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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声的吼叫着,琴奴走上来,一把抱住我的头,让我冷静:“周挽,不要这样,你的母亲也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你自己是多么珍贵,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她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安全的活下去啊!”
“我不相信,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从小就被父亲抛弃了的普通人,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们骗我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我猛地推开琴奴,朝着外面狂奔,我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脑子里面只有一个词——骗子!
我跑啊跑,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跑进了桃花林,直到站在了桃花林里面的坟墓面前,我才停了下来,整个人颓废的倒在坟墓旁,提不起一点精神。
我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传说,我对他仅有的认知,全是来自于别人,我深爱的母亲,竟然在我十八岁那年,在我去了学校之后,悄然离开了。
我难道就这么不堪,让我的亲生父母都如此的嫌弃我?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条新闻,没有梦到祠堂里面的美女姐姐,是不是这辈子,我都会这么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了?
朝九晚五,富不了,也饿不死,以后娶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女人,就此过完平凡的一生?
那样,是我母亲最期望的吧?可是她真的猜中了我的内心吗?
比起安稳的生活,我更加渴望亲情,或许在外面打拼会很累,但是在我累极了之后,能有一个叫家的地方让我落脚,进门能叫一声‘妈’,这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是,一切都毁了,家毁了,我的内心,我的信仰也毁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比十八岁那年冬天,站在我家村口,看着那一片汪洋更绝望。
我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不自觉的便倒在坟墓上面睡着了。
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从地底下传来:“周挽,你为何这么悲伤,失恋了吗?”
我知道这是梦里,但是却也明白,这是男人给我托梦,说的做的一切在醒来之后会成为现实。
“在桃花村,存在失恋这一说吗?我只是感叹自己的身世罢了。”桃花村里面的女人,不存在真正的男女之情,她们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你的身世,”男人停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很坎坷吗?”
“坎坷?这个词不足以形容我的身世,我想,离奇这两个更符合吧,呵呵,我就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孤儿,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废物。”
“周挽,没有哪个父母不在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个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得已,他们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有他们的难处,我想,终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机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男人轻声安慰着我,声音中,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的情绪慢慢的被抚慰,安定了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再过三天我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切都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么自暴自弃?你就笃定你七月十五会死?”男人愠怒了。
“我想反抗,也一直努力的这样做着,但是人小力微,白黎琴奴她们哪一个都比我强,可不还是受制于黑衣人吗?更何况是我呢?”
如果给我三年时间,我根本不会这样泄气,关键只有短短的三天啊,三天够干什么?没有外力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干倒黑衣人。
“周挽,有些事情,并不是说能力大,就一定能成功的,那黑衣人虽然厉害,但是想要在七月十五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达到某种目的,需要的外界条件很多,无论是哪一个环节出错,对他,都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失败之后,他也需要时间闭关修炼,恢复元气,那样,你不就有了喘息的时间了?”
黑衣人的一席话的确很有道理,谁说,黑衣人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如果这么容易,他也不会在桃花村等这么多年了。
琴奴不急不躁的待在村子里,忍受着黑衣人,还不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为什么我要那么急躁?就是因为害怕黑衣人七月十五失败之后,将矛头转向我,夺取我的身体?
就算要夺,也不是说夺就能夺的到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将我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动手。
我真的是被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面了,就知道急,却并没有真正的沉淀下来,分析里面的利害关系。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现在又有了新的难题了,我将金蚕送到了血池里面,却没有办法将她拿出来了,我怕时间长了会出事。”
金蚕的胃口真的很大,迟早都会将那黑色藤蔓给吃个精光的,到时候,她的危险便来了。
“你看过三十六计吗?”男人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你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吗?为什么不用?”男人疑惑道。
我摇头:“我不想将金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金蚕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帮手,我不能让她出事。”
这是我的底牌啊!
“周挽,你最大的问题,也是每个有责任心的人都会有的问题,那就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去扛,作为一个比你年长很多,也吃过亏的过来人,我忠告你一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团队力量很重要,懂吗?”
男人语重心长的说着,我心里面有些动摇,他说的很对,从一开始我就想,我要救出胖子,我要找机会打败黑衣人,但是却从来没想过,我要组建自己的团队,集聚力量,一起对抗黑衣人。
“周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更没有绝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你的朋友,或许以后他会叛变,会反过来成为你的敌人,但是至少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可以成为盟友,共同作战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圈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影响,要善于引导利用,这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应该去做的,而不是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一样,最终还是一筹莫展。”
男人丝毫不给我面子的点拨我,虽然有些话听起来很不入耳,但是却良药苦口。
我默默的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这个村子里,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不堪黑衣人的压迫,别的不说,琴奴、胖子、白黎和黄莺,这四个绝对是对黑衣人有异心的,如果我将他们都利用起来,七月十五那天,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什么不一般的举动?
“周挽,我因为本身受到禁锢,无法出面帮你,但是我能为你做的,都会尽力帮你去做,我希望你轻易不要放弃,活着,战斗,这是一个血性男儿该有的态度。”
男人的话无疑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我感觉他就是一个智者,一盏在我迷茫的时候,为我指路的明灯。
“我懂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谢谢你开导我。”
我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等着他送我出梦境,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送我走,而是再次开了口。
“周挽,《阴阳密录》练的怎么样了?”
我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全都记住了,而且也时常练习,感觉差不多掌握了。”
“那好,那下面我念一段心法,你一字一句的背下来,之后回去慢慢揣摩,过一段时间,我会检查你的,你听清楚了。”
心法并不长,男人念了两遍我便记住了,我刚想问他这心法是什么里面的,但是身体猛地一沉,继而转醒。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我的人还在桃花林里面,背后是冰凉的坟墓,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裤子后面潮了一片。
脑子里面,还回荡着那一段心法,我站了起来,环视一周,没看到一个人影。
梦里的这个男人是真心想帮我的,可是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转身朝着坟墓拜了拜,迅速的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我没有回白黎那里,而是又去了琴奴的竹楼,琴奴正在忙着做晚饭,胖子坐在桌边,等着吃饭。
第二十八章 没有下次了()
两人看到我去而复返,都是一愣,紧接着,胖子便迎上来,抱怨道:“周挽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冲动?”
“没什么,饿了,今晚跟你们一起吃。”我说着便坐了下来,琴奴也没说什么,继续烧饭去了。
“胖子,你觉得薛宁宁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问胖子。
胖子稍微想了一下:“薛宁宁吧,她这个人很显摆,凡事都要顺着她,捧着她,你让她倍有面子,她对你就笑脸相迎,是个特性情的人。”
“那她对黑衣人怎么样,忠诚吗?”我继续问道。
胖子点头:“那是绝对的忠诚,她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黑衣人的左膀右臂,说句不要脸的话,她想成为第一个爬上黑衣人床的女人。”
卧槽,这女人简直不要脸,但是黑衣人能看得上她吗?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这就是一只一厢情愿的忠犬罢了,但是在关键时刻,这样的忠犬,是会被她的主人记起来的。
“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外面的天已经往下暗了,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胖子应该出发了,他之前也不再琴奴这边吃完饭的,薛宁宁那什么都有。
胖子摇头:“不急,这个点,薛宁宁应该还没回来。”
其实我已经想象到了,薛宁宁这个时候,肯定很忙,因为有很多事情,黑衣人都需要一个忠犬去做,更何况,这个忠犬死死地控制住胖子,这一点对于薛宁宁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加分点。
“胖子,七月十五那天,如果我让你绑住薛宁宁,不让她去祠堂,你能做到吗?”
我刚说完,就听到有碗掉落在地上,砸碎了的声音,琴奴惊愕的站在厨房门口,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周挽,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琴奴愤怒的吼我。
胖子也跟着嚷嚷:“是啊,周挽,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绑薛宁宁?”
“别问为什么,你就说你能不能绑?”我继续问胖子。
胖子一时间哑口无言,琴奴走上来,拽着我的领子便发火:“你想干什么?”
“琴奴,我已经一脚踏进这个漩涡里面来了,不可能再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躲在一边,等着找机会逃跑了,我得为自己找一条生路!”
梦里面的那个男人说的没错,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对抗黑衣人的,但是,我可以调度我的朋友们,让他们帮忙。
薛宁宁在这个村子里面,扮演的角色还是比较重要的,如果七月十五那天,胖子可以将薛宁宁绑在家里,无法出席的话,很可能就给祭祀活动添堵,这是一个重要环节。
“你懂什么?胖子是无论如何都绑不住薛宁宁的,他甚至…;…;”
琴奴激动的说着,但是说着说着,戛然而止,弄得我跟胖子都不解的看着她:“甚至什么?”
“没有什么,反正你别想着动手脚,我只能告诉你,没用的,安分守己就行。”
琴奴明显是知道什么,但是却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怕我发疯吧?
琴奴说完,转身又去厨房盛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