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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这家伙,我和顾思寒何至于陷在乱石谷里头,当即骂道:“你他妈的还有脸说!”
骚包脸登时“靠”了一声,骂道:“你妹啊!你就是个扫把星,还不许我说了!”
我正想回骂,就听顾思寒的声音传了过来:“都给我闭嘴!”
我和骚包脸一呆,齐齐扭头瞧了他一眼,就听他一脸恼怒地道:“我他妈的无论遇到你们谁,都得倒霉!”
我和骚包脸对视一眼,就见骚包脸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这小白脸还会说粗话!”
我也是哭笑不得。也不与他们再胡扯下去,看了那姓梁的一眼。那老杂毛脸色青中泛黑,嘴唇开裂,目中带赤,应该是受了重伤,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转,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你也来了。”
我也没理会他,低头朝下方看去。这时候,就见人群分开。一行人走了过来,瞧服饰是天师道的。其中有两人看着面熟,是以前打过交道的李师伯和赵师伯。与他们两人同来的,还有四名道人,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神情肃穆,看来应当是两人同辈的师兄弟。
心里只想,这天师道好大的排场,光是老一辈的门人都来了这许多。再仔细一看,却没见到廖三叔那三个牛鼻子。就听到大公鸡有些尖细的声音传了上来:“怎么不见各位掌教们?”
那李师伯道:“各位掌教在商议事情。”
大公鸡“哦”了一声,笑道:“是商议什么大事?”
那李师伯呵呵笑了一声,道:“这是各位掌教的事,咱们就不用知道了。”
大公鸡干笑了一声,道:“说得也是。”
我居高临下,朝下观察了一阵。见下方人头攒动,聚集了许多人。洛芸站在东南方一个角落,正跟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说着话。我对这人有些印象,应该是降教里头的某个长老,在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年纪颇大的老者,神情倨傲。另外还有两个身材魁梧巨硕的黄巾力士,身上刺着血色符咒,腰缠铁链,看着形容可怖。
挨着降教这边过去,是无极门的人。盘踞在一方,里头龙蛇混杂,一时也瞧不出谁是谁。
离他们不远处,又站着一堆人,从服饰上看得出,是茅山派一行人。为首的是杨义,另有几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道人,应该是杨义的师兄弟。几人正在低声说话。在他们身后,静立着一群年轻弟子,不时有人抬头冲我们这边看上几眼。
其他剩下的就是各大小术门,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这些人多杂乱,我也不认识。唯一有些扎眼的,就是一个独臂道人,穿着黄色道袍,带着一群弟子守在一边。那人眯着个眼睛,不时朝我看上一眼,脸上带着冷笑,正是好久未见的那个马脸。
第五百零二章 雪球()
我看了他几眼,心想也真是冤家路窄,这牛鼻子就跟苍蝇似的,哪里都要来插上一脚。再扫了一圈,果然是没见到洪坤、廖万山等人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也不知这几人暗中在搞什么鬼。
正想着,突觉脸上一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再仔细一看,就发现原来是下雪了。天空彤云密布,灰蒙蒙一片。起初还只是零星雪花,转眼间,就越下越大,变成了鹅毛大雪。
此时正当寒冬腊月,这玉皇顶上更是天寒地冻,狂风裹着雪片拍打在脸上身上,一时间连眼都迷住了。才不多大点功夫,我们架子上四人身上就已经积了一层的雪,看过去白乎乎的一片。
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大半,自然不太在乎这些严寒。担心地看了骚包脸和顾思寒一眼。他们两人伤势严重,怕是抵受不住。见他们在雪中一动不动,不由叫道:“死了没有?”
就听骚包脸“呸”了一声,叫道:“吵个毛线啊!”随即抬了抬头。只是这声音听来,却是有些虚弱无力。
顾思寒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你们俩都死了。我也死不了。”
骚包脸“嘿”了一声,叫道:“你个小白脸就知道胡吹大气。”
我见他们还能说话,稍稍放了些心。抬头看了一眼天际,只见天色昏黄,暴雪横空。心里头生出一种莫名的不详之感。也不知此时此刻,青子那死女人身在何处。
正在这时,就见到又有一行人顶着大雪从山下上来。远远瞧去,见他们来的人数众多,声势颇大,上得峰顶,不时地抖落身上的积雪。
等走得近了,就认了出来,原来是黄门和闻家到了。黄蕾走在最前,在她身旁的是宋叔和闻二爷,再其后是两家的弟子。
天师道的李师伯等人迎了上去,双方说了一阵话。黄蕾抬头冲我看了一眼,就带着两家人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这雪越下越大,底下众人大多都隐到了大树底下躲雪。我们四人无遮无拦,不一会儿就被积雪给层层包裹,堆成了一个个雪人。
这风雪来得猛烈,去的也快,再过得一段时间,雪势就为之一停。我眨了眨眼,抖落眼眶上的积雪。朝对面望去,见骚包脸和顾思寒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想喊一声,就见两人晃了晃脑袋,身上的雪扑簌簌往下掉落。我瞧得心中一喜,这才稍稍心安。
这时候,就听下方传来一阵凌乱的嘎吱声,是一行人踩着雪过来。我摇落头上的积雪,低头望去,就看清来的是一群天师道的弟子,当中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明空、明心和陈俊生。这些人身上都还戴着孝,八成都是张善正座下的弟子。
在他们身后,又有几名弟子押着三个人,用绳子缚住,绑在一起。其中一人哭叫道:“冤枉啊,我们真是冤枉啊!”
我定睛一瞧,这流泪大哭的人文文弱弱,正是陈老头的那个小弟子林元。与他绑在一起的还有文乐那姑娘,以及她那个叫张全的师弟。
“我…;…;我们怎么会害师父…;…;我们…;…;呜呜…;…;”林元哭得涕泪横流。那张全却是神情呆滞,一声不吭。
就见文乐皱了皱眉头。喝道:“哭什么哭!”
那林元被她一吓,凝噎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文乐微蹙着眉头,既不叫屈,也没看我一眼。
明空等人红着眼看了我们几眼,当即就有几名天师道弟子对着我们破口大骂。更有一名弟子哭叫一声,冲上去拽住林元,就连抽了几个耳光。口中直骂:“欺师灭祖!欺师灭祖!”
其余几名弟子为他所激,也是义愤填膺,冲上去对张全拳打脚踢,只是要朝文乐动手的时候,被她看了一眼,受她平日威信所摄,却也没人敢去动她分毫。张全和林元二人一时被打得哇哇直叫。
我在上头看着,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就又见一行人冲上前来。看服饰是茅山派的弟子,只见这群人冲到木架底下,就冲着那姓梁的破口大骂。听得一阵,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范林的弟子,认定了梁庸是杀害他们师父的凶手。
姓梁的只是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没再理会。
这群弟子双目通红,越骂越是激动,当即就有人从地上抓了雪块捏成团。朝着梁庸扔了过去。这些人在茅山修行日久,这雪团掷出自然是又快又准,正中那姓梁的面门,雪花四溅,砰的碎开。
那姓梁的面挂冷笑,只是盯着那弟子看了一眼,一声不吭。
那弟子大骂了一声,接着又从地上捏了一团雪掷出。其余弟子见状,有样学样,一时间骂声震天,雪团乱飞。
这些人都在茅山派日久,天天修身炼体,可不比平常那些玩雪的孩童。这雪团被他们含愤掷出,无异于坚硬的石子,片刻功夫,姓梁的脸上就青一块紫一块。
再看得一阵,就听呼啸一声风向,一颗雪球直朝着我的面门射来。我挂在架上,避无可避,又得装作伤重,不能运气去挡,只能硬生生受了。那雪团正中我鼻梁,登时一阵酸痛。
我睁开眼,正要把扔雪球那人的模样记下,就见又是几个雪团飞了过来。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骂完姓梁的,就开始骂我们其他三人。
只见空中雪球纵横,也有扔到骚包脸和顾思寒身上的,顿时又引来骚包脸的大声咒骂。吵闹喧嚣,诅咒怒骂,夹杂着林元的大声哭喊,时间乱成一团。
这时候,就见三条人影飞快地掠入人群,将那些还要扔雪团的人一一打散。
“你们干什么?”那些个茅山弟子措手不及,被三人冲了个七零八落。纷纷怒目而视。这时候乱飞的雪球一停,定睛看去,就看清这三人的样貌。当中那名年轻姑娘一身红裙,手中结着法诀,板着个小脸,一脸怒容,正是鲁莽精那姑娘。
“你们要是敢再胡来,别怪我不客气!”姑娘绞着眉头,厉声斥道。
跟在她左右的,是她的两位师兄,陈青和吴恺那个大鼻头。这两人也是寒着一张脸,尤其是陈青,脸色阴沉,出手更是狠辣,有几个撞在他手里的。此时都扑倒在地,捂着胳膊哀嚎,显然是被他折断了手骨。
在我印象中,这人对姓梁的极为崇敬,奉若神明,此时见到师父受辱,怕不是得气疯了。
那些茅山弟子毕竟人多,当即将三人围了起来,厉声喝道:“你们三个想干什么?这姓梁的是咱们茅山叛逆,你们还想维护他不成!”
其中一个被陈青折断手骨的弟子。从地上爬起,怒道:“上梁不正下梁弯。师父是这样,又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恺当即怒道:“你敢再说一遍!”
那弟子双眼通红,骂道:“有什么不敢!你们这师父厚颜无耻,卑鄙阴险,害死我们师父,不得好死!”
吴恺脸色通红,骂道:“你敢再胡说八道试试!”叫骂声中,身边人影一晃,他那陈青师兄已经默不作声地掠到了那弟子身前。不等其余弟子救援,就已经拽住那人胳膊,劈手一折,将他另一只胳膊也折成两断。
余下弟子见状,大叫一声,齐齐朝陈青抢攻。陈青面无表情,一个闪身,当即又捞住一名弟子的脖子,反手一贯,将他砸倒在地,雪花四溅。鲁莽精和吴恺纵身扑上,一时间斗成一团。
第五百零三章 入阵()
我瞧着底下茅山弟子斗成一团,就听有人厉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抬眼瞧去,只见杨义等几个茅山派长辈领着一群人正往这边疾行而来。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斥道:“你们三个给我回来!”
话音方落,就见姜狐狸的身影出现在人群。我仔细端详了她一阵,见她的气色相比上次见到要好了一些,不过仍是掩不住的憔悴和疲倦。
这两方长辈同时出声,场中乱斗的一干弟子也不敢再胡来,当即停了手。鲁莽精和她的两名师兄弟当即退了出来,其余茅山弟子也抬着受伤的弟子回到杨义那边。
“胡闹!”杨义黑着个脸,厉声呵斥。
那些弟子一个个垂着脑袋。也不敢吭声,唯有一人仍是不服气,红着眼哭叫道:“师伯,明明是这姓梁的害死我们师父,我们扔他几块雪怎么了!”冲鲁莽精他们一指,“这些人还是不是茅山弟子了,帮着仇人来打我们!”
杨义面沉如水,让那弟子闭嘴,随即上前一步,朝姜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