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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劝阻曹操的荀彧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曹操心下不安,派遣人去拿了一个空食盒来。
曹操独自抚摸这空食盒,口中轻叹,对跟随左右的荀攸与张春华说道:“这天下已无汉禄可食用,何不食魏禄呢?文若随孤多年,必不弃孤,他犹豫不决,孤应当做些什么,让他有所抉择。看看这食盒,外表华美,内里却是空的,正如汉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早已无可救药了,公达,秋实,他应该会明白的吧?”
荀攸不赞同,欲言又止。
然而曹操转头就命人将这空食盒送去了荀彧府上。
曹操低估了荀彧的忠节,荀彧也高估了曹操的坚守,彼此之间都是太过聪明之人,他们算尽天下,算尽人心,唯独看不清自己,也算错了对方。
碌碌汉臣中傲然骨节,如冰之清,如玉之洁。
正如荀彧誓言:“我,永不背弃。”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他舍不得背弃曹操,亦不能背叛汉室,进退两难之迹,汉禄食尽的那一刻,盒中无果,唯有自裁。
杀身成仁,不负皇恩,亦不负主公。
令君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便当美味吗?
PS:郭嘉在小黑屋里发出了寂寞的咕咕声(“有没有人啊?有没有鬼啊?几时能放我出去啊啊啊……”)
第99章 欢迎新人()
“王佐之才; 满腹才华; 盼家国一统,心有戚戚。一身正气; 忠骨一生,择良木而栖; 莫道愚忠!”
“荀令君死的那一刻; 汉,灭亡了。”
突闻鬼魂唏嘘感慨,刘表小老头抚须叹息,他见戏忠神情沉重哀伤地飘去荀彧身旁,突然亢奋。
荀彧身穿汉服正经危坐,眉宇坚定不移; 刘表一看就知道他要自裁,当即唤来儿子,一拍自己儿子刘琦脑袋,急切叫唤道:“赶紧得; 找到大家奔走相告; 我们要来新人了!”
小老儿吹胡子瞪眼; 兴奋地不行,那可是荀彧; 国士无双荀令君,为曹操招贤纳士,一统北方的神人。
堪称曹魏的定海神针,禄禄汉臣中的瑰宝。
天下诸侯间; 谁人不羡慕曹操得王佐荀彧,谁人不知令君?
刘琦莫名挨打,委屈地不行,嘴里嘀咕着亲爹又欺负他,脚下却飘得贼快,顷刻间就飘回了将军府。
曹操将空食盒命人送去荀彧府上以后,就一直等着人来回复,他让张春华与荀攸先退下,自己在府中等着答案。
他在期待着,期待知己好友想通,与他再一路走下去,他喃喃道:“文若绝不会背弃我。”
曹操深信荀彧,他有自信,他与文若挽救狂澜于倾倒,扶大厦将倾,二十余年风风雨雨走过,当年他们的约定,他们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拼搏至今创下赫赫基业,他舍不得与文若分道扬镳,他相信文若定也舍不得自己。
张春华离去时候,见荀攸忧心忡忡,一路往荀彧府上而去。
张春华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见时日还早,就打算去演武场锻炼一番,她和仲达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只等着仲达来将军府了。
刘琦到时,见张春华正舞着方天画戟锻炼,演武台下子元满脸通红地仰着小脸,眼中满满都是崇拜。
刘琦飘回去后,呼唤大喊:“荀令君自裁啦,荀令君要自裁啦!”
张春华吃了一惊,手下的方天画戟险些脱手而出,她忙稳住身形,一脸不可置信。
鬼将们炸开了锅,纷纷从将军府的各方角落飘过来聚集,七嘴八舌地说来了,场面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
张春华见现场有这么多鬼,自己手下的方天画戟突然之间也嗡鸣不断,她将方天画戟放在架子上,转头下场抱起了子元,温柔说道:“子元该去睡觉了,男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哦!”
鬼魂们到底阴气重,她打算将子元抱离此处。
子元仰起头,在她怀里直蹭:“我也要长得像阿父那么高。”
张春华轻笑:“那么你不能挑食,要勤加锻炼,才能有强健的体魄。”
像她张华外貌这么高就别想了,无论是仲达还是她,都是标准的体型,张春华自认她在女性中身材算高的了,但也不致于像张华外貌那么离谱。
她将子元送回后院,再次急切地回到演武场时,鬼将们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方天画戟在架子上打滚,嗡鸣,像是在不安,又似乎在挣扎。
张春华上前去拿起方天画戟,疑惑问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震个不停。”
方天画戟又在嗡嗡作响,对她身上的阴气极力渴求。
张春华疑惑极了,向其中送了一些阴气,那戟柄噗一声,突然冒出来一只鬼。
郭嘉以螺旋状从其中飘出,捂着外头的柱子狂吐,吐完后跳脚怒斥:“天杀的吕奉先,还有阴险狡诈的陈宫台,我和你们没完!”
张春华惊呆了:“先生,你怎么到了方天画戟之中?”
郭嘉一脸菜色:“还不是他们塞我进去的,我整日里在里头提示你,你还总舞着它天旋地转!”
郭嘉一脸控诉,头晕目眩,又去吐了,吐了一地的阴气。
他一抹嘴角,缓了缓神,突然拽起张春华问道:“我刚才听见什么了,文若要自裁?!!志才人呢!”
“我最近没看到他,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张春华说道:“自从从主公府邸回来后我就没见过志才啦!”
“定是他听见了什么,去了文若身边,不行,我也去看看,”郭嘉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在方天画戟里待久了,飘得有些不稳,找准了方向就往荀彧府邸而去。
不过片刻,张春华身周一只鬼都没了,她呆了呆,身为活人,她又不能去令君府上凑热闹,她与荀彧交集不多,贸然前往,家中新丧家主的荀家定是将她拒之门外的。
张春华喃喃道:“怎么连袁绍与孙策都那么积极?”
她找来飘荡在外的亲信魂魄,让他们去尚书令府上打探消息。
荀彧饮下毒酒时,最后一句话便是:“主公,文若不悔。”
他不后悔殚精竭虑为曹操谋定这天下,亦不后悔至今所做的一切决定,只是道路不同,世事两难,不想与曹操决裂,唯有自裁以全主公,以报汉室。
死是什么感觉呢?身体渐渐变得沉重,四周的一切声音就此归于寂静,回首往事种种,不过浮生若梦一场,他的忧郁与悲凉,以死来为这亡汉献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不需要再想那么多是是非非,不必进退两难,不必身陷困局,天下、百姓、汉室都与他无关了,他终于能迎来真正的宁静,整个心都安定下来了……
荀彧的魂魄渐渐脱离肉体,他走得很安宁,忘却了悲伤与无奈,好像哪里不对劲?
耳边嘈杂一片,叽叽喳喳地宛如闹事街头,他听到有人在兴奋地叫:“来了来了!”
荀彧微微皱起眉头,心想:怎么回事?当真是大梦一场吗?是谁趁着他睡觉将他丢在了闹市之中?
他平躺在自己肉身之上,睁开眼,头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冒出了一群人紧紧盯着他,目光炯炯有神,这些人之中,有些人非常面熟啊!
戏忠,吕布,陈宫,高顺,典韦,还有袁绍,曹昂!!!
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腾而起,蔓延到四肢,荀彧惊得“心脏骤停”,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这鬼地方,他身体一用力,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肉身,再也没有肉身的沉重了,他刷一下子飘了起来,头顶撞入天花板,整只鬼卡在房梁上,脚下用力蹬着,硬是卡住了下不来。
鬼将们惊呼一声,眼看荀彧卡在上面,场面一下子诡异得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都没料到他反应会那么大,戏忠忙焦急喊着:“文若!文若!”他飘上去拉着荀彧的脚,将他从房梁上拽下来,扶着惊魂未定的荀彧说道:“文若是我啊,志才!”
荀彧恍恍惚惚,晕头转向,视线定格在戏忠半透明的身上,不可置信道:“真,真是志才?”
他年纪大了,可受不得惊吓啊!
戏忠高兴道:“是我啊!”
他见荀彧恍然半天才回过神,焦急说道:“文若,你怎么就想不开自裁了呢?好好的活人不做,这么早来做鬼干什么!你与主公之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非得闹成这样吗?现在好了,你成了鬼,做鬼很惨的你知道吗!”
吕布一拍他肩膀:“话不能这么说,做鬼哪里惨了,做鬼多自由自在,早点做鬼才好呢!”
其他鬼将又七嘴八舌闹哄开了,场面一时如五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
荀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起戏忠道:“我这是,已经死了?”
原来人死以后,压根没什么感觉?
戏忠点头,指着他还有些温热的身体:“看,你的肉身。”
荀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迎面见荀攸在仆从的带领下匆匆而来,荀攸见他倒在地上,悲呼一声:“文若!”逐抱着他的尸身大哭。
“公达,”荀彧上前一步,手却穿过了荀攸的身体,他见荀攸将他抱回床榻上,命人去唤来大夫救命,又命人去通知主公。
大夫说已经无力回天,人已经死了,整个荀府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他的儿子来为他收敛尸体,而后是火速赶来的曹操,他不可置信荀彧竟就这样狠心自裁,抱着他尸体悲痛大哭。
荀彧红了眼眶,愧疚道:“孟德……”
哎,他无愧主公无愧汉室,终究还是失信于孟德了。
死人与活人,是阴阳相隔的距离,此时此刻,无论是他还是其他鬼魂,都无法再接触到阳间的一切。
荀彧悲伤极了,忧郁的眉眼再不复曾经的明朗,戏忠叹息一声:“见此情形,你当真不悔吗?”
荀彧答不出来,见曹操痛苦,眼中似有清泪滚落,耳边忽听悠悠呼唤自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百转千回,荡悠悠地唤着他的字,“文若!文若!~~~”
荀彧抬头,见郭嘉边招手边飘飘忽忽而来,身上的儒衫皱巴巴的松散着,露出白花花一片胸膛,浪荡不羁的模样似曾相识地让他手心发痒。
郭嘉飘到此处,见荀府挂上了一片惨白,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奉孝!”荀彧再见故人,一时不知道该忧还是该喜。他原以为与志才、奉孝都已经永别,没想到死后竟还能与他们相聚。
“既然无法挽回了,那该想想以后做鬼怎么办啊!”郭嘉拉住荀彧,脱口而出说道:“快,趁着尸体还热乎着,回去交代后事。”
荀彧被他神来之笔拉得一愣,一时忘了悲伤:“什么?”
郭嘉兴奋地手舞足蹈:“把牌位给春华,我们以后就能多拿一份酒了!”
戏忠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啊!我之前可不是就这样诈尸。”
郭嘉催促荀彧快回棺材,荀彧的脸色渐渐难看,他对戏忠问道:“你之前诈尸吓我,也是如此做的?”
戏忠点头:“是啊!”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戏忠与郭嘉齐刷刷解释起了张春华能见鬼的事情。
荀彧黑着脸质问道:“志才,你就为了能喝口酒,诈尸吓我?!枉我还担心完不成你嘱托之事,让你死不瞑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