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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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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眉苦思。其实这事不用他说,我也早就有怀疑。如果这虞玄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季含光自然也是极有可能是着了同样的道。唯一的区别是,虞玄机侥幸逃过一劫,而季含光则没有幸免。

    姓虞的既然这么说,那铁定是王知远那老头曾经跟他说起过这事,说不定师徒俩还一起商议过多次。只不过王老头上次并没有跟我提过虞玄机的半句话,想来也是有所避忌。这到底是王老头想让他这徒弟亲自跟我说,还是说这姓虞的刻意隐瞒了某些事情。

    我始终对这人和麻老大他们的恩怨耿耿于怀。这里头的事情,不太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心中乱得很,一时想到莫婆婆说的冯宗主,一时又想到王老头说的季含光,念头纷杂,只觉得千头万绪,说不清理还乱,混乱之际,突地想到青子当日在昆仑别院说的那番话,想起那盘被她弄乱的棋局,猛地脱口而出:“这死玉,怕不是用来守墓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联手() 
虞玄机朝我瞧了一眼,神情微微有所变化,道:“你瞧出了什么?”

    我心中千头万绪,一时间杂念横陈,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当初在降教小水牢中,我就听莫婆婆说起过,这蛇母墓是葬门先人所建,其中墓局的精深诡谲。那也是可想而知的。这利用死玉封存怨孽的法门,对于葬门来说自然也不稀奇。但若说用这鬼东西来镇守葬台,却是有些不合常理。

    按照葬法来说,利用死玉封孽来守墓,通常挑选的怨孽都是杀人恶灵,这怨孽一旦上身,就立即会附体残杀其余入墓之人。但这些入侵之人一旦被杀完之后,那破封的怨孽又会因为禁制。被重新封印回死玉之中,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镇守法门。

    但虞玄机他们在蛇母墓中遇到的那块死玉,根本就与常理不合。照他所说,这里头的怨孽一附体。立即就夺了宿主的躯壳,而且再也不可能重回死玉。这怨孽借着人体出去之后,那立时就是世上的一个大祸害。

    葬门是渊源流长的墓葬宗门,是绝不可能设计出如此糟糕透顶的墓局的。

    再往回说。这蛇母墓中的葬阵明明已被破去大半,说明早已有人来过,但葬台之上的镇墓之宝却纹丝未动。这可能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那闯墓之人知道下头藏有死玉,他不敢轻动。要么这死玉和这葬台上的宝物,其实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为的是诱人上钩!

    再细思下去,不由得心头发寒,只觉得一股凉意直透后背。

    只听虞玄机道:“当初我将此事说与师父听,师父他老人家沉默了半晌,没有说其他的,而是告诉了我季含光的事情。”

    我听得心中悚然。当年王知远那老头与死人脸联手诛杀季含光一事,想来也是王老头这一辈子压在心头的大秘密。这事一旦被捅了出去,势必引起轩然大波。他之所以会跟徒弟说出这事,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他也是认为季含光的事,跟虞玄机所遇之事同出一辙!

    再加上葬门的冯宗主。当年也是去过一处古墓之后,心性大变。如今细想起来,这三件事的共同点实在是太多了。再细思下去,越想就越是心惊肉跳。这三桩还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谁知道下头究竟还有多少?

    像这样精绝奇异的禁制,必然有诸多限制,是不可能布置出太多的。但那背后之人只要专挑天底下最顶尖的墓葬下手,能进入这种墓葬的自然都是各门各派中最顶尖的人物,只要这些人被引诱上钩,不需太多,只要有十数人,那就是一场可怖的灾难。

    试想,如果当初季含光伏杀王老头成功,那如今的茅山派会是什么模样?又或者当初虞玄机没有侥幸脱身,如今又成了茅山掌教,那这事情又当如何?还有葬门当年的冯宗主。如果后来不是由莫婆婆代掌宗门,那后果又是怎样?

    此外还有天师道、清微派乃至整个道门,又或者是焚香会、无极门、降教里头,又有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是如今的茅山派,又有谁敢保证,除了一个季含光之外,就没有其他中招之人?

    只要有这些人在暗中稍加挑拨,那对于整个术界来说,就是一场暴风骤雨!之前小茶庄的那场喜宴,怕只不过是小小的前奏而已,恐怕更大的风暴还酝酿在后头。

    越想越是心惊,只觉得浑身直冒寒气。瞧了虞玄机一眼,问道:“这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虞玄机摇了摇头,道:“除了我师父之外,如今也只与你说起过。”

    我没问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因为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这件事匪夷所思,有没有人会相信还两说。再者,就算有人相信了,那又能怎样?只不过是惹得人人疑心大起而已。不仅起不了任何作用,恐怕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加糟糕!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阵,心中反复琢磨,只觉得有些奇怪,瞧了那姓虞的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

    虽说我与王老头还有燕子他们有所牵涉,但这好像也不足以成为理由。毕竟虞玄机身为茅山掌教,根本犯不着跟我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子谈论如此重大的事情。

    虞玄机从椅子上站起,双手背在身后,在屋中踱了几步,身姿修长,温雅潇洒。过了一阵,转身瞧了我一眼,道:“你与昆仑府关系匪浅罢?”

    我心中错愕了一下,旋即会意过来,原来这虞玄机看重的是我背后的昆仑府。我与青子关系亲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自然也瞒不过这位虞掌教。也就没有否认。

    虞玄机眉头微皱,沉吟了一阵,道:“昆仑府这次突然出世。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我听得心头一跳,不由得连瞧了他好几眼。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燕子他们的事情,我对这人始终有芥蒂的话,我对这人还真是挺钦佩的。这人虽然身在茅山,但把世间所有事情都看得极为通透。

    这事我也无需隐瞒,坦然承认了。虞玄机微微一笑,道:“你家那位陆小姐。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就算想见她,也是不易。不过我看得出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所以找你也是一样。”

    我听得心中一热,忍不住追问道:“我在她心中什么分量?你又怎么知道?”

    虞玄机一笑,道:“这种事自然是你知道的最清楚,又何须外人置评?”

    我被他说得有些患得患失。过得片刻,强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出脑中。听他这一番话,我总算是明白他的意图了。原来这位茅山派的新任掌教,是想通过我,与昆仑府结盟,以联手应敌。

    我在心中默默地斟酌了一番。茅山派为符箓三宗之一。在整个道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昆仑府虽然底蕴深厚,但毕竟离世已久,如果能与茅山派联手,那自然是一个极好的策略。

    这事倒还真可以回去跟青子商量商量。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弄清楚这姓虞的当年与麻老大他们究竟结了什么怨仇。还有这人所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发自真心。

    就听他道:“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等你回去商议之后我们再仔细商谈。”说完这番话,又在屋里头踱了几步。

    我在心里头盘算着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没有开口说话。屋中寂静了好一阵子,就见虞玄机的身影停下,冲我问了一句:“就你看来,茅山门中有没有问题?”

    我自然是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是在问我,以我的观察来看,茅山派的门人中还有没有问题之人。

    这问题一时间之间还真难以回答。所谓人心隔肚皮,任你法眼通天,也瞧不出这人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只不过,如果光光是说有问题的人,我倒还真有个人选。

    琢磨了一阵,说出一个名字:“梁庸。”

    虞玄机“哦”了一声,眉头微微一挑,道:“你是说我梁师兄?为什么?”

    我盯着他瞧了几眼,道:“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我不敢说这人是如季含光一般是被邪祟夺体的,但这人绝对是有些心思叵测。当日麻老大他们被劫,肌肉男被害,我始终觉得跟这姓梁的脱不了关系。这人一门心思地想找阴阳二物镯,也不知那个海母阴胎的乔甜儿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从这姓梁的手中逃脱。

    虞玄机没有立即说话,在屋中又踱了几步,道:“我知道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贺客() 
这之后,我与这位新任的茅山掌教又说了一阵话,见天色不早,就告辞出来。虞玄机也没留我,毕竟明日午时就是他正式接任掌教之时,想必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将我送到书房门口,就回去继续伏案写东西。

    我从院中出来,刚拐出院门,迎头就撞上一人。是那位白衣胜雪的钟师姐。静立在院门口,瞧了我一眼,道:“跟我来。”说罢,转身就往西而去。

    我微微有些错愕,瞧她的模样,像是一直守在这院门口等我。见她走得极快,也不及询问,跟了上去。走不过几步,就到了一处小院前,与虞玄机的住处离得极近。里头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就一株苍老的槐树。跟着钟师姐入内,进入屋中。她也没点灯,屋里头漆黑一片,指了指一张椅子。道:“坐罢。”

    我应了一声,就过去坐了,往四周打量了一眼,这屋里的摆设实在是简单至极,一点也不像个年轻女子的住处。

    这钟师姐却没有坐。而是站在那里,瞧了我一眼,道:“你见过他?”

    她这句话问得未免有些没头没脑,但转念一想,也就知道她问的是谁。忙道:“见过,钟先生他…;…;”当着她的面,我可不敢直呼“死人脸”。

    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他怎么样了?”

    我心中微微一黯,就把死人脸死在南疆的事说了一遍。这位钟师姐静静地听了,却是半天没有说话。我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姿容貌美,神情却是冰冷,听说死人脸的事情之后,脸上没有半分变化,也瞧不出一丝悲哀之意。

    关于死人脸的事情,我大多是从老驼子和王老头那听来的,知道当年死人脸与季含光相争,妻子惨死,当时年幼的钟师姐被送去茅山派抚养。而且世人盛传,她母亲是被她父亲所害。恐怕这位钟师姐对死人脸是恨之入骨了。

    我在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她解释解释,但这事情说来实在离奇,恐怕这位钟师姐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正想着,就听她道:“听说你得了他的衣钵。”

    我说是。虽说我与死人脸没有师徒名分,但他的确是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了我。

    钟师姐听了,脸上也没半分表情,就像是在说着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她这人乍一看,跟青子有些像,两人都是冷冰冰的。但青子那种,有一半是大小姐的高冷,另有一半则是对人爱理不理的闲散。可这位钟师姐不同,她那种冷漠,那种眼神,犹如凝结的冰霜,让人寒彻心扉。

    我在心中转了转,想着她把我叫到这儿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只不过她说完这番话后,就再也不开口了,背了身站在当地。

    屋中一片寂静。我等了一会儿,就笑道:“师姐,说起来,咱们就算是自己人。”我这也算是套近乎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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