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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尸体成煞,属于尸煞一类。其实这世上起尸的情形很多,但能最后能成为尸煞的,则是少之又少。一般来说,要想成为尸煞,首先是要含有冲天的怨气不散,其次又需要有莫大的机缘巧合。
就譬如当年康平镇的王氏,她背负冤屈,胸中本就含了绝大的怨念,其后又被孟老头设计,在地眼上红衣坐亡,这才成了坐凶。
而那位黄门先祖,身为一个术门世家的头领,应该是术法高明之人,这人既然能成为赤凶,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就见黄蕾摇了摇头,道:“谁也不知道我先祖爷爷出了什么事。但事情到了那一步,也就无法挽回,最后是黄家人联手,把先祖爷爷擒住。”
只不过这位黄门家主虽然成了一只尸煞,但毕竟是黄门长辈,那些子孙后辈又哪里忍心将他诛灭,于是就合力将其封镇在祖宅之下。
黄门毕竟是术门世家,如果家主变成赤凶的事传出去,对黄门的声誉影响极大,而且这事毕竟太过蹊跷,因此黄门子孙对此事秘而不宣,对外只说是家主病故,而普通黄门子弟也只知道祖宅下头镇着一个邪祟,却不知是一位黄门先祖。
“自从这件事后,我们黄门就选择了出世,搬到洞庭居住,暗中调查先祖爷爷受难的隐情。”黄蕾说到这儿,又轻叹了一声,“只是直到如今,也没查出什么。”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黄门还有这样一个隐秘。再一转念,就又想起了那个老妖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这时候,就见黄蕾站了起来,冲我招招手:“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我跟着她出门,穿过几进庭院,就到了一口八角井边上。黄蕾道:“你瞧这口井。”
我见这口井也是由青石所铸,瞧这外观格局,跟我之前在宅子外头见到的那口极为相似,朝井里头张了一张,又是口枯井。
只听黄蕾道:“这祖宅里头有四口井,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再加上宅子外头有八口,加起来总共十二口。”
我听了,微一转念,就说:“是用来镇尸的?”
黄蕾抿嘴一笑,道:“你这人就是心思转得快。没错,这是我们黄家祖传的封禁阵法,十二口井是其中一个部分。”
我听得会意。这“赤凶”其实是我们行内的叫法,在民间又叫“旱尸”,顾名思义,埋有赤凶的地方就会土地干涸,因为土中的水汽都被那赤凶摄去。
在民间还有种传说中的东西,叫做“旱魃”的,据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其实世上又哪里真有这样的东西,这说的就是赤凶,只是被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
这十二口水井散布宅子周遭,想必就是用来封镇赤凶身上的火气。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黄家人都要来这儿一趟,为的就是维护修葺阵法。这三百多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没想到这次就突然出了问题。”
原来,就在不久前,原本负责镇守在此地的黄门弟子,突然赶到洞庭湖急报,说是宅子这头发生异常,于是黄二爷立即带着宋叔和黄蕾等人赶到了这儿。
他们一来,就发现宅子周遭的一小片,草木发黄干枯,土地干涸,就算是有雨水下来,过不片刻就消失无踪,而十二口井中的井水也在数天之内枯竭了。
我听得心里一动,就问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蕾说道:“两个多月前应该就有征兆,只是当时不太明显,所以没引起注意。”
我在心里一算时间,那会儿正好是玄女墓被破,葬法大阵动荡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波及了这儿的封禁阵法,使得阵法松动。
正琢磨着,就听黄蕾道:“后来宋叔就带了几个弟子下去查看,谁知谁知就出了这事。”
我听黄蕾说完,大致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趴在井口朝里张望了一阵,就抬头问黄蕾:“你们家,跟神霄派有没有什么关系?”
“神霄派?”她听得愣了一愣,随即醒悟道,“你是说那个很擅长雷法的道家门派?”
我点头说是。黄蕾眉头微蹙,想了半天,道:“神霄派我倒是知道,但这个门派好像很久没出现过了。”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打过什么交道。”
我又问:“那三百年前呢?”
黄蕾想了一阵,道:“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了,可能得去问我二叔。”有些奇怪地冲我瞧了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没什么,我这人本来就怪,你别理就是。”含糊了过去。
黄蕾也笑道:“你这人是有点怪的。”
我笑了笑,正琢磨着去问问黄二爷当年的事,无意中朝井中看了一眼,就见井中突然冒起一道黑烟,顺着井壁袅袅上升。
黄蕾“啊”的低呼了一声,急道:“出事了,我去叫二叔!”随即就朝着宋叔的屋子疾奔过去。过不多时,就听数声喊叫从几个不同方向传来,大约是守护其余水井的黄门弟子也发现了异状。
我趴在井口,仔细观察那道烟气,见它一吞一吐,犹如在呼吸一般。我以前只是听三叔还有一些个行里老人说起过“赤凶”,却从未见过,一时间倒是颇为好奇。
这时候,就听身后脚步响,黄二爷带着一众子弟急急地赶了过来,朝井里头张了一张,面色凝重,起身朝黄蕾道:“蕾儿,你在上头守着,我下去看看。”
黄蕾立即急道:“不行!二叔你伤还没好,我下去!”
黄二爷面色一肃,沉声道:“我的话也不听了?”这位二叔虽然重伤未愈,精神委顿,但这一番话说出,仍是极有威势。
黄蕾却是半步不让:“二叔,您都说了以后黄家由我做主,我今天就来做这个住了!二叔,请你听令!”
随即又朝一众黄门弟子道:“谁跟我下去?”话音一落,立即就有数名弟子越众而出。
黄蕾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娇小姐的模样,其实骨子里颇为强势,极有决断。当年在小茶庄,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黄二爷想要阻拦,又哪里拦得住。
我趴在井口瞧了一阵,就朝黄蕾道:“我跟你下去,其他弟子就不要带了。”又朝黄二爷道,“二叔,您老经验丰富,还是在上头守着。”
黄二爷一听,喜道:“小景,有你陪着下去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里头凶险莫测,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黄蕾说道:“二叔,就辛苦你在上头照看。”
转过来朝我瞧了一眼,嫣然笑道:“我可不跟你客气。”
我笑笑没说话,仔细听黄二爷把里头的情形说了一遍,就走到井口,朝黄蕾道:“我先下,你跟在我后头。”
黄蕾“嗯”了一声。像这种井,也用不着什么绳索,攀着井沿,就朝下爬去,黄蕾紧跟其后。这井大约有十数米深,除了那袅袅升腾的黑烟之外,就是觉着空气极为干燥,其他倒也没遇到什么,很快就落到了井底。
第六十四章 十二镇地()
井底东南角的壁上,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窟窿。只听黄蕾说道:“这口井原本就是跟里头通的,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
我在下来之前,也听黄二爷说过,这十二口井分布在祖宅周遭,通过地下水与阵法相连。这个窟窿原本应该是一条水道,只是如今井水干涸,就成了这副模样。
当即顺着窟窿爬了进去,黄蕾在后头跟上。大约爬了有十来米的样子,就到了尽头,从窟窿中钻出,就一脚踏进了一个深坑里,坑道两边大约有三四米高。
黄蕾随后钻出,走到我身边道:“这儿原本是个蓄水池,是沟通十二口水井的,现在干成这模样了。”
说话间,就见一团黑烟从头顶罩了下来,顺着坑道灌向窟窿。黄蕾低声道:“你跟我来。”随即沿着坑道朝前行去,再走了一阵,她指指上头,道:“我们上去。”
两人沿着坑壁攀爬而上,站定身形,就见这儿是个颇为广大的地下空间,地面都是弯弯绕绕的坑道,若在平时,这些地方都是蓄满水的。看了一阵,就觉出这些水道弯弯曲曲,笔构奇异,像是画的禁纹。
黄蕾低声道:“你倒是眼尖,这是个水阵,以这些水道构成的禁制。”停了一停,又道,“就快到了,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让她领路。再往前走了一阵,就见前头弯弯曲曲的水道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闪。黄蕾低声道:“就在那儿。”
再走近一些,就见是一个三四米见方的石台,正好被那些错综复杂的水道环绕在中心。
那石台之上,仰面卧着一人,地面勾勒出几道银线,环绕着他身体绕了几圈,刚刚闪光的就是那东西。再仔细瞧得一眼,就认出应该是灌的水银。这石台大致是个圆形,在各个角落里分别插着一根黑色的铁钎,这铁钎大概有两指粗细,钎身嵌入地面,露出地面大概三寸有余。只是有三枚铁钎却是从地面跳了出来,卧在地上。数了一数,有十二枚之多。
这石台上的人,应该就是那只赤凶。就听黄蕾低声道:“那位就是我家先祖爷爷。”
说话间,只见一团黑气在那人身上起起伏伏,瞧着倒是颇为宁静,看不出半点凶戾之意。之前宋叔带着几名弟子下来过,等他们逃出来时,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谁也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立即上前,只是在远处仔细观察。黄蕾挨在我身边,看了一阵,低声道:“是镇地尺掉了。”就见她伸手指了指。这才知道,原来她说的镇地尺,就是那十二根铁钎。
再观察一阵之后,就取了一道清心符和一道洗灵符,让她贴在心口和后背,说道:“你在这等一会儿。”
随即微微调息了几拍,运转阴阳瓶,将气机发散出去,小心地朝石台靠近。到得近处,就看清那赤凶的长相。浓眉阔鼻,相貌颇有威势,死的时候大约五六十岁年纪,肤色黑中泛赤,虽然已是死了有三百来年,但是骨肉丰盈,毫无干瘪的迹象,要不是嘴唇乌黑,面色狰狞,瞧着就跟活人一般无二。
他的两只手分于两侧,平放在地,指甲很长,颜色发黑,弯曲如钩,头发胡须也是颇为茂密,这是阴生长的征兆。
那团黑烟笼罩在他身上,一起一伏,犹如呼吸一般。但阴尸是不可能呼吸的,就算是成了煞也不例外,只可能是这赤凶的身子在吞吐水汽。
仔细观察了一阵,见这位先祖爷爷卧在那儿纹丝不动,似乎颇为安详,但心下却绝不敢掉以轻心。但凡涉及阴事,莫不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沉思片刻,当即取了一袋铜钱出来,割破手指,将铜钱沾了血,竖着立到地上,绕着那赤凶围了一圈。
静等了一会儿,见铜钱不倒,随即朝后边的黄蕾招了招手。她点了点头,立即小心地走了过来。我在手中捻了一道“四圣镇灵符”,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赤凶瞧,只要他一有异动,立即出手。
不过静等了半晌,仍是毫无动静。黄蕾双手合十,朝着那赤凶拜了拜,低声道:“先祖爷爷保佑。”
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蹲下,瞧了一眼地上的铜钱,道:“这是什么?”
我回道:“是立的金刚墙。”这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