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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对联细细一想,确实有玄机。
“词甩得确实挺有震慑力。”鸟爷说。
尤素说:“这是一幅老联,很早就有了,当时我记得这副对联题在阎王殿上,鸟爷说得对,震慑的是那些活着时在阳世为非作歹的罪魂。咱们看到的这间破庙,里面的蝙蝠和云海,再加上这么一幅莫名其妙的对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鸟爷一翻身从沙发坐起来,快速眨着眼:“我好像也有点想法,你说出来,看看咱俩能不能对上。”
尤素道:“种种细节联想在一起,我总觉得这栋楼和那座山里藏着关于……”他顿了顿:“关于生死的秘密。”
我和鸟爷听愣了,我疑惑道:“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尤素说:“仅仅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山里和楼里出现的种种诡异,并不是随机的,而是确确实实有人在那里布局,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看到那幅对联,有了些直觉,应该是和死亡有关系的东西。”
“死亡?”鸟爷咽了下口水:“你的想法真大胆,我赶不上你。”
“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尤素刚说到这里,手机铃声响了。怪了,尤素这个死宅,除了极为亲密的几个朋友,一般也没人找他。会是谁来的?
他拿出反智能手机,上面也看不出是谁打的。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对我们说:“你们想想那个‘求死’的自杀者,是什么能让他膜拜下跪,肯定是和死亡有关系的东西。”
他接通电话:“喂?”等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唔唔了几声,然后挂掉电话。
“我得回去了。”尤素沉声说。
“怎么了?”我们一起问。
“华玉到我家门口了。”尤素说完,急匆匆走了。
我和鸟爷吃着饭喝着酒,先是对探险的事猜测了一番,完全没有头绪。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尤素和华玉。
华玉我见过好几次,是个相当前卫时尚的姑娘,不愧是学音乐的。耳朵上打耳钉,头发焗成深黄色,梳着马尾辫,天天穿一条破了膝盖的牛仔裤,手指甲是艳红色。人长得是不错,可我从来没正眼看过她,总觉得这么个扮相不像正经姑娘。
听说他们音乐学院挺烂的,学音乐嘛,可以理解。男女甚至女女男男只要看对了眼,就能滚一个炕上睡觉。
华玉对尤素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但尤素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尤素和我在本质上算是一路人,别看表面咋咋呼呼,其实骨子里传统保守。找情人的话,华玉这样的真不错,充满活力的小才女。可是要考虑老婆的话,她就差了意思。
用尤素的话说,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玩也玩够了,除了结婚,其他一概男女关系都不考虑。这也是为人家女孩负责。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华玉怎么就看上尤素了?”喝到酒酣耳热,我问鸟爷。
鸟爷舒舒服服点上一根烟:“这事谁都不知道,就我了解,尤素还不让说。咱们不是外人,就说给你听,别往外传。那天,尤素往音乐学院送货,路过一间音乐教室,看到里面有个女孩弹钢琴,弹的砰砰乓乓,心浮气躁的。尤素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便悄无声息走进去,拿起靠着墙的一把小提琴,配着钢琴,拉了起来。”
我差点跳起来:“卧槽,尤素会拉小提琴?我倒是在他家的墙上看过有这么一把,当时还以为是装饰品。”
“这小子是个谜啊。”鸟爷感叹:“别看我和他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他对谁也不说,正宗的隐士。当时我不在场,都是听尤素有一次喝多了说的,反正也是罗生门,真的假的无从考证。据说尤素这么一拉,居然和那女孩琴瑟和音,让女孩躁动的心顿时沉静下来,俩人从始至终,一句交谈没有,拉过一曲,尤素放下小提琴,翩然而去。”
我哈哈笑:“真他妈扯。”
鸟爷道:“后来那女孩就找啊,大海捞针,终于从同学买的玩具发货地址上找到了尤素的外设店。俩人就这么勾搭上了。据说后来他们还一起合作参加过音乐学院的公开表演,也不知真假。华玉这姑娘虽然形象做派有点张扬,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性情女子,倒是敢爱敢恨,喜欢尤素就没事去找他,勇敢表达爱意,还给这小子做爱心便当什么的。”
说到这,鸟爷搔了搔裤裆,骂道:“我怎么就没这个狗屎运。不说了,不说了,没意思,咱俩还打着光棍呢,操这个心。”
我和鸟爷盘算了一下计划,鸟爷的意思是既然行踪被发现,就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定在后天晚上偷入山里,进行现场直播。
计划定好,鸟爷走了,他和尤素再去沟通。
剩下的这两天,我一直活在煎熬之中。吐血的问题还是没有好转,见天吐一次,有一次正在开会,血涌上来,我生生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我从小就有那么股劲,对我越狠的,我就反过来狠狠对它。
终于熬到了进山这天,下班后,我先到了鸟爷和尤素所在的社区广场。他们那个卡拉OK点今天正常运营,一大群闲人围着看唱歌的。
我们定在七点回去收拾东西,八点准时进山。看看表,现在还早。
我们三个对今晚的行动计划进行最后的核定,鸟爷兴奋地说:“我已经在直播房间里对观众老爷们说了,今晚要到凶宅鬼屋进行直播,现在还没开通直播呢,房间里就已经有了一万多人。这次我有预感,要翻身了。”
我想起一件事:“不好。你要直播,是不是会把我和尤素都拍进去?”
“当然了。”鸟爷说:“你们以后就是名人了。”
我和尤素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不行!”我和尤素在这一点上保持高度的一致,绝对不在公众场合出头,低调做人。
“那怎么办?”鸟爷为难。
“这样吧,”尤素说:“我家里还有两幅战术口罩,我和老马一人戴一个。”
鸟爷想想,一拍大腿:“不错,这个噱头好。直播名称我已经想好了,来自俄罗斯的鸟爷和两个神秘朋友共同探索凶宅鬼屋!怎么样?”
我笑了:“什么JB玩意。”
“咱们今晚的行动计划是这样,”尤素打开上次在天台拍摄的俯瞰图:“第一站,先去老马到过的那片空地,然后如果时间允许,再去……”
刚说到这,一只白嫩的手伸过来:“你们上哪,我也去。”
我们抬头看,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穿着露背连衣裙俏生生站在面前。
“华玉……”我看痴了,她太漂亮了。
第十五章 直播进山()
“华玉,你今天真漂亮,转一圈给哥哥看看。”鸟爷嬉皮笑脸地说。
没想到华玉还真就大大方方原地转了一圈,这姑娘专业是钢琴,以前也学过舞蹈,身材没得说,这圈一转,周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你们上哪玩啊,带我一个呗。”华玉笑嘻嘻看我们。
尤素皱眉:“你今天没课吗?”
“本来给一个孩子做家教的,他有事我就去不了,想你们了,过来看看你们。”华玉说。
我看到尤素的目光落在华玉的后背上,眉头锁着。
华玉身上有纹身,后背上纹了一对翅膀。这对翅膀不大,可能也就两个巴掌大小,纹理却栩栩如生,配上女孩光滑细腻的皮肤,简直有种梦幻色彩。
可以看出来,尤素对这个纹身特别不满意,尤其现在华玉还穿着露背装,在他眼里简直有碍观瞻。
“我们有事,不能带你,一会儿就要收摊了。”尤素说。
“那我给你们唱支歌吧。”华玉说。
她取来麦克风,回头说:“给我选那支歌,邓紫棋的黑凤梨。”
“什么玩意,什么黑凤梨。”尤素对华玉从来就没好气。
我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尤素怎么这样,就算不喜欢人家,也用不着对个姑娘恶声恶气的。
我说:“华玉,我给你选。”我摆弄歌单,帮她选定了《喜欢你》。
《喜欢你》是粤语歌,平时也有人唱这首歌,一唱特别假。而现在华玉一开口,女孩嗓音清冽,有种黄昏路灯的静雅,把这首歌的意境发挥到极致。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华玉开始唱了,嗓音一出来,全场那么多人鸦雀无声。
她唱到了高潮:“……黑凤梨,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
我情不自禁把眼睛闭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口翻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了离我很久的爸爸。
情绪一波涌,我就感觉嗓子一甜,一股血涌了上来,我怕破坏这个气氛,生生把血又给咽了下去。
睁开眼睛时,歌唱完了,周围看热闹的掌声雷动,拼命叫好,还有人喊再来一个。
华玉俏生生跑过来,看着尤素:“我唱的好吗?”
“真不错。”我说:“我都听哭了,听得我都爱上你了。”
华玉哈哈笑着踢了我一脚,撇尤素一眼:“你爱算什么,某人爱才算呢。”
尤素一笑,笑而不语。
场面有点尴尬,鸟爷拍拍手,对周围人说:“散了散了,晚上还有事。”
我们三个开始忙活,把器械装配到车上。华玉靠着柱子,看着尤素,咬着下唇说:“我有事跟你说。”
“等我回来吧。”尤素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急。”他看着女孩,静静地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说。”
突然之间,华玉眼眶一红,眼泪涌出来。
我们都吓了一跳,华玉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出去。我赶紧捅尤素一下:“追啊。”
尤素看着她的背影,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算了。”
我们分头行动,我和鸟爷先到他家,把东西规整好,而尤素回家拿战术口罩。鸟爷调试直播的设备,他说他现在没有钱上太好的设备,目前就是靠手机进行户外直播,走流量。
“兄弟们,我来了。”鸟爷把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两个神秘的好基友,去探索一片凶宅鬼屋。那地方非常神秘,非常恐怖,前些日子我们还有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调查……”
我躲在摄像头之外,抽烟看他,听他说到这番话,忽然暗叫不妙,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摁住他的手机,用手挡住摄像头。鸟爷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连到他的直播房间,可以显示弹幕。我看到房间的页面上即时出现了我的手,我已经把摄像头遮住,满屏都是弹幕,不停地有人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鸟爷把直播的手机面朝下扣在桌子上,疑惑看我。
我心乱如麻,干脆把他手机关机,顿时直播页面上一片黑屏。
“你干什么?”鸟爷叫道。
我说:“我们忽略了一件大事,不能进行直播!本来我们的调查就是藏头露尾的,隐藏行踪,这一直播要暴露。”
“怕个鸟!”鸟爷梗着脖子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们还真敢对我咋样?姥姥,借个胆儿。我就播了,咋的。”
“不行!”我恼了:“你要直播,你就别去了,我和尤素去!”
鸟爷真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