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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推开石门的时候发出了一些响动,里面就有人惊觉,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伸手在半空挥了一阵,发出一阵呵呵的声音。
我瞧得分明,这些人眼珠子转动,并不是眼盲之人,应该是在这昏黑的室内无法视物,只是嘴巴开阖了半天,却语不成调,显然是无法言语。
当即把石门重新关上,取了一道符箓,在空中祭起。火光这一闪烁,两个笼内的人顿时起了骚乱,好几人从地上爬起,朝着我们呵呵作声。只是看他们的样子。脸色苍白,手脚无力,连站也站不稳。
算命的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一阵,皱眉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我没有接话。一眼扫去,见这些人都是最小的大概十岁,年数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四十,尽是些青壮年男子,不由得心头一动。
那算命的在旁瞧了一阵,就走上前去,拍了怕那铁栅栏,喝问道:“你们什么人?”
笼内大部分人都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另有少数几个支撑着爬了起来,扑过来双手乱舞,呵呵做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算命的隔着铁栅栏捏住一人的下巴,打开他嘴巴看了半晌,转头朝我道:“没什么不对啊。”
绕着室内转了一阵,走到铁笼前,见上着一把大锁。就听那算命的道:“我来。”走上前来,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细小的铁钎,插入锁孔之中,一阵掏摸,那锁就啪的一声开了。打开铁门进去,那算命的就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这里头污秽恶臭,气味难闻得紧。我挑了一个神智最清新的,这人大约二十来岁年纪,虽然形容憔悴,但勉强还能站立。我捏住他下巴,打开他嘴巴瞧了几眼,舌头完好无损,取了一枚三棱针出来,在他阴雀魄以挑针法荡了一荡,又在他肩颈部位连封了几针。
就见那人连着咳嗽了几声,呼出一口气来,嘴唇嗫喏了一阵,挤出一句话来:“救…;…;救命!”声音有气无力。极为干涩沙哑,但总归是能说话了。
算命的上前拎住他衣领,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嗫喏了半天,说道:“我…;…;我是路人堂的。”
我一听这名号,心想难道这人是一个什么老字号药房的。只是别人都叫什么芳草堂,仁和堂的,他叫什么“路人”,未免有些怪异。
正转念间,就见那算命的脸上赫然腾起一道红云,眉头倒竖,一把扭住那人衣领,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是什么堂的?”
“路…;…;路人堂。”那人吓得直哆嗦。
“是路人甲的路人?”算命的脸红脖子粗。
那小青年连连点头。
“我草你狗日的!”算命的大骂了一声,当即抡起拳头就朝那人砸了过去。瞧他面红耳赤。额头青筋暴跳的,显然是愤怒之极,这下子含愤出手,拳头到肉,噗噗有声。那小青年当即昏倒在地。
我心知事情有异。也不去拦他,等他气喘得匀了一些,问道:“路人堂是什么?”
算命的咬着牙道:“都是些断子绝孙的狗崽子!”
我听他说了,才知道这什么路人堂,原来是个人牙子的堂口组织。所谓的“人牙子”,其实是我们这种老派人的叫法,其实也就是如今所说的人口贩子。说起来,人牙子也是一门极为古老的行业,只是这门营生伤天害理,引得人神共愤,自古以来就是被人厌弃的存在。
到了如今这个世道,无数古老的传承都已经断绝了香火,没想到“人牙子”这门断子绝孙的歹毒营生,却反而混得风生水起。
这算命的妹子当年无端端走失,他苦寻不见。头一个自然是想到了“人牙子”。他调查多年,对于世面上大大小小的人牙子堂口,都颇有研究。据他所说,这路人堂,就是其中一个规模颇大的组织,其门下人员遍布大江南北。
算命的当即又拎住一人喝问,才知道原来这里关的这些个人,都是路人堂底下的人牙子。这些人原本是奉命把那些个拐来的孩子送到洛塔界,可谁知到了那儿,也不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突然昏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这里了。
我听他说到“洛塔界”,觉着有些耳熟,细想了片刻,才记起是武陵山脉中的一处支脉,位于龙山县中部,我之前似乎还从那里路过。
算命的一把揪住一人,厉喝道:“他妈的,一帮狗杂种!你们拐了多少孩子上来!”
那个被他揪住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体型颇为魁梧,只是此时气虚体弱,被算命的揪住根本动弹不得,喏喏地道:“有…;…;有三十来个。”
算命的骂了句“我草”,抡起拳头又要砸。被我拦住了,冷声问道:“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那人颤声道:“都…;…;都是小姑娘。”
我听得心头一跳,隐隐捉摸到了点什么。就听算命的“咦”了一声,冲我瞧了一眼,脸上惊疑不定,拽住那人道:“有三十几个小姑娘?”
那人连连点头,说是他亲自点过的,一共是三十五个。
可是我们找来找去,也就只见到了九个小姑娘。其中还死了三个。算命的厉声问了几句,就听那人哆嗦着道:“是…;…;是有三十五个,只…;…;只是其…;…;其他的都…;…;都…;…;死了,死了!”
算命的一把揪住他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吓得手脚发颤,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才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这些人最初被带到这里时,的确是有三十五个小姑娘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但来此地当天,就有八个小姑娘被带了出去,等回来时,就只活了一个,其他七人全都死了。
“都…;…;都是七窍流血,死…;…;死得好惨!”那人哆嗦着抱成一团。
算命的额头青筋暴跳。骂了一句“狗日的”,要不是还指着这人说话,恐怕他又已经忍不住大打出手了。
我想起之前在石林见到的怪异情形,这几个小姑娘恐怕也是这样暴死的。就听那人哆嗦着叫道:“妖术!一定是被下了妖术!”声音尖利,恐怖万分。
我心中动念,道:“看清是谁下的妖术?”这鬼地方除了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黑袍道人,剩下的也只有那个吃人的老道。
就听那人叫道:“女人!是个女人!”
我心中咚地跳了一下,随即朝算命的使了个眼色,让他封住那人的嘴,身形一晃。抢出铁笼,贴到石门之后侧耳倾听。见外头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转了回来,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小声点。”
那人连连点头。
“什么样的女人?”我问。
算命的松开了手,那人哆嗦了一下,压着声音道:“两…;…;两个女人…;…;很年轻,长得…;…;长得很好看。”
听他描述,这两个女人大约在二十来岁年纪,身材匀称,五官秀丽,只是神情却是极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也从不说话。一共来过三次,每次只要她们一来,就有小姑娘被拉出去。
。
第三十三章 巢穴()
。我仔细回忆在石林中看到的情形,两个小姑娘拼命奔跑,惊声尖叫,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但我当时就在附近,居高临下望去,以我的眼力,也没瞧出她们身后有什么异状。显然并没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们,应该是她们身上被下了某种法术,以至于产生幻觉。
这些个小姑娘被幻象所困,尖叫逃命。以至于最后心窍碎裂而死。但这三十五个小姑娘当中,最后活下了六人。这样看起来,似乎这个幻术的作用,是用来遴选的。捱不过去的人就是个死,尸身要么被丢弃,要么成了那老道的口粮。
那人牙子浑身哆嗦,抱着算命的大腿哭叫救命,被算命的一拳揍倒在地。把那些活生生的小姑娘送入鬼口的,不是什么邪祟,也不是什么妖孽,而是这些个自称为“人”的同类。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算命的双目赤红,大约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子,怒不可遏,逮着那人又是一阵狂殴,揍得几下,那人就晕厥了过去。我也不去理会,心中正琢磨,突然听到外头隐约传来一阵异响,立即拍了一下算命的,示意他禁声。
心中念头急转。当即把铁门合上,拎着那算命的挤到笼子最里头的角落,躲在一堆人牙子中。那算命的心思也是活泛,立即跟着我一起躺倒在地,眼皮耷拉。见他手指掐算。在我耳边飞快说了一句:“祸福相生,可行。”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与那些人牙子挤在一起,双眼眯起,就听咔嚓一声响,石门被推开,踮着脚尖飘进来几个黑袍道人,朝一旁退开。紧接着就见进来四道白影。
是四个年轻女子。此时的天气还颇为寒凉,尤其是在这山穴之中,更是带着潮湿阴森之气。这四人却只是穿着贴身的短裤短衫,露出雪白的大腿和手臂,再加上衣物的颜色也是白的,乍一看就跟进来四个雪人似的。唯独一头乌黑的头发披落下来,更映得那白色极为晃眼。
我蜷缩在角落,仔细打量,这四人最大的应该也就二十岁出头,最小的怕只有十七八岁,个个体态婀娜,容貌秀丽,露在外头的手臂和大腿,看着纤细,但是骨肉均匀,没有一丝赘肉。
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这几人的神情模样,立即让我想到了水笙和梅龙岭那个瘦高姑娘。
走在最前的那个女子,朝着两个笼子扫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没有停留片刻。紧接着,四个女子就从石室退了出去。
我朝那算命的使了个眼色,那算命的会意,点点头。
这时候,就见那几个行尸走肉的黑袍道人飘了过来,分别打开两个铁笼。又有人拿了一捆绳索过来,将笼内诸人打腰间捆上,就跟串珠子似的连成一串。
我见那绳子虽然粗大。但只不过是普通的麻绳,也不去理会,任由他们将我捆上。过得一阵,所有人都被捆上,用麻绳扯成两队。只是这笼中之人。能站起来的也就不过几个,其他人全都瘫倒在地。
就见门外进来一个女子,面无表情地走到铁笼前,眼皮低垂,看也不来看上一眼,取出一个黝黑的铁瓶,大约也就手指长短,拔掉瓶塞,捏在手中,念念有词。我躲在一个人牙子后头。眯着双眼望去,就见那瓶子中透出一道淡绿色的烟气,一入空气就凝成一条直线,直朝着笼中飘来。
一入笼中,那烟线轰然溃散。朝着四下散落。我闻了一口,只觉气味极淡,略带着些腥气,说不出好闻不好闻,当即闭了气息。去瞧那算命的,瞧他那模样,应该也是闭了气息。只是闭了一阵之后,就憋得脸皮紫胀,忍不住吸了一大口下去。
我按捺住不动。过得片刻,就见地上那些瘫倒的人牙子抽搐了几下,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挺了挺,一双眼睛却是白晃晃的,翻起了白眼。再一瞧那算命的,黑眼珠子也翻了下去。露出两片眼白,乍一看,颇为阴森,身子扭了几下,从地上腾地站起。
我知道应该是刚才那绿色烟气的缘故,当下也不迟疑,眼睛一番,露出两片眼白,学着他们的模样,扭着身子站了起来。随即就听到脚步声响。腰间身子一紧,立即跟着往前迈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