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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刚刚他卜的一卦:东南凶!
我也没去理会什么凶不凶的,见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亮光处,心中默默计算,等了一阵,随即悄然掩了上去。再绕过几个拐角,就见前头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间,虽然入眼都是土石岩壁,但经过斧凿开掘,勾勒出房舍的形状,看着隐隐有几分大殿的气派。
中央一个大火盆,火焰起伏不定。那两个道人已经跪倒在火盆前,那个小姑娘和铁板被置在他们身前。
那两人跪下之后,就一动不动,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那火盆中的烈焰摇摆不定,不时发出刺啦声响。
那算命的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双眼珠子却是骨碌碌直转。我凝目望去,就见这土殿颇为深广。离开那火盆数十步的地方,是层层台阶。远远望去,大概有十数阶之多,上头似乎摆了张石榻,榻上隐约卧着有人。
我按捺下心绪,伏在暗处一动不动,只觉得手臂一痒,是那算命的在我手上又写了几个字,又伸手指了指土殿深处。他的意思是那里头的东西大凶。
这里头的空气极为沉闷浑浊,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之气。我自小跟死人打交道,见过的尸体不知凡几,自然立即就能闻出那是尸体腐败的气味。
心中念头急转,默默打量周遭的地形,暗中记忆在心。自打我跟这算命的进入石林以来,所遇之事无不是离奇怪异,匪夷所思。这些道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跟道门又有什么关系?水笙那姑娘迷迷糊糊地说了个“武陵山”,究竟又指的是不是这里?
心中思量,见那两名道人跪伏在地,一动不动,我也按捺不动,在暗处静观其变。瞧了那算命的一眼,在他手掌写道:“你什么人?”
那算命的立即回写道:“咱们一伙的。”
我心中呸了一声。不过这人虽然神神道道,却也不尽然是故弄玄虚,似乎知道些什么。正在这时,就听到土殿深处传来“悉索”之声。
我心下微凛,那算命的也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就听土殿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声。这声音听来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土殿之中,却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忍住不动。就见那两名道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那小姑娘朝前行去。我瞧得有些蹊跷,这两人想必跟之前几人一样,应该都是天聋地哑,应该不能听到这叹息声才是,也不知是根据什么得到的指示。
那算命的在我手上又急写了几字,是问我看到了什么。
这土殿之中虽然有火光,但殿内极深,两人一走进去,背影就逐渐被黑暗吞没。我凝目望去,就听又是一声叹息传来。那两个道人在石阶之前停了下来。
过得一阵,就见一个人影从石塌上坐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似乎是伸了个懒腰,接着就听一个沙哑慵懒的声音道:“今天吃生的么?”
那两个道人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
那人影想必也是自问自答,又是微微一叹,坐在那儿却是不动。我微微调息几拍,屏气敛神,运转胎息经,凝于双目,朝着土殿深处极目望去。只见这人穿着一身颇为陈旧的道袍,披头散发,垂落在脸上,看不清容貌。但看他头发之中夹杂着无数银丝,年纪应该颇为苍老。
那人在石榻上呆坐了一阵,打了个哈欠,招了招手,就见那两名道人抬起那小姑娘沿着石阶走了上去。我闻着空气中浓烈的尸腐气味,朝那石阶左右细细打量,就见两侧滚满了白森森的白骨,有些还连着粉红色的血肉筋膜。触目惊心,犹如地狱。
第二十八章五雷正法()
这石阶之上尸骨累累,想必都是那老道吃剩下的。我自幼就跟三叔一起跑灵堂,与死人打交道,此后也有到过许多邪祟,但绝大多数都是以招邪之术夺取人体。就算是成了红衣尸煞的王氏,又或者是巨人葬中的怪人,那也不过是凭着一股子怨煞之气杀人害命。
我却始终没遇见过吃人的。
阴事向来诡谲凶险,无论遇上什么本都不应该太过奇怪。只是这人身穿道袍,一副道门之人的打扮,却做着如此恐怖歹毒之事,不禁让人心中隐隐发寒。
那算命的朝着土殿深处一指,飞快地写道:“救人!”
其实那小姑娘早就已经断气,又何来救人一说。那算命的随即又飞快地写了几个字:“龙战于野!”
我虽然不太通晓神算占卜之术,但毕竟跟狮子头那胖子混了那么久,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出自坤卦第六爻。龙为阳,此爻为阴,故指阴阳交战,血流成河,为大凶之爻。
我也没去理会他,微微调息几拍,屏气凝神。就见那两个道人已经抬着小姑娘沿着石阶上去,停在了石榻之前。那老道似乎是“唔”了一声,那两道人当即抬着铁板上前几步。
我转头瞧了那算命的一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当即掩在暗处,朝着土殿深处悄然潜去。盆中火光摇曳,映得殿中鬼影重重,阴气森森。
石阶之上白骨累累,堆积满地,潜行得一阵,就见那老道伸了一只手掌在小姑娘身上轻轻抚摸,似乎发出了“啧啧”几声。
我瞧得头皮发麻,心中却越是冷静,沿着石阶贴地掠行。就在这时,只听到“咻”的一声响,声音急促,倏忽就到近前。我身形微微一晃,当即避过。
是一截白森森的手指骨,擦着我的耳畔射过,打在石阶之上,咔嚓碎裂。
我当即也不再隐藏,身形一起,足尖在石阶上连踏数步,使一个陆地飞腾,向上疾掠。就听又是咻咻几声,几点白影迎面射来。我脚下不停,身子微微一个交错,霎时间做了个急抖,将三枚指骨让过,双手分结紫薇印,就朝着那老道遥遥按下。
就见那两个黑袍道人突地转过身来,来的突兀之极,就像是两尊被人牵扯着的人偶,堪堪挡在前头,受了紫薇印一撞,砰地一声朝后连退了数步,面色雪白,却是毫无异样。
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倏忽飘了起来,笔直地朝我撞了过来。
我身形不停,从二人中间掠过,手指连点,将二人封了关窍,同时在双手一合,带着二人直朝那老道撞去。足尖在石阶上一点,立时拔地而起,已取了两道“镇灵符”,两道“御煞符”在手。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两个黑袍道人如同两团烂布一般被抛到了两侧。我身形直落,抢身而上,四道符箓祭出,朝着那床榻之上的老道拍去。
但甫一靠近,我心下就是一沉,狂跳数下,人在半空,猛地将四道符箓尽数化出,身子一拧,双手连结番天印,当头拍下,借力朝后疾退。
就见那老道坐在床榻之上,只一挥袖子,四道符箓尽灭。我落在石阶之上,距他十步之遥,脚下不丁不八,踏了个禹步的起手势,心中别别乱跳,蓄势待发。
就在我踏足的地方,骷髅白骨散落满地,尸腐之气闻之令人作呕。刚刚这一瞬间,我就已经察觉出,这老道身上阳气鼎盛,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邪祟,这个吃人的老杂毛,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镇灵符和御煞符是极灵验的镇煞符箓,对于阳物效用不大。只是这老杂毛随后一挥,就让这四道符箓同时熄灭,要么是道行极高,要么是对道门符箓十分熟捻。
就听到又一声叹息传来,声音沙哑冰冷。
我微微调息几拍,强行压下心中波澜,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老道。见他一头干枯的长发犹如稻草一般,凌乱地披散下来,当中屡屡白发,尤为刺目。胡须和发丝纠结在一起,把一张脸挡在后头,根本看不清样貌。
穿着的一身道袍已经陈旧得很,原本应该是黑色,如今却已经成了灰白色,破了好几处大洞,充满血迹污秽,肮脏至极。他坐在床榻之上,两只手掌摆在腿上,皮肉干瘪,布满皱纹,就像两截老树皮。
正转念间,就听又是一声叹息传来,接着就听到一个含糊的声音自土殿之中响起。我听得分明,这声音来自那老杂毛,但听来怪异之极,含混不清,犹如一只野兽喉间发出的低吼。
那老道叫了几声,伸出一只干枯漆黑的手掌。我距离他如此之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弯曲如钩的指甲里还嵌着一些发黑的血肉碎骨,在胸前撩了一撩,就朝小姑娘瘦弱的身躯抓去。
我当即结印凌空一按,同时足尖踏地,朝上疾掠。人在半途,就见那老道将手掌收回,朝着我挥了一记袖子。
身形不停,足尖在石阶上用力一踏,纵身而起,身在半空,结拘邪指朝他眉心并指点出。那老道坐立不动,又是一袖子挥了过来。我去势不减,脚下一个交叠,踏出一个魑魅步,就要抢到他身后。
就在这时,陡觉背后寒毛直竖,心中警兆大生,不及细想,当即身形一矮,就觉一道亮光倏忽闪过,又倏忽而逝。
我手掌在地上一撑,当即翻身倒跃,就见那老道一只手竖在胸前,拇指搭在手指之上,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我一时间没瞧出这是什么法印,甫一转念,就见他干枯的手指轮动,法诀一变。我心中凛然,无暇细想,身子一拧,朝旁疾避,就见一道电光擦着我的身子掠过,刺啦一声响,身后距我百步之遥的岩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极深的窟窿。
不容我细想,那老道手指轮转,法诀又是一变,我立即朝着东南角踏出一步,就见一道电光倏忽亮起,击在我之前站立的地方。火光灼然,坚固无比的岩石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脚下不停,走魑魅步,身形疾晃,毫不停留,就见那老道手指轮转,一道道电光倏忽落下。
我心头暗暗发寒,脚下却是片刻不敢停留,仗着身法在石阶之上纵横飞掠,闪避那道道电光。我与道门打过无数交道,也领教过各门的雷法,就比如天师道的雷火符、聚雷阵,又譬如茅山派的五雷诀,我还亲身修习过。
但我从没见过如此凌厉的雷法,法诀发动之际,奇快无比,电光阵阵,简直让人无从喘息。心念急转,脚下一个交叠,踏出一个北斗罡,当即使一个阳遁九阵,一人化出数道人影,顺着石阶,朝着那老杂毛疾掠而上。
一脚踏入离位,虚实相生,数道人影分结法印,凌空按下。在这当儿,运转胎息经,手指掠出,结度厄指,足尖一点,就要使动陆地飞腾,将这数步之遥一蹴而就。
就在这时,只见那老道两只手掌同时在胸前升起,手掌朝上,五指收拢微曲,接着中指朝着拇指第二节陡然按下。
我心中悚然,头皮发麻,不容细想,身形猛地一顿,脚下踏出个北斗罡,身形微矮,双手分结五雷印,双手合拢,使了个五雷轰顶。
就听咔嚓一声巨响,数道雷光自半空劈落,其声势远大于五雷轰顶,一时间电光缭绕,砂石飞溅。周遭的白骨被雷火电光波及,瞬间化为灰烬。
第二十九章双瞳()
五雷印出自茅山心术,双手同时结印合使之时,更是威力大增。我在此时使出这五雷轰顶之术,不是以雷法与对方硬撼,而是借着五雷双印结合之际,自身被法诀笼罩,自然而然生出一个护体诀,可避免被自己招下的雷火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