆冲向土坎的雇佣兵惊讶地转眼看去,却发现那些排列成整齐扇型的沙漠越野车竟然在一瞬间少了大半,而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竟然出现十几个巨大的窟窿!眼看着又一辆正常行驶的沙漠越野车莫名其妙地从地面上消失,陷落到了深深的陷坑里,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的驾驶员慌忙踩下了刹车,但……为时已晚!
沙漠越野车那巨大的前轮已经陷落到了那个隐蔽得极好的陷阱中,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砂土和底盘的摩擦声,原本就有些超载的沙漠越野车只是挣扎了几秒钟的功夫,在来不及作出反应的雇佣兵们的惊叫声中来了个漂亮的倒栽葱,沉重地坠落到了深深的陷阱里,除了坐在车尾的两个雇佣兵见机的快跳车逃生之外,其他的雇佣兵都被倾覆的沙漠越野车压在了下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了!
仅剩的几台沙漠越野车上搭载的雇佣兵们谠目结舌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折损了大半的人马,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些听见了枪声就满地乱跑的土包子么?这仗到底还怎么打?
小镇的侧面还是那样的寂静,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可越是这样,残存的这些雇佣兵们心头的恐惧感觉就越强烈!雇佣兵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即使是面对强大的对手,面对着看似无法挽回的败局,这些雇佣兵们也有一战的勇气!
可是,面对着看不见的对手,该怎么办?
只是迟疑了几分钟时间,所有的雇佣兵又见到了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从玉米田中飞出了十几团火球!
尽管那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墨西哥人传统的捕猎鸵鸟或其他小动物的飞索,尽管飞索上那原本应该是铅球的位置换上了被点燃的油罐,可就凭这些,就能在一两百米之外击退这些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么?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了,被那些胡乱扔出的油罐引燃的玉米杆迅速地燃烧起来,或许是因为玉米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原因,从那些没有发出多大火焰的玉米杆中散发出了浓厚的烟雾。几个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小镇居民似乎也为这种并不成功的拦阻所惊慑,几乎在同一时间跳了出来,顺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田埂或土坎跑了个无影无踪。
见到了自己的敌人在狼狈的逃窜,几乎所有的雇佣兵都定下心来!只要对方还是血肉之躯,那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了,趁着燃烧的玉米杆还没有完全阻隔通往小镇的道路,所有的雇佣兵都跳了起来,笔直地冲进了那越来越浓厚的烟雾之中!
燃烧不充分的潮湿的玉米杆散发出来的味道的确很难闻,有着一种植物发霉后的气息,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膻腥味道,猝不及防的雇佣兵们或多或少了呼吸了几口夹杂这样怪异味道的空气,几乎每个人的喉咙都开始隐隐作痒,有一种想要咳嗽的感觉。飘散在空气中的烟雾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产生了一种轻微的痕痒感觉,这又让冲击中的雇佣兵们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耐不住咳嗽的欲望和越来越强的痕痒感觉,烟雾中的第一声咳嗽响起之后,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替代了沉默中的冲击脚步,越来越多的雇佣兵们减缓了脚步,一边咳嗽着一边抓挠自己暴露在衣服外面的头脸和脖颈,不知不觉之间,第一个耐不住痕痒的雇佣兵开始停下了脚步,甚至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没命地抓挠起来。
混杂在那些潮湿的玉米杆中间的荨麻和毒蝎粉末在不充分的燃烧下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有毒微粒在接触到鼻腔或喉咙的粘膜,还有那些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沾满汗水的皮肤之后,逐渐产生的痕痒足以让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痛苦得无法忍受!从小镇侧面观察着自己的杰作,李文寿得意地点上了一只香烟,半靠在了作为掩体的沙袋上:“让他们折腾去吧!被我这独门毒药沾上的人,至少要痛苦个一天,而且越抓越痒,等我们收拾了其他的人,再慢慢地解决这些满地乱爬的家伙好了!”
远远地看着小镇中发生的一切,史罗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难以觉察的赞许,但更多的却是得意的表情。
早已经知道小镇中必定有着各种各样的埋伏,也知道再小镇中指挥抵抗的必定是一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如果没有这些傻乎乎的墨西哥三流雇佣兵去打头阵,那自己带来的这些撒旦军团的精锐怎么才能用最小的损失换取胜利?班沙给的酬劳虽说丰厚,但分给这么多人,总是感觉到一点可惜的,既然能有个省钱而又确保安全的方式,那么,何乐而不为?
微微转过身子,史罗德看着自己面前的四十多个撒旦军团的精锐部下。每一次出战前夕,史罗德都习惯仔细地打量一番自己的部下,或许,在几分钟之后,这就是大家活着相见的最后一面了!经历了太多的四处征战,有的人已经过早的有了花白的头发,还有的人裸露出来的身体上,也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微微叹了口气,史罗德轻轻地拍拍身边的一个有了白发的部下,顺势从腰间抽出了那支跟随了自己很久的格洛克-17手枪:“很久之前,你们中就有人跟从着我四处征战,也有一些人是刚刚加入撒旦军团的,只和我有过一两次的合作,但我们之间建立的信任和了解是坚不可摧的,那是我们用彼此的性命和鲜血所验证过的!我相信你们的技术,也相信你们的勇气,更相信你们对于撒旦军团的忠诚!雇佣兵没有国度,但雇佣兵拥有的荣誉却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为了我们所能保持的最后的值得骄傲的东西,去作战吧!”
第二部 第七十六章 诱饵
尽管晁锋和SB吼叫着连踢带踹地压制那些企图冲出掩体收拣武器装备的小镇枪手,但看着自己的那些靠近小镇中心的同伴已经在撞成一团的车辆附近搜寻,有的人手中已经抓起了那些战死的雇佣兵留下的枪支,几乎每一个藏身在掩体或房屋中的小镇枪手都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嗷嗷叫着冲了出去!直到前苏联制造的大口径速射迫击炮的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小镇中央时,那些被战胜的喜悦冲混了头脑的‘卡轮’部族的枪手们才开始清醒过来,纷纷惊叫着窜进了街道旁边的房屋中!
而那些在撞成一团的沙漠越野车边寻找着残存的武器装备的小镇居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第一发大口径炮弹准确地砸在了那些撞在一起的沙漠越野车上,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围绕着那些沙漠越野车拣武器的小镇居民无一幸免,漫天纷飞的血肉残肢夹杂在呼啸的弹片和沙漠越野车的碎片中,散布到了小镇中心的每一个角落,当某一个掩体中幸存的小镇枪手被一大块残缺的大腿肌肉打中了脑袋时,掩体中的好几个小镇枪手都抑止不住心头的恐惧,张开了嘴巴玩命地干呕起来。
杀人的时候,或许被那种暴虐的快感和紧张所主宰,几乎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