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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喜欢孙尚香的能力还有她要强的性子; 但是以她张华的身份来说; 与孙尚香处于对立,她恐怕恨都要恨死她了。
“怎么了?”司马懿问道
张春华犹豫了一下,对司马懿说道:“此前我跟随孙权做事的时候向他求娶了孙尚香。”
司马懿也是知道这一茬的,为此心里还嘀咕泛酸了很久,他轻轻“嗯”了一声,等着张春华接着说。
“我很喜欢孙尚香的性子; 想要招她为女官。”
司马懿不解道:“孙尚香桀骜不驯,一直以来都在和你作对,心里都向着孙家,你怎么会喜欢她呢?”
张春华说道:“她是我生平所见; 唯一勇于参政议事; 不惧流言蜚语; 依然自我的女郎。”
司马懿若有所思,他建议道:“秋实是想要征辟孙尚香为下属?”
“我坑了孙权; 孙尚香恐怕恨都要恨死我,怎么可能还来随我做事呢?”张春华低声说道。
司马懿问道:“主公让你看着刘备他们,他可有提到对孙权的处置?”
张春华道:“荆州本就是江东对外的门户,主公将孙权贬谪; 命孙家一族迁徙至荆州,说是流放,实则是想让我连着监视孙权与刘备。”
“既然同样以后要在你手下谋生的,秋实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不是吗?”司马懿安慰她:“事已至此,孙尚香是大家族女儿,你赞扬她聪慧独立,那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必定心里会有所抉择。如若秋实与她公开诚布好好谈谈,至少对于孙家人来说,家族中仍有人能出仕,也不至于就此落寞。主公防孙权与刘备,你呢,你惧怕他们曾经的雄风吗?”
张春华摇头,自信道:“这你放心,我之前就没怕过孙权和刘备,之后,他们也别想在我手掌心翻出花样来。”
司马懿轻叹一声,轻轻抚摸她的发丝:“秋实,瘦了好多,你这么辛苦在外面打拼,为的是什么呢?”
而今的世家贵人,哪家千金不是娇养在闺中,哪家夫人不是荣养在家中?
司马懿问道:“司马一族,虽然不是在顶端的世家,却也底蕴深厚,秋实本该能有更安稳,更舒适的生活,少时外出闯荡可以说是为救家人,而今打拼之下,身居高位,看似风光,你可知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也越发的身不由己?”
张春华说道:“我知道这些,我也绝不会因此而退缩。”
司马懿说道:“秋实能告诉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你这样辛苦,可曾后悔过?”
“我绝不会因苦累而后悔,”张春华说道:“只是偶尔想起子元与昭儿,终究心怀愧疚。”
“嗯?只有子元与昭儿吗?”司马懿轻哼一声。
“什么啊!”张春华轻笑:“他们都是你儿子,你还酸起来了。”
司马懿不语,揽着她腰的手悄悄收紧,他认真而严肃地问她:“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
张春华沉默片刻,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要女子能够封侯拜相,想要这世界的女郎能与郎君一样能够学习广博的知识,而不是关着闺房之中,只学琴棋书画。□□及武帝时,女子并不像如今这样束手束脚,亦能独当一面,究竟是从几时起,世道变成了对女郎苛刻以待?”
“并非所有的女郎都与秋实一样,或许她们,已经习惯了一直以来的生活,秋实又何必强求呢?”
“个人追求不同,我不强求每一个女郎都这样,我想要的,不过是给予想这么做的女郎一个公平的机会!”张春华提高了声音:“我、月英、柏灵、孙尚香,至少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会甘于一辈子困在后院之中。月英她曾以此话来问黄承彦‘女儿谋略智计不输男儿,难道唯有嫁人一途吗?’我们生来没有义务一定要相夫教子,人生中成亲与生子并非是必要之事,我知道我这话说出口极其叛逆,忤逆了儒道伦理,为世间所不容。但郎君能做的事情,我们能做到,郎君做不到的事,我们也能去做到,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去追逐公平?难道就因为性别,因为女子是生育工具,所以只能待字闺中,相夫教子吗?”
这是张春华第一次在司马懿面前袒露自己心声,震耳欲聋、引人深思,司马懿知道秋实非等闲人等,但他从未想过,她选择了一条逆水行舟的道路。
“公平?这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公平与否,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上位者为统治下面之人而圈出的条条框框罢了。”司马懿冷静道,他并没有去评价张春华所言正确与否,也并不与她争论是是非非,只是很冷静地以局外人的身份,点出了其中的难处:“天下士人都认为女子插手朝政,是亡国之祸的根源。乱世伊始,就是从后宫参政开始,从此外戚横行,宦官与之争斗,氏族、诸侯乱成了一团。”
“你说的是后宫女子、后宅女人参政,短视之人自作聪明,能与智谋超群的才女相提并论?这样太不公平了,若女子能与郎君一样学到知识,才华不逊色于郎君,不靠裙带关系,只论实力,唯才是举,这样也不行吗?”
“冒天下之大不韪,犹如逆水行舟,并非不行,却要披荆斩棘、举步维艰,秋实可想好了?这条路绝不会轻松。”
张春华坚定道:“独木桥我都走过了,不过是一条荆棘之路又有何难呢?况且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去,我能做的更好!”
她温婉娇弱,扶风弱柳,手腕纤细地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破碎,但是就是这样的表象下,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她的眼眸在发光,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自信。那是她的信仰,是她拼尽一生要去追逐的事情。
每一个时代总能诞生那么一两个傻瓜,鸿鹄远志,踌躇独行,正如忠贞之节的荀彧,正如为曹而死的郭嘉,正如刘禅上一世,为蜀汉鞠躬尽瘁的诸葛亮,张春华或许也是傻瓜的其中一员,但那有如何呢?
亦余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由未悔!
司马懿与张春华,信仰不同,道路不同,但他们不仅是知己,更是亲密无间的夫妻,知己之间,会因进退两难,就此诀别,夫妻之间,他可舍不得与秋实分道扬镳。
每一次相处都能发现秋实更美好的一面,她热烈地犹如一团火在剧烈的燃烧着,司马懿心升波澜,扪心自问:你舍得拘着她吗?舍得亲手去浇灭这团火,让她堕为灰烬尘埃吗?
他轻轻松开她的腰,心里已有了答案。
算计布置的再多,也敌不过舍不得啊!
司马懿叹息一声,柔声道:“你想做你就去做吧,一切都是你自己拼搏得来,任何人都不能借伦理以唾弃你。”
张春华高兴极了:“仲达真好,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我。”
司马懿目光闪闪,他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前提是你要安全,若你在外头折腾太过,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会的,”张春华否认道:“我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最好如此,”司马懿勾了勾唇,分明是温柔雅致的文人,却让人感觉他的背景黑漆漆的。
张春华后背一寒,紧张兮兮。
司马懿说道:“明日随我回家吧,昭儿两岁了,天天嘴里念叨着娘。他每次调皮捣蛋,我打他屁股,每一次他都会喊你。”
“昭儿很不乖吗?”张春华好奇不已。
她随着司马懿回到家中,见足有五六仆从围着活泼如小猴子的司马昭,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精力,淘气得不行。
而今已经两岁的司马昭可是司马家的小霸王,司马懿回到许昌后就将养在母亲身边的司马昭带回来自己身边。这孩子调皮捣蛋,斗鸡遛狗什么都会,想要给他收收心,现在给他启蒙又似乎太早了些,别人家两岁的孩子刚刚学会是非对答,司马昭却尽学会歪理,回嘴。
司马懿无奈道:“家里仆从几乎都围着他在转。”
“你也拿他没办法吗?”
司马懿好笑说道:“他不过两岁,待长大一些,就要给他好看了。”
他们说说笑笑回到府中,问过家中仆从,说是司马昭在院子中。
司马懿当他又在折腾花花草草,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见这孩子手里抓这个树枝,在戳院中的火堆。
司马懿血气上涌,血压升高,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司马昭一看是亲爹回来了,亲爹还脸色铁青,心知道要糟糕,丢下了树枝转身就跑。
司马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手矫健惊呆了张春华,他跟着孩子的后面就将他给揪了起来,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司马懿怒道:“一天没看你就上房揭瓦,胆子大了,开始玩火了是吧?能耐了!”
司马昭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那叫惊天动地,嗷嗷乱叫。
司马懿的手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力道立刻就减轻了不少。
司马昭深谙假哭的精髓,他的哭声惊天动地,眼中却根本没有眼泪。
作为一个顽皮捣蛋的老油条,司马昭屡教不改,在气死爹的路上撒丫狂奔,司马懿书房的书册没有一本书能逃离过他的魔掌,只有张春华的画像,被司马昭小心卷起来放在一边。
对付自己亲爹的把戏,司马昭早已用熟了,他嘴上嚎叫,实则感受到司马懿力气减轻,心中暗喜。
突然,他面前冒出了一片阴影,司马昭抬起头来,见一女子貌美如花,眉眼样貌与他亲娘的画像一模一样,温婉亲切,司马昭呆了呆,一时忘记了哭喊。
张春华说道:“昭儿根本没哭啊!看着是干嚎的样子,实则一点眼泪都没有。”
司马昭条件反射反驳道:“我哭了!”
“你没哭。”
司马昭委屈扁扁嘴:“娘?”
真,真是他亲娘回家了?
张春华咧嘴:“两年不在,昭儿怎会认得我?”
司马懿说道:“这臭小子把我书房画像弄的到处都是,该看的,他都看了,不该看的,他也看了。”
不该看的,可不是骑着赤兔马的那张画像?
算了,左右昭儿年纪还小,待大一些也就忘记了。
司马昭见爹娘自己聊上了,根本不管他,旺一声真哭出来了,委屈地不行:“娘,我哭的这么惨,你没听到吗?”他说话奶声奶气的,两颗小虎牙在嘴中若隐若现,顽皮淘气,灵性十足。
张春华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抱起来颠了一颠,举高高抛起,又接住,吓呆了哭包司马昭。
司马昭目光呆滞,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说好的疼他宠他的娘亲呢?他果然是父亲从路边捡来的!
他看过很多亲娘的画像,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有一位温柔可亲,溺爱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治治他爹,让他爹别老打他屁股。
只可惜,张春华长得温柔可亲,自己还是个孩子气的脾性,她不会溺爱孩子,温柔可亲,她只会玩孩子,和孩子玩。
在许昌城中的几个月,安然又祥和,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是母子天性使然,司马昭在刚开始的别扭以后,很快就与张春华处在了一起,黏糊得像块狗皮膏药,总喜欢跟在张春华屁股后面。
张春华沐休在家时,就会带着司马昭到处玩,私底下,张春华对司马懿说道:“昭儿并不淘气呀,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